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天日的密林中在炎炎夏日的白天也是陰森森的,而到了晚上後就開始平白的透出了一股子怪怪的味道。

無傷挽著褲管背著芙蕾的大背包在泥濘中艱難的行走著,不知道自己這種慢悠悠的老牛速度在這兩個鍾頭裏已經走出降落點多少公裏了,可是周圍的景色還是,沒有變化。

最有一次霞光艱難的鑽過了茂密樹冠的層層阻隔,照在了幹枯的樹皮上,無傷倚著那顆不知道已經枯萎了多少年的老樹,喘著顛了顛背後的芙蕾問:“我們走了多長時間了?”

芙蕾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說:“大概已經兩個小時了吧,現在已經7點多呢。”

“恩。”無傷平順了一下紊亂的呼吸說:“我找個地方先把帳篷紮起來,你可別睡了,這裏蟲子多,別被什麽稀奇古怪的玩意給咬了。”

“哦。”芙蕾平靜的把腦袋靠在了無傷的肩頭,細細的嗅著談不上好聞的味道,想起了很多年前那個男人背著撿來的自己披荊斬棘穿過了莽莽密林,穿過了惡劣環境的阻隔,帶自己離開了那種永遠都不想在回憶起的噩夢。

感受著芙蕾噴在自己脖子和耳後的溫軟吹息,無傷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後,無所謂的笑了笑:還是一個小姑娘呢,不要瞎想。

無傷慢慢的扒開了擋路的荊棘,跳過了一個隔著數十米就聞到一股腐臭味道的水坑,沒有回頭的問道芙蕾:“芙蕾,跟我說一下你的事情吧,要不然在這裏可太無聊了呢。”

芙蕾抬起頭,疑惑的看了看無傷,搖搖頭沒有說話。

無傷感覺到了背後芙蕾的拒絕,感覺到自己像是問了什麽不該問的東西,尷尬的打著哈哈:“那就算了,我跟你說一下我的事情吧。”

“恩。”芙蕾把小腦袋枕在無傷的肩膀上問道:“李是從哪來的呢。”

無傷沉吟了一下,盡量用小姑娘能接受的詞匯描述著:“一個……一個很遠的地方,跟這裏差不多,不過我們那裏的人過得很安逸,比起上陽來就像是天堂一樣……對的,天堂……”

“天堂麽……”芙蕾咀嚼著無傷話裏的意思:“那李為什麽會來這裏呢?我從沒有見過像以前的李那麽脆弱的人呢。”

無傷歎息著,小心的從大樹伸出地麵的眾多氣根上跳了過去:“不知道啊,像是被某個東西從那麽多的人群裏挑出來,然後把我丟在這個地方,說實話,剛來的時候,我幾乎差點自殺呢……”

回想起那會倉皇的如同喪家犬一樣的自己,惴惴不安的在黑暗的夜裏行走,被各種各樣的怪物追獵,絕望的像是每一刻都是行刑前的漫長等待。

“那會……我一定很難看吧。”無傷自嘲的笑著:“對不對,芙蕾?”

“怎麽說呢?”芙蕾把下巴墊在了無傷的肩胛骨上搖著頭,絞盡腦汁的想著形容詞:“那會的李就像是一個很懦弱的人一樣,別人見了都會覺得李很好欺負呢。”

“是嗎?”無傷笑了笑:“芙蕾你也是這麽認為的麽?”

“開始是啊。”芙蕾抬起一直抱著無傷脖子的右手用力的拽了拽無傷後腦勺上的頭發說:“後來發現李不是那樣的人呢。”

“那我在芙蕾的心裏是什麽樣的人呢?”無傷很感興趣的問道:“如同奧特曼一般的英雄嗎?”

“奧特曼?”芙蕾仔細的想著,隔了一會恍然大悟:“奧特曼家就是爸爸以前跟我說過的,很久之前經常拯救地球的大英雄是吧?”

“對啊。”無傷被囧的淚流滿麵:“到底那群考古學家從廢墟裏挖出了什麽來啊。”

“哎,聽說很久以前的古人的生活環境很艱苦呢。”芙蕾繼續說著讓無傷淚流滿麵的話:“有那麽多想要毀滅地球的怪物和壞人,還有那麽多比現在更糟糕的環境災害,記得爸爸跟我說過,以前地球上還有很多偉大的人有一種很厲害的異能叫王霸之氣呢,隻要抖一下就可以收很多小弟和女人。”

那些該死的考古學家是不是把縱橫的服務器從廢墟裏刨了出來啊!無傷覺得自己要崩潰了,但是嘴上還是得應付芙蕾的奇妙幻想:“芙蕾,你跑題了,在你心中我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李啊。”芙蕾咬著指甲說:“剛開始以為李你是一個懦夫的,後來……”

“後來怎麽樣?”無傷趕忙問道

“後來發現李你不是懦夫了呢。”芙蕾說出了讓無傷覺得心裏像是被太陽照耀一般溫暖的話,可是後半句卻把無傷打入了杯具的地獄中:“再後來發現李你是一個流氓人渣,搶小姑娘的餅子的怪叔叔,猥瑣自己女老板的鬼畜大叔!”

“有沒有搞錯啊!”無傷幾乎要爆發了:“芙蕾!我都解釋了很多次了!”

“注意腳下……”芙蕾懶懶的把無傷的話堵了回去,隔了一會,她深深地嗅著無傷的味道說:“李你是個好人呢。”

“好……好人……”無傷淚流滿麵,隔著數千年的時光,世界上第一張好人卡成功的被李無傷得到了,在這一刻,他不是一個人,他被後站著整個去死去死團的英靈!

一陣突然襲來的寒氣打斷了無傷的胡思亂想。

無傷輕輕的把手按在了身旁的樹幹上,刹那間,心跳,脈搏,呼吸,全部停止了。

思想伸展,伸展,伸展,像是次哦能夠泉眼中湧出的水一樣覆蓋了周身五百米之內的所有地方,如同平靜了萬年的水麵在一絲一毫的反映著周圍的波動。

無傷的能力在大幅度削弱了他的攻擊能力的同時,卻大大增加了他的耐久力和敏感性,這些原本深深埋藏在身體深處的的能力在瘋狗的瘋狂訓練中被一點一點的發掘了出來,第一次展現出了如同雷達一般精確的能力!

在壓抑的身體內雜亂的波動後,他的本身化成了靜寂僵硬的石像,而思想卻短暫的逃離的身體的桎梏,好像洶湧的泉水一樣席卷開來,把所有隱藏的東西都在腦中顯示了出來。

被提高了兩倍的觸覺充分的感覺出了背後緊貼脊梁的兩團出乎意料的尺碼的柔軟,還有圍在腰間的兩條細長骨幹的雙腿,噴在脖子後的帶著清香的溫軟鼻息。

該死的!無傷在心裏狠狠地打了自己兩個耳刮子,都什麽時候了還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原本開始悄悄掀起波瀾的內心被迅速的壓抑回去,像是一麵巨大的鏡子,巨細無遺的反照著一切東西,五百米之內一切東西,即使小如塵埃的水霧在他的內心中也洞若觀火一般的清晰。

腳下攀爬著自己褲管的小蟲子,數十米外被洞穴中的老鼠從土壤中拽出來的蚯蚓,還有樹枝上慢慢移動的……

無傷直起身,盡量擋住了背後的芙蕾,他從靴子管中抽出了細長的軍刺,鋒利的刺刀是凱瑟瑞恩為數不多的遺物,在他去世後避免睹物思人的芙蕾把它送給了無傷,為此無傷還好一陣的受寵若驚。

漆黑的鋒刃被散落在地上的水泊中**漾的光輝趙出了一絲冰藍的反光,被凱瑟瑞恩從天坑戰線就開始攜帶者直到上陽不知沾染了多少鮮血的長刺在凱瑟瑞恩的能力日夜衝刷的條件下已經蛻變成一把已經有了器魂的雛形的凶器。

感受著手中冰冷的刀柄在如同還海綿吸水一般的吸收著體內流動的氣,無傷輕輕的揮了揮手中的長刺。

嗡……破開風聲的長刺發出了悠長的鳴叫,肉眼可見的寒霜從刀柄上開始蔓延,把黑色的刀身蒙出一身淡白的霜華,凍在了刀刃上的水汽形成了滲人的複雜圖案。

驀地,一切寂靜下來了。

樹林中恢複了以往的寂靜,一切陰影中隱藏的東西都在悄無聲息的移動著,露出了尖利的毒牙。

哆!一聲脆響,長刺被無傷釘在了幹枯的樹幹上,被穿住七寸的雙頭蛇徒勞的向無傷的手腕發起攻擊,結果卻失之毫厘,看著毒牙上的褐色痕跡,無傷不禁抹了一把冷汗。

在確認雙頭蛇死透了後,無傷剁掉了它的兩個腦袋,舉起手中一米多長,胳膊粗細的身子,對背後的芙蕾說道:“芙蕾,今晚的晚餐到手了哦……”

芙蕾沒有說話,就連呼吸都開始時斷時續。

“芙蕾?”

“芙蕾!”

無傷把背後的小姑娘卸下來,讓她斜靠在樹幹上,從背包裏翻出一包驅蟲藥灑在了周圍,刺鼻的硫磺味讓他幾乎衝了一個跟頭,他沒有心思管藥粉的感覺,舉起了芙蕾腫脹的左手。

一個杯口大小的花蚊子被打死在上麵,血肉模糊,而傷口處散發的腫脹卻讓整個小手幾乎變大了一倍,原本潔白的小手被烏青的腫脹弄得如同鬼爪。

“該死的!這麽傻!”無傷幾乎可以推斷出當時的場景,為了不影響警惕的無傷,芙蕾一點一點的看著自己手背上的毒蚊子吸噬自己的血液,最後迅速的拍死了毒蟲,但已經晚了。

“要怎麽辦?要怎麽辦?要怎麽辦!”

無傷煩躁的揪住了頭發,腦中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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