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客戶?李無傷瞬間提神。
自從來到了上海之後,新開的郵局一直就情況不佳,雖然以前那些商業關係都還在,但是收入還是一如既往的慘淡,還好李無傷也不隻靠著這一份工作養活家裏那兩張嘴,占有了共濟會百分之一的股份之後,他幾乎下輩子都不用為錢發愁了,但是每天閑著也不算個事,隻有重操舊業了。
難得的生意上門,怎麽能夠讓他跑掉?
“邊走邊說,也好。”李無傷帶著生意人的微笑在前麵走著。
“你的麵色貌似不太好的樣子……”中年人的插在褲兜裏的手指夾著一張寫滿了字跡的小紙條,然後無形的規則牽引而來,沒有一絲能量反應的力量從身上散發了出來。
從審問還有刑訊之後延伸出來的法律,中年人能力的小小技巧之一,並沒有殺傷性的作用,範圍也並不廣闊,在竭力壓製所有的力量反應之後,所起的作用也並不強烈。
僅僅是讓一個人說在不知不覺之中說實話的小能力,而且已經壓抑到了極限,僅僅能夠讓李無傷不再回避一些比較敏感的問題而已。
隻需要這樣就好了,中年人從長輩那裏繼承下來的方法會讓他挖掘出很多對他來說有價值的情報
“誒?臉色麽?哈哈。”李無傷沒有察覺到那種詭異的力量,搖著頭:“說出來也是讓人笑話的,夫綱不振啊……”
“你這麽年輕,就結婚了麽?”
“不,不,還沒,家庭婦男的悲催生活啊。”李無傷感慨著搖頭。
“好像很辛苦的樣子,生意很差麽?”
“也不算差啦,一言難盡啊”李無傷繼續搖著頭:“每天都做飯,洗碗,開門做生意,感覺自己已經鏽掉了一樣。”
“這樣也不錯啊。”中年人若有所思的點頭微笑。
“是啊,不錯的生活,與未婚妻和妹妹生活的美好生活啊,隻是有些貪心了而已,想要鬆懈,可是卻鬆懈不下來……”李無傷提著醬油瓶自言自語,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異常情況。
“是啊,有個妹妹真的是很讓人頭疼呢。”中年人點頭,感同身受一樣。
已經足夠了啊……
中年人心中所擔憂的情況並沒有出現,她生活的很好,已經足夠了。
他微笑著拍打著李無傷的肩頭:“啊,抱歉呐,突然想起了很重要的資料放在旅館裏麵了,生意的話,恐怕要改天了。”
“誒?真遺憾。”李無傷雖然覺得不大對勁,但是卻並沒有發現原因點頭說道:“改天吧。”
目送著中年人離開,消失在朦朧的細雨之中,看了一下天色之後加快了腳步,再遲一點恐怕家裏兩個不會做飯的女人會挨餓。
我還真是好男人啊。
李無傷搖頭晃腦的感慨著,朝著回去的方向走去,就像是因為太過繁雜而沒有去注意每一滴微小的雨水一樣,忽略了中年人離去到的方向盡頭,那個在雨幕中飄忽朦朧的身影。
“辦完了麽?”像是一個虛幻的幽靈一樣,謝放站在雨中就像是不存在一般,等待著中年人的歸來:“不去看看沒問題麽?”
“你一下問兩個問題,我不知道先回答哪個啊。”中年人夾著公文包在雨幕之中行走著,在清晨的小巷裏麵緩緩前行,背後跟著如同鬼魅一樣的謝放。
“那就一個一個的回答吧,真的一點都不牽掛自己的妹妹了麽?”謝放看著天空之中墜落下來的雨滴從雲端衰落然後穿透了自己的身體,墜落在了石板之上。
“事情辦完了,不用去看也行,至於牽掛,那種東西已經不需要了。”七海厄伸展握緊了自己的五指自言自語:“這句身體總是很陌生,需要加緊時間熟悉了。”
換掉了死徒那具永不衰老的肉體之後,嶄新的身體脆弱了許多,但是能力卻開始提升到了自己能夠觸及到的極限,比以前那種有心無力的狀態好得多。
“哦?真的,沒問題麽?”謝放歪著腦袋,虛幻的身影在雨滴的穿透之下不斷的泛起漣漪。
“你想說什麽?”中年人扭過頭。
“這次的任務可不怎麽輕鬆,我們兩個也都算是被暫時拋棄了,就算是你也做不到能夠萬無一失吧?”謝放毫無實感的向前走動著,身體穿過了雨幕,如同幻影。
“已經足夠了。”中年人雙手插進褲兜裏,扭頭看了一下某個方向,有些留戀,但是終究明白,那個從小到大依靠著自己的女孩已經找到了新的依靠,那個人做的比自己更好,也更多。
“看來換了一具身體,心性也改變了不少啊。”謝放穿透了從天上墜落的雨滴,像是觸碰不到的投影。
“別的不說,你現在究竟是怎麽回事?”七海厄轉過頭了,突然伸手刺進了謝放的身體之中,謝放的身體之上泛出了如同水波一樣的漣漪,已經完全變成了類似於幻影一樣的狀態。
“這個啊,大概可以說是,進化吧。”謝放的身體驟然下降,沉入了泥土之中,然後像是飄影一樣毫無重量的在空氣之中飛舞著:“我在這裏,隻是投影在你腦中的景象而已,我的概念轉化成了你能接受的模樣,於是在你的眼中,我便存在了,就是這樣。”
完全的拋棄了自己的身體之後,謝放已經變成如同幽靈一樣的東西。
“看起來真是無聊的進化。”七海厄瞥了一眼之後問道:“我們去哪裏?”
“這次啊,往南走……在最南邊的那裏。”謝放的手指飄忽的旋轉,然後指定了某個方向:“黃道!”
“目標呢?”
“大概是他們收藏的某個東西吧。”謝放抬起頭回想著資料:“存放在蕭楚澤身上的某個小東西。”
“真是艱巨啊。”
“是啊,一不小心就會死呢。”謝放點頭。
……
兩個人像是拉家常一樣的談論著,然後消失在了雨幕的遮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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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了鑰匙之後將鐵闌珊輕輕的打開,李無傷並沒有將鐵門關緊,而是預留了一條縫隙,屋子裏的空氣聞起來很悶,最好還是通通風吧。
抽出了架子上的毛巾隨手擦了一下自己的臉,他聽見了廚房裏的響動聲。
手裏提著醬油瓶子拐進了屋後的廚房裏,李無傷心中胡思亂想著,七海顏和芙蕾應該不會起這麽早啊,難道真的有那麽餓麽?昨天晚上敲了自己半天門把自己從**拉起來給她們做夜宵的。
沒有開燈的廚房裏麵隻有清晨那種朦朧的微光,隻能聽見悉悉索索的細微聲音,但是卻看不到人。
李無傷摁開了身旁的開關,一臉果然如此的摸著額頭。
在黃色的燈光之下,從碗櫃裏鑽出來的黃色小貓兒有些膽怯的瞪大無辜的眼睛看著李無傷。
“真是,又要重新洗碗了。”李無傷將醬油瓶子放在了身旁的櫃子裏,彎下腰拍手,微笑著:“土豆泥~過來~”
嚇了一跳的貓兒先是鑽進了碗櫃裏,然後試探性的露出了半個腦袋,到最後一點一點的一動到了李無傷的身旁,正在疑惑這個家夥奇怪的態度,然後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微弱的敵意。
但是已經晚了。
想要後跳的貓兒在半空之中被一雙手抓緊,然後再李無傷惱怒的聲音裏像是坐過山車一樣的被搖晃著。
“說了多少次了!你又鑽進碗櫃子裏了!你知不知道我洗碗有多辛苦!而且還占了位置!每天吃東西挑三揀四,而且還有人喂!昨天晚上還想鑽進芙蕾的被……咳咳……死貓!你給我覺悟吧!”
上下左右前後,左左右右,前前後後,瘋狂飛速的搖動著,讓可憐的貓兒忍不住倉皇的發出了難過的聲音,毫無人性的虐貓者,加快的速度,到最後,那隻土黃色的斑點條紋貓兒幾乎要暈厥過去了。
毫不憐惜的把手裏那一團毛茸茸的小生物扔進了垃圾簍之中,李無傷感覺身心俱爽,不禁兩手叉腰大笑三聲。
一陣寒風吹來,李無傷突然感覺到了一種英雄遲暮的悲涼感。
自己居然無聊到了去跟一隻貓去計較,而且這麽虐待土豆泥被芙蕾知道的話……
“哎……”李無傷的腦袋耷拉了下去:“悲催的,我還不如一隻貓……”
原本上陽的城鎮已經徹底荒廢了,所以在和七海顏芙蕾商量了之後,決定將家搬到新上海的衛星鎮裏,新上海附近已經是黑槍的地盤了,老狐狸當仁不讓的表示還有兩棟空著的別墅,可是李無傷一想到每天住在老狐狸的眼皮子底下就覺得從心裏發毛,所以靠著以往的生意關係,買下了一棟二手的門麵,並不繁華,也並不偏僻,正好符合李無傷心中所想的那樣,一路上裝著一車雜物跑了三四天之後,終於來到了上海。
一路上收獲了強盜屍首X12,各種野獸屍首X20,獲得經驗若幹,還有附帶的累贅一隻。
就是這隻被芙蕾從樹林裏撿回來的醜貓。
像是被遺棄了或者是因為貪玩走丟了,芙蕾在吹笛子的時候發現了奄奄一息的醜貓,然後愛心大發,不僅不嫌棄它已經快要把毛掉完的身體,還命令李無傷多拐了一大圈的路程找了一個獸醫過來。
而且還想要給它起個名字,李無傷當時力挺‘死貓’這個內涵名字,可惜在芙蕾的白眼之下沒有被采納,而是采用了七海顏的提議。
事實上七海顏也對起名字這種事情不怎麽擅長的,在芙蕾期待的眼神之下左顧右盼的看了一圈之後,看到了自己盤子裏的事物,於是拍板定案,就叫‘土豆泥’好了。
雖然土豆泥到了現在好看了不少,但是李無傷還是不怎麽喜歡它。
歸根結底是內心之中的嫉妒而已,憑什麽它能被芙蕾摸來摸去,而自己自從從邁阿密回來之後就被芙蕾冷落了許多。
重新變回傲嬌屬性的芙蕾開始向著百合的方向傾斜了,每天跟自己的姐姐睡在一起,居然沒有給李無傷一個夜襲的機會。
一想到從此之後家裏的兩隻姑娘幸福美好的百合生活,還有自己重新變成可有可無的路人甲下場,李無傷就頭疼的要死。
早知道在邁阿密的時候就順水推舟把七海顏推倒,然後……
可惜,李無傷確是萌生過這個想法,但是某隻有賊心沒賊膽的家夥在某個深夜裏的病房之外徘徊良久之後,終於鼓起的勇氣悄悄推門而入,緊接著,他就看到了七海顏壓在枕頭下麵,露出半截的雪亮短刀……
每次想起這個場麵李無傷就**生涼啊……
越想李無傷就越覺得前途灰暗,配合著閃爍搖曳的燈光,還有貓兒淒厲悲涼的慘叫,一種人生負犬的味道就散播了開來。
“悲催的……”李無傷搖頭著,從自己各種淒慘結局的想象之中回過神來,然後聽見了背後的聲音。
“李,你在幹什麽?”揉著眼睛的芙蕾出現在了門外:“我好像聽見了土豆泥在叫……”
糟了!芙蕾今天怎麽起的這麽早……
李無傷將還黏著貓毛的雙手不著痕跡的藏在了背後,然後高溫從皮膚之下燃起,毀滅掉了罪證,用十二萬分真誠的表情說道:“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餓了吧。”
“喵~”土豆泥可憐兮兮的頂著一片開始腐爛的菜葉子從垃圾筐子裏露出了腦袋,發出了淒慘的聲音。
“你看,果然是餓了吧……”李無傷趕忙將土豆泥從垃圾筐子一把抓了出來,在手中貌似溫柔的撫摸著它的皮毛,土豆泥發出了淒厲的慘叫,掙紮了起來,可惜利爪隻能在李無傷的皮膚上麵留下兩道白印,李無傷皮笑肉不笑的將土豆泥提到了眼前說道:“對不對,土豆泥?”
直到現在他才注意到了芙蕾的打扮,在這個陰晦的清晨,廚房裏的燈照進了走廊的黑暗之中,照亮了芙蕾的身體。
揉著眼睛,睡意朦朧的芙蕾穿著一件花格子睡衣,但是最上麵的兩顆扣子似乎是在沉睡之中鬆了開來,沒有被係上,展露出了大片嫩白色的皮膚,還有兩團柔軟的凸起。
最下方的兩顆扣子因為偷懶並沒有扣緊,於是李無傷能夠隱約的看到芙蕾白皙平坦的小腹,還有可愛的肚臍,再往下一點點,被鬆鬆垮垮的褲子遮掩住了。
因為剛剛睡醒還沒有開始整理的頭發有些亂亂的披在了肩膀上麵,迷糊的表情出乎意料的可愛。
李無傷的雙眼不斷隱秘的偷偷在芙蕾的身上撇著,反正是送上門的福利啊,不要是會遭天譴的。
沒有意識到的芙蕾拖著腳上毛茸茸的拖鞋走了進來:“開始做飯了麽?我有些餓了。”
李無傷把不斷掙紮的土豆泥連忙藏在了身後,一邊點頭一邊偷窺著大段的福利說道:“正在準備啊,今天怎麽起的那麽早?”
“哦,我去廁所。”芙蕾打了一個哈欠之後轉身走出了廚房,讓李無傷送了口氣,然後耳朵就聽見的房門打開的聲音,緊接著,衣服摩擦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是悉悉索索的細微水滴聲……
李無傷的臉色怪異的起來,然後心中開始淚流滿麵了起來,自己什麽時候變成了偷窺女孩子上廁所的變態猥瑣叔叔了呢,雖然是被迫的,但是還是果斷調低了自己的聽覺係統,直到聲音從清晰開始模糊。
回過神來之後,他才發現手中不斷掙紮的小貓,低頭他露出了笑容,看著惶恐的土豆泥,然後伸出了一根小指頭塞進了它的嘴裏麵,然後……
瘋狂的搖動開始了……
有效的阻止了土豆泥發出慘叫,李無傷快意的宣泄著自己心中的不爽,當芙蕾重新回到門口之後,她隻看到了背對著自己洗碗了李無傷,還有趴在垃圾簍子旁邊一動不動,已經快要暈厥掉的土黃色花紋貓兒。
並沒有如同李無傷所想的那樣回房繼續睡覺,反而搬個凳子坐到了廚房的角落裏,開始逗弄已經被李氏人工過山車弄的動憚不得的土豆泥。
李無傷有些奇怪的扭頭看著芙蕾:“離飯做好還有一會,不去再睡一會麽?”
“才不要。”芙蕾的下巴枕在手臂上看著在地上努力喘息的貓兒說道:“睡太長會變胖的。”
“誒?不擔心睡不好皮膚會變黑麽?”李無傷洗著碗說道。
“反正我隻要比姐姐白就好了。”芙蕾伸出手指在土豆泥的腦門上輕輕的點著,像是很隨意的說道。
李無傷有些囧了,芙蕾跟自己說過,她有三分之一的高盧血統,還有五分之一的盎格魯血統,而且具她說自己的母親還有著二分之一的日耳曼血統,雖然小姑娘也分不清自己是哪個民族,但是無可辯駁的是,以上那些種族,統統都是白膚……
七海家往上數八輩都是純正的中土人,就算是七海顏再怎麽白也不可能白過芙蕾去吧。
有些無奈的搖頭笑著,李無傷並沒有明白芙蕾話裏的意思,隻是單純的把這句話當做小姑娘在炫耀自己的優勢而已。
低頭將手中被土豆泥弄髒的碗一個一個的洗幹淨之後摞在了一起,放在了旁邊,放倒豎起在一旁的砧板,從櫃子裏拿出了青椒開始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