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在這周圍巡視的天行道之人也聽到了這個聲音。
正在走的一列人停下了腳步,為首的一人道:“你們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是,統領。”
有人低聲應道,那統領身後的一個人手一揮,身後跟著另外一個人,轉身往發出聲音的地方而去。
那統領繼續往前走去,沉聲道:“繼續巡視。”
“是。”
剩下的人有條不紊的跟在統領身後,繼續在這後山周圍巡視檢查。
希兒腦中想著瘋婆婆發病時的模樣,麵色猙獰,眼中滿是瘋狂的神色,她口中念念自語:“要殺掉你們,殺掉你們~”
希兒舉著匕首追在王生身後,王生嚇得臉色發白,更是驚懼的看著希兒。
現在這個就像是妖婆的人哪裏還是那個漂亮可愛的小少女。
他們兩人就在這小小的房間中你追我趕,希兒想看看外麵是什麽情況,就故意的慢下了動作來,放王生跑出去。
王生一片慌亂,慌不擇路的往房門口跑去。
他現在腦中一片混亂,都記不起來自己到底是中了什麽邪,怎麽會跑到了這裏來,還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希兒追出去,眼睛極快的掃視著四周環境,把整個院子的格局都記在心中。
天色昏暗,雖不說是百分百正確,但至少百分之七八十的正確性還是可以保證的。
前來查看發生了什麽事的人來時,就看到一個女子正拿刀追著一個男人四處跑。
那少女衣衫淩亂,手中拿刀,麵上帶著一絲猙獰,看起來很是駭人。
希兒看到來了人,知道該見好就收,也不在追王生了。
看到他們向自己走來,希兒雙手平舉起手中的匕首,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兩人,微眯雙眼,自己慢慢退回了房間去。
那兩人對視一眼,理也不理癱軟在地的王生,直接走進房間去。
見到地上雜亂,床鋪也很是雜亂,都皺了皺眉。
一人試探著想上前去拿下希兒手中的匕首,希兒喉嚨中低低做響,眼中滿是凶意。
那人舉起手來,慢慢的往後退去,也不敢在上前逼她。
這些人在左公子心中雖然是試藥的人,但是她們若是真的出了什麽問題,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他們這些人。
誰都知道,左公子現在是有多瘋狂的孤注一擲,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這些人身上,絕不容許出一點點差錯。
另一人動作極快的把地上的東西收拾好,提在手中,兩人一起退了出去,關門重新落鎖。
“我在這裏守著,你把那個人壓下去。”說話的人聲音中帶著一股厭惡。
他們剛來時,老遠就聞到了那人身上的酒味,這人也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喝如此多的酒,還打開了牢門,放了人出來。
那人垂下眼睛,心中已經知道這個人的下場,生不起一點波瀾來。
“是。”另外一人應答著,點頭同意,他把手中的東西提在手中。
幾步上前,對還攤在地上的王生道:“走吧。”
王生淒淒慘慘的站起身來,他身上也很是狼狽,鼻尖通紅,一看就知道很痛。
“大......大人。”王生跟在那人身上,可憐的道:“小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等小人清醒過來時就這個樣子了,大人明鑒啊。”
“這不是我能管的事情,我也不是什麽大人。”那人說道:“這些話,你留著明日在說吧。”
說完,那人不在回應王生的話,沉默的押著他到了一間牢房前。
這與關押希兒那些人的房間相比,這才是是真正的牢房。
裏麵隻是鋪蓋著一些稻草,四周雖然被木頭一根挨著一根的圍住,但是卻沒有什麽能夠擋風的東西。
風從木頭間的縫隙間吹來,更是讓人瑟瑟發抖。
但是至少這間牢房還不是最差的一間,他們被罰時待過的地兒比這環境差多了,但是這人卻是承受不住那樣的牢房的。
押送王生前來的人也是考慮到這一點,而去明日還有人要來審問他,這才故意挑選了一間稍微好一點的牢房給他。
“進去吧。”那人下巴一抬,示意王生進去。
王生經過今晚之事本就已經筋疲力盡了,他心中並沒有對這件事看得有多重,最差的情況也不外乎就是被趕出去而已。
王生不知道自己明天會麵對什麽,他現在隻是可惜自己丟了一個清閑的好飯碗而已。
於是,走進去的王生雖然被周圍吹來的風吹的很是寒冷,但是再冷也抵不過他的困倦。
王生攏了攏周圍的稻草,把它們全部聚集在一起,也不管裏麵會不會有小蟲之類的,直接合衣就躺了上去。
一下子睡死過去。
那人落鎖,看到王生如此沒心沒肺的樣子,搖了搖頭:“嗬,心可夠寬的。”
說完,拿好鑰匙,轉身往外走去。
而直到現在,被惱怒的左公子一巴掌拍懵了的王生才明白自己是闖了多大的禍。
他跪在地上,磕頭求饒道:“公子明鑒,小人昨日忍不住喝了幾口酒,小人也不知道為何這酒勁如此之大,還請公子饒命啊,求公子饒命。”
“嗬。”左公子發出一聲輕笑,他抬腳,壓在王生的背上,碾了碾:“就喝了幾口酒,為本公子辦事你還敢喝酒,誰給你的膽子,嗯?”
左公子最後一個嗯子語調很是輕柔,但是那在輕柔的話語中也掩藏不住他話中的陰狠和憤怒。
王生臉上滿是哀求:“公子明鑒,就算給小人天大的膽子,小人也不敢喝酒誤事。昨日一個小廝送了小人這瓶酒,不知道怎麽的,小人鬼使神差的就喝了下去,才會迷迷糊糊的前去驚擾到了那位姑娘,還請公子明鑒啊。”
左公子收回腳,吩咐旁邊跟著的人:“去找找看那瓶酒,拿來給本公子。”
“是,公子。”一個人前去王生住處,找他說的這瓶酒。
左公子目光陰沉,看著王生道:“本公子都不知道,你竟然還有隨意配鑰匙這等技藝,可真是可惜了。”
王生聽到這句話,心涼得徹底,現在就算是他在如何後悔,也是無話可說。
他解釋不了自己如何會有鑰匙這件事情。
“哼。”左公子輕哼一聲,嫣紅如鬼魅的唇勾起,輕聲道:“把這個人帶下去,好好招待招待他。”
“是,公子。”他屬下自然明白這所謂的招待是什麽意思。
左公子身後兩人走上前,架起王生就往下走。
王生被拖下去時,心中後悔死自己的手賤來。
可是他現在也知道了,從他最開始有了這個心思做出第一把鑰匙時,就注定了他的結局,不得善終。
“公子。”前去找酒的人回來,手中是一個已經空了的酒瓶:“這是在王生房間中找到的。”
左公子接過這個瓶子,他的手蒼白如雪,沒有一點血色,連血管都是極細,隻顯出一點點的青色來。
聞了聞酒瓶,這裏麵裝的應該就是一般的酒而已。
但左公子心中也起了淡淡的狐疑,有些事情,是不是太過於順理成章了。
“公子,無歸統領來了。”左公子聽到手下通傳,把酒瓶遞交給他:“把這個收起來。”
“是,公子。”雖然不明白為什麽要把這個空的酒瓶子收起來,不過他們跟隨左公子這麽久,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質疑他的決定。
左公子回身,往外走去,雖然無歸負責輔助他保衛著這裏的安全,但是輔助畢竟是輔助。
這裏的主事之人是左公子,有些事也是需要請示左公子前來定奪的。
更別說,這隻是幾個月前突然橫空而出的一位統領了。
哼,也不知道他是走了什麽運,得到了道主的青眼,一躍成為天行道中四位統領中的其中一位。
這無歸統領也是最神秘的一位統領,雖然他才上任幾個月而已,卻早已經把手下之人馴服得服服帖帖。
就連左公子想要叫無歸手下的人做點什麽事情,那些人也未必是次次都買帳。
所以左公子從心裏是不太喜歡這位無歸統領的,不過這又有什麽用呢?
道主派無歸前來,名為保護,其實也是一種無言的警告。
統領直接聽命於道主,除道主外,再沒人可以命令統領做什麽事情。
這也是左公子不得不收起自己的不喜,與無歸好好相處,各自相安無事的原因。
距離道主給的期限越來越近,左公子現在很是焦躁,正是緊要的關頭,那王生還給他鬧出這一出來,所以他才會如此暴怒。
左公子的住處隻是一座簡單的竹樓,這座小樓全部是用山中翠竹而造。
四周翠竹環繞,風吹過,竹葉微微作響。
整座小樓散發出一股特有的竹香,看起來很是清幽寧靜,自然可人。
然外表如此安寧,竹樓內部卻是各種藥物環繞,稍不注意,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沾染上一些藥物來。
所以這座樓中除了左公子以及常年跟隨他身邊的兩位隨從來,甚少有人踏足。
就連無歸到了這裏前來尋左公子議事,也是直接坐在了樓外翠竹林中的石桌旁。
無歸靜靜的坐在石凳上,他和左公子一樣,也是一襲黑袍。
黑帽籠罩著頭部,但是卻不像左公子那般籠罩得嚴嚴實實,而是露出了下半部分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