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狼一聲長嘯,驚天動地,那周圍的群狼,全部低下頭顱,口中發出嗚嗚的臣服聲音。同時,群狼的前腿微曲,不敢與之相爭。
白狼冷冽的目光盯著那姐弟三人,巨嘴微張,竟然是緩慢而遲滯的口吐人言:
“交出來...把東西交出來!”
那少年卻是露出了笑容,清了清嗓子,他居然還有心情整了整衣服,緩慢道:
“不知道嘯月白狼王駕到...真是榮幸啊,話說...你要的,是這個嗎?”
那少年卻好像是渾然不懼,從身上摸摸索索,居然是掏出來一件物什,這東西,看上去表麵似乎是一個普通的古樸銅盤,在月光下,散發著淡淡的白光,一股溫和的感覺從中散發出來,肆月眼神一凝,他看得出來,在這一件東西中,散發著一種雄渾而溫和的能量波動,雖然溫和,但卻是後繼無窮,其中不知蘊含著多麽巨大的能量。
頓時,那白狼的巨眼一凝,渾身毛發乍起,口吐人言道:
“這是我族世代守護之物...人類...”
然而,不等這頭強大的狼王說完,那少年卻隻是嗬嗬一笑,打斷了它的話,帶著笑意道:
“世代...?這要追溯到什麽時候呢?對於這東西的曆史,我比你都清楚地多,這是洪荒百族的白狼一族的供奉月神的承月盤罷...百族都已經被逐入無盡海,你還跟我提什麽曆史呢?現在這玩意落到了我的手中,就是我的東西了,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白狼頓時長嘯一聲,口中憤然道:
“無恥!那就不要怪我了!”
說著,隻見那狼王整個渾身的威勢大起,即將化妖的魔獸,怎麽會是他們這群小輩能夠對付的,那狼王一聲長嘯,前爪一踏,隻聽得“哢哢...”聲音不斷,便隻見得那無數的裂紋頓時開始蔓延開來,地崩山摧,隻在一瞬,大地仿佛被撕裂了一個巨大的開口一樣,仿佛是一個凶狠的巨獸,張開大嘴,便要將那三人吞進土中。
少年急忙大叫:“混蛋!你還不幫手!”
肆月心裏一愣,心道這人是在說自己嗎?但是這種形式,分明是一邊倒的情況,自己就算是幫手,恐怕也不夠人家一爪拍的,心中這樣一想,肆月頓時便準備腳底抹油開溜。
而這時,那狼王的冰冷目光已經看向肆月,肆月隻覺得渾身一寒,汗毛乍起,他心中大叫不好,顧不得其他,腳掌一蹬,頓時便要逃竄開來。
而卻就在這一霎間,那狼王口吐寒氣,隻見的一道冰寒的氣團好似流星一般,瞬間便轟然撞擊到那巨木之上,隻聽得一聲“哢嚓!”,肆月嗆嗆躲過,身形方才站穩,回頭一看,便見到那原本的落腳地,一株參天的巨木,居然是整個被瞬間冰封,看起來栩栩如生的樣子,真是讓世間最精巧的匠人都會稱讚不已。
肆月看得暗暗咋舌,慌不迭的道:
“在下不過是路過...”
“轟...”
回答他的是又一團寒氣,這一回肆月卻沒有這般好運,隻是一瞬,那團寒氣已經襲麵而來,他慌忙之間,禦劍來擋。隻聽得“嗡”的一聲,肆月隻覺得虎口崩裂,鮮血直流,那冰寒的氣息直讓他臉部頓時結了些許的冰屑。
然而,卻隻見得自那慌忙抽出的古劍劍身上,紅光猛然一震,一股血腥的味道頓時傳出,這血光乍現,居然是生生抵禦住了那寒氣,劍身之上,冰晶凝結,但好歹是被肆月擋在身外。
“咦...”
那白狼王口中人性化的長長發出一聲驚異,眼睛一眯,便前爪用力,肆月便隻見的一抹白光閃過,他隻覺得胸口一痛,頓時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倒飛而出,撞在樹木上,發出“砰!”的一聲聲響,差點昏厥過去。
而這時,那躲閃的狼藉的三人背倚著一株巨木,曾琳兒環顧了一眼四周,隻見無數的森林狼都呈合圍之勢,而一旁,那堪比妖獸的嘯月白狼王則是踏著那柄“嗡嗡”作響的古劍盯著。
看著自己原本挺靠譜的弟弟,曾琳兒一臉的無奈道:
“小文...這就是你的後手...?那我們可能就真的要交代在這裏了。”
曾武軒卻是在這時候神經極為大條的一拍大腿,衝著自己姐姐叫道:
“你看!我就知道他不會那麽沒有義氣的!為了我們他居然這麽拚!我很感動!!!”
曾琳兒一手捂著光滑的額頭,頓時覺得自己這個弟弟沒得救了,一個暴栗捶的這小子抱著腦袋蹲下來畫圈圈。
而這時,曾文軒卻是驀地發狠,眼睛一紅,朝著天空大叫道:
“介隱!你出不出來!你這個膽小鬼!人渣!廢物...”
這小子話音剛落,卻隻見到那輪明月莫名的消逝了蹤跡,定睛一看,隻見得一棟樓閣飛翔在半空之中,直遮住那一輪圓月,氣勢飛鴻,讓人看得不由得目瞪口呆。
曾琳兒抬頭望著那飛翔的樓閣,口中喃喃道:
“這...就是你的後手...?”
“真是恐怖...”
肆月捂著胸口發疼,臉色發白。突然,他心中狠狠一跳,抬頭望向上方,便見到那龐然大物遮天蔽日的場景。
“這...我似乎是在哪裏看到過...?”
卻是撇開肆月這般不談,那白狼王卻是頓時眼中寒光閃過,滿是忌憚凝重,它突地暴退上百米之遠,仰頭長嘯一聲。
隨著它的一聲長嘯,附近的群狼也都是配合著長嘯,這嘯聲驚天動地,在這月光被遮蔽的時刻,在那附近幽暗的森林之中,幽幽暗暗的不知深藏著多少匹狼,隻聽到那嘯聲逐漸的回合在一起,這方圓百裏,竟然都是狼嘯聲,驚動了不知多少的林中魔獸,無數的飛鳥被驚醒,振振羽翼,“撲棱棱”的慌忙飛走。
這時,那空中的樓閣慢慢的穩住,懸在半空之中,看起來詭異非常,肆月遙遙的看著,隻見到上麵匾牌上刻著三個大字。
“飛象閣!”
肆月輕輕的喃著,這空中樓閣,他隻覺得在不知何處有著些許的印象,但是,似乎有些記憶過去甚久,任他是想破了頭皮,也都是想不出來一個頭緒出來,隻是覺得熟悉。
這時,那曾文軒卻是恢複了一副毫無表情的樣子,整了整有些紊亂的衣襟,從容的走了出來,直直的走到那白狼王麵前,聲音生硬道:
“你要這承月盤的作用,不過是為了化成妖獸,能夠增強你的成功率罷了。”
他揚了揚手中的承月盤,瞥了一眼白狼王,隨即眼神望向那空中飛懸的樓閣,脆聲道:
“現在,更好的機會就在你麵前了,上麵的家夥,欠我一個人情,如果你能夠得到他的一句話,那化妖,定然是成功的,而作為交換,這東西本少爺就收走了!”
他揚起手拍了拍那白狼王的狼頭,道
“愚昧的家夥,不用感謝我!”
說完,他扭頭就走,留下那可憐的狼王獨自在黑夜之中淩亂。
這時,那樓閣的門,驀地打開了,隻見一個白衣白發的少年淩空踏步而出,模樣翩翩,好似是仙人一般,看得肆月暗暗心驚。
那白狼王顯然也是知道事不可為的,它最終是低下了那高傲的頭顱,它這一低頭,無數的群狼頓時匍匐在地,不敢動彈半分,對於強者的崇敬,可見一斑。
卻聽得它那巨嘴之中,口吐人言,顫抖著道:
“不知是...帝君降臨...”
就在這寂靜時刻,那少年一步一步,那般輕飄飄的淩空而下,他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少年曾文軒,隨即又瞥了一眼肆月。接著,他走近那白狼。
“修行不易,此番是他孟浪了。”
言語之間,這少年卻是撫摸著那原本威風凜凜的白狼,那狼王與這少年相比,還要高對方很多,但是此刻俯下身來,倒是顯得相平,它深深低著頭,口中嗚嗚作響。
肆月隻見到那少年手中銀光閃爍,他隻覺得那狼王的氣勢在節節的攀登,向著妖獸的境界,無限的接近之中。
那空中的飛象閣閣頂八角,驀地發出璀璨的銀光,那股銀光落下,將這方圓之內的生物整個籠罩在其中。
肆月隻覺得似有一種奇妙的境界,他的氣勢在逐漸的攀登,體內的元氣全部都沸騰起來,逐漸的開始雄渾,湧動,氣海之中好似煮沸的開水一般。驀地,肆月隻覺得體內傳來一聲脆響,他驀地睜開眼,眼中精光閃過。隨即心底狂喜,不知自己這算不算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居然是感到自己直接衝破了煉氣初境,直接進入五轉,煉氣的巔峰!
肆月隻見那白狼王處,更是如此,那裏有著一團銀光,看不清狀況,隻覺得一種強大的壓迫感從銀光之中隱隱發散,隨即衝天而起,驀然巨大的銀色光柱,方圓千丈都瞧得仔細。
半晌之後,那銀光稍稍減弱,在裏麵,兩道人影逐步的顯露。
那銀光終於是散去,隻見到一個少年手掌正放在孩童頭頂,那孩童半跪在地,渾身氣息頗弱,渾身潔白,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個男子。
肆月遙走腦海裏的想法,這家夥原本就不是人!
整個森林,都仿佛是莫名的一暫,晚風似乎都停滯了。
魔獸進階成為妖獸,有兩個選擇。
一是選擇保留身軀,成為一個巨妖,雖然強大,但是在這天道衰落,人道盛行之際,前景倒是頗為不好。
一是選擇舍棄身軀,化形成為人,人是萬物之靈,與修行有大益,但凡是化作人形的妖,必然天資妖孽,需要遭受的天劫也會少很多。但是,比起前者,這也需要承受巨大的風險,化形之時或有打擾,一旦不成功,後果恐怕就是魔晶碎裂,生死氣消,多少九級的魔獸無不是倒在了這一步上麵。
然而,那白衣少年隻是輕輕一掌撫下,那嘯月白狼王居然完成了...
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