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那樓閣的大門也是被徐徐推開,緊接著,一個肆月頗為熟悉的身影便是緩步走進。
肆月偏過頭,望向後方,當下眼中便是掠過一抹無奈之色,這人,不就是那和自己打了一場的冼雲嗎。
卻見到冼雲看到肆月,那一張頗為英俊的臉上,頓時布滿了寒霜,似乎是頗為不喜,直皺眉望向肆月,狠狠的瞪了他幾眼。
“族長。”
冼雲走進樓閣,對著冼元駒行了一禮,聲音似乎壓抑著一股子的不滿。
“他便是我族係那小子冼雲了。”冼元駒朝著肆月無奈苦笑,同時將注意力轉在冼雲身上,沉聲問道:
“我正在和肆月小子談論一些機要事件,你過來卻是為何?”
聞言,那冼雲臉上的雲翳又是多了一份,盯著肆月看滿滿的不滿。
“不就是怎麽對付那個冼化嗎!他交給我來就是可以的了!”
“冼雲,你怎麽說話的!”冼元駒一雙丹鳳眼瞥向冼雲一眼,聲音冷厲的道。
聽到族長這話,那冼雲泛著冰冷的眸子方才瞥了林動一眼,然後便是收回,淡淡的道:“他是我宿命的對手,我自己就有能力料理的了那小子!”
肆月稍微一愣,頓時是明白了什麽,看來他是對於冼元駒將冼化交給自己對付頗為不滿。同時,這冼雲得到這樣的消息,恐怕冼元駒故意泄露出去的吧,冼雲性格本就暴躁,聽得這樣的事情,自然是呆不住,定然會前來。而這樣一來,也是正好就看一看自己是什麽水平,是不是空口放話。
對幹冼雲那並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的話,肆月倒也沒做什麽拂袖而去的嬌作之事。他估計也是受到那冼化頗多的欺壓,而自己更沒有理由拂袖而去,他一直相信的是,實力是要真正證明的,而不是傲嬌之類的行為。
冼元駒那丹鳳眼瞥了肆月一眼,同樣也是幹咳了一聲,佯裝暴怒道:“你料理!你怎麽料理,技不如人還有什麽辦法!?同樣你的年紀,已經二十八了,你已經不屬於不成熟的青年人,你要懂得注意你的話語!”
肆月暗暗發笑,這是冼元駒在提醒冼雲自己的身份,如果是真的要下殺手的話,那冼雲必定是不好出手的,那就相當於是直接撕破臉皮。而且,與冼化相比,冼雲二十八歲才煉氣境巔峰,自然是同對方沒得比擬。
果然,聞言,冼雲臉上有些掛不住,那眸子裏頓時寒光閃過,身形未動,腳掌驀地在地上狠狠一踏,那氣海內的元氣翻滾而出,順著經脈釋放而出,一道強橫的元氣衝擊波直接是附在地麵,快若閃電般的掠出,狠狠的射向身旁的肆月。
肆月的精神力展開,自然是察覺到了他的手段。但是他隻是望著冼雲,臉上帶著笑意。而就在那股元氣衝擊波射來時,他的笑容更盛,心神一動,便是有著一股不遜色於對方的元氣從氣海中湧動,順著經脈流動,凝在指尖,輕輕對著地麵一彈。
“砰!”
“冼雲你要做什麽!”
卻見到冼元駒一拍桌麵,滿臉的憤然,狠狠的瞪著一旁強著脖子的冼雲,隨後又看向肆月,笑道:
“這小子性子頗為衝動,實在是...”
“我們打一場!”冼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肆月的眼神,也不理會冼元駒的話,隻是直愣愣的衝著肆月道。
“好啊...”肆月毫不在意,他也是知道這是難免的,自己雖然放話說自己能夠拿下那冼化,但是族長冼元駒又怎會就這麽相信呢?既然如此,自己何不證明自己,是有那樣的本事的,也讓他拋去那些擔憂,讓這場交易更順暢的進行。
“不過...”肆月盯著冼雲發笑,淡淡道:
“你輸了,你也要和你弟弟冼開一樣,當我小弟...”
冼元駒眼皮一跳,這二人確實是如他預料的那樣就這樣要比鬥一場了。隻是,自己怎麽感覺是把冼雲賣了一般...
“這不是那冼雲嗎...?”
“那另一個人又是誰?”
“二人這個樣子...是要比鬥?”
肆月,冼雲站在廣場中央,望著周圍逐漸擁擠而來的冼氏子弟,這越來越沸騰的氣氛,肆月的眼中,也是湧動著一股熾熱,他也是一直想要和這冼雲狠狠的對上一局。
“老大,那邊似乎冼雲要和什麽人決鬥。”就在離演武場不遠的地方,卻見到一個青年靜靜的盤坐,麵目之間頗有一股陰冷之色,那微閉著眼目,鼻息之間,頗有規律,每一次的呼吸吐納,都是有著些許的寒氣在他口鼻之中散發而出。而周遭人走進他的周身,也是會感受到一股寒意。
微風拂動,他那眼眸張開,目光之中的寒意一閃而逝。
“不過是一場廢物對廢物的比鬥,有什麽好看的。”
他的語氣頗為輕佻,言語之間,定稱廢物。這卻是一個比肆月還要自恃甚高的人,頗有些眼高於頂的意思。不過也是,二十五歲,便是分氣境二轉,這等修為,也都是可以比擬那冼冷雨了。雖然不知道是用了何種方法修煉而來,但是在這以修為論高低的世界之中,他卻是有著足夠的底氣看不起任何人。
轟!
就在他話音方落,卻隻見那兩股強大的元氣波動自演武場之中爆發而來,氣氛一瞬之間凝住了一般,所有的子弟們都是屏住呼吸,卻是沒有想到,那位不知是何處而來的青年,居然是能夠和冼雲爆發出相差無幾的氣勢來,這一場龍爭虎鬥,又會發展成為什麽樣子?
唰!
彼此並沒有過多的廢話,肆月與冼雲,本就是在之前鬥過一場,但是彼此都是並沒有表現出自己的真正實力,這一番,卻正是個機會。
隻見那兩道身影,都是在這一瞬間暴掠而出,彼此都化作模糊的光影,就連那些子弟都是難以捕捉的到。然而,他們都是不約而同的筆直衝出,均都是沒有任何的閃避,以最為鋒利的姿態,毫不退讓的在中央衝撞在了一起。
轟!
就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之中,兩道人影在演武場中央轟然相撞,頓時強大的的氣浪爆裂開來,一些冼氏的小輩隻覺得臉上一熱,被氣浪熏得不由得後退了好幾步,一個個都是相識咋舌。
砰!
那強大而狂暴的元氣在半空纏鬥在一起,那腳下的堅硬地麵,自他們所蹋之地,都是寸寸裂紋延伸,那確實被震出來細微的裂縫,好像蜘蛛網一般想著遠處蔓延。
砰!
二人身形突兀的一滯,隻見冼雲驟然一腿襲向肆月,腿部元氣凝結,光芒乍現,肆月鎮靜的用右臂一擋,撞擊的霎那,狂暴的元力衝擊波猛的席卷開來,破碎的青石碎片向著四周飛射出去,砸的一眾小輩雞飛狗跳。
冼化眉頭跳了跳,但是依舊是按捺住心神,頗為鎮定的盤坐著,試圖調理自己的氣息。二十五歲便已經是分氣境二轉,這自然是讓人頗為駭然的事情。然而,他冼化卻並不是好像冼冷雨那樣的天才,或許相對於修行者來說,他的天資好上一些,但卻也不過是中上罷了。
能夠取得分氣境二轉的修為能力,這卻是在於他所修習的詭異功法。但是這萬事萬物,都是自然是有所得,必有所失。好像是肆月一般,他的戰力不俗,以煉氣境的能力就能夠斬殺那分氣境初境,但是事實上他正在逐漸失去自己的理智,性子裏的暴戾嗜血逐漸侵占他的心神,恐怕這般下去,不過幾年,他便是一頭人形魔獸一般。
同樣的,冼雲能夠有現在的修為,自然是拜那神秘的功法所為,但是,這卻也是頗有後遺症的。他的分氣境二轉,比之那些一步一步修行上去的,卻是威力小了甚多。而且,在不斷的修行之中,他的經脈之中寒氣也在逐漸的增加,如果有得一天,堵塞住經脈,甚至說是寒氣侵入更深層次的地方...
“再來!”
冼雲的身影被震退十多步,每一步落下,那青石板鑄造的演武場地麵上,都是留下一道深深的腳印痕跡。
下一刹,他眼眸中滿是寒光,已經是初始具備了一些火元素的元氣,帶著淡淡的火紅色,從他的腳掌之下湧動,逐漸的蔓延開來,順著腿部一直往上,最終他整個人好似是籠罩在一道淡淡火紅色的薄膜之中。隨即,隻聽得一聲爆炸一般的悶響在他的腳下驟然響起,他整個人化作一道帶著暗淡火紅色的光影,身形驟然暴掠而出。
“那是,半步分氣境?”
冼化一瞬間便是發現了冼雲的異樣,他臉上也是閃過一抹驚訝。現在是他所在族係和冼雲所在族係之間博弈的緊要關頭,對於冼雲這位對方唯一能夠拿的出手的青年一代來說,這家夥有著半點修為的精進,他們都會有著足夠的重視。
那道淡紅色的身影,幾乎是瞬間便是掠到了肆月麵前,掌心之中雄渾的元氣聚集,狂暴之極,帶起壓迫的勁風,朝著肆月迎麵而來。
砰!
肆月右手之上,那詭異的異變再次發生,肆月隻覺得自己奇奇妙妙之間,仿佛是再次失去了對於身體的掌控權。接下來,他內心驀地湧上一股子的狂暴與嗜血,左眼的眼神之中,慢慢的改變著。對於外界,他仿佛是隔著一層薄膜一般,他能夠清晰的看到對方的每一個反應,每一個動作,他本能的想要做出反擊。
卻隻是感受到他自己驀地右手雙指探出,如同靈蛇一般,帶著一抹黑色,撕裂空氣,毫不猶豫的直奔對方喉嚨而去。
這並不是自己的想法...
肆月心中驀地冒出這樣一個感覺,這卻是直奔對方喉嚨而去,完全是下死手一樣了,這完全不像是比鬥,反而是搏殺一般。而隨即,他心中驀地一涼,這並不是我的想法...
那麽,是誰又在操縱著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