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不擇路中,楚寒香和小登漸漸偏離了原本的道路。

楚寒香看出身後追趕的野豬漸漸力竭,匆忙間,她拉著小登拐到另外一條道路上去,想要甩掉一直追著她們不放的野豬。

“小姐小姐,有人。”

小登淚眼朦朧中,看到前方站著一個人。

楚寒香抬頭看去,就看到前麵不遠處站著一個錦衣女子。

她身邊並沒有帶隨從,正背對著她們,不知道是誰家的貴人。

楚寒香咬了咬唇,一咬牙,拉著小登往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殷雪海聽到身後的雜音,回過身來,就看到一個年輕女子拉著一個女子正往另外一條道上跑去。

下一刻,一隻身形巨大的野豬橫衝直撞的跑了出來。

野豬早就跑得眼冒金星了,剛剛從小道中追出來,本就受傷嚴重的左腿更嚴重了。

它左右晃了晃腦袋,一雙小眼睛左右看了看,鼻子**,顯然是聞到了其他雜亂的氣息,擾亂了它的思緒。

它在原地來回踱步,不是發出痛苦的低吼,很是暴躁。

楚寒香站在原地,呼吸急促,她撿起一顆小石子,向野豬丟過去。

隻是她太累了,手中的石子也失了準頭,隻打到野豬旁邊的地麵上。

但這點動靜也足夠野豬確定方向了,它刨了刨地麵,低吼一聲,就向楚寒香追去。

樹上突然落下兩個暗衛,抽出刀,擋在殷雪海麵前。

“娘娘請先行離開,屬下在此斷後。”

殷雪海皺了皺眉,眼神一肅,推開擋在自己麵前的兩個暗衛。

暗衛不明所以,不知道殷雪海想要做什麽,也不敢詢問她,隻得拿起手中的刀,好好的護在她周圍。

殷雪海冷哼一聲,看著楚寒香故意想把這野獸引走動作,眼中露出一絲興味。

她衣袖一揮,一個暗衛手中的刀就出現在了殷雪海手中。

殷雪海拿起刀,在手心輕鬆的轉了兩圈,口中輕喝一聲:“去。”

那看起來細長的刀就飛快的飛了出去,正中奔跑著的野豬脖子,把它牢牢釘在了地上。

野豬摔倒在地,抽搐了幾下,發出一聲哀哀的鳴叫,四蹄一鬆,魂歸西去。

殷雪海拍了拍手,輕鬆道:“收工。”

被搶了刀,又親眼見到皇後娘娘隻輕輕揮出一刀就讓這隻大野豬斃命的暗衛:“......”

難怪一向愛妻如命的皇上隻留兩個暗衛保護皇後娘娘就夠了。

原來皇後娘娘本身就是一個大殺器。

想到皇後娘娘幹脆利落的身手,兩個暗衛暗中咽了一口口水,原來他們的作用隻是為了給皇後娘娘提供武器。

剛轉身,準備繼續帶著小登逃命的楚寒香,聽見野豬的叫聲,一回頭,就野豬倒在地上,在起不來追著她們跑。

楚寒香全身強撐著的力氣一下子就鬆散開,腿一軟,跌倒在地上。

等到她打起精神和小登相互扶持著站起來,準備前去道謝時,才發現這女子竟然是皇後娘娘。

“臣女參加皇後娘娘。”

楚寒香腿更軟了,連忙帶著小登跪下叩拜殷雪海。

楚寒香後背出了一身的冷汗,幸好,幸好她並沒有把野豬往這邊引來。

不然,萬一衝撞了皇後娘娘,就是幾百個將軍府也不夠賠的。

“起來吧。”

殷雪海臉上露出一個端莊的笑,一點看不出剛剛出手時的果斷。

“你是楚將軍府中的小姐吧。”

殷雪海對楚寒香有些許印象,除了她和楚夫人進宮覲見過她之外,還有一層原因就是她原本還將楚寒香納入了太子妃的考慮範圍中。

原本殷雪海收了很多城中貴女的畫冊上去,是真的存了給宮無憂尋太子妃的心思。

隻是還沒有來得及用上,就發現自己兒子已經有了心上人了。

這些畫像也就被擱置了下來。

今日楚寒香這個舉動,不得不說,也算是因錯得福,讓她在殷雪海麵前好好的刷了一次存在感。

“皇後。”

“娘娘。”

幾個聲音突然同時響了起來。

剛剛趕到的玄水玄至玄魚連忙像宮青和殷雪海請安。

“參加皇上皇後娘娘。”

剛剛才站起來的楚寒香連忙又向宮青和福身行禮:“參加皇上。”

宮青和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野豬,挑了挑眉:“免禮。”

宮青和手中拿著一束嬌豔的鮮花,極其自然的遞給殷雪海:“怎麽了?”

“無事。”

殷雪海接過花,捧在手中:“這是楚將軍家的貴女,楚小姐。”

楚寒香頭發有點淩亂,逃跑的時候身上的衣服也會樹枝刮破了衣袖,看起來很是狼狽。

人越來越多,在這裏待著也不好。

殷雪海看向玄水玄至玄魚,很是得意的吩咐道:“你們幾個,把這獵物拖回去,這可是本宮親手打死的。”

玄水玄至玄魚默默的看了一眼被一刀斃命的野豬,默默的沉默一瞬,低聲應道:“是,娘娘。”

“好了,走吧。”

宮青和搖了搖頭,攬著殷雪海回去。

殷雪海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對剛剛跟著宮青和一起來的宮女吩咐道。

“帶楚小姐到帳篷中換身新衣。”

“是,娘娘。”

宮女笑著應道,待宮青和殷雪海走過之後,才往後走到楚寒香麵前,道。

“楚小姐,娘娘吩咐奴婢帶小姐前去換一身新衣,還請小姐隨奴婢來。

楚寒香看了一眼皇後娘娘離開的背影,低聲道:“謝娘娘恩典。”

宮女微微一笑,福身道:“還請小姐隨奴婢來。”

“多謝姑姑。”

楚寒香道謝道,按捺住自己亂跳的心,落落大方的跟在宮女身後往皇帳那裏走去。

玄水麵無表情的看著地上身形巨大的野豬,思考起怎麽搬運的問題。

“不用擔心。”

玄魚拍拍玄水的肩膀,臉上很是得意:“我早就準備好了。”

“準備?”

玄至奇怪道:“你準備好了什麽?準備把這幾百斤重的野豬背回去嗎?”

“你才要背。”

玄魚冷哼一聲,伸手一指:“看。”

旁邊一個人推著一個板車飛快的往他們這裏跑來。

“說你們笨,你們還不信,哈哈哈。”

玄魚伸手一拍剛推到自己身邊的板車,一臉得意。

“是是是,小魚兒最厲害了。”

玄至一臉敷衍的說道,和玄水合力把野豬抬到板車上,板車晃了晃,還是頑強的堅持住了。

玄水拍了拍野豬,歎道:“旁人想打一些獵物要打好幾天,結果還是比不上娘娘一出手。”

剛剛推板車來的玄魚手下一臉鬱色:“老大,這麽重,怎麽推回去啊。”

“你笨啊。”

玄魚伸手就一拍自己手下的腦袋:“這裏不是有兩個力大無窮頭腦空空的大爺在嗎,我們身體虛弱,送來了板車,自然該他們運回去了。”

玄魚說完,大搖大擺的帶著手下離開了。

玄水玄至:“......”

力大無窮頭腦空空的兩個大爺

玄至無奈一扶額,認命的推起板車:“唉,命苦啊。”

玄水背著雙手,讚同的點點頭:“嗯,是挺命苦的。”

玄至幽怨的看了玄水一眼,悲傷的推起板車把野豬運回去了。

等到送回皇帳旁,早就有禦廚在廚房裏等著了。

等到看到這麽大一隻野豬,眼睛都在冒精光。

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野豬弄了下去,上鍋上架,處理起來。

“母後。”

宮無憂從皇帳外走進來。

殷雪海正在擺弄宮青和專門為她摘回來的鮮花,見到宮無憂,一臉喜氣。

“無憂,快來,這樣放好看嗎?”

“好看。”

宮無憂微微一笑,快步走上前來,取下一隻旁邊多出的一朵小花。

手輕輕從花瓣上拂過:“這樣就更好看了。”

“我就說,總感覺哪裏不對。”

殷雪海讚同的點點頭,看著宮無憂:“你父皇說你要去尋什麽東西,尋到了嗎?”

“好了。”

宮無憂臉上帶笑,眼中也閃過一抹溫柔。

殷雪海看到宮無憂臉色的笑怎麽還會不懂,她笑著問:“準備何時動身?”

宮無憂扶著殷雪海到椅子上坐下:“我準備後日動身。”

“唉。”

殷雪海看了宮無憂一眼,明明知道自己該好好支持兒子的,可還是忍不住吃醋。

“你就是有了心上人就忘記母後了。”

“母後。”

宮無憂失笑,他為殷雪海倒出一杯茶,送到殷雪海手邊。

“無憂永遠都是您的兒子,墨兒也會很孝順您的。”

殷雪海本來就是看著自己兒子一心都撲到別人身上去了而小吃醋,現在見自己兒子一臉的認真,自然也就沒什麽鬱悶了。

殷雪海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

“現在你父皇還能為你擋風遮雨,讓你自在逍遙一些時日,待你成婚之後,你就要好好挑起北清的重任了。”

宮無憂心中感慨,正待說話。

就聽見殷雪海又美滋滋的說:“也該我和你父皇出去遊山玩水,自在逍遙了。

宮無憂:“......”

剛剛踏進門的宮青和,一臉讚同。

“你母後說的對,也該我們出去走走看看了。”

宮無憂起身,對著宮青和行了一個禮:“父皇。”

宮青和點點頭,問道:“怎麽,來辭行的?”

宮無憂一挑眉,笑道:“知無憂者,父皇母後也。”

宮青和也一挑眉,兩張相似的臉上露出同樣的神情來。

“你可是我們生的,你動隻手我都知道你想做什麽。”

殷雪海見兩父子這樣,搖了搖頭。

“好了好了,坐下說吧。”

“是,母後。”

宮無憂待宮青和坐下之後,才在另外一邊也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