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外,鬼機王後靜靜的站在旁邊,她的身邊,依偎著鬼機小公主。

雅格布看到自己的母後和幼妹,露出一個僵硬的笑來。

雅格布對著王後行了一個禮:“母後。”

然後,才伸出一隻手,輕輕摸了摸滿臉驚恐的幼妹的臉,安撫道。

“沒事的,有哥哥在,會沒事的。”

鬼機王後眉目間滿是傷色。

一夕之間,天翻地覆。

她的大兒子,是從何時,變成了這樣。

看著雅格布,鬼機王後強迫自己收起傷心之色。

她牽著自己小女兒,強露出一個笑。

“阿布,你去吧,母後會守著父王,母後,等著你回來。”

雅格布點了點頭,他不舍道:“母後,您保重。”

說完,雅格布看了一眼自己的幼妹,堅決的轉身而去。

一直飽受驚嚇的小公主這才好似醒了過來,她看著自己二哥離開的背影,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二哥,二哥......”

稚嫩的聲音在鬼機王宮回響。

王後抱起自己小女兒,看著她哭的撕心裂肺的樣子,心中更痛。

“母後......我要大哥二哥,您讓他們回來好不好。”

小公主哭的抽抽噎噎,很是傷心。

王後撫摸著小女兒的後背,眼眶微紅,低聲安慰道。

“燕兒乖,等幾天,大哥二哥都會回來的,你是鬼機公主,要堅強,不能哭。”

聽到王後如此說,雅格燕才慢慢止住了哭聲。

她用力的擦掉自己的眼淚:“燕兒堅強,燕兒不哭。”

雅格燕看著消失不見的雅格布的身影,不讓自己眼眶中的眼淚掉下來。

“燕兒等著大哥二哥回來。”

鬼機王後拉著雅格燕的手,轉身往房間裏走去。

我們等著你們回來。

雅格布快速的布置了下去。

把自己的大部分勢力留在了鬼機,派人守護好鬼機的安危。

他則帶著格萊和其他少許人,一路奔波前往南華而去。

行到半路,他卻聽到了一個傳聞。

江湖中那神秘莫測的墨淺墨樓主的真實身份竟然是南華那位尊貴的帝長公主。

初聽到這個消息時,雅格布心中思緒翻騰。

若他們真的是一人,那自己父王的傷,不是更有希望了嗎?

如此之下,雅格布才在發現夜影樓金組組長竟然就是之前偶然見過一次的那位紅衣女子。

雅格布心中升起了一個念頭。

雖然他知道自己很卑鄙,可是在自己父親的命麵前,他隻能被迫卑鄙一次。

他都已經想好,他破壞了花沫姑娘的清譽,若是花沫姑娘不嫌棄他,他定會以鬼機最高迎娶之禮,迎娶花沫姑娘為後。

為了補償,他此生定不會有其他嬪妃,隻會有花沫姑娘一人。

可是他沒想到,花沫姑娘早就知道了他的打算。

當花沫出現在城門口時,雅格布更是無地自容。

“你若是真的有心上之人,就該好好讓她知曉你的心意,而不是以什麽家國天下為借口,對其他人三心二意,這樣的話,不僅是傷害了你心上之人,也對不起其他人。”

花沫的這句話,才是真的給了雅格布當頭棒喝。

那一刻,他隻是慶幸,幸好自己回頭是岸,沒有真的對花沫姑娘造成什麽不可磨滅的傷害。

畢竟,如此卑劣的他,真的配不上花沫姑娘。

或許,也正是因為他及時收手,才讓花沫決定幫他的吧。

看著花沫的背影,雅格布心中暗暗下定了一個決心。

不管花沫姑娘需不需要,他都定會保護好她,在她尋到自己如意郎君之前,他不會在思考自己的人生之事。

這不是矯情,這是贖罪。

聽到雅格布所說的話,千墨也隻能是道一聲陰差陽錯。

就連花沫也看了雅格布一眼,麵色複雜。

雅格布並不知曉發生了何事,為何千墨聽了他說的事情之後,臉上一下陰暗下來。

“花沫,請王子先出去吧。”

“是,主上。”

雅格布心中不解,但是看到花沫不讚同的眼色,他還是把自己口中的話咽了下去。

雅格布站起身來,對著千墨行了一個道別之禮後,才轉身和花沫一起出去了。

自從踏入了花香樓之後,雅格布就把自己作為鬼機王子的驕傲收了起來。

他也不會對千墨產生什麽不滿的情緒,為了鬼機,他早已經準備好迎接各種後果。

千墨隻覺得造化弄人,她勾唇笑了笑,隻是笑中沒有絲毫的喜意。

她伸手輕輕點了點安靜待著的紅耀,眼中難得的露出一絲悲傷,喃喃自語道。

“你看,若是十多年前,你就回到我手上,是不是現在,他也不會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那裏了?”

紅耀敏感的感覺到千墨不開心的情緒,它不懂為何千墨不開心起來,它卻不想讓自己主人血脈不開心。

紅耀略微抬起自己的腦袋,湊到千墨手指旁,輕輕蹭了蹭瑩白如玉的指間。

別傷心了,小主人,紅耀會陪著你,就像當年陪著主人一樣。

感受到不死蟲微微的安慰,千墨輕輕呼出一口氣,她承認,聽到雅格布的話是,她心中難以抑製的生出一股怒氣來。

若是鬼機國早點把不死蟲送回來,而不是貪心的留下,或許,現在一切都不一樣。

可是,萬事都沒有或許。

不管心中在惱在怒,該發生的事情也已經發生了,永遠無法更改。

看到紅的純粹的蟲子,千墨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她低聲道:“給你取一個名字吧,不死蟲,太難聽了。”

不知為何,千墨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兩個字。

就像是根源在她血脈中一樣,一想就出。

“紅耀,你就叫紅耀好不好?”

紅耀很是開心,它順著千墨的手指爬到她的手背上,開心的來回翻滾,就像一塊紅玉突然成精了一般,一雙小眼睛裏滿是靈氣。

千墨失笑,撫摸著紅耀,不小心摸到它頭部下方那一部分有兩個小小的凸起。

若不是無意間手指碰到,隻靠肉眼看,絕對發現不了。

千墨微怪,可是見紅耀沒有絲毫不適的樣子,也就任它去了。

千墨把紅耀放回盒子裏,思付著,該派人去查查關於不死蟲的消息才好,也不知它平日裏需要吃些什麽。

紅耀又被放回盒子裏,可是這次卻沒有繼續亂動了。

它蹭了蹭自己身下的小墊子,慢慢又蜷縮成了一團,睡了過去。

千墨拿起盒子,剛想把蓋子蓋上,卻覺得紅耀孤零零的一隻蟲在黑暗的盒子裏麵,不由得心軟了一下。

千墨把盒子虛虛蓋上,留下些許光亮。

站起身來,往自己房間走去。

看來,該重新造一個盒子來了。

紅耀如此漂亮,怎麽能在這樣的小盒子裏待著。

直到下了樓,回了花沫給他安排好的房間,雅格布才鬆了一口氣。

他向來肆意無忌慣了,突然有一天要如此中規中矩的和他人坐下相談,還是略覺得不適。

憋話憋了許久的格萊也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王子。”

格萊看向雅格布,低聲問詢。

雅格布搖了搖頭:“等等看吧。”

“是。”

格萊見此,也不在問了。

雅格布自己動手,倒了一杯茶。

“父王現在如何了。”

“王子放心。”

格萊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恭敬的放到雅格布麵前。

“大王的傷現在已經好轉,隻是大王體內中的毒卻排解不了,王子,我們還是要快些回國才行。”

“我知道。”

雅格布看到信中所寫的內容,原本不安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一些。

他臉上滿是無奈之色:“我也想快點回去,可是,不找到解毒的大夫,不得到南華的支持,我又有什麽麵目回去呢。”

“唉。”

格萊也是無奈。

一時間,房間裏麵隻剩下主仆兩人輕輕的歎息之色。

外間突然傳來些許吵鬧之聲,驚醒了雅格布。

雅格布站起身來,推開門,走到木頭所製的欄杆邊,往下看去。

就見一些人帶著另外一群人進了客棧。

這是夜沫雲沫他們帶著桃花鎮的人回來了。

看到裏麵一個紅衣少女,雅格布不自覺的多看了一眼。

破空聲傳來,雅格布連忙避開,伸手一接,就接到一小壺酒。

花沫單腳坐在欄杆上,對著雅格布舉了舉自己手中的酒。

雅格布也不扭捏,拍掉封泥就喝下一口酒。

不得不說,現在喝一口酒,反而會讓他好受一些。

“我發現,你的目光很容易停留在紅衣女子身上。”

花沫這話一出口,雅格布一驚,差點一口酒噴出來。

雅格布抬頭,就看到花沫臉上若有所思的神色。

雅格布心中酸澀,臉上卻露出一個笑,眼中是淡淡的懷念之色。

“我愛的那個女子,也愛一身紅衣,可惜......”

想起那女子極少露出笑意冷若冰霜的臉,雅格布微搖了搖頭。

“我愛他,可惜她不愛我。”

花沫手撐著自己下巴,聽雅格布說的這些,心中卻越發浮現出一個人影來。

也不知那人走到何處去了。

花沫看雅格布一臉失意,心中難得升起了一點點的心軟。

這麽些年,能夠不為皮相所迷惑的人,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