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霸天與上官英狐鬥了五十多個回合不分勝負,忽聽三眼神君林康叫道:“熊霸主,這尊血觀音就還了你吧!”接著隻見一道紅影向他身後飛去。

熊霸天忙縱身一躍,伸手將血觀音接住,便在此時,忽覺右大腿上一痛,原來方才飛身接血觀音時,被上官英狐劃了他一劍。劍傷雖不重,卻不住往下滴血,而他左手又拿著血觀音,高手間過招,終歸不便,不覺落了下風。

鳳舞武功高強、威猛凶悍,但與三眼神君林康相較,終究差了一籌,這時也處在了劣勢。那邊公士庸與聞華鬥了一百多個回合,亦是逐漸不支,屢遭險招。

三眼神君林康突然向鳳舞一陣疾控中心攻,鳳舞連退數步。三眼神君林康大喝一聲,揮掌向身後的熊霸天擊去。熊霸天大驚之下,反應倒也極快,一覺身後風聲勁急,忙側身閃避,他雖躲過了這一掌,但掌風掃在了臉上,火辣辣地痛,同時左臂也跟著一痛,又挨了上官英狐一劍。這一劍傷的不輕,手中的血觀音再也握不住,往地上掉了下去。

上官英狐不待他站穩,將長劍一抖,雪白的劍花連綿不絕的向熊霸天頭上罩了過去,迫的熊霸天不住的踉蹌後退。

謝凜兒一心想著如何為司徒天工治傷,對旁邊激鬥的六人沒瞧一眼,把熊霸天給的解藥為司徒天工服了下去。司徒天工卻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謝凜兒見狀,隻急的差點哭出來。司徒天工隻閉著眼,叫他趕緊離開這裏。謝凜兒將她抱起,忽然看到地上的血觀音,忙俯身拾起,摸著黑向崗下奔去。

熊霸天勉力招架了上官英狐一百多個回合,再看鳳舞和公士庸也是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情知再鬥下去,隻怕性命都得留在這裏。當下向後掠了兩丈,左臂連揚,放出三枚熊牙飛斧,分射幽家三人。三眼神君林康伸手將三柄飛斧一一接在手中。

鳳舞和公士庸已清楚了熊霸天的用意,縱身向熊霸天靠了過來。熊霸天突然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鳳舞與公士庸知道刻不容緩,忙架起熊霸天縱身向西麵的山坡下逃去。

三眼神君林康盯著三人,額上突然睜開一隻血紅色的眼睛,眼裏倏地射出一道紅光,正中熊霸天。熊霸天痛呼一聲,由鳳舞和公士庸架著,一步不停的逃的遠了。上官英狐正要再追,三眼神君林康攔住道:“不要追了,我們還有要事去辦。”向四下看了看,不見了謝凜兒和司徒天工,也不在意,領著上官英狐和聞華向崗下行去。

謝凜兒抱著司徒天工一口氣奔了三十丈,又但心熊霸天那些人再追過來,向四周觀望了一陣,什麽也看不見,隻記的東北方山嶺上隱隱有一片樹林,於是摸黑向那裏奔了過去。

陰天的黑夜,更加伸手不見五指,而且愈往上走,也愈是崎嶇難行。又行了片刻,天上突然劃過一道閃電,接著轟隆隆一聲,又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來。

謝凜兒尋了一個山洞避雨,洞內甚是潮濕,腳下軟軟地,好像積了許多的枯葉,輕輕的將司徒天工放在一堆枯葉上,然後將枯葉分出一堆,從身上摸出火石,正想點起枯葉烤火,轉念又想,若是這裏有了光亮,豈不是正好被熊霸天發現?想到這裏,歎了口氣,放下火石,頹然坐倒。忽聽司徒天工動了一下,接著**了起來。

謝凜兒忙爬了過去,抱起她的上身,湊到她耳邊,輕聲道:“天工。”隻聽司徒天工口中發出細微的**,聽不清她說的是什麽。他將耳朵湊在她的唇上,隱隱聽到她不住的叫著他的名字:“凜兒,凜兒,不要離開我,凜兒,不要……”

謝凜兒淚如雨下,不停的道:“我在這,我在這,我絕不離開你。”

這時司徒天工緩緩睜開了眼睛,對著他微微一笑。謝凜兒見他醒來,心中大喜:“你終於醒了。”司徒天工似是想起了什麽,急道:“你快走,不要管我,熊霸天……。咳咳……咳咳!”謝凜兒立時流下了淚來,道:“你不要擔心,我們已經離開了。”

司徒天工聽清了這兩句話,立時又迷糊了過去,口中喃喃的道:“水……水……”謝凜兒忙向外奔去,但外麵除了天上下的雨水外,並無河流池塘,而且也沒有盛水的器皿之物。他大急之下,隻好將手在雨下洗靜,然後用手捧著,接了些雨水回來。把手捧到司徒天工口邊,司徒天工迫不及待的喝了下去。

謝凜兒看在眼裏,萬箭攢心,待她喝完,又要去接。司徒天工拉住他的手,有氣無力的道:“凜兒,我……我不行了。”謝凜兒哽咽道:“你不會死,我也不讓你死,你為了我,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司徒天工微微搖頭道:“我死之後,你……你不要難過。我能遇到你,我這一輩子,已經值了。”謝凜兒泣不成聲。司徒天工繼續道:“凜兒,最……最後,我,我求你一件事。”謝凜兒哭道:“你說你說。”連忙止住哭聲,俯耳靜聽。

司徒天工繼續道:“我……我不知我的家……家鄉在哪裏,我隻記得……好像在……在海邊,我死後……你就把我……葬在……在……”說到最後已是氣若遊絲,直至無聲,接著歪首而去。

謝凜兒碎心大慟,爬出洞外,仰首大罵道:“賊老天,你不公,你還有沒有長眼睛?死的為什麽不是我,是她?那些喪盡天良的惡人,你讓他們活得好好的,而那些心地善良的可憐人,你卻讓她們如此命薄,如此悲慘,你不公,你不公。”

他接著將胸中的悲憤狂怒,發瘋般的向老天爺咒罵起來,但老天回答他的卻是一聲炸雷,還有接下來的狂風驟雨。

謝凜兒憤罵良久,隻罵的嗓音嘶啞,渾身無力,不知不覺的昏睡了過去。待得醒來,已是日上三竿,向外一瞥,但見鳥語啾啾,蟲聲細細,天氣已經晴朗。他返身向司徒天工走去,輕撫著司徒天工麵如白紙的麵龐,心如刀割。

卻又一心想著,也許會有什麽奇跡出現,她還會醒來。便這樣在此不吃不喝,靜靜的陪伴了司徒天工的遺體兩日兩夜,到了第三日,司徒天工的身上發出了極難聞的氣味,知道自己期待的事,不會發生。這才拖著麻木的身體,收集起一堆枯枝,忍痛將她的遺體化去,然後脫下外衣把骨灰包起,到桃花塢買了一個骨灰盅收起來,向海邊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