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圍在火堆旁,顯得有些寧靜,似乎是在等待短暫沉悶之後的暴風雨降臨一般,那曾武軒也被叫醒,四人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出來一抹凝重。

肆月微眯上眼,他的精神力驀地延展開來,將這附近的情況都包裹其中,整個方圓的動靜,都被他收入心中。

他的目光遙遙的投向那森林之中,在那裏,一些身影隱隱閃現,一股血腥味道已經隱隱升起。

突然,最先的一聲悠長的狼嘯聲,從遠處遙遙的傳來。

緊跟著,仿佛是被開了一個頭一樣,一聲接著一聲的狼嘯聲,接二連三的響起,在這片區域中,在那黑暗裏,隱隱亮起無數雙血紅的眼睛。

曾武軒從納戒之中抽出一把頗為長大的砍刀,握在手中,呸了兩聲,臉色憤憤道:

“又來...這群家夥追了我們多久了...?”

曾文軒則是推了推眼鏡,把玩著自己的長發,扯下來一根放在眼前,語氣頗為輕蔑道:“這似乎已經是第三次了呢...狼王也應該會出來吧...”

曾琳兒頗為嬌嗔道:“不就是拿了它們一件東西嘛...居然追的這麽緊。對了,小文,你的東西準備好沒?”

這話,卻是朝著曾文軒問的,而這個少年卻是吹了口頭發,不屑道:

“大姐你就看著吧...”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曾琳兒很明顯是放鬆了很多,她的眼睛瞥了一眼肆月,揶揄道:

“大高手...這地方,似乎不太適合你來啊...”

肆月輕輕一笑,讚同點頭道:

“卻是如此,我可真是敲錯了門也表錯情了呢...”

說著,肆月很沒節操的縱身一躍,他的身形好像是一隻大鳥一般,穩穩的落在這三人身後的一株巨木上,展顏露出來一個頗為人畜無害的微笑。

“我可真是從來沒有幫別人清掃亂攤子的好習慣,所以...”

肆月站在枝杈上,悠閑的靠在樹幹上,對著三人一笑,瀟灑道:

“那麽,你們就自己解決吧...等你們弄完後,我們說不定還可以好好的玩耍呢。”

曾琳兒氣的俏臉煞白,指著肆月那副壞笑的模樣,憤憤道:

“你這家夥,真是一點俠義心腸都沒有,還白白吃了我們的食物!”

而旁邊的曾武軒也是一臉憤慨,指著肆月大罵道:

“你這樣的禦者道做派,真是讓我這樣的武夫所不齒,前一刻還好好的吃著東西稱兄道弟。見到有危險,居然還就真的腳底抹油人先溜了,可恥可恥!”

肆月還未答話,一旁的曾文軒先是給自己弟弟踹了一腳,他方才說自己也是修習禦者道,自己老弟的話,豈不是把自己都一起罵進去了。

冷冷的瞥了肆月一眼,曾文軒卻是又將視線放到那來勢洶洶的狼群上,頗為冷靜著,似乎在和人對話一樣道:

“不抵抗就不會死...為什麽你還是不明白...代表著一切的我的意願,定然是正確的,反抗,異議,都會加劇死亡罷了。”

同時,他在心中默默加上了一句:

“我,落墜承以神的名義審判...”

而逐漸的,這片小小的營地裏,鋪天蓋地的狼嘯聲,直震得人耳朵發聾,那樣漫天的咆哮聲,恐怕心智不堅之人,早已經嚇得屁滾尿流。肆月在樹上觀察著這姐弟三人,心中暗暗吃驚,心道這三人定然也不是普通的人物。

同時,他的眉頭緊鎖,目光微微放遠,遙遙看向森林深處的一角。

而在那森林之中,隨著狼嘯聲的不斷響起,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之中慢慢的浮現,好似是一個又一個遊魂一般,看得人心中發滲,背後冷汗直冒。

這些眼神,充斥著殺意,殘暴,猙獰。

而曾文軒卻是盯著前方,嗬嗬一笑,他扯下來一根頭發,繞在指間,口中輕輕道:

“那麽...審判的時候到了...”

月光明亮,灑落在森林之中,好似是披上一層輕紗。

逐漸的,一匹狼按捺不住,終於朝著篝火處猛然撲來,而隨著這第一匹狼的動作,頓時,好似是那大壩首先被打破一個小缺口一般,整個狼群,頓時都好似是潮水一般,驀地朝著那姐弟三人推移而來。

這不知是有多少狼,這種狼都是普通的森林狼,論級別,也不過是一群三級,四級的魔獸。但是,耐不住這浩浩****實在是看不到底,不知道有著多少,隻是一眼望去,直覺的都是綠油油的眼睛,冷的滲人,那月光下柔順的毛發,好似是披了一層油一般。這無數頭狼猛然進攻,聲勢頗為驚人,發出的聲音,都是地震山遙一般。

“正義的審判開始,華美的麗章,開始揭開幕布...第一場審判,鋒利的竹,帶著我為正義布灑的光輝!”

曾文軒推了推眼鏡,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他的手在揮舞著,似乎在有節奏的領導著一場演奏一般。

“嗖!”

“嗖!”

伴隨著他的手輕輕落下,在肆月的身後,無數削的尖銳的利竹,頓時猛然彈射而出,形成一股雨浪,朝著那狼群急速的射去。

來勢強勁的竹子,同時尖頭被削的極為尖銳,攜帶著極強的威勢,頓時狠狠的紮進了那狼群之中,無數的奔跑在最前沿的森林狼頓時都是躲避不及,直接被整個洞穿身體,有的竹子整個攜帶著屍體,朝著後方推移了十數米,鮮血很快的灑滿整個狹小的空間。

飛舞的鮮血,不時被洞穿的屍體並沒有將這狼群嚇退,它們似乎一直都是有目的的,體內的嗜血本性被激發,雙眼都是越發的赤紅,嘴中滴答的流落著涎水。

狼群好似是潮水一般,前仆後繼,踏著前麵幾排同伴的屍體,不斷的發起了死亡的衝刺。

肆月看得驚奇,這少年似乎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一樣,居然早早的就在營地後設置了機關,隻是需要他的精神力激發,便會有這等威勢。

隻是...這樣似乎還是不夠吧。

卻見得那少年麵容不變,甚至是從衣襟中扯出一塊手帕,擦拭著飛濺到自己臉上的鮮血,他的雙眼冰冷,盯著前方。驀地,右手猛然落下,口中喃喃道:

“第二場,大地的裂紋,塵歸塵,土歸土,何必括噪,實在煩惱。”

隨著他的喃喃聲,隻見的前方地表之上,灰色的光芒隱隱的流轉匯集,一股強大的能量在匯集,直看得肆月眼皮直跳。

驀地,前方的土地猛地搖晃起來,一道巨大的裂口,緩緩的被撕扯開來,好似一張恐怖的巨嘴,將那些猶如潮水一般的狼群,全數吞食。

不知是有多少的狼群被生生陷入那巨大裂紋之中,隨即在那土地合並的時候,被擠壓成為血漿,隻見的那處的地表,莫名的湧上血水,相必裏麵的情況,定然是極為的血腥而慘烈。

那狼群都有些裹足不前,似乎頗為忌憚著,雖然狼生性嗜血,但是卻是更崇拜強者,這對方的手段層出不窮,讓這些魔獸,也都是隱隱生出退意。

然而,驀地從狼群尾部,傳來一聲幽長的狼嚎,這聲音極為雄渾,聲音傳來時,極為的蒼涼而刺耳,肆月隻覺得耳膜嗡嗡作響,心中明白,這定然是狼王了,這一聲長嘯的威勢,似乎幾近魔獸了啊。

這群人...究竟拿了什麽東西...這才惹來這麽強大的對手!?

那狼群聽得這一聲長嘯,頓時眼中冒出紅光來,更加的嗜血與凶狠,再次向三人發起了衝擊,看那樣式,似是不死不休般。

曾文軒眼中冷然,好似藏著千年玄冰,他又複道:

“第三場,熔岩的肆虐,熾熱凶猛,坑殺。”

隻是抬指間,那地麵之上,驀地開始冒出陣陣灼熱的熱氣,大量的蒸汽冒出,直籠罩的前方一片迷茫白色的霧氣,其中的情況也都是看不清楚。

於此同時,一股股熾熱的熔岩,從地底冒出來了,眨眼之間,已經蔓延開來,地表的一些植物頓時被極高的熱量炙烤枯萎。那些狼群,頓時躲閃不及,有些頓時整個毛發被燒焦,整個痛的嚎叫不已,整個場麵隱約看去,似乎是浪跡一片,在這強大的熱量之下,狼群轟然退去,有一些狼的身上,直燙的毛發皆落,血淋林的看起來極為淒慘。未幾,在前方的地麵上,便是空出來一大塊的地麵,狼群足足退了有幾十米遠的地帶,那熔岩也仿佛是到了極限,並沒有再次蔓延開來。

在那片地帶中,一股股烤肉的香氣傳來,看得肆月目瞪口呆。

這少年,真的是禦者道嗎?

肆月暗自思索,至少自己身為禦者道,從來沒有這等手段。

禦者道,操縱的是自己的精神力,絕對不會帶有屬性,有這般千變萬化的手段,這少年的手段,操縱土係,火係...這似乎更像是小說中的魔法一般,操縱空氣之中遊離的魔法因子。

肆月想到這裏,眼一凝心頭漸漸的浮現出一個想法,魔法...他心中喃喃自語,這應該也是那無盡海之中的法門吧,至少在大秦皇朝,這應當是禁忌吧。

月光之下,那少年的樣子,從容不迫,肆月看著他的背影,隻覺得心頭仿佛籠罩上一層陰霾一般,自己遇到的,都是一些什麽人物啊!

就在肆月暗自思索時,隻聽得那狼群後麵,最初的那聲威勢破強的長嘯聲再次傳來,隻見到一股寒氣猛然襲來,呈拋物線直撞擊到那片土地之上。頓時,隻聽得“哢哢...”的聲響不斷,方才還是溫度極高的地表熔岩,居然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降溫,逐漸的冰封,直在地表形成一層薄薄的冰層,一直蔓延開來,直到那三人的腳下。

於此同時,狼群好似是流水一般,頓時分開兩方,群狼皆是嚎叫不止,在肆月驚恐的目光之中,隻見到一匹白狼緩緩的走出。

這白狼身形高大,居然是好像犀牛一般,雪白的毛皮在身上,在月光下,看上去居然似乎是落了一層皚皚白雪一般。

這白狼一走出來,肆月隻覺得一股強大的威勢傳來,他的目光一凝,這足足是個即將進化成為妖獸的存在。

這番,卻不知道這少年還有什麽手段未曾使出。

肆月暗暗期待,這誤打誤撞,居然還能看到這種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