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都他媽下來,被磨磨蹭蹭的,讓老子看看還有幾個人活著!”盟白榮的聲音之後,就是那個叫做山炮的大嗓門。

他的臉上掛著一幅滿不耐煩的神情。

盟白榮與黑哥還算好一點的,劫後餘生,兩人的臉色雖然都是不太好看,卻也沒有朝著其他幸存者們撒氣的跡象。

倒是這本來在采集場裏不怎麽起眼的山炮,這個時候,卻擺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對那些躲在車上的幸存者非打即罵,鄙夷的看著眾人。

很快。

車廂被從裏麵打開。

一個個幸存者從車廂當中跳了下來,這些人,有的人低著頭,不敢去看那山炮的眼神,而有的人,則是滿臉諂媚的笑容,試圖去巴結一下威武霸氣的山炮哥,好能不受打罵。

我和小姑涼以及司馬成是最後下車的,站在人群的最後麵,所以看的清楚,那些懼怕山炮,低著頭不敢看山炮的,大都是采集場裏的女幸存者。

她們的眼神又驚又懼,更多的,卻還帶著一絲怨氣。

“喲,活下來的人還不少嗎?”山炮卻對那些女子的反應視若無睹,在人群前走來走去,自顧自的發揮著他的表演,查人數來回查了幾遍都沒查出個準確數字。

直到,站在他身邊的黝黑男人咳嗽了一聲之後,這山炮才身體一顫,連回頭道:“哎呀,黑哥,小弟逾越了,您看,這接下來,怎麽辦?”

山炮的嘴角微微抽搐著,他被盟白榮與黝黑男人冰冷的目光盯著,頭頂當場就見了汗。

同時,也意識到他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

當剛剛上車踏上逃亡之旅的時候,他其實就從黑哥那裏得知林秋詠死了的消息,這可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讓他本來就不甘人下的野望開啟。

當初,采集場被幸存者們當做了躲避吃人怪物的天堂。

可和平之師表麵的跡象,在背地裏,多少人都幻想著成為采集場的主宰者,生殺奪取,全在一手?

人類,也是一種動物。

而動物有一種天性,就是自私與貪婪。

為了成為人上人,享受被人不能享受的。

為了欲望的滿足。

為了,美色。

人類隨時都可以化身猛獸,自相殘殺。

隻不過,那個時候,林秋詠因為手中有槍,又有黑哥這個貼身保鏢在,才震懾住了所有人,讓所有人都臣服在了他的威懾下。

但是過去畢竟是過去了。

現在,沒有了林秋詠這個大老板在上麵壓著,下麵還能不亂?

至於黝黑男人高超的身手,根本沒有被剛剛被野心衝昏了頭腦的山炮看在眼裏,在他想來,黝黑男人平日裏跟在林秋詠身邊,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保鏢罷了,就算是身手厲害一點,但是隻要人多,隻要他山炮占據了主動,有武器。

這一個莽漢還能翻了天不成?

隻是,想歸那樣想。

當黝黑男人真的冷冰冰的盯著山炮看的時候,這個險些被自己的野心和欲望埋沒了理智的男人才清醒了過來,不管黝黑男人平日裏在林秋詠麵前有多麽的溫馴,多麽的聽從命令。

但是,他隻聽林秋詠一個人的。

現在,沒了林秋詠這個枷鎖,黑哥可謂是猛虎出籠,如果山炮敢在這個時候和黑哥爭頭,那麽,五步之內,他必會被黝黑男人一把拗斷脖子。

“先不用管多少人活下來了,這一次逃亡,有人在上車之前受傷了,受傷的人,清理掉,另外,查一查小蝶在不在幸存者中,她殺了老板~!”黝黑男人看到了山炮嘴角的一絲僵硬笑容,以他的眼力,自然也明白先

前山炮心裏是想的什麽,隻是,他沒有太過計較,在盯著山炮看了一會兒之後,隻是冷冷的勾了勾嘴角,便沙啞著聲音說道。

“神,神馬?老板是被小蝶殺死的?”山炮不可置信的看著黝黑男人,雖然在逃亡的時候,他詢問過黝黑男人林秋詠的下落,隻是那時候黝黑男人隻說林秋詠死掉了,卻沒有告訴他殺死林秋詠的人到底是誰。

顯然,山炮與黝黑男人一樣,也很熟悉那個叫做小蝶的女孩。

所以,當聽到小蝶這兩個字的時候,才會如同抽瘋一般踉蹌了兩步。

大概是沒想到平日裏看起來很是老實的女孩,能殺死他以前最懼怕的林秋詠。

“不好意思,這位大姐,你受傷感染了,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怪物!”黝黑男人卻是在丟出一句話後,就懶得再去多看這山炮一眼了,直接審視了眾人一圈後,走到了一個小腿不斷顫抖的中年婦女麵前說道。

“嘎巴!”

話落,黝黑男人的手臂也是猛然一揮,手掌一捏,一扭,這個中年婦女的脖子就被掐斷,然後一雙迷茫不甘的眼睛死不瞑目的瞪視著黝黑男人,怦然倒地。

隻可惜,中年婦女臨死前的怨恨眼神,不能給黝黑俺男人帶來一絲一毫的心理負擔。

殺人,在過去某個時間段裏,是黝黑男人的職業。

殺了這個中年婦女之後,黝黑男人也沒有停留,而是一一將那些藏在人群當中的受傷者都找出來,殺掉。

“不,不,黑哥,求你不要殺我老婆,她不會變成那些吃人的怪物的!’一個男人跪伏著爬到了黝黑男人的腳邊,抱著黝黑男人的大腿,試圖阻止黝黑男人的狠辣手段。

“撲騰!”

“滾開,不要攔著我,不然連你一起殺!”黝黑男人下手十分狠辣,將那男子踹的嘴角冒血之後,直接就殺死了剛剛被男子護在身後的一名還算美麗的女人,可憐這個女人,好不容易逃過了一劫,卻因為手臂上被抓傷了一道淺痕,就被黝黑男人殺死。

“大叔!”

小姑涼本來抓著我手掌的小手死死的攥住了,這一刻,我看到小姑涼的眼中又升起了一絲期許,似乎在哀求我製止黝黑男人的暴行。

這一刻,小姑涼的善良,讓我茫然中又想到了當初的沈薇薇。

那個心思縝密,身手了得的女警也是一個十分善良的女孩,不論身處何種境地,她都保持著一顆善心,然而,她善良,卻不傻,所以,在看到我受傷之後,心存善意的沈薇薇都是想要將我殺死。

“……”我沒有說話,隻是緩緩搖頭。

不是我真的不想救人,而是,黝黑男人做的其實很對,這些人已經感染了病毒,很有可能會變成喪屍,到時候,反而會成為內鬼,將我們一網打盡。

雖然我懷中的藍色晶體,有這可能幫人抑製住喪屍的病毒。

但是,藍色晶體畢竟隻有一個,我該給誰用?

更何況,我並不知道,在這末日當中,除了我之外,是不是還有人看透了這晶體的秘密,如果被有心人看到,說不定要給自己引來一場大禍。

“忍耐,張小謙,你要忍耐,這些人,已經沒救了,你並非見死不救,隻是不能衝動!”我承認,任何人都無法擺脫自私的心理,我在看著這些人一個個死去的時候,內心的自私與獨有欲,讓我沒有說出藍色晶體的秘密。

其實,就算是我說了出來,又能怎樣呢?

先不說,隻有進化喪屍的腦袋裏才會有這種藍色晶體,獵取這種藍色晶體有多困難,就說以那黝黑男人那狠辣的手段與山炮的野心欲望,如果讓他們知道藍色晶體的存在與作用,他們

真的會幫助那些受傷的幸存者去找晶體嗎?

而不是獵殺喪屍,吃掉晶體,成為進化者,增強他們自己的實力?

“你救我,我就把命賣給你,從此之後,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讓我幹什麽都可以!”就在我拉著小姑涼的手,麵色變化不停的看著一個個屍體倒下的時候,一道壓抑卻悅耳的聲音卻是突然從我身旁微弱的傳了過來。

我瞳孔一縮。

然後,轉頭之際,就看到了一張略顯蒼白的容顏,正是之前用槍射殺了林秋詠的那個女孩,這個叫做小蝶的女子,此時外麵套了一個黑色的男式大外套,頭上還帶著一頂帽子,所以站在人群的後麵並不顯眼。

這個叫做小蝶的女孩聲音很甜,但是,她在對我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手中微微顯擺出來的沙漠之鷹,卻是讓我的心中一頓。

“怎麽樣?你手裏也有槍,對付那個黑哥和山炮很容易的,你不敢嗎?”女孩似乎沒有想到她十拿九穩的條件,我會猶豫起來,在秀眉微微一皺的時候,握著手槍的纖細手掌也是攥的有些發白起來。

殺了林秋詠。

她大仇得報,本來應該是十分輕鬆,坦然麵對生死了。

然而,采集場裏突然發生的巨大災難,讓一切都改變了。

從采集場裏九死一生的逃出來,讓女孩再次升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有句話叫做好死不如賴活著。

人,隻要心沒死,就總是抗拒死亡的。

這個女孩也不例外。

“我沒有理由幫你,你似乎也沒有什麽能打動我的東西!”與女孩的目光對視了足足幾秒鍾後,我終於還是壓低了聲音回應道。

隻不過,我的答案,顯然是有些出乎了女孩的意料,她輕啟紅唇,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我道:“怎麽,難道我的姿色不足以打動你嗎?你不想要我嗎?”倒酒女孩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我靠近。

如果換做一個普通的男人,一定會被這個女孩的眼睛勾魂奪魄,中了她的美人計。

然而,我因為進化過後就存在的敏銳察覺,卻讓我在這個女孩靠近的一瞬間就感到了威脅,不等她下一步動作,我直接將藏在袖子當中的手槍對準了她的小腹道:“不要再靠近了,不然,我會殺了你!”

“……”女孩的腳步停下,氣氛也一下子僵持了起來。

不過,就在我們四目交接,火光迸射的時候,一道大喝卻是突然打斷了我和倒酒女孩的對峙。

“司馬成,你的手背怎麽回事?受傷了?”黝黑男人的目光掃過了整片人群之後,足足殺了七個受傷的人,最後一道目光,竟然是落在了站在我前麵不遠處的司馬成身上。

司馬成,受傷了?

隨著黝黑男人的一聲嗬斥,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看了過去。

畢竟,司馬成和先前那幾個被殺死的人不一樣,司馬成原先在采集場裏,也算是一號人物,跟盟白榮的關係更是鐵的狠,所以,當黝黑男人吼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原本隻是冷眼旁觀的盟白榮也頓時有些繃不住臉了。

“黑哥,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連司馬你也要……”

“黑哥,這是個誤會!”司馬成感激的看了一眼盟白榮,不過沒等盟白榮說下去就緩緩開口道:“我並沒有被喪屍抓傷,隻是因為車窗一直打開,在撞碎鐵門出來的時候,被一塊鐵皮飛進車裏,紮傷了手背!”

司馬成的臉色越發顯得蒼白了,他本來是將受傷的手背微微隱藏著的,但是卻沒有想到還是被眼尖的黑哥看到了。

索性,也不在躲躲藏藏,直接大方的伸出手,將手背上的傷口露在了眾人的眼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