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朝陽方升起,肆月緩緩的從整夜的禦者道修煉之中退出來,禦者道主修精神力,與武者道極為不同,修習之時,其實還有著溫養精神的好處。因此,雖然是修習了一整個晚上,肆月卻未曾感受到半點的疲憊,若是武者道,則是需要身體的錘煉,卻是截然不同。
經過一晚的修行,肆月一直以來都因為高強度的戰鬥而留下的些許後遺症,都已經是徹底的一散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充滿朝氣的活力。
在這清新的空氣之中,山穀之間,顯得極為安靜,偶爾有些蟲鳴鳥叫,顯得也是那般的愜意,這裏就好像是一個世外桃源一樣的存在。
肆月的呼吸極為平穩,周身的空間之中,仿佛隨著他的一呼一吸之間,泛起道道水波一般的漣漪,淡淡的波**一起,元氣逐漸的收攏聚集,在他周圍,就好似是形成了一個漩渦一般,肆月處在最為中間,無盡的元氣都在不斷的湧動著,朝著肆月而來。
經過了昨晚修習的禦者道,肆月此時整個人能夠有極為旺盛的精力,他整個人的呼吸間,那周圍山林之中盤旋積累的眾多元氣,都是隨著這種節奏,鑽進肆月的無數毛孔之中,在經脈之中浩**而去,向著氣海而去。
在肆月的體內,這些元氣都會順著特定的經脈流轉,逐漸的煉化,提取精華,然後被吸引近那氣海之中,不斷的凝聚壓縮,成就一顆顆的元氣珠。
肆月對於武者道的修煉,足足持續了將近一整個時辰,直至那高懸的太陽將陽光撒進穀內的大部分地方時,肆月這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睜開眼睛,兩眼之中,眸子漆黑,左眼之間,仿佛有著惶惶電閃。
“五轉,乃是煉氣境巔峰。這一番的奇遇,沒想到修為的精進這般快速。”肆月緩緩的舒展著身軀,陽關照射之下,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他的武者道修為已然是“煉”二轉,禦者道也是停留在“煉”境,倒是堪堪的達到了一個平衡點。雖然滿足於修為的精進,但是肆月卻莫名的想起來昨晚的情況,那月光之下,幽幽的離開的女子。
他一直未曾有過任何的表示,卻是因為,他所認定的並不是好像小孩子一樣的說“我以後一定如何如何...”既然自己不能留住她,又何必故作小女兒態?
等著...我親自去你們即墨氏找你!
肆月暗暗的攥緊了手中的一縷青絲,他珍惜的將其放入納戒之中。隨即,他臉色堅毅的望向遠方。
“今天,就要出了這個山穀,尋找到一個城鎮,跟隨傭兵前去流文城!”
肆月簡單的梳洗了一番,背上古劍,朝著遠方走去。
肆月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但是既然那即墨氏的人能夠找過來,定然還是身處於天光域之中,這便沒有什麽問題。但凡是山脈之中,定然是魔獸橫行,危險重重。然而,肆月卻是藝高人大膽,獨自穿行在這深山之中,這也是一種修行。
卻說在那莽莽森林之中,一頭五級的鐵背狼正在不斷的穿行著,暴戾而血紅的雙瞳,正在不斷的掃過這周圍的一切,獠牙尖銳,似乎能夠撕碎一切。
四腿疾奔,它似乎聞到了一股腐肉的氣息,頓時自那獠牙之中,涎水滴滴的流了下來,一雙眼之中,滿是期待與瘋狂。隻見,就在前方不遠處,一頭已經死去多時的鹿屍正靜靜的躺著,它卻是並沒有不管不顧的直衝前去,反而是退後了幾步,一再的打量著周圍的情況,等到發現實在是沒有什麽威脅時,它頓時四腿疾奔,好像一道旋風一般,飛快的跑到那頭鹿屍身邊,低頭啃食著死屍上的肉。
就在它暢享這一頓飽食之時,隻見一道金色的矯健身影自樹上爆射而下,先是一道火光閃過,直撞在那發現不妙,奪路而逃的鐵背狼的前方,驚得它頓時停暫下來,不敢衝在前方的火光之中。
而此時,那凶獸已經直撲而下,巨口一張,鋒利的獠牙在開合之間,已經準確的咬在鐵背狼的脖頸附近,巨大的咬合力直接將其生生咬死。
成功的有了一頓鮮美可口的餐食,隻見這頭渾身金色毛發,身形修長的黃金豹,叼著死去的鐵背狼,姿態從容的朝著樹上爬去。這黃金豹,已經是七級的魔獸,也是相當於那煉氣境修士的存在了,在這森林之中,它幾如一個小霸王的存在一般。因此,在這山林之中,倒也是頗為逍遙。
就在這黃金豹從容的返回樹上時,卻在不遠處,一個氣息完全收斂的人已經準備動手了。
肆月長出了一口氣,雙眼之中,目光鋒利如刀。平心而論,對付八級以下的魔獸,肆月是極為有把握的,這還在於他禦者道的身份。就好像是這頭黃金豹,如果自己願意的話,隻是精神力的輕鬆控製,自己背上的飲血劍絕對讓這頭魔獸立即變成一具枯屍。
但是,肆月在經曆了頗多的戰鬥之後,逐漸的發現,自己的弱點在於對於武者道的搏殺,領悟不多,沒有經曆過持續的血腥搏殺,錘煉出野獸一般的直覺,他麵對那些武者道來說,如果麵對麵的搏殺,他始終是弱勢的。
因此,肆月一路上都在刻意的錘煉自己的武者道,專門修行武者道。
就在那黃金豹爬行到樹的一半之時,隻聽得“砰!”的一聲輕微悶響,在那樹木不遠處,強烈的元氣爆裂開來,枯枝四散而去,在這一瞬間,隻見一道流光閃過,黃金豹本能的感受到了一股子的危險直覺,他頓時不管不顧,整個四爪用力一踏,整個身形倒射而出。
於此同時,一截鋒利的劍尖透過樹木,直刺在那鐵背狼的死屍之上,若是黃金豹的動作緩慢上一秒,它便要同時和那鐵背狼被一劍穿過,釘死在這樹上。
肆月的身影從那樹木的後麵緩緩的浮現,他麵色冰冷的抽出那把直插樹木中央的巨劍,隨即右腳踹在樹木之上,洶湧的元氣頓時爆湧而出,他的身影頓時倒射而出,蘊含著鋒利劍氣的冰冷劍刃,朝著那黃金豹的腦袋處一劍削去。
鋒利的劍氣,讓黃金豹的渾身金色毛發頓時豎立卡裏,一聲獸吼自那布滿獠牙的獸口之中傳出,接著一股暴戾燃燒的火焰,就被其噴出口中。
那火焰瞬間將肆月包裹起來,然而肆月卻隻是輕巧一笑,體內的火元珠微微一跳,更為洶湧的火焰自他身體表麵蔓延開來,他緩緩的抬起劍,劍身之上,火焰繚繞,此刻肆月就好似是一個來自地獄的複仇使者一般。
望著自己的火焰毫無效用,黃金豹頓時四爪一動,身形好似一道金光,迅速的穿行在山林之中,便開始了逃命。
肆月自火焰之中走出,望著那瘋狂逃竄的黃金豹,他不由得心中冷笑一聲,腳掌一踏,光芒環繞,肆月隻在一霎間暴衝了出去,速度好似是離鉉之箭一般,根本無法搜索到身影。
隻是一個呼吸之間,肆月便緊追在這黃金豹的身後,他長吸一口氣,速度又提升一個檔次,手中的巨劍好似是不斷旋轉著的陀螺一般,輕巧的在那黃金豹的身上掠過。
頓時,黃金豹飛快的身影戛然而止,一條血線自身子的一邊緩緩的浮現,隨著一聲悶響,黃金豹那流光異彩的毛發之上,頓時滿是飛濺的血肉。
肆月暫了腳步,他已經在這山林之中穿行了一個月左右,整個人在與野獸的搏殺之中,顯得少了分禦者道的柔弱,多了份武者道的硬朗。他很喜歡這種成日與血腥殺戮打交道的時候,有時候細想,肆月也不由得害怕自己,他心底仿佛對於鮮血有一種莫名的熱切追求,這種感覺越發的強烈,肆月有幾次都差點撲在自己剛剛殺死的獸屍身上,過著茹毛飲血的日子了。
而這隻是他一直以來擔心的一件事,還有另外一件較為迫切的事情,這讓他不得不去麵對。
那就是...
他悲哀的發現自己在這裏完全迷路了。
肆月是最近才發現,自己似乎一直都在繞圈圈的,在此之前,他是無比相信自己的方向感的。沒想到,事實上,自己就是一個路癡,兜兜轉轉,肆月已經在這鬱鬱蔥蔥的山林之中徹底找不到出路了。
肆月現在開始想著,自己需要找到一個人啊,不然自己還不知道究竟要兜轉到什麽時候,肆月雖然能夠在這種地方存活下來,但是耐不住還有接下來的流文大比,肆月卻是無法等閑視之。
“唉...這究竟要什麽時候才能走出去...”
肆月放眼望去,隻見到的,都是無窮無盡的樹木,一眼望不到邊。肆月已經出穀有一段時間了,這番兜轉,可是行不通的。
打定主意的肆月暗暗想著,終於是決定朝著其中一個方向走去,隻要自己走的是直線,肆月倒是覺得,自己應該是能夠走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