“簡直是不可救藥!”實在是承受不住其他弟子目光的宗政燁磊,怒斥一聲,隨即佛袖離去。
罹訣眼睜睜地看著宗政燁磊離去,卻是連阻止都阻止不了,隻能任由宗政燁磊大步遠去,連同他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也是一同被帶走了。
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
罹訣看著自己那還在瘋狂在宣紙上寫著各種不堪字跡的腳,又是驚又是怒。
這種明明不想卻根本無法阻止的感覺,簡直是要將他徹底逼到崩潰!
隻是他阻止不了……
也更是停不下來……
而就在罹訣被這種感覺逼迫到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那一直在不停寫著字的腳終於停了下來。
罹訣愣愣地看著終於恢複了知覺的腳,卻是仍舊一臉的心如死灰。
就算停下來了又如何?
宗政燁磊早就已經走沒影了,現在的他真的可謂是再無任何生路可談了……
宿淺塵緩緩站起身,在路過若穎涵的時候,輕聲道,“既決定與你合作,便不會對你見死不救。”
簡單的扔下一句話,宿淺塵繼續邁步朝著外麵走了去。
若穎涵愣愣地看著宿淺塵的背影,這一刻是愧疚的,更是自責的。
在棲雲那邊殘酷的環境之中,她早已不記得相信人是何種的滋味,今日之事確實是她太過狹隘了,也是她太過敏感了……
好在有宿淺塵暗自動手腳,不然後果將不堪設想。
說白了,是宿淺塵救了她一條命。
雖然……
她不怕死。
但是現在的她還不能死。
雙腳終於恢複了自由的罹訣,從凳子上爬了下來,他一點點朝著門外的方向爬了去,他想要告訴宗政燁磊剛剛的話並非是他想說的,他從來都沒有打算背叛過天機宗……
可是,還沒等他爬出幾步,一個健碩的身影便是如同一麵牆一般地擋住了他麵前的去路。
罹訣緩緩抬起頭,就看見若穎涵正雙手掐腰的,對著他咬牙切齒地冷笑著,“相公現在這般模樣不適合出遠門,還是跟我一同回房間去吧,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伺候你的。”
罹訣被那毛骨悚然的笑容,笑的以哆嗦。
隻是根本不等他反應,若穎涵便是拉住了他脖子上的繩子,拽著他一同朝著門外走了去。
罹訣轉眼朝著食堂內周圍的弟子求救著,希望他們能夠救救他,可無論他如何急切地朝著那些弟子望去,得到的都是一雙雙冷眼旁觀的眼。
剛剛罹訣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現在這些弟子又怎麽可能多管閑事?
罹訣滿目絕望地在弟子們的目送下,被若穎涵給拽出了食堂,心裏則是在不停地大喊著,我要見宗主,宗主……
罹訣以為,隻要宗政燁磊回來了,他便是能夠再次抓住生的希望,可是他根本不知道,現在的宗政燁磊根本沒有心情再管他的死活。
或者說,在以後的幾天裏,就是宗政燁磊自己,都掉進了一個如同噩夢一般的漩渦之中,無止境地輪回著。
而現在,毫不知情地宗政燁磊存著滿肚子的怨氣回到了主殿,本來他是想要先休息一下順便捋一捋在食堂發生的所有事情,因為他始終不相信跟在他身邊多年的罹訣,會說出那樣的話出來。
宗政燁磊一邊想著,一邊朝著床榻的方向走了去,重重地坐在了床榻邊上,大口地將一直壓抑在心底的那口氣給吐出來,這才覺得心裏舒服了不少。
抬手掀起被子的同時,宗政燁磊躺在了床榻上,隻是就在他閉上眼睛的瞬間,他的手似乎摸到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那東西有些硬,更是有些涼,皮膚緊致,骨骼僵硬,如此這般的觸感,就好像是一具屍體和他同床共枕一般……
屍體?
察覺到不對勁兒的宗政燁磊一下子從床榻上彈了起來,猛地掀開了床榻上的被子,赫然間,一句早已僵硬的屍體則是直接落進到了他的眼中。
“啊!”
毫無心理防備的宗政燁磊慘叫一聲,直接從床榻上滾落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重響,宗政燁磊的腦袋重重磕在了床角上,鮮血很快便是順著紅腫一片的額頭流了下來。
隻是現在的他,根本來不及顧忌自己的疼痛,他驚愣地抬頭再次朝著自己的床榻上望去,於心裏不停地告訴自己剛剛的一切應該隻是他的幻覺而已……
可是無論他如何的安慰自己,等他抬起頭時,是屍體仍舊直挺挺地躺在他的床榻上,一動不動。
這……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來人來人!”宗政燁磊忽對著門外大喊道。
很快,便是有弟子衝了進來,隻是當那弟子看見床榻上的屍體時,同樣也是有些發懵。
宗政燁磊卻是沒空解釋,抬手指向那屍體大聲質問,“是誰,是誰將這屍體扔在我的床榻上的?”
那弟子愣了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宗政燁磊等了半晌沒有等到回答,似也是覺得自己這問題不對,想了想又問,“今日可有誰來過主殿?”
弟子仔細地點了點,隨後搖了搖頭,“啟稟宗主,我和幾位師弟一直看守在主殿周圍,並沒有任何人來過。”
那床榻上的屍體還直挺挺地躺在上麵,宗政燁磊自然是不相信沒有人進來過,可是無論他如何的詢問,那弟子都是堅定地說沒有看見任何的異常。
宗政燁磊雖然心有不安,可最終也沒有其他的辦法,隻能壓下心裏的詫異,讓那弟子先行將屍體帶下去。
隻是這個裏屋現在的他是不敢再待下去了,在那弟子將屍體帶走之後,他則是移步到了外廳,再次喚了其他的弟子進來,將一封信遞了過去。
“你再去一趟威城,馬上就將這封信送至我哥哥的手裏。”
現在無論是若穎涵還是那個廢物,都想著法的跟他作對,若是不將她們一個個的除掉,如何能夠解他的心頭恨!
隻是那拿著信的弟子,明明是同一個人,卻不似第一次那般的痛快,甚至是在聽見威城二字的時候,眼睛流露出了發自內心的恐懼。
“聽見沒有?”宗政燁磊催促著。
“聽,聽見了……”那弟子咬牙點了點頭,轉身跑了出去。
看著弟子匆匆離去的背影,宗政燁磊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或許昨夜根本就沒有人來殺那個廢物,或許是他的哥哥太忙了把事情給忘記了,也或許是他的哥哥被其他的事情給耽誤了。
不過不管如何,隻要他的哥哥空下來,便是一定會幫他處理掉那個廢物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