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信送到夜影樓了?”千寧正經了一秒,強忍著不把笑意泄出來。
“嗯,怎麽了?”月沉一不解的看著千寧。
千寧正經臉,幽幽的看向月沉一:“可是從靈山離開之後,我並沒有回夜影樓。”
哢,月沉一呆了呆,好想聽到自己心中什麽破裂的聲音。
他呆呆的回過頭來,看似高深莫測,實則心中正在熱血沸騰的換算著:千寧不在夜影樓,那就是她沒有收到信,沒有收到信,她就不知道我給她寫了信,那也就是說,她並不是不想理我。
想到這裏,月沉一心裏又燃起了一點點小小的小火花,他看著千寧,難得結巴了一下:“那,那你不是故意不想回我信的是嗎?”
“當然啦。”千寧簡直快笑哭了:“我看到信肯定會給你回信的。”
月沉一這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難堪,不自在的輕咳一聲,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不出意外又紅了。
他低歎一口氣,小聲的說:“我以為你不想理我。”
“沒有。”千寧安慰的拍拍他,語帶笑意:“我們是朋友,我不會不理你的。”
可是,我不想隻跟你當朋友。
那一瞬間,月沉一心中閃過的竟然是這一句話。
他一愣,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衝擊,他側頭,看到千寧難得沉靜下來的樣子,她臉上沒有了平日的燦爛笑容,眼睛裏倒映著天上的明月,看起來就像是落滿了浩瀚星辰,隻是他卻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些憂傷。
“怎麽了?”千寧感覺到月沉一在看自己,回頭時就看到月沉一呆呆的看著自己,臉上還帶著一絲心疼?
心疼?千寧伸手在月沉一眼前揮了揮:“回神啦。”
月沉一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竟然看千寧看得入了神。
這一次,他不止耳朵紅了,連臉上都染上了紅色。
連忙低頭,結結巴巴的說:“天晚了,我先送......送你回去吧。”
千寧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臉紅,時間確實太晚了,千寧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塵:“不用啦,你也快回去休息吧~等兩日我們在映月樓一起吃飯吧。”
說完,千寧瀟灑的揮了揮手,幾步而躍,從樹尖掠過,幾息間就不見了身影。
月沉一知道千寧武功高強,也不擔心她會遇到危險,看了看四周,自己也轉身往開始就看好的一個山洞走去,燃起一小簇火,抱著劍倚靠著山洞壁席地而眠。
第二日一大早,大軍就收拾準備出行。
月沉一也一大早就起來趕路。他看了一眼山腳下開始行進的大軍,收回目光,腳尖輕點,往南華皇城飛掠而去。
等到千寧到皇城時,已經是兩天後,她再也忍不住,自己一個人先行進宮去了。
帶隊的一個小將軍自發的帶著大軍去往城外的鎮國府大營,於是所有人都知道,鎮國王府的郡主鬱千寧,帶著三萬大軍已經到了皇城。
漸漸快臨近千墨生辰,城中也慢慢開始熱鬧起來。
各大藩地的小王爺小郡主們也慢慢匯聚到皇城,到處可以看到錦衣華服的少男少女們,結伴出遊,甚是熱鬧。
千墨久違的拿起劍練了起來,正準備收劍時,一個身影突然向她撲來:“吃我一掌。”
千墨失笑,手中劍一扔,赤手空拳的迎上飛來的千寧。
旁邊守著的夜沫飛身而起,接過飛來的劍。
兩人你來我往,你一掌我一拳的打得不亦樂乎,氣勢淩厲,一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破空聲不絕於耳。
千墨也難得如此痛快的打一場了,最近這段時間天天被當做一個嬌娃娃般,也真的是憋壞她了。
千寧也不留手,兩人酣暢淋漓的狠狠打了一場,最後兩人收手時都有些許氣喘。
“看來你最近武藝又精近了。”千墨抹了抹額上的汗。
“是姐姐最近沒時間練武。”千寧甜甜一笑,對於自己能夠和千墨打成平手很是滿意。
“對了。”千寧從自己懷中摸出一份書函,遞給千墨:“這是爹爹要給逸哥哥的,姐姐你交給逸哥哥吧。”
說到這裏,千寧打了個哈欠。
千墨接過書信,看到她臉上的倦色很是關心:“你去睡一會兒吧。”
“好。”千寧抱了抱千墨,轉身自覺去自己房間補眠了。
千墨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於千寧到自己身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補眠這件事早就習慣了。
先回房沐浴換了汗濕的衣服,千墨才帶著書信去找鬱千逸。
鬱千逸下朝回來,剛剛回到天景宮,千墨就來了。
“墨兒,快來。”鬱千逸正蹲在一個小瓷盆旁邊,看到千墨,正好招呼她來。
“怎麽了?皇兄。”千墨看鬱千逸神神秘秘的樣子,一臉好奇的湊過頭去看。
隻見上好的雲瓷盆中,正趴著兩隻特別精致小巧的......小烏龜。
那兩隻小烏龜殼上的花紋很是精致好看,帶著隱隱的紅色,看起來就像一塊漂亮的寶石,現在兩隻小烏龜正在盆中爬來爬去,不時磕碰到一起。
“皇兄。”千墨無語的看著他:“這是什麽東西?”
“好看吧。”鬱千逸一臉得意的看了千墨一眼:“這是我特別弄回來的,聽說可以鎮宅消災,保人平安。”
千墨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臉上滿是一言難盡的表情,卻聽到鬱千逸下一句話時笑了出來。
“我剛想派人給你送去,你就來了,那你正好把它們帶回去。”
“嗯?我帶回去?”千墨眼中閃過笑意,看著鬱千墨:“家裏有一隻愛吃醋的白虎,你讓我把它們帶回去,給白尊當點心嗎?”
小烏龜:......
鬱千逸:......忘記考慮那隻愛吃醋的老虎了。
“那就帶回永寧宮,我會派人去照顧,放在你那裏我才安心。”鬱千逸歎了口氣,退而求其次的讓她放到永寧宮去。
千墨看到鬱千逸一臉的鬱悶,連忙點頭答應他:“我知道了,皇兄。”
看過了祥瑞小烏龜,千墨拿出書信,給鬱千逸:“小叔寫的,千寧剛剛進宮,帶了來。”
鬱千逸一秒收起臉上的嬉鬧神色,接過書信,拆開仔細看。
看了書信,鬱千逸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怎麽了?皇兄?”千墨看到鬱千逸神色不太對,奇怪的問道。
鬱千逸把信給千墨看,走到書桌前麵坐下,從抽屜中取出一份折子。
“小叔說最近邊關不是很太平,混了很多外族人進來。”
千墨一目十行,極快的看完書信,把信折好,放到桌子上:“我也知道這個事情,千寧剛剛說過。”
“還有。”鬱千逸把折子也遞給千墨:“你看看這個。”
折子是朝中一位大臣遞上來的,上麵寫著自己女兒突然失蹤之事,明年春季是四年一次的選秀之時,各家大臣適齡少女都會造好名冊,送入宮中。
一發現自家女兒不見了,全家人都心急如焚,連忙派遣下人前去尋找,可是一連尋了兩三日都毫無蹤跡,無奈之下隻能寫一份折子遞上來請罪,言辭怯怯的懇請皇上恕罪。
“這行人肯定是用了什麽辦法來進行偽裝,才能如此無聲無息的拐走人之後又快速的隱藏起來。”千墨 看到折子,失蹤的這位小姐從小體弱,為了讓她健康的長大,特地請了一位女師傅前來教導她一些基本的強身之術。
在失蹤之前一切正常,還與其他府的小姐們越好了一起喝茶賞花,沒想到出門一趟,人就不見了,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應該是最近混進來的人,剛來一些外臣,人就開始失蹤了,不過他們想帶人走,還要看有沒有那個本事了。”鬱千逸眼中閃過一抹暗沉,在皇城底下公然擄人,看來是不把南華國放在眼裏了:“對了,昨日暗衛傳信來,北清國太子宮無憂帶人前往南華來,不出十日就會到達。”
“北清國太子?宮無憂?”千墨挑眉:“宮無憂為何會前來南華?”
鬱千逸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北清國遞了國書來,為慶賀你生辰,無憂太子特地前來。”
千墨心中訝異,這宮無憂表麵上看起來溫潤如玉,親切可人的,其實最是冷心冷情,一句話裏麵坑都有好幾個,現在他會這麽好心的前來慶賀南華長公主生辰,怎麽想也覺得不對。
“這北清國是有什麽打算?”鬱千逸看了一眼千墨,想到了某種可能性,暗暗咬牙,宮無憂這小子千萬不要來打自己妹妹的注意,不然絕對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千墨才不知道鬱千逸心中的彎彎繞繞,她就站在雲瓷盆邊,看到盆中的小烏龜,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戳,漫不經心道:“北清國皇後是玄極宮大小姐,本應算江湖女子,但是她既然已經入主北清為後,自然也就是朝廷中人,北清太子,玄極宮少宮主,宮無憂自小遊走朝廷江湖,未來的北清國君,可不是如此輕易的就想來攪亂這一攤渾水的。”
“不管他什麽目的,隻要他敢來,我們接著就是。”鬱千逸眼睛微眯,手點著桌子。
“嗯。”千墨應道:“最近渾水摸魚的人太多,要多注意一點。”
“放心。”鬱千逸睜開眼睛,臉上帶上一抹興味:“現在越亂越好,就看看最後到底是哪隻老狐狸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來。”
千墨默默抬頭望天,一看自家皇兄這個樣子就是又開始算計人了:“你別自己玩脫了就好。”
鬱千逸笑笑,並不回答,隻是臉色的興味之色愈加濃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