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
那是一道血肉模糊的傷口,甚至在傷口的邊緣位置還隱約有些發青。
“你在騙我,你已經被感染了!”黑哥本來就緊繃著的臉色,在端詳了一下司馬成手背上的傷口之後,卻是更加難看了。
同時,他轉身一抽,一下將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的山炮腰間的斧頭抽了出來,橫在了司馬成的脖子上。
這一斧頭。
黑哥本來大可以直接砍下去,了結了司馬成的性命。
但是,斧頭的刃口已經緊貼著司馬成的脖子了,他的動作卻戛然而止。
“盟白榮,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什麽!”黝黑男人的眼中似乎閃爍著血紅,又似乎閃爍著光火,他生硬的扭過頭,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貼近到了他身後,用一把短刀頂住他後心的盟白榮道。
“放過司馬吧,我相信他,不是被喪屍抓傷的!”
“黑哥,你大可以想一想,司馬是負責開車的,他在駕駛座裏,怎麽可能被喪屍抓傷?”盟白榮被黑哥的目光一瞪,由於往常就懼怕黑哥,他本能的眼神一避。
同時手中的短刀也失去了力量,隻是生硬的發表著自己的觀點。
對於司馬成,盟白榮早就當成了好兄弟,兩人末日之前關係就很好,末日爆發之後,更是同生共死,一起外出,一起找資源,一起戰鬥,所以,現在眼睜睜的看到司馬成有了生命危險,盟白榮怎麽可能袖手旁觀。
盟白榮的突然出手,讓黑哥與那山炮的臉色一下變得難堪無比。
而我被倒酒女孩引起緊繃的神經卻是因此鬆懈了一下,苦笑著看了一眼逼視著我,和我對峙的倒酒女孩道:“把你的槍收起來吧,我可以嚐試著救你一命,但是,我可是十分不喜歡被人威脅的滋味!”
我扔下這麽一句話,也不管那倒酒女孩怎麽想了,直接抽出腰間的剔骨尖刀,大步朝著司馬成衝了過去。
因為,在盟白榮目光躲閃的時候,我就已經意識到了不妙。
黝黑男人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可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功夫高手,格鬥經驗豐富到了爆表的地步,盟白榮雖然也當過兵,有兩下,但是卻絕對不是那黝黑男人的對手。
尤其是,他在失去鬥誌的情況下。
“當啷!”而果然,幾乎就在我衝到了司馬成旁邊的一刹那,黝黑男人已經趁著盟白榮刀鋒略鬆的時候,猛地一個前衝,再轉身,讓開盟白榮的短刀,一肘打在了盟白榮的下巴上。
“撲騰!”
下巴,是人體比較脆弱的一個部位,用力打擊,可以造成人大腦眩暈。
黝黑男人的一肘擊力量非同小可,可憐盟白榮完全沒有防備,一下子就被打翻在地,那短刀也是在堅硬的水泥地麵上撲騰了幾下,然後平躺著沒了動靜。
“放棄吧。司馬成不能死,我欠他一個人情!”黝黑男人手中的斧頭本是再次想要朝著司馬成落下,然而,他卻又一次失敗了。
隻不過,這一次頂著他的不再是盟白榮的短刀,而是我手中的剔骨尖刀。
有道
是,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雖然,在末日當中講這個,隻能是死的更快,被人當做傻子。
但是之前所有人都隻顧著自己,開車朝著采集場外衝過去的時候,司馬成義無反顧的倒車營救我和小姑涼的一幕,已經讓我對這個曾經為敵的男人產生了一絲不同的看法。
而且,當時的情況確實危機。
嚴格來說,說我和小姑涼欠司馬成一條命,也不是不可以。
“他會變成喪屍!”這一次,黝黑男人沒敢再像是對待盟白榮那樣震懾我,偷襲我,而是全身一顫,努力用平淡的眼神看著我,從他的眼神當中,我讀懂了一絲悸動。
那是一種包含了一絲深深顧忌的悸動。
由此可見,雖然當日在采集場裏的單挑,這黝黑男人嘴上對我不服氣,並且看不上我,但實際上,他內心深處早已經將我列為了生死大敵。
不得不說。
被一個高手重視的滋味,不錯。
但是,我卻注定不可能和這個高手緩和關係了。
“我敢打賭,他不會變成喪屍!”我無視掉了背後小姑涼不解的目光,也無視掉了那倒酒女孩的驚愕眼神,更無視掉了山炮瞪大了的眼球,隻是在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邪邪的盯著黑哥說道。
一秒。
三秒。
十秒鍾過去了,就在我的剔骨尖刀幾乎要割破黝黑男人的皮膚時,他陡然右手一鬆,將那沾滿了鮮血的斧頭扔在了地上,道:“好,我給你這個麵子,但是,你要負責監督司馬成,如果他變成了喪屍,你要親手解決掉他!”
黝黑男人給我出了一個他自認為的難題。
但是,這一幕,落在我的眼中,耳中,卻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似曾相識。
“哈哈哈,沒問題!”我笑著收了刀,也許,這一刻,小姑涼是激動的攥住了小拳頭,認為我剛剛這一笑很拉風,而司馬成對我是感激,沒有品味我的笑容,所有人都不知道,我這一聲笑中包含了多少的含義。
多少的回首往事。
如此出手相助司馬成,並不僅僅是因為他在采集場裏營救我和小姑涼的恩情,同樣,他被黝黑男人逼迫將死的境況,讓我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自己當初在光頭強那個小村子裏的慘狀。
同樣是被一塊鐵坡割傷了。
同樣,將要被同伴舍棄。
同樣,麵臨著死地。
隻是司馬成的運氣比我那時候好了太多太多,他不光有著幾個要救他的人,甚至,不用再麵對其他的凶險。
隻要扛過了傷口感染這一關,他就可以重獲新生了。
“謝謝你,張小……張哥!!”司馬成滿臉激動的看著我,同時,他對我的稱呼第一次發生了變化,從張小哥,變成了張哥,雖然隻去了一個字,但是內裏的意義卻是完全不同的。
精神有些恍惚的我,倒是沒有在乎這許多。
隻是在心中說不出空虛的時候,隱約聽到了一聲尖叫:“你別過來,否則,我要開槍了!”
黝黑男人的確信守承
諾,沒有再找司馬成的麻煩,但是,他的目光卻在一番環顧之後,死死盯上了站在小姑涼旁邊的倒酒女孩身上,並且,緩緩逼了過去。
“哢嚓!”女孩將沙漠之鷹的子彈上膛。
緊張地瞄準了黑哥。
這一刻,我皺眉看去的時候,看到了女孩緊緊蹦起來的臉蛋,和那不斷發抖的雙臂。
想來,當初在林秋詠的房間當中,女孩鼓起勇氣殺了林秋詠就已經是用光潛能了,那個時候,仇恨與屈辱重疊,再加上剛從血霧的麻痹當中醒來,女孩才能一舉殺掉林秋詠。
可是現在,
經曆了一場生死大劫,又活了下來,而且殺父大仇得報,女孩心中的勇氣已經在無形中消退。
這個時候的女孩,哪怕是握著一把槍,卻未必能夠打中黑哥了。
黑哥的嘴角掛著一絲狂野的笑容道:“別過來嗎?小蝶,我承認,老板和你父親之間的確有些恩怨,但是那是他們的事情,我無法做出什麽評判,但是,你卻必須為老板的死償命!”
黝黑男人前麵說的話,還很柔和,然而,當他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卻猛然大喝一聲,嚇得女孩更加搖搖欲墜了。
之前,黝黑男人連殺七人的慘狀,在女孩的腦海當中不斷浮現,讓她的腳下都站立不穩了。
雖然黝黑男人被我阻攔住,沒能殺的了司馬成,但是大家並不會認為黝黑男人就差勁了。
他再一次輸給我,隻是因為大意,隻是因為先前盟白榮的抵抗給了我機會。
“這個家夥……”我的頭有些疼了,剛剛用刀逼著他放了司馬成,恐怕已經是在挑戰他的底線了,現在,他卻又找上了那個叫做小蝶的女孩,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履行剛剛和女孩之間的諾言了。
幫她一把?
而且,看著黝黑男人一步步朝著那個叫做小蝶的女孩走過去的步伐,不知道為什麽,我感到心裏有些不對。
不對在哪裏呢?
“對了,這個家夥,隻是林秋詠的一個保鏢而已,怎麽會在林秋詠死後,還念念不忘,要替林秋詠報仇?還是說,這個家夥,根本就是有著其他的目的?”
“殺掉殺了林秋詠的人,然後讓大家臣服於他?”
“不,不對,他是為了……”眼看著黝黑男人幾乎就要逼近到那個叫做小蝶的女孩身前四五米的地方了,女孩卻遲遲不敢開槍,這讓我我的瞳孔一陣收縮,同時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
這個家夥。
恐怕找出要替林秋詠報仇這個借口,根本就不是他真正的目的,他真正想要的,是那個叫做小蝶的女孩手中的沙漠之鷹。
想一想黝黑男人可怕的身手吧。
如果讓他得到了沙漠之鷹,那麽他還會怕誰?隻怕剛剛才阻攔了他的我和盟白榮,立刻就會被他解決掉,那將是一個可怕的噩夢。
所以,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我不得不再次動了。
而且,這一次我來不及去威脅這個男人了,隻能是用出最快的速度,當頭一刀朝著黝黑男人的後腦勺劈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