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文笑道:“我們幽家黑水旗向來是無堅不摧,所向披靡,英郊、白楊、董大千雖說是死命頑抗,但他們是攔不住我們進入他們的老巢了。不過我們要萬分留意到這裏,神龍壇可是咱們的歸路。”

三人各自取回馬匹,子文引著二人到了一所莊院內。裏麵大多是禮族人,幽家弟子隻有二十人,不過這二十人都是諜影堂的高手和骨幹。幽家自從到了庸國之後,子文隨即在此擴充諜影堂的力量,幽家對於情報刺探,搜集,向來極為重視。

謝雪痕知道這些人,均是子文安插在此處的眼線和暗探的首領,彼此揖罷,坐了下來。

子文向一個身著水藍長袍的人說道:“房壇主,外麵的情況怎麽樣?”

這房壇主名喚房啟明,不但武功了得,而且辦事精明幹練,是子文手下最得力的幹將。

房啟明道:“朝廷現在下了各種法令,首令就是為了使全民都能深明法令,以後兒童不論男女自五歲起皆要進學堂;這些法令都張貼在了各處顯眼明了之處。法令的意思是,凡是盜、搶、坑、蒙、拐、騙,此類有意為之的罪行,一律處斬。而相應的過失罪行,卻減輕了處罰,比如無意致死,傷害、這些都處以三個月苦役。”

謝雪痕道:“嚴刑峻法,怪不得整天殺那麽多人。”

“小姐說的是!”房啟明雖與謝雪痕初此相識,但知她乃教皇胞姐,言語中頗為恭敬,“除此之外,軍隊也有大的變革,新軍法規定,每一戶必須留有一子供養父母;軍士不論貧賤出身,皆有軍功,皆可升遷,每斬首敵軍一人,則升爵一級,無軍功者不得授爵。爵位不得世襲。還明令,重獎兵器研發者。”

子文沉聲道:“王開疆真不愧是一代梟雄啊,遲早終成我幽家大患。”

謝雪痕道:“人家要使自己的國家強大,咱們不能阻撓人家。”

子文搖搖頭,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心說你個小女子,哪知個中厲害?

“先生若有需要我二人出力的,盡管派人知會我二人,我二人決不會落後的。”謝雪痕對於子文所關注的事,絲毫不感興趣,鳳舞也不喜與人結交,二人隨借故向子文告辭。

子文諜影堂的人盡管個個辦事幹練,但武功能望謝鳳二人項背的,除子文外,卻無二人,心念一轉,道:“我本想請二位來,搞到那個惑心魔血,……”

“那東西不是在夏敏手裏麽?”謝雪痕聞言,果然來了興趣,又猛然想起,那天晚上鳳舞知道最後的結果,又轉頭以目詢示鳳舞。

鳳舞道:“我想應該在夢魂離的手裏。當時是她擒住了夏敏。不過那東西對我們也沒什麽用處?不要也罷。”

“這東西太過邪門,咱們是不用的,不過留在心術不正之人的手上終是禍患,得找到此物,毀了才讓我放心。哼!夏敏夠賊,若讓姑奶奶抓到你,一定把碎屍成段。”謝雪痕吃過惑心魔血的虧,因此有心要尋到此物,將之毀去,以防複受其害,乃轉頭向子文告辭。

子文送走二人,歇息到二更天,他換上夜行衣,縱身躍上房頂,但覺涼風習習,秋意已濃。仰首望天,但見碧空萬裏,澄霽如洗,更無纖翳,顯得月華皎潔,分外清明。子文無心感受此景,飛鳥也似直朝西北角奔去。

這片山頭雖說並不巍峨,卻甚是險峻,防守在這裏的軍營,可謂易守難攻。王開疆盡管先時在位不久,但在這期間,卻在這裏建了一座表麵其貌不揚的行宮。後來倒台,流亡魔域後,這裏雖有駐軍,卻被荒棄。王開疆此次重掌大權,複又增加了這裏的兵力,加強守衛。不過在這段時日裏,和城中開鍋一般的沸騰相比,此處一片沉寂。

子文敏銳的感覺到,王開疆新組建的洞察門總部便設於此處,他今晚前來就是為了察探個究竟。他繞過轅門,從旁邊的山崖上攀了上去,一上去一股刺鼻的焦炭味撲麵而至,並傳來一聲聲的金鐵敲擊聲和風箱鼓動的聲音。

子文向下窺探,但見這裏的士兵軍容整肅,士氣昂揚,渾不似以往所見的那些庸國士兵的烏合之相,不禁暗自心驚,“庸國人口眾多,不難征集數百萬大軍,屆時幽軍危矣!”一邊想著,縱身一彈,矯健如狸貓,向那座巨石建成的宮室掠了過去。到了牆下,驀覺腳下有些微震動,忙伏下身子,凝神一聽,微聞一陣極細微的鐵器擊打之聲。

若非他內力已臻化境,根本無所覺察。仔細端詳一下形勢,但見此處山石似是人為壘疊而成,隨即明白這下麵是搭建的暗室,隻是隱蔽的非常好,和山溶為一體,故此不易發覺。子文掩至宮門,縱身一躍上了宮簷抱廈,伏在窗下,從窗縫向內一窺,卻見裏麵陳設簡陋,但空無一人。

子文心下躊躇,“自己孤身犯險,丟了性命並不要緊,隻是幽家在此的一切大事全係身於我一人,我若有什麽不側,未免將置幽家於險地,雖萬死不足以贖此過於萬一。”正在遲疑之際,猛覺腦後一股疾風,鋼針也似刺來。不覺吃了一驚,忙橫身一閃,但聽“哐啷啷,嘩啦啦……”連續兩聲,宮簷上的青瓦塌了一大片。

子文仔細一看,那擊來的不過是一枚鵝卵大的石塊。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非但劃破了寂靜的夜空,也立時將巡守士兵的注意力引向了這裏。但聽下麵一聲鑼響,四麵八方登時燈火通明,同時一片寒星飛射過來。

子文縱身一撲,“砰”地一聲,撞破窗扇,翻進了宮內窗戶的牆下。同時聽到“嘟嘟嘟嘟”十數支七寸長的短箭釘在了窗欞上。瞧那些士兵離自己怎麽也有二十多丈遠,能將如此短的短箭強勁的射到此處,可見那批人決非一般的士兵,想必是王開疆招募地高手。

便在這一霎時,樓下“噔噔噔噔”,傳來了遽急的踏樓梯聲,知道是官兵擁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