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的行走在密林之中,望著周圍鬱鬱蔥蔥的森林樹木,肆月有些迷糊,現在的自己,全然不知是身處與山脈之中的什麽地方,卻還不知道要怎的才能碰到一些進入山脈,獵殺魔獸的傭兵隊伍。

抬起頭來,肆月發現,這不知覺之中天色再次的暗淡了起來,他的眉頭皺起,今夜又是一個荒野露宿之時。

搖了搖頭,肆月真的有些為自己的方向感而絕倒了,沒想到自己能夠麵對比自己境界高強的人,越境擊殺也隻是小事。但是,此時卻是在這山林之中,為這該死的迷向而麻煩不跌。

又穿過了一個山坡,天色徹底的暗了起來,月色剛掛天空,輕盈的為山脈之中灑下一片的靜謐,肆月正欲動身尋找一個安身處所。但是他的目光一掃,卻是臉上浮現出喜色。

隻見在不遠處的森林之中,一團篝火正在緩緩的燃起,肆月頓時精神大振,終於是找到了其他人,這樣子自己也好歹可以在他的指點下走出這片森林。因此,肆月隻是略微的沉吟,隨即抬腳朝著那處篝火燃燒地走去。

當肆月走近了,能夠看到,在這篝火旁邊,卻是坐著幾個人影,二男一女,彼此都是在身邊放著貼身的武器。

就在肆月緩緩走來時,那女子卻是第一時間感覺到了,猛然回轉頭,目光掃向肆月前來的方向,一聲清喝:

“是誰?”

聽到這女子的首先示警,那兩個男子這才慌忙的對視一眼,都是握緊手中的武器,朝著女子視線所及處望去,可以看的出來,似乎這個隊伍之中,是以這女子為首的。

“哈哈...這林中夜色漫漫,小子肆月前來拜訪。”

從不遠處的森林之中,肆月微笑走出,他雙手背負在身後,臉上帶著淳淳笑容,仿佛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見到肆月這副模樣,似乎並沒有什麽惡意,那兩個男子很明顯的鬆了口氣,其中一人剛收起武器,就要說話。然而,那女子嬌脆的聲音卻是傳出,語氣之中,滿是冰冷:“你身上為何這麽大的血腥味,孤身一人在這山脈之中,你是什麽樣的來頭?”

肆月走了兩步,看見那女子一直緊盯著自己,他佯裝作煩惱的樣子,繞著圈子走了幾步,暗地裏打量著這三人的修為,其中以那女子的修為最高,乃是煉氣境的修為,而兩個少年,修為皆是平常,隻是普通的凝氣境的修為。肆月發現她才是這個隊伍的首領,而另外兩個男子都是少年摸樣,那視線便很正常的落到了她的身上,隻見這女子一張被篝火印得紅撲撲的臉上也是俏麗,一雙眼中似是一汪清泉,語氣之中對自己頗為提防,似乎也是那種老江湖。

“在下...冼氏...肆月。進山曆練,但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在這山林之中迷失了方向。這黑夜之中不知道山林間有著多少的危險,因此,看到篝火,這才過來查看,也好搭個隊伍,領我走出這山林。”

說著,肆月點了點手上的納戒,隻是片刻,那地麵上立即就堆積滿了魔獸的屍體,一股濃鬱的血腥味盈繞在這篝火之間。

“這血腥味嘛...也就是這麽來的...”

肆月倒是頗有些激對方的心思在,因此這般述說。果然,那女子是收斂了警戒心,但是語氣之中,卻是多了一份羞怒:

“趕緊收起來,不然若是在這黑夜之中,還不知道引來什麽魔獸呢!”

肆月無可置否的聳聳肩,收起來那頗多的魔獸屍骸,走在火堆旁,隨意的盤腿坐了下來,頗為感謝的衝著一旁的兩個少年道謝。

少年郎,本就頗為容易就相信別人,這一來二去,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兩個少年郎也就收起了對於冼肆月的懷疑心理。

“你們,卻是看起來不像是傭兵的隊伍,怎的卻是在這森林之中過夜?”

“我們是流文城曾氏人家,我們三個這算是偷偷的跑出來的。”其中一個少年叫做曾文軒,這少年身材修長,看起來像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而另一個少年卻是長的高大,肩寬體胖,叫做曾武軒。這兄弟倆,一個從“文”,修習禦者道,一個從“武”,走武者道。

而曾武軒的性格頗為豪爽,直率,很快就和肆月打得火熱一片,他一拍肆月的肩膀,頓時開始毫無顧忌的稱兄道弟起來。倒是一旁的曾文軒頗為沉穩,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在撥弄著篝火。

“阿武!”那女子的聲音傳來,清脆悅耳,倒是好像是黃鸝的叫聲一般。這女子其實年齡也是不大,對於這江湖規矩,似乎頗有了解,對於外人,也是有著一份警惕的。因此,在還未清楚肆月的身份時,眼見得自己那少根弦的弟弟都已經被人拐騙的稱兄道弟了,語氣之中也是頗為無奈。

“大姐,你沒必要這麽警惕吧,我看這個小哥也不是那種壞人啊,這外麵哪裏有你說的這麽亂啊...”曾武軒望見女子含怒的眼神,為自己辯解的聲音逐漸的小起來,最後是訕訕著不說話了。

肆月能夠感覺到那女子對自己的敵意,不過這也是正常,出來行走,不多一分戒心,就多一分危險。因此,肆月並不反感,同時,他還是挺欣賞這個女子的,拖著兩個拖油瓶在這深山之中,危險係數絕對是直線上升的。

“你是什麽修為?”那女子挑起一塊燒的剛好的獸肉,在這篝火旁,瞥了肆月一眼,優雅的吃了起來。

“我...我是禦者道,實力也隻是煉神境一轉而已...”肆月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禦者道?居然說要進入這山林之中曆練?你們讀書人不都是打坐修行嗎?什麽時候和我們武者道一樣的路子了?”

那女子聽到肆月的話,卻是語氣一變,頓時又帶上了懷疑,打量著肆月的眼神,也是略帶不善。

肆月無奈的苦笑,沒想到這人還真是警惕,一下子從一個禦者道就懷疑到這麽多的事上,禦者道的修行路,確實是和武者道不同,一個煉神,一個煉氣,武者道嫌棄禦者道手無縛雞之力,戲稱為“讀書人”,禦者道嫌棄武者道隻知道打熬氣力,也戲稱對方為“武夫”。

“錚!”

隻聽得到一聲劍吟,肆月隻見到那眼前劍光一閃,隨即他便覺得自己的肩頭一沉,冰冷的劍身觸到皮膚,激起陣陣的寒意。

女子的這樣動作,肆月還沒有什麽表示,但是那曾武軒卻是頓時跳了起來,他定然是未曾見過風雨的,因此養氣功夫遠遠不足,遇見事情,一驚一乍。

“大姐...你幹嘛?”曹武軒臉都嚇得蒼白,看著突然暴起的姐姐,頓了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而旁邊的曾文軒則是神情就鎮定的多了,他還能夠安穩的坐在篝火旁,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樣子,這份沉穩的意味,倒是讓肆月總是不由自主的望過去。

“閉嘴!”

女子一眼掃過去,曾武軒頓時支支吾吾不敢繼續說下去了,隻是一直拿眼神示意,叫肆月快些解釋清楚,免得矛盾激化。

“一個禦者道在這裏修行,這分明就是找死,你真當我是傻的不成?你究竟是什麽目的,趕快說出來,不然別怪我下手不留情!”

淡淡的一笑,以肆月的心神,雖然是刀劍架在脖子上,但是隻要肆月想,逃脫甚至反擊也都不算是什麽問題。因此,他卻也並沒有什麽驚慌的顏色,暗暗思索著這三人的情況。

首先,這三人應該是姐弟關係,並且三人似乎是從家族之中跑了出來,躲進這山林之中,這算是一群叛逆的少年少女嗎...肆月在心中無奈吐槽。大略清楚了這整個事件的輪廓,肆月頓時心中了然,微微頷首,他兩指夾起那鋒利的劍身,將其從自己肩上扯開,一臉笑容道:

“別衝動,興許,我是來幫助你的也說不定。”

肆月生生夾住那劍身,女子幾次用力,卻都是動彈不得,驚駭於肆月的巨力之時,她的那顆一直提起來的心,也是慢慢的放下來。她自然也是明白的,這人所說是禦者道,但是一身巨力,分明又像是武者道,這人修為遠高於自己,如果是想要對自己有什麽不利,其實自己三人也是很難反抗的。

想到這裏,雖然是女子不相信他是來幫助自己三人的鬼話,但是對於肆月的前一個說法,在這山林中曆練,她倒是逐漸的有些相信了。

微笑的衝著這女子點頭,肆月好似沒事人一樣,輕描淡寫的樣子,似乎方才的事,全然不是什麽值得關注的問題。

這番變故發生,倒是讓那少根弦的曾武軒更加的傾佩肆月,他頓時就圍了過來。其中,那曾武軒偷偷的附在肆月耳邊,告訴了那女子的名字。

曾琳兒...

肆月掃了一眼那女子,目光之中的笑意,讓對方頗為不爽的揮舞了一下拳頭,同時又狠狠的瞪了回來。

夜色逐漸的深了,肆月撥動著火焰,同時問道:

“你們是準備返回流文城嗎?或許我們可以同行。”

頓時,曾琳兒的美眸一抬,警惕的望了眼肆月。

肆月頗為無奈的一攤手,示意自己真的沒有惡意。

“我是青石城的人氏,前往流文城...”

“流文大比!”

這時,旁邊的少年突然出聲,肆月聞聲看去,便是看到了曾文軒一張絲毫不帶感情波動的臉,眼中藏著睿智的光芒。

“看來你和我姐姐會是對手啊...”

曾文軒從衣服口袋之中摸摸索索,居然翻弄出了一個眼鏡來,戴到自己的鼻梁上。

肆月看得無語,這玩意是這個世界的本土產物,原本是在那無盡海之中的世界裏交易出來的物件,通常是用魔晶製作,聽聞最高檔的是用那妖晶製作,這玩意在大秦皇朝之中,倒也是流傳甚廣。

想起來自己剛剛穿越過來時候,看見這東西之後,自己驚駭的表情,肆月不由得有些想笑。

自己,一個人還真是孤獨啊。

不知道,柳萍卻是如何。

在這樣同樣的一輪月下。

這時,隻見得那曾文軒一推眼鏡,麵容依舊木然,口中卻道;

“有客人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