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血債血償
蘇鬱計算了一下距離,和路上可能遇到的情形,道:“我半個時之後能到,你能堅持住麽?”
“半個時,”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有了一絲驚喜,顯然沒有想到蘇鬱的度已經遠遠出了一般的元帥級能力者,道,“應該可以堅持住,你馬上過來吧,越快越好!”
“好!”蘇鬱應了一聲,掛掉電話,雙翅展開,瞬間向著通天城的北方飛去。
天色昏昏,星光隱晦不明,蘇鬱隱匿氣息一路疾走。
王雁晴帶來的消息讓蘇鬱心急如焚,她所說的話掀起了蘇鬱心中最原始的狂潮。雖然表麵平靜,然而在蘇鬱的心中卻是波浪滔天,如同洶湧的海浪拍打著萬年的絕壁!
王雁晴藏身的地點,蘇鬱曾經異常熟悉,因為蘇鬱曾經在附近逗留過六年的時間,不過那是舊時代的時候。
所以現在,蘇鬱仍然不敢確定自己到底要多久才能找到王雁晴。
蘇鬱沒有沿著舊時代的鐵路軌道飛行,而是直接從通天城與迦樓那城的兩點之間拉起了一條直線。
蘇鬱升到空中,沿著直線飛前進。沿路偶爾有一些擋路的飛行異獸,蘇鬱根本不與之糾纏,身形一晃就將其遠遠甩在身後。
由於度過快,蘇鬱的身體外圍的鎧甲與大氣摩擦,竟然隱隱散出一層亮光。如同一顆火流星在大地上空橫向飛行。
蘇鬱心地隱藏著一層亮光,但由於度太快,還是無可避免地在夜空中留下鮮明的痕跡。事實上,蘇鬱這樣蠻橫地橫衝直撞是極其危險的事情。
一般來說,除非對自己的實力極為自信,沒有人敢在荒野之中做這種形同於自殺的事情。
因為,如果路過一些惡魔皇者的老巢,這樣的行為就會被視為挑釁,從而遭到惡魔皇者的狂追不舍。
而根據最新的消息,已經有不少帝王級惡魔皇者從洞庭湖中降臨到了地球上。
此外,地球上喪屍的數量雖然不再增多,但是由於相互吞噬進化的緣故,地球上的高級喪屍越來越多。其中已經出現了元帥級喪屍王。如果再有一段時間的吞噬進化,喪屍中要出現帝王級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而在舊時代的城市中,大部分人口密集的繁華都市,都是喪屍的盤踞地帶。
從通天城到迦樓那城,中間就要經過很多喪屍王雄踞的城市。
然而,蘇鬱已經顧不得太多。他一路飛行而過,身下跟著一路各種生物憤怒的吼叫聲,這是那些強力的異獸或者喪屍對蘇鬱不留情麵地侵入他們地盤的憤怒的泄。
然而,卻很少有異獸敢於衝上來攻擊蘇鬱;即使有少數幾個衝上來的,也在眨眼之間就被蘇鬱遠遠地甩在了後麵。
半個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蘇鬱的感知中,時間過得飛快。
但是落在王雁晴的感知中,這半個時,已經有半個世紀那麽長。
王雁晴躲在一處腥臭的泥潭之中,渾身上下落滿了蒼蠅蚊子,大如手指的蟑螂在她全身上下爬出爬進。除此之外,還有各種說不出名字的細昆蟲。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素來懷有潔癖的王雁晴如同棲身在地獄之中。
可是她不敢動!這個時候,哪怕時最微的異常都有可能引來最致命的追殺。
王雁晴的麵紗已經被汙泥染黑,淤泥積累萬年的臭味沒有任何阻擋地鑽進了王雁晴的鼻孔之中,讓她的非常的想吐。不過她強忍住頭暈目眩惡心嘔吐的感覺,不敢出任何聲音。
雖然沒有吐出來,但是王雁晴的腸胃已經開始**,身體深處傳來的劇痛讓她幾乎都要暈厥死去。
或許暈過去了,時間的流逝度就會變快一些吧?
但是王雁晴同樣不敢暈過去,如果陷入昏迷,或許這一切的苦難都不用再承受。但是同樣有可能錯過蘇鬱的到來。
那個神秘且強大,又如同鬼魂一樣無形無息的人,讓王雁晴驚悚恐懼,始終不敢去回憶在天都大廈生的最後一幕。
而泥潭四周遊逛的野狼群,也讓王雁晴陷入了新的困境。她不能擊殺這些野狼,因為那樣就會給追殺者留下痕跡。
王雁晴能做的隻有拚命奔逃,當力氣耗盡之後,她隻能藏在這一處臭泥潭中,裝死!
事實上,泥潭中的確也堆滿了各種動物的或者變異人的死屍。
如果是見過舊時代臭水溝中膨脹浮腫的死狗死貓死耗子的屍體,見過它們脹鼓鼓的溜圓的肚皮上稀疏的毛,見過它們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中不斷蠕動的擠成一團的白花花的蛆蟲,聞過它們身上散出的濃腥惡臭,就可以想象到王雁晴伸出的是什麽樣的環境。
身處這樣的一個環境中,對於連一粒灰塵也無法忍受的王雁晴來說,能夠堅持到沒有瘋掉,連她自己都覺的這是一個奇跡。
不過,王雁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夠堅持到什麽時候。因為她的眼前的景物已經開始出現了黑影、虛影與重影。
這個時候,天空中閃過一道光華,從王雁晴的身邊劃過,向遠處滑去。
這一顆形如火流星的物體,然而落在王雁晴已經開始冒金星的眼中,卻變成了是一顆更大的金星。
王雁晴以為自己就要不行了,因為在她眼中,那顆已經遠去的流星居然開始倒飛了回來!
是時間倒流還是缺氧的大腦已經開始出現了幻覺?王雁晴已經沒有力氣去思考。
就在王雁晴的意識開始陷入模糊之中的時候,那一顆流星已經來到了王雁晴的身邊。
這個時候,王雁晴才看清,這根本不是什麽流星,而是一個人。
“蘇鬱?”王雁晴下意識地呼喊道。
紫夜王的那張鉛筆素描異常傳神,所以,雖然處於意識模糊之中,而且隻是看了一眼,王雁晴已經下意識地喊出了蘇鬱的名字。
在喊出蘇鬱的名字之後,體力已經到了極限的王雁晴再也無法支持,眼前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蘇鬱漂浮在泥潭之中,皺眉看著泥潭之中的女子。她的右臂已斷,身上布滿了大大的創口。更要命的是,創口四周居然怕滿了各種令人惡心恐懼到驚叫的東西。
而且,王雁晴的失血似乎非常之多周的汙泥都已經由暗青色轉成了殷紅色。
蘇鬱看到了王雁晴的瞬間,知道她不過暫時昏厥過去,目前看來,似乎還不會就這樣死掉。不過她的失血量已經達到了一個驚人的是數目,身上的外傷也到處都是。在這樣的狀態下,如果不及時救治,死亡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然而,蘇鬱卻站在那裏,沒有任何動作,仿佛一座石質的雕像。
事實上,蘇鬱現身的刹那,全身的氣息已經收斂,整個身體瞬間轉變成了石體,就連頭與衣服也都成了石頭。而蘇鬱的體形與樣貌也同樣生了改變。
因為蘇鬱已經感覺到一股帝王級的能量波動。這一股能量波動迅靠近,很快地來到了泥潭附近。
這個時候,無論是誰,看到蘇鬱都會把它當成一座石頭雕像。當然,如果有卓感應能力的帝王級能力者,還是會識破蘇鬱所耍的花招。
就在蘇鬱石體化的後一刻,一個紅衣女子從虛空之中顯現,她站在空中,緩緩地踏步而下。仿佛有一條看不見的階梯從她的腳下延展而下,直到地麵。
不過,泥潭中嗡嗡飛舞的蒼蠅昆蟲讓紅衣女子皺了皺眉,最終倒退兩步,遠離了地麵。
紅衣女子看著蘇鬱,眉間有著清冷的寒意,而且,她的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柄奇異的刀。
刀身細長如同柳葉,但是卻比柳葉要大了一倍,刀身四周都是鋒利的刀刃,沒有任何握柄。紅衣女子雙手食指與拇指心翼翼地捏住柳葉刀的中央,在虛空之中,一步一步地向蘇鬱走了過來。
蘇鬱雖然身如雕像,氣息全無。但是已經蓄勢待,隻需紅衣女子再靠近一步,迎接她的就是噬血劍與禦天盾的合力一擊。
縱使是帝王級能力者,蘇鬱也不會坐以待斃。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股仿佛電子合成的聲音從紅衣女子領口的一個金屬鈕扣中傳來:“6鷹已經受傷,我們失去了蘇鬱的蹤影,不過從最後的痕跡來推斷,他是向南方逃竄而去!”
紅衣女子站住身形,尖利的聲音異樣地篸人:“何以見得?”
“根據6鷹的回憶,他是向北追擊,而蘇鬱卻從他的背後動了爆炸襲擊。
從現場的爆炸痕跡來推斷,爆炸的能量是無差別攻擊,蘇鬱要活命隻能抽身向南飛後退。不過,在那樣強大的能量爆炸中,蘇鬱肯定也受了重傷,肯定需要找個地方養傷。
說不定這個時候,他已經在南方某個地方隱藏了起來!”
“那你們找我做什麽,不去繼續追擊蘇鬱!”紅衣女子的聲音尖利,充滿了嘲弄,“還是說,你們自認為栽在了一隻蟲子手裏,所以不想再做這件事情了!”
“不,我認為你們提供的情報有誤,這個蘇鬱是元帥級能力者不假,但是他的身上顯然攜帶著大規模殺傷xìng武器。
最重要的一點,這個武器可以對帝王級能力者造成嚴重傷害。所以,為了補償你們的失誤,我需要紫夜王為我們提供一些裝備。
還有,我們出手的價格需要重新商議,所以,你最好能夠親自來一趟,我們的協議要重新修訂!”
電子合成音的最後一句話,讓紅衣女子的表情瞬間轉成了憤怒,她出尖利的嘯聲,捏在手指間的柳葉刀旋轉著飛出,落在了蘇鬱化成石像的背後,然後,從石像的前胸穿出,在地麵上留下了一連串的沙石碎塊。
紅衣女子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石片,目光中的懷疑之色盡去,轉身向天空中飛去。
已經轉身離去的紅衣女子卻沒有現,地上的碎石片一塊塊飛起,以一種固有的頻率顫抖著,飛到了石像的身上。
即使最微的顆粒,也從地麵上升起,匯聚到了石像的身上。
在這個過程中,碎石片上沾染的汙泥也都被甩落在地麵。
之後,石像開始軟化,重新轉化成了蘇鬱的模樣。蘇鬱看了看已經遠去的紅衣女子。心中頗為詫異,他沒有想到自己的無心之舉,居然讓血色三鷹產生的了錯誤的判斷,以為自己躲在遙遠的南方。
蘇鬱看了看依然昏迷不醒的王雁晴,伸手一揮,一根石繩飛出,卷住王雁晴的身體,將之拉了出來,一股腥臭之氣隨著升上了空中。
蘇鬱意念微動,一股清水從虛空中出現,傾倒在了王雁晴的身上,把又髒又臭的淤泥全部衝走,同時落地的還與無數連蘇鬱看了也皺眉的蛆蟲與蒼蠅蚊子、無脊椎軟體爬行蟲類與其他昆蟲。
前前後後用清水衝洗了三遍之後,王雁晴身上才幹淨起來。不過,她身上的那些衣服是不能再用了。蘇鬱揮手間,王雁晴身上已經化成碎片條的衣服全部脫落,露出一個布滿各種觸目驚心的傷痕的身體。
蘇鬱手中出現了一塊大布,順手將王雁晴裹了起來。
蘇鬱帶著王雁晴繞著迦樓那城轉了一個圈子,從側麵進入了北麵的山脈之中。
迦樓那城是星河聯盟的主城,繁華昌盛,但是北麵卻是深山老林,又冷又危險。由於地處高緯度,不少山脈的積雪終年不化,始終一片雪白。雖然,這些山脈的海拔並不算高。
蘇鬱在一片深林中落下身形,這片森林之中本來也有不少凶獸。不過現在,都被蘇鬱的肅殺的氣息驚走。
在野獸靈敏的直覺感應之中,蘇鬱已經被畫上了極度危險的標記。
蘇鬱查看了一下王雁晴的傷勢,忍不住眉頭微皺。王雁晴除了右臂被人砍掉之外,全身上下竟然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
看來下手之人似乎隻想戲弄王雁晴,並不急於下殺手,這也許是王雁晴能夠奪過一劫的原因。
想到那個紅衣女子,蘇鬱心中也忍不住有些驚懼。紅衣女子的實力比起血色三鷹更加詭異。
最後紅衣女子的一擊,蘇鬱卻現其中試探的意味遠遠大於攻擊。結合血色三鷹的話語,蘇鬱才明白紅衣女子已經萌生了去意。
攻擊蘇鬱,隻不過是謹慎的表現而已。至於王雁晴,恐怕早已被紅衣女子現,但是不知什麽原因,紅衣女子始終沒有殺死她。
蘇鬱將王雁晴的衣服撕開,粗略地清理了一下她身體上的傷勢,然後取出了從溫欲那裏得來的傷口噴霧,均勻地噴塗在了王雁晴的身上。
等蘇鬱完成之後,王雁晴才從昏迷之中醒來。睜眼的第一瞬間,王雁晴已經對著蘇鬱一巴掌扇了過去。
蘇鬱身形如風,一晃就躲開了。伸手握住王雁晴的手臂,蘇鬱淡淡地道:“我救了你,我需要知道我姐姐的事情!”
“是你?”王雁晴看清蘇鬱的模樣,驚疑地問道,“我沒死?”
“沒有!”
王雁晴驚魂未定,又做了一番確認之後,才最終確認了蘇鬱的身份。
沒有多餘的客套話,聽了蘇鬱的問題之後,王雁晴從空間環內取出一個攝像機,低聲道:“這個東西是我從一個紅衣女子身上搶到的,為了這個,她追殺了我很長時間。你想了解的一切,都在這裏麵了,你自己看吧!”
蘇鬱疑惑地接過攝像頭,打開之後,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就出現在屏幕之中。這個女人就是王雁晴見到的女秘書。
蘇鬱看見女秘書的瞬間,神色一變,低聲道:“姐姐!”
這一段攝像從紫夜王與女秘書的談話開始,然後女秘書城主府中走出,慢慢地走到車站,然後乘車來到天都大廈前。
很顯然,在看到蘇鬱畫像的瞬間,女秘書就認出了蘇鬱,她的一舉一動都對紫夜王有著無法掩飾的恐懼,可是為了蘇鬱,她還是要鋌而走險,設法通知蘇鬱。
蘇鬱看到這裏,身形開始止不住地顫抖。從一開始,紫夜王就看穿了她的意圖,但卻沒有揭穿,隻是派紅衣女子跟在她身後,將一切都拍攝了下來。
紫夜王先給了她希望,讓她以為自己能夠通知到蘇鬱。然後在最後,紫夜王很有可能會用最深沉的絕望摧毀這一絲脆弱的希望!
來到這裏,蘇鬱已經不敢再看下去,蘇鬱不能想象後麵會生什麽。可是蘇鬱又不能不看下去。
自從再次聽到她的消息之後,她的命運始終在牽連著蘇鬱的心。
當看到天都大廈前的她的神態與表情,蘇鬱忽然怔住。在他14歲的一個夏天,她的臉上就曾經出現過這樣的神情。
第二天,她嫁給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當時,蘇鬱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樣做,因為他知道她根本不喜歡那個比她大15歲還帶著一個孩子的男人。
再見她時,已經是一年之後,她仿佛蒼老了十歲。不但有了皺紋,還有了白。
隻有見到他時,她的臉上才會出現久違的笑,把那時還常年難得一見的大把的糖塊裝進他的衣兜裏,直到鼓鼓囊囊的再也放不下……
直到兩年後的一天,他才聽說,她用一生的幸福換來一筆不菲的彩禮錢,隻是為了給他一個可以繼續讀書,可以出人頭地的機會!
他號啕大哭,用頭撞地,可是再也改變不了什麽……他知道,無論以後他如何回報,也無法挽回她已經失去的青少女的夢中的美麗,失去的關於明天的美好的憧憬。
就在16歲的那年夏天,用她換來的機會,蘇鬱走出了村子,第一次見到了汽車,第一次見到了高樓大廈。
他站在鋼筋水泥的天空下,心中空****的,忽然感覺缺失了什麽。
他茫然四望,天空的陽光依然燦爛,卻讓人感覺到心寒。這時的陽光,很刺眼,也很耀眼,讓人想觸碰,還想逃亡。
日光傾城也未必溫暖
在他的周圍,有人在說著什麽,有人在跟著哄笑,他卻沒有聽清一個字……
“當你的天向著光,我的天是黑暗!可是如果沒有夜的黑暗,就不會有白晝的光。
這一生,我願用我的深沉的黑暗,去為你換取新生的太陽的光。
我身在黑暗之中,無論前進,亦或後退;縱然左行,即使右轉,所見也唯有黑暗。
如你的手心握住了光明,那麽我也有了我的燭光,可以照亮腳下的路,讓我在黑暗之中躑躅前行。
你的幸福,就是我暗夜裏不滅的燭光……”
想到哪無意中打開的日記中的話語,蘇鬱已是淚流滿麵。他無聲地看著畫麵上的她緩慢地走到了電梯中,為他按下了那個通向地獄的按鈕。
畫麵來到了天都商廈的十八層,她對著王雁晴焦急地敘說,將一切和盤托出。隻有當王雁晴把消息送出之後,她才鬆了一口氣。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她似乎看到了什麽,驚恐地向外跑去。看著她的恐慌,蘇鬱的心猛地揪了起來。
一個尖利的聲音在畫麵上響起,震的攝像機的話筒出刺啦刺啦的雜音,攝像機也跟著抖動不停。“你跑啊,我給你十秒鍾,能夠跑出這個房間,我就會放了你們兩個人!”
她的臉色白,神情驚慌,如同個見了鬼樣向外跑去。隻是她身上沒有任何能力,也不再年輕,又如何能夠跑快。
蘇鬱看著她無助而蹣跚的步伐,心中仿佛有一把鈍刀在慢慢地切割,讓他心痛的無法呼吸。
好在這個房間也不大,她的步子雖然,還是很快來到了房門前,隻需要再邁出幾步,她就可以走出這個房間,逃出生天。
蘇鬱下意識地不去想聲音的主人會不會遵守承諾,他隻是緊張地看著她走到門前,伸手去拉門。
下一刻,她就可以拉開門,逃出生天……
但是蘇鬱已經沒有勇氣去
“啪嗒”一聲,蘇鬱忽然按住了靜止鍵,將攝像機放到一邊,走到王雁晴身邊,厲聲道:“她怎麽了,她現在在那裏?”
王雁晴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猙獰的麵容,心中忽然為他難過,低頭避開蘇鬱的目光,王雁晴低聲道:“你手中握著答案,又何必來問我!”
沉默地站立了一會兒,蘇鬱用顫抖的手按下了播放鍵!
蘇鬱看著畫麵上的她步跑到門前,伸手去拉門。
門已經打開,她的腳步已經抬起,向門外落去……
看到這一幕,蘇鬱緊張的心,略微向下鬆了一鬆。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血光從畫麵上閃過,落到了她的頸部。
畫麵上,一個頭顱旋轉著飛上空中,在蘇鬱的瞳孔之中不斷放大,放大,最後還原成了她的一張臉!
隻是這臉上竟然有這笑意!
哢嚓一聲,蘇鬱手中的攝像機落到了地下。在這一刻,蘇鬱的心跳與呼吸突然一起停頓!
王雁晴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看著這個不幸的男子,很為他難過起來。見蘇鬱良久沒有一絲或者的征兆,王雁晴忍不住道:“嗨,你沒死吧!”
蘇鬱茫然轉頭,瞳孔中卻是一片深紅色,閃著幽幽的光,仿佛兩顆晶瑩的紅寶石。然而在這夜色中,卻說不出的猙獰恐怖。
王雁晴忍不住有些害怕,掙紮著向後退去。
就在這一瞬間,地上的攝像機突然出巨大的爆炸聲,猛烈至極的爆炸開來。
一股毀天滅地的能量風暴以攝像機為中心向四麵八方席卷開來。附近所有的物體,山石草木都在一瞬間炸裂成了碎末。
這一股爆炸的威力,竟然與蘇鬱用三角形動的毀滅能量風暴不相上下。
在爆炸的一瞬間,王雁晴就閉上了眼睛,等死!
王雁晴知道,這樣猛烈的能量風暴,絕對不是自己一個的校官可以承受的。
這個時候,王雁晴的心中反而異常的清明,她忽然明白了紅衣女子為何一路追來,卻沒有殺自己。也明白了為什麽自己一個區區的校官能夠從帝王級能力者手中搶到東西。
因為那個攝像機本來就是紅衣女子要送給她的,要她親手交給蘇鬱,然後與蘇鬱一起在爆炸中化為烏有。
而紅衣女子在沼澤之中,也肯定現了蘇鬱和王雁晴的存在。紅衣女子的一刀,隻是為了確認蘇鬱的身份。同時給蘇鬱以假象,讓蘇鬱誤以為紅衣女子是沒有覺察到蘇鬱的存在而離開。
殊不知,紅衣女子正是確定了蘇鬱的存在,才飛離開,因為不久之後,就會有一場爆炸出現。
王雁晴已經看過那段錄像,卻沒有引爆其中的能量。是因為王雁晴在看到女秘書被殺之後,知道錄像已經結束,於是關閉了攝像機。
當時,王雁晴並不知道如果在錄像結束之後一段時間內,沒有關閉攝像機,就會引其中的機關,引爆其中的毀滅能量。她隻是按照思維慣xìng關閉了攝像機。
而蘇鬱則不同,在看到自己的姐姐被殺之後,就被仇恨門g蔽了雙眼,很有可能隻想著報仇,而忘卻了一切,短時間內也就不會有心思去關掉攝像機。
這樣,攝像機內的機關就會被引,轟殺兩人。
在一刹那的六千分之一個瞬間,王雁晴的腦海中如同光電閃過,迅想清了前因後果。
王雁晴的心中有些悲哀,也對這個陷阱的設計者有了一絲佩服。這個陷阱觸條件太過簡單,簡單到無論在開始還是在結尾,隻要出了一絲差錯,都有可能失敗。
如果王雁晴在看完錄像之後沒有關閉攝像機,或者蘇鬱恰巧在看完錄像之後關閉了攝像機,這一個陷阱都會失效。
可是陷阱的設計者顯然把兩人的心思洞察的清清楚楚。王雁晴麵臨著紅衣女子的追殺,慌慌張張,自然不會有太多的時間。所以看完之後,順手關掉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而蘇鬱又是一個重情之人,看完錄像之後,心中所想的都是如何殺掉紅衣女子,攝像機的關閉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倘若蘇鬱是薄情之人,這個陷阱多半也會失效。可是,它居然成功了!
不知道是設計者的運氣太好,還是王雁晴與蘇鬱的運氣太差。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女秘書最後的笑臉,王雁晴似乎明白了些什麽,明白自己把一切都辦砸了。
王雁晴甚至都感覺到狂暴能量已經來到自己的身邊,感覺到自己衣服在能量風暴中湮滅消失。
就在這個時候,王雁晴突然感覺到一股男人的氣息把自己包圍了起來。同時,一雙有力雙臂用力抱住了王雁晴。
王雁晴心中一動,卻沒有睜開眼睛,意識中古裏古怪地冒出了一個念頭:死在這個男人的懷抱中,似乎結局也不算太差。
然而,意料之中的死亡卻沒有傳來。王雁晴感覺一種特殊的能量突然包裹住了自己。然後王雁晴就感覺到自己正以無法想象的度向地下落去。
下落的度飛快,但卻沒有風。
王雁晴忍不住睜開眼睛,卻見抱住自己的正是蘇鬱。兩人的身邊籠罩一層七彩的霞光,將兩人嚴嚴實實地包裹了起來。
在兩人的上方,就是爆炸的能量波,它穿過層層泥土,向兩人追擊而來,但卻始終隔著三米的距離。
到了最後,這一層能量波就離兩人越來越遠,終於被遠遠地甩在身後。
直到再也沒有能量餘波向下擴散,蘇鬱這才停下,鬆開了王雁晴。
雖然身在地下,但是兩人卻沒有任何的壓迫感。蘇鬱身上七彩霞光在地下撐出一個圓形的洞穴,給兩人提供了棲身之所。
蘇鬱麵無表情地盤坐在那裏,不一言。
王雁晴近距離地看著蘇鬱,見他肌膚瑩潤如欲,臉色卻有一絲的蒼白。
王雁晴心中震驚、不解、疑惑還有驚喜,種種情緒不一而足。不過其中占比例最重的情緒就是疑惑。
王雁晴不明白、不曉得蘇鬱是如何在那麽短的時間之內來到了自己身邊,搶在能量波之前,帶著自己來到了地下世界。
而且在進入地下世界的最初,蘇鬱的度完全出了王雁晴的認知。就算是帝王級能力者,也未必能爆出那樣的度。
王雁晴卻不知道,蘇鬱在剛剛的一瞬間,啟動了時空結界,調快了時間流,才能做出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否則就算是紅衣女子處在爆炸的中心,也沒有可能帶著王雁晴逃到地下,而毫無傷。
雖然在王雁晴的感知中,當時才過了千分之一秒,但是在蘇鬱的結界中,經過的時間已經足夠蘇鬱做很多的事情。
而現在,蘇鬱坐在那裏,就是用運轉古氣功恢複自己損耗的宇宙能量。因為蘇鬱明白,接下來還要有一場大戰。
經過在蘆葦灣一行之後,蘇鬱古氣功運轉的度大大提高,在恢複能量上比其他能力者更有優勢。
而這次,雖然氣海中的宇宙能量已經損耗一空,但沒有用多長時間,蘇鬱的氣海之中就重新充滿了能量。
蘇鬱敏銳地覺察到,氣海中的宇宙能量多了一些黃色的光點。而按照五行元素的分類,黃色是土元素的標誌。
也許因為地下的土元素更為富集,所以,在地下行功的時候,吸收的宇宙能量中土元素便會多一些。
沒有多久,蘇鬱感覺到自己所有損耗的能量都已近恢複,狀態也已近恢複到了巔峰。
蘇鬱睜開眼睛看了看王雁晴,道:“那個紅衣女子對我誌在必得,不看到我我的屍體是不會罷休的,她肯定還會來查看一番。這也好,免了我再去天南海北的追殺他。
你就留在這裏吧,如果我七天七夜之後,還沒有回來,你就自己想法爬出去,去找蔣文婷,讓她帶你去見一個叫溫欲的女子,跟她一起躲起來。”
“喂,你要去哪裏?”王雁晴問道,語氣中有一絲慌。
蘇鬱沒有說話,身形極向上飛去,直衝地麵。
這一刻,蘇鬱不再是荒野中掙紮逃生的食金者,而是一個背負了血海深仇的食金者。
而血仇,也隻有用血來償還!
……
在地麵上,能量爆炸的餘波也已經散盡。紅衣女子立在一個深深的大坑之中,眉頭皺起,不住地打量著什麽。
然而,無論如何偵察,紅衣女子都沒有現任何蘇鬱已經死亡的跡象。
“難道說,爆炸的威力太大,已經把這兩人都炸成了灰?”紅衣女子禁不住心中疑惑。隻是她明白,要把王雁晴炸成灰還有可能,至於蘇鬱這種元帥級別的能力者,要炸成灰就有些不太現實了。
炸成碎塊還差不多!
不過,紅衣女子是不會想到蘇鬱毫無損地鑽入了地下之中。就算是帝王級能力者,在這樣的爆炸中,也會身受重傷,何況是一個元帥級能力者。
那麽,蘇鬱究竟去了那裏呢?或者說蘇鬱的屍體究竟去了那裏呢?紅衣女子雙手之中各自握著一枚柳葉刀片,不住地旋轉來去,思索著各種可能。
忽然之間,紅衣女子出嘴中出尖利的聲音,身形一閃,就遠離了原先所在的位置,來到了另一處空間。
恰恰就在紅衣女子移過去之後,一團深藍色的雷電球猛地從出現在其身後的空間之中。
這個巨大的雷電球出現的時機十分詭異,幾乎和紅衣女子同時到達。似乎算準了紅衣女子的飛行方向才出現的。所以看起來就像是紅衣女子自己用身體向這個巨大的雷電球撞了過去。
直徑過了十米的巨大雷電球,可以說是紅衣女子來到地球之後,看到的最恐怖的東西了。
在紅衣女子接觸到雷電球的瞬間,一股恐怖之極的能量突然間爆。如同晴天起了一個霹靂,讓人心悸的爆炸聲出現在這片已經空無一物的焦黑土地上。
而紅衣女子也不可避免地成為了爆炸的要襲擊目標!
爆炸過後,紅衣女子的腳步踉蹌著從漫天灰塵中走出,似乎受了不輕的傷。就在紅衣女子的雙rǔ中間的膻中穴位置上,一片豔麗的紅色之中平添了一抹焦黑色。
雷電球爆炸的情形十分詭異,明明是在紅衣女子身後爆炸,但爆炸的能量卻出現在了紅衣女子的胸前。因為未曾料到這個難以捉摸的變化,所以紅衣女子才吃了不的虧。
柳葉刀在紅衣女子的雙手十指之間跳躍著,如同兩尾鮮活的魚兒在水麵上跳躍嬉戲,逐漸化成一抹流光,往複來去。
“出來吧,蘇鬱,我知道你還沒死!”紅衣女子尖利的聲音如同女鬼,響徹在這林木之中。
然而回應她的隻有無盡的死寂。
紅衣女子清冷的麵容上顯出詭異的冷笑,身形一閃,突然出現在一處空地上,雙手一閃抓向虛空之中的某一處。
與此同時,兩枚柳葉刀已經從紅衣女子手中脫手而出,釘入了虛空之中。
叮叮鐺鐺一陣聲響之後,蘇鬱的身形從虛空之中閃現而出,身上的石鎧已經有多處碎裂的痕跡。
紅衣女子看著蘇鬱,目光之中明顯地露出一抹驚訝,道:“想不到你居然沒死,真是一隻頑強的的蟲子!”
蘇鬱一現身,當即繞著紅衣女子迅疾走。蘇鬱麵如寒霜,身周白氣森森,每走一步,身周的寒氣就濃重了一分。
蘇鬱忽然無聲呐喊,胸膛鼓**不休。沒有任何預兆,蘇鬱驟然提,沒有任何的空擋,蘇鬱的度瞬間達到極限。
在蘇鬱的右臂之上,白森森的寒氣刹那間凝聚出一支一直徑徑十厘米,長約三米的巨大冰槍!
蘇鬱身形閃動間已然出現在紅衣女子身前,右手運盡平生之力,緊攥著巨大的冰槍狠狠地刺向了紅衣女子胸前膻中穴的的一點焦黑色!
轟的一聲巨響,冰槍生生砸刺在紅衣女子身前的焦黑上,沒有偏差一絲一毫,精準到仿佛用儀器校對了千萬遍之後才用力刺出了一槍!
紅衣女子胸腔驟然陷,身形也向後飛去,然而冰槍隨之崩裂,槍身上滿是裂縫,出現了條條白紋。
沒過一會,白紋處就變的支離破碎。伴隨著哢嚓的一聲脆響,耗盡蘇鬱冰元素凝結而出的寒冰巨槍就此潰散消失。
哢嚓一聲,蘇鬱的右臂也從骨關節之處斷裂!
然而蘇鬱卻神色漠然,他用左臂握住自己已經斷裂的右手用力一抖,哢哢的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音響起,蘇鬱的右臂再次複原。
整個過程中,蘇鬱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斷折的不是自己的胳膊,複原的也不是自己的胳膊。
做完這一切之後,蘇鬱雙臂一抖,一團猛烈的龍卷風已經出現在蘇鬱手中。龍卷風出現的刹那,整個無邊大地上突然間風聲大作,飛沙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