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冼肆月在東山穀內閉關的這兩月的時間,整個青石城及其下轄的諸多地區,紛紛是有著逐漸的有了沸騰的跡象。
青石城雖是小城,但那卻也隻是相對於主城來講的,其實青石城下轄數千裏,地域之廣,縱使是修行者,可以直接在空中飛行,也要一天一夜的時間。
青石城下轄區域之大,卻是有著兩個原因造就的。
第一,大秦皇朝獨占整個玄黃大陸,皇朝內所劃分的九域八荒。八荒之地遼闊到甚至尋不到盡頭,皇朝全當其不屬於自己控製,另外又分出了七原作為土地的另外擴張之地。之後,這才是九域之中,但縱然是如此,整個九域之大,也是難以名狀。皇朝占據的整個大陸實在太大,基數太大,即使是分了又分,最後一點點的小米粒權當是分與青石城,這般套現在整塊大陸上,這地域也是極大的。
第二,青石城地域交通極其不順利,可以說是偏處一角,而且多山,所以,在流文城主城內,直接大手一揮,直接分配給了青石城諸多的土地,但卻大都是山區偏遠的地帶。
青石城的大比,乃是五年一輪的盛事,無數的家族都瞄準了這個時機,如果一旦家族青俊子弟在這場大比中取得好的名次,那麽整個家族的飛黃騰達,不在話下。
卻是因此,這兩個月內,陸陸續續之中,有不知幾凡的青年才俊不遠千裏,趕到青石城這座小城中。
青石大比,要求參賽者的年齡的範圍處於二十至二十五之間,這也就是說,這樣的機會,對於所有人來說,隻有一次,錯過了這一次,一生都會後悔。
因此,縱然是一些修為並不出色的青年子弟,也都是紛紛趕來,哪怕是隻有一點點的希望,他們都不能放棄,這等盛事,若是不參加,豈不是遺憾?就算是被淘汰了,他日後,待當以後垂垂老矣,他們也可以很自豪的衝著自己的子孫後代說:“知不知道青石大比,你老子我可是在那裏得到個名次的!”。
而且,他們大多心中明了,他們可能絕大部分都達不到取得名次的地步,但是一旦在賽事中表現出色,獲得了哪個貴人的青睞,願意允許他們以隨從的身份繼續參賽,那麽也並不是不可以的。這青石大比雖然隻取七人,但是每人卻是還可以帶九人的隨從,對於這些人來說,隨從的名額都已經是可以讓他們甘之若怡了。
一旦他們獲得七人名次,他們所在的家族將得到青石城的執行衙門允許,他們整個家族內人都可以遷往青石城中,允許在青石城立足。
如果在接下來的流文城大比,乃至於天光大比都取得名次的話...
嘖嘖...他們的家族麵對的好處將數不盡數。
而一旦他們得不到七人的名次,卻隻得到個隨從名額,也可以獲得青石城內三大家族,冼氏,李氏,陳氏的青睞,從而獲得附庸的資格,他們家族雖然將服務於三大家族中的某個,但是他們家族中獲得的利益也是不少,最起碼將不會為家族安全考慮了,家族內的人,也不會擔心隨時被人攻破滅族,他們相當於背倚大樹,好生乘涼。
這些就是青石城內所有家族熱烈支持這種賽事的原因。
這些就是青石城內所有家族青年俊傑熱烈支持這種賽事的原因。
唯有利益,方能產生這樣的賽事。
唯有利益,方能讓賽事如此火爆。
而青石城內,柳浪看著人頭湧湧的城內,方才因為見到這般巨大的城池而驚訝的不成樣子的心,頓時是一抽,雖然知道會有整個青石城及其轄區的所有青年俊傑前來參賽,但是他也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般多的人,他在這城裏,麵對著人群,就好像是一滴水一般,瞬間便被湧入其中,再也找不到北了。
同行的李玄光看著這般的陣勢,隻怕都有著好幾千的規模,他一臉的苦悶:“怎麽會有這麽多人!”
柳浪看著李玄光的苦悶樣子,自然也是了解他心中的想法的,事實上,他自己也是在心中感到這般的啞然苦悶。
他們兩人是來自青石城轄區的偏東方的一角,一個叫做“飛黃寨”的小地方,在那裏真的可以說是算作青石山脈的腹地,深處於山脈之中,前前後後,一眼望去,全都是山,無盡的山脈。
這樣一個寨子深處於山脈腹部,自然而然的就會遭遇到時不時的獸潮的侵襲,柳浪和李玄光都是孤兒,他們的父母,死於二十年前的那場席卷整個天光域的大獸潮事件,他們的寨子自然也是遭受到了獸潮的侵襲,獸潮之大,前所未有,當時的寨主見事不可為,當機立斷,率領全寨之人躲在了寨中的地底洞穴中,這是他們的保命辦法,一般來說獸潮是湧過即走,並不會在原地停留,而他們完全可以在獸潮過後,再回到裏麵,重新收拾家園。
但是很不幸的是,兩人的父母沒能下到地底,便被獸潮淹沒了,留下的兩個孩子,便吃著百家飯長大,這兩人都是修煉的天才人物,而後兩人長至今日,修為俱是在凝氣八層,便前來參加青石城大比,俱都是想要混出個頭麵來,為寨子內的人帶去一些好的資源。
他們不想附庸別人,事實上,他們的家中,就剩下這兩人了,一個是飛黃寨柳氏的最後血脈,一個是飛黃寨李氏的最後血脈。
二人都是小地方來的,從未出過山寨內百裏,兩人哪裏見到過這般的陣勢,都是好像呆頭鵝一般,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都是束手束腳,也不敢冒昧的問別人。
這時,就在兩人惶惶然不知所措時,隻見一個全身白衣的少年背著書筐,自那人群中擠了出來,嘴裏不停地嘟囔著“這種鬼地方...真是擠死我了。”
看見兩人,白衣小少年朝著兩人一拱手,眉開眼笑,似乎是頗為開心,又頗為尊敬道:“兩位,你們終於到了,可讓小可等的好生辛苦。”
兩人皆是對視了一眼,均是從對方眼中看出一股子的迷茫不解。
柳浪心中暗道這少年也不知是什麽來頭,怎麽好像是專門等自己兄弟一般?自己也從不認識這青石城內的人啊,隻怕不是好事。
這般想著,柳浪前跨出一腳,也學著這個白衣少年的樣子衝著他拱手:“這位...小兄弟...我們兄弟二人並不認識...”
但是說著說著,卻見的這白衣少年已經拽著他的衣袖,又將他躬下的身子扯了起來,頗為自來熟的拍著自己的肩膀,眉開眼笑的朗聲道:“哈哈...一回生二回熟嘛,來來來,我們前去這城裏的酒家好生喝上幾杯,相信幾個推杯交盞之間,大家就都熟的不能再熟了。”
柳浪有些急了,心裏拿捏不住麵前這位看起來頗為高貴的小少年的想法,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忙等著要拒絕。
“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這麽多的廢話!”
這時,又從人群中鑽出一個約莫二十左右的青年,這人頗為高大,身材魁梧,整個人看起來頗有一種野獸一般的氣質,卻是因為這家夥的衣服裝扮更加讓人絕倒。
卻見到這人穿的什麽,他卻是腳踏一雙破草鞋,虎皮胡亂改成的衣服就那麽掛在身上,下半邊勉強遮住下身,上半邊胡亂往身上一捆,也就權當作是一件衣服,袒胸露乳,整個人好似是生活在山柳之中的野人一般。
柳浪眉頭一挑,心中頗為震撼,他感覺得到這青年年紀看上去似乎也並不大,但是修為卻甚是恐怖,足足有煉氣境的地步,真不知道他是怎麽修煉的。
李玄光衝著柳浪使著眼色,示意他就此同意罷了,他們人生地不熟,而這個白衣少年分明像是個地頭蛇一般的人物,旁邊又有一個這般強大的青年,他二人若是想要硬抗,卻也是抗不過的,倒不如認得這一回,應承下來,卻再兩說。
看到李玄光的眼神,柳浪也明白事不可為,心中一歎,心知這一下,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我們兄弟二人,去就是了。”
小少年頓時開心的笑了起來,拍著胸脯道:“你放一百個心,小弟我不圖財也不圖色,隻求能夠為二位畫上一張畫。”
柳浪覺得莫名其妙,心裏疑惑道:“這卻是為何?”
小少年詭異一笑,又迅速收斂,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我卻是喜歡作畫,以畫載道。”
柳浪又道:“為何一定要挑選我們兄弟二人...?”
頓了頓,卻隻聽那虎皮青年哈哈一笑:“這不是還有我嗎!?”
小少年嗬嗬一笑道:“我是為這青石七傑作畫!”
柳浪頗為吃驚的一指自己:“我...?”
小少年眯著眼睛,手指點過三人,嗬嗬一笑道:“你們三個,而後還有四個。”
柳浪覺得這人十分古怪,說的話神神經經,他追問道:“我們三個在這幾千人之中,怎敢稱“傑”?”
那虎皮青年不爽道:“我江牧之怎麽不能稱“傑”了!?”
李玄光聞言,嘴角抽了抽,心中更是絕倒,這家夥一副野人的模樣,這名字卻也文雅到不能,與他的形象完全是不沾邊,他是怎麽想著起到了一個“牧之”的名號的......
小少年一指指天,一指指地,語氣傲然道:
“我介隱天上地下第一人,我走過地方,蓮花盛開;我飲過的水,鯉魚化龍;我說過的話,天承地載,三道讓步。”
“我今日在這裏說...你三人乃是青石之“傑”,攪亂人世,天地變色,亂天道,覆人世,河山再整,天道重補,爾等所為。”
柳浪聽過別人吹大話,卻沒有聽過如他這大話一般,吹噓得他自己都肅然,而後不由自主的回頭望這少年走過的路。
這一望,卻是什麽都沒有,哪裏有什麽蓮花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