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珠笑道:“我知道謝兄弟乃仁人君子,決不肯為了錢財去行偷盜之事,這些錢是我個人的,而且來路也正的很,你就拿著吧。若是不拿,那可就看我不起了。”
謝凜兒見他如此豪爽,不便拂他好意,隻得收下,向燕無珠和鐵氏兄弟三人拱手作別,和夢魂離出了南平城。
在路上,謝凜兒問夢魂離:“我們到哪裏去找熊霸天?”夢魂離道:“你真的願意去救幽家的那兩個人麽?”謝凜兒道:“你既然提起來了,我想了想也確實該救。”夢魂離笑道:“為什麽?”
謝凜兒道:“正如你所說,燕先生和鐵堂主他們待我不錯,拿我當朋友。我自闖**江湖以來,也確實覺得幽家群雄雖然行事乖僻,但並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徒,相比起熊霸天來要好的多,這才覺得應該去救他們。隻不過……”說到這裏,注視著夢魂離。
夢魂離笑了笑,道:“你別這個樣子看我,我很不舒服。”謝凜兒撫著她的後頸,麵色佯怒,斜睨著眼道:“不過這可不像你啊,你讓我救他們,到底打算做什麽。”夢魂離瞪了他一眼,道:“你再這樣我可打你了啊。”又說道:“所謂近水者濕,我和你在一起這麽久,難道就不能被你遷移默化麽?”
謝凜兒“嘿嘿”一笑,並不答話。夢魂離道:“如果我說了,隻怕你就不會去救他了。”謝凜兒道:“為什麽?你倒說說。”夢魂離道:“我為的是讓你坐上幽家教皇的位子。”謝凜兒一怔,道:“讓我做幽家教皇?哼哼,天方夜潭。”
夢魂離正色道:“你年輕有為,誌向遠大,幽家內部也有不少人對你頗為不錯,隻要你肯努力爭取,要做上幽家教皇的位子,也不是沒有可能。方今天下紛爭四起,以幽家的實力再加上你領導,天下沒有什麽事辦不到的。”
謝凜兒道:“我行走江湖,不是被人擒拿,便是被人欺淩,甚至有好幾次差點連命都丟了,我哪能比得了幽靈月、慕容大哥和鳳鳴他們。”夢魂離道:“你一個年輕人應當雄姿英發,朝氣蓬勃才對,怎麽一點信心魄力也沒有。不錯,你到現在確實是一事無成,甚至……甚至……”謝凜兒道:“什麽?”
夢魂離道:“甚至連你姐姐都不如,她雖一裙釵,談笑間,便可操控一切。而你卻整日倚偎在脂粉堆裏,到現在卻連殺死自己父母的仇人……”說到此處,方自省悟,自悔自己說的太過順口,以至漏了嘴。心想這一下隻怕謝凜兒又要傷心,不料謝凜兒受她一激,隻羞紅了臉,說道:“幽家教皇的位子,會讓我這麽一個外人去做麽?”
夢魂離低首向前閑散的行了幾步,說:“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幽家領袖大概分這麽三派:和神界有關聯的,就像軒轅神相、金花聖母、林康,還有他們門下的弟子;其次是和幽冥公主有淵源的,慕容白、慕容菁兒、李天王、聞華、程侖等人;還有的就是像龍嘯天、吳天煥、上官英狐這些個從江湖上招錄來,完全和神冥兩派沒一點關係的人。
鳳鳴和公孫戰他們二人出身於魔域,幽家自創教以來,世代和魔域為敵,而他二人在幽家能夠身居高位,這種例子是絕無僅有的。
幽家創教至今將近百年,已先後有二十八個人坐過教皇的位子。幽冥弟子雖較之於神界和凡人弟子為少,但在曆任教皇之中卻占了四成。其次是神界的弟子,有八人。除鳳鳴來自魔域外,餘下四人便是普通的江湖人,他們是少林寺的櫻花大師、南宮世家的劍神南宮帝君、鶴鳴山的無靈女俠及其丈夫關中俠夏震威。凜兒,像你比他們的條件要好的多。”
謝凜兒道:“聽你說來,這些人均似是成名已久的豪客,我又有什麽條件能比得了他們?”
夢魂離道:“你的終結神話從現今看來,已無人能敵。你的姐姐又是幽冥公主的弟子,你和子虛、烏有兩個老道又頗有交情,有了這兩個條件,要做幽家教皇還是難事麽?”
謝凜兒想到自己若是能做上,江湖第一大教的領袖,統領起十數萬教眾,到時自己非但可以約束這幫桀驁不馴的梟雄妄造殺業,還可以引導他們造福於天下蒼生,心中頓時活動了起來。
夢魂離雖說要去尋熊霸天,營救賀耀煌和崔天寒二人,但看上去她並不著急,隻是帶著謝凜兒四處遊山玩水。在這期間,夢魂離不時的向謝凜兒詳解太極劍譜上的劍招,她出身於魔域名門,武學見識淵博,解析精僻如微,同時在這太極劍招之中,也滲入了一些魔域劍法的各種變化。
謝凜兒知道自己的終結神話不堪常用,急需練一些尋常的武功來填補空白,是以也練的非常刻苦。過了二十多天,將這部太極劍法悉數練會。
此際天氣漸寒,樹葉漸漸的枯黃,被風一吹,隻嘩啦啦的響,大地上片蕭索肅殺之意。
謝凜兒歎道:“時間過的真快,秋天一盡,便至寒辰,一展眼,又是一年了。你知道麽?我很喜歡秋天。”夢魂離道:“為什麽?”謝凜兒道:“我特別喜歡秋天的這種淒清的感覺。”
二人玩到日頭西斜,飛到一座城鎮上住宿。謝凜兒睡至半夜,忽覺有人推他,心裏一驚,連忙抓起劍坐了起來。但聽夢魂離的聲音道:“是我!”謝凜兒道:“這麽晚了,你推我做什麽?”夢魂離道:“快起來,有人來。”
謝凜兒連忙穿衣下床,就要推門出去。夢魂離一把將他拽住,悄聲道:“你急什麽?”將窗戶啟開一道縫,向外一瞄,隻見月光下有兩個黑影,向著東麵的客房裏掩去。
夢魂離看的真切,這兩個人身材非常的瘦削,都穿著一身夜行衣,將身上裹的嚴嚴實實,隻留著兩隻亮晶晶的眼睛,一個人持著一把劍,一人持著一柄短戟,在夜光下閃閃發光。二人立時想起,在南平客店偷襲他們的那個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