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空曠的路段上。

幾十個幸存者乖乖的聚集在了一起,他們都在眼睜睜的看著黝黑男人的一係列動作。

先是毫不留情的連殺七人,之後,更是將目標鎖定在了那個叫做小蝶的女孩身上。

黝黑男人的表現,或許震懾住了所有幸存者們。

尤其是山炮,也許,他在某些程度上來說,是不顯眼的,但是從智商上來講,他還並不算是一個傻子,所以當看到黝黑男人衝著那叫做小蝶的女孩衝了過去的時候。

不光是我,這個山炮與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盟白榮,也都是眼神一陣閃爍,似乎聯想到了什麽。

槍,在眼下我們武器匱乏的情況下,誰能擁有,誰就占據了主導權。

隻是,哪怕他們想到了一些不妙的後果,但是因為平日裏對著黝黑男人的懼怕,也讓他們不敢在這關鍵時刻做出什麽動作。

所以,此時此刻,唯一能夠阻止黝黑男人的,就唯有我手中的剔骨尖刀了。

“呼!”刀鋒凜冽,落下時毫不留情。

“噗嗤!”緊接著就是一道皮肉裂開的聲音響起,然而,我算準了剔骨尖刀的鋒利,算準了我在速度上的優勢,卻萬萬沒有想到,黝黑男人的狠辣之處,完全不是對他陌生之人所能夠想到的。

對待我從後麵立劈下去的一刀,黝黑男人竟然根本沒有絲毫的躲閃。

而是在距離那叫做小蝶的女孩還有三米多的地方,一個飛撲過去,當場抓住了沙漠之鷹的槍身。

“砰!”黝黑男人踉蹌著一頭撞開了還待反抗的女孩,隨後,緩緩翻轉過來身形。

“姓張的,你什麽意思?”黝黑男人不愧是身經百戰,被我背後偷襲,還能在那關鍵時刻避開要害,因為他的前撲,剔骨尖刀隻不過在他的後背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痕罷了。

鮮血滲透,但是並沒有達到血流不止的效果。

同時,我看到了轉過身的黝黑男人手掌當中的沙漠之鷹,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我的頭部。

“哢嚓!”我同樣一手持刀,一手持槍對準了黝黑男人的胸口,並且按下了保險。

“嗬嗬,黑哥,不好意思了,這個女孩,你也不能動她!”我bia唧了兩下嘴巴,審視著黝黑男人憤怒不已的樣子,再看了看眼神一陣鬆懈,長舒了一口氣的女孩,最終還是吐出了這麽一句哽在嗓子眼半天的話來。

“什麽意思?你要處處與我過不去嗎?”黝黑男人的語氣很是狂躁,同時,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看向我的眼神當中也充滿了殺氣,似乎要將我碎屍萬段一般。

我心中暗暗叫苦,沒想到我盡力阻止壞結果的發生,卻還是慢了一拍,被黝黑男人的野望得逞了。

現在我有槍,他也有槍,能夠拚的,就隻是運氣和膽量了。

所以,哪怕心中再懊惱不已,我的臉上也不敢表現出一絲一毫的退縮之意。

“我可沒有這麽說過,你這樣理解可就沒辦法了,雖然我的本意隻是想要對一個女孩履行我的承諾!”我聳了聳肩,同時,一聲哢吧的聲音也從那黝黑男人的背後響了起來。

然後,在場所有的人就都驚訝的看到,本來站在女孩旁邊有些錯愕的小姑涼,竟然舉起了她一直藏在身後的狙擊弩。

並且將一根鋒利的弩箭,上了弦,然後瞄準。

一前一後,黝黑男人,頓時被我和小姑涼包夾在

了當中。

這一幕,是多麽的似曾相識,當初,我和小姑涼剛剛進入礦石采集場的時候,也是用這一招對付林秋詠的。

隻不過,那個時候,持槍的林秋詠可沒有受傷過。

“該死的,怎麽把那個小丫頭給忘了!”黝黑男人當然也看到了他斜後方的小姑涼的動作,當場臉色就變得蒼白了起來。

“好,很好,姓張的,我之前對你再三忍讓,你似乎真以為我拍了你,山炮,盟白榮,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帶人一群收拾這個家夥!”一番僵持之後,我和小姑涼是越發的輕鬆自在,但是黝黑男人的臉上卻流出了黃豆粒大小的汗珠。

同時,他眼睛一轉,將主意打到了其他圍觀的幸存者身上。

誠然,我和小姑涼的前後夾擊完美無缺,但是隻要他能成功催動所有的幸存者對我和小姑涼發難,那麽情勢將立刻倒轉。

“額,黑哥?”山炮和盟白榮先是一愣。

“額什麽額?難道你們真的以為小蝶一個女孩,會有膽量殺死老板嗎,現在,真相大白了!”

“就是這個來曆不明的家夥,指使小蝶殺死了老板!也隻有他才有這個動機!”

“你們都忘了老板平日裏對你們的賞識嗎?”

“殺了他,替老板報仇!”

黝黑男人的瞳孔在一陣收縮之後,就在我小心翼翼的防備,以為他要誓死一搏,和我拚命的時候,他卻是轉向盟白榮等人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來。不得不說,這真是天大的一頂帽子扣了下來,竟然能夠將林秋詠的死,推到八竿子打不著的我身上。

隨著黝黑男人的話音落下,剛剛還在寂靜不語的人群當中頓時**了起來。

這僅剩下的幾十個幸存者,個個都用怪異的眼神看向與黝黑男人對峙的我。

眼神中明顯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情緒。

“竟然是這個年輕人,指使小蝶,謀害了林秋詠嗎?”

“看起來不像啊?”

有人是真的相信了黝黑男人的話,自然也有人看的通透,明白黝黑男人隻不過是想要往我身上扣屎盆子,借口發動人群來圍攻我罷了。

然而,不論黝黑男人屎盆子扣得再大,卻無法改變早已注定的結局。

正所謂,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林秋詠本身在采集場內,其實就是一個失去了人心,徹頭徹尾的暴君。

所以,黝黑男人的口號很響亮,可結果卻沒有人立刻響應他。

隻有那一開始在我阻擋了黝黑男人殺司馬成的時候就對我的舉動十分不滿的山炮,幹癟癟的嚎出了一嗓子道:“對啊,黑哥英明,黑哥神武,肯定是這個姓張的小子混進采集場,指使小蝶殺了老板,大家還在等什麽?殺了他,為老板報仇!”

“得了吧,山炮,你還真是一幅走狗德行!”就在人群當中更加紛亂的時候。

剛剛逃得了一劫的司馬成,卻是已經從死亡的陰影當中緩和了過來,他冷笑著開口說道:“各位鄉親們,大家都是十裏八鄉的爺們,本來聚集在采集場裏,應當互相幫忙,互相協助,可林秋詠那個老王八,自從末日之後,他對我們大家有多麽的殘忍無道,大家心裏應該有數,現在,老天都開眼,他死了,死的應該,反正,我司馬成是不會去替這個死王八報仇的!”

“而且,剛剛的情形大家也看到了,黑哥,是怎麽對待我們那些受傷的同伴的,在

接下來的路程當中,誰能保證自己不受傷?受傷了?就應該去死嗎?我司馬成欠張哥一條命,所以,我決定,不論誰要對付張哥,就是我司馬成的敵人!”

司馬成慷慨激昂的一番說辭,比起黝黑男人的扣屎盆子強多了,幾乎剛一開口,就讓剛剛還在蠢蠢欲動的人群再次安靜了下來。

而且,這一次,大家的目光閃爍中,怪異的眼神更多已經不是再看向我,而是看向那被我和小姑涼前後夾擊的黑哥。

“怒讚一個,司馬說的,正是我盟白榮心裏想了很久的,林秋詠死有餘辜,我盟白榮,也決定跟著張哥混了!”就在眾人進退兩難,鴉雀無聲的時候,盟白榮卻搶在了張口欲言的山炮之前,突然淡淡一笑,撿起地上的短刀,站在了司馬成的旁邊。

下一刻,兩人同時朝著我走了過來,並且在我的一左一右處停了下來,直視黑哥。

司馬成和盟白榮的決定,震撼了所有人。

別說那些被之前的驚嚇嚇得瑟瑟發抖的幸存者們,就連黝黑男人都沒有想到,盟白榮與司馬成會在這個檔口上,選擇與我站在一條戰線上,反而是他,除了一個溜須拍馬擅長的山炮之外,就沒有人敢明確的聲援與他了。

這讓他的氣勢一下子降低到了低穀。

“你們,你們這兩個忘恩負義的東西!”黝黑男人的臉色難堪,山炮卻是很會察言觀色,直接將黝黑男人心中的痛罵嗬斥了出來。

“得了吧,山炮,誰對我盟白榮有恩,誰對我盟白榮有義,我自己心裏有數,倒是你,可別到最後被人家買了,還幫人家數錢!”盟白榮對於山炮的嗬斥完全漫不經心,甚至還反過來提醒起山炮來。

這一下,山炮更多的廢話,頓時無法說出口了。

“沒錯,剛剛司馬哥說的對,林秋詠是個王八蛋,他死了也是活該,我們跟張哥混!”有了盟白榮與司馬成兩個人帶頭,很快,在人群當中,就又有了第三個站隊過來的人,而且,從這個人對司馬成的稱呼來看,明顯是個托啊。

可有托也是一種含量。

尤其是在現在氣氛特別緊張的情況下,盲從心理,已然占據了主導地位。

稀裏嘩啦,短短的一分鍾內,就有二十來個人,紛紛開口,站在了盟白榮和司馬成的身後。

隻剩下三十多人還站在原地沒動,但是,也沒有明確表明要幫黝黑男人和山炮,他們的眼神掙紮閃爍著,似乎是在衡量,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麽選擇比較好。

“哈哈,哈哈哈!”眼看著又有一些人一咬牙,似乎就要做出決定,站到我這邊的隊伍當中,本來被我逼迫的臉色鐵青的黝黑男人,終於按捺不住了,他故作誇張的仰天大笑了起來,片刻後,笑聲收斂,震得那幾個剛要選擇站隊的人不敢出頭後,他才冷冷的掃視那群已經站在了我身後的人道:“很好,都說患難見真情,我今兒個算是見識到了,什麽叫做牆頭草,兩邊倒,盟白榮,司馬成,我恭喜你們找了個好靠山!”

“不過,也希望你們不要後悔今天做出的選擇!”

“姓張的,你想要跟我拚一拚,看誰先死嗎?”黝黑男人說著說著,話音一轉,目露凶光,甚至,從他的眼神當中,我已經讀懂了一絲窮途末路的感覺,是的,他拿到了垂涎已久的沙漠之鷹,但是,讓黝黑男人沒有想到的是,盟白榮和司馬成竟然陡然反水,幫我對付他。

還帶過來足足二十多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