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塔利班號所有的部門中,沒有哪個組織和機構是以抓人為主的,所以,克裏克對於PBR如此執拗於楚鳴也感到非常奇怪。
而且,他從PBR某些人員的執拗中看出了別樣的動機和目的。
他的直屬隊長趙雙俊,尤其對楚鳴感興趣。
克裏克舉起手道:“我申請去一下洗手間。”
男調查員臉色微微有些變了,但他還是強行忍住了。
“一個早上你上了三趟廁所,你到底在耍什麽花樣?”
克裏克笑道:“早晨的豆漿太好喝,多喝了一杯。”
男調查員擺擺手,房門大開,兩個人駕著克裏克走了出去。
等克裏克走後,男調查員快速的回到座位上,敲擊著自己的便攜式計算器。
畫麵一閃,顯示出了走廊、洗手間、便池的監控錄像。錄像中,克裏克由兩名調查員攙扶著,左看看右看看,然後,他解下了自己的腰帶。
“怎麽樣?感覺到問題沒有?”
男調查員頭也不回的問向自己的助手。
克裏克正在上廁所,而女助手絲毫也不回避,在她眼中,觀察被調查對象的一舉一動,包括吃飯、睡覺、上廁所,這是她的工作。
“沒有問題。”女助理說道。
男調查員微微皺眉,從監控上來看,確實沒有什麽異常,就是正常的上廁所。
但,這名男調查員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克裏克已經上了三次廁所,這是第四次。
而作為特別行動員,他們對於飲水、吃東西、上廁所、休息,等等,都是有死規定的,他們也都經過嚴格的特殊訓練。
按理說,克裏克不會出現這麽狀況,他如此頻繁的趕往洗手間,一定有問題。
男調查員按下計算機上的按鈕,把畫麵放到最大。
“你注意到有什麽問題沒?”
“沒,沒有。”女助理微微紅著臉說道。
就在這時,克裏克舒服的伸了伸懶腰,然後,他緩緩的束好皮帶。
突然,男調查員驚呼道:“原來是在這裏。”他敲擊著鍵盤,放慢了幀數。
隻見在克裏克整理腰帶的時候,他的雙手食指以極快的速度敲擊著腰帶上的紐扣。
“他在給什麽人傳遞消息。”女助理驚呼道。
調查員點了點頭,他指著屏幕說道:“馬上查一查,這是什麽密碼?什麽意思?”
敲擊完之後,克裏克的內心更加沉鬱起來,從腰帶紐扣上的反饋情況來看,消息並沒有發送出去。
他製作的通訊器並不是多脆弱,相反,它很是輕便耐用,尤其適合楚鳴這種身份的人。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楚鳴與費特曼在躲避瑞德的追擊中,曾經跳入了大海之中。
海水進入到通訊器的內部,腐蝕掉裏麵的金屬元件,通訊器已經壞掉了。
女助理快速的敲擊著鍵盤,她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低聲說道:“從敲擊的長短快慢和左右穿插方式來看,這有點類似於東聯盟第3軍的密碼組合方式。”
調查員問道:“能破譯嗎?”
女助理沒有回答,如果給她足夠的時間,她一定能夠破譯出來,但是現在,在這種情況下,實在有些困難。”
克裏克已經回來了,女助理也停止了敲擊鍵盤的聲音。
這時,調查員耳中的通訊器響了。
“羅琳,你把那段資料發給我。蘇舍爾,你繼續。”
名叫羅琳的女助手悄無聲息的把關於克裏克敲擊腰帶紐扣的那段視頻發了過去。
蘇舍爾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舒服了。”
克裏克點了點頭,他伸了個攔腰,趴在桌子上問道:“你們都已經關了我一天一夜了,還不打算放我回去嗎?”
蘇舍爾微笑的說道:“這才剛剛開始,下麵,我要問你有關青鳥洛麗塔的問題,請你如實回答。”
克裏克攤開雙手說道:“嗨,你們問的每一個問題我都是實話實說。”
他有沒有實話實說蘇舍爾很清楚,這個小個子比他想象中狡詐的多。
在最初盤問克裏克的時候,他原以為克裏克與那些整日坐在辦公室或者呆在實驗室裏衣著邋遢、渾身臭烘烘的家夥一樣,是個目光呆滯,極好對付的家夥。
但是後來,他發現自己錯了。
與阿巴金不同,這個被稱為瘦猴的混血小夥不僅活力十足,而且情商很高,不該說的話,絕不多嘴。就算是死纏硬膜,被逼急了也不過一句不清楚。
蘇舍爾微微一笑,然後,他走到克裏克麵前,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你與你那枉死的老爹相比,可真是滑頭多了。我常常會想,如果當初你老爹有你一半的身手,他會不會慘死在爆炸的實驗室之中。”
話音剛落,克裏克的臉色已經變了。這不是蘇舍爾第一次拿他的父親開刀,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但無論何時,當克裏克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他的內心總是有一種劇烈的疼痛。
就在這時,蘇舍爾耳中的通訊器響了。
“蘇舍爾調查員,請注意你的言行,阿巴金是我軍的烈士、英雄,而且,克裏克也不是犯人,他是來協助我們調查的。”
協助?
就算是身為調查員的蘇舍爾,他依然對這個詞趕到好笑。在他的眼中,無所謂協助還是強迫,他的職業性質要求他,不管運用怎麽樣的手段,隻要能得到任務需要的信息,那就是成功的、正確的。
蘇舍爾沒有把耳中的警告放在心裏,他依舊直勾勾的盯著克裏克,然後用一種冰冷而急迫的口氣問道:“克裏克,我再問你一遍,東方神盾號空天母艦到底該如何啟動?”
克裏克目視前方,自從父親去世以後,這些調查員已經很多次傳喚自己與母親前來協助調查,但是無論哪次,他們的最終問題都會回到東方神盾號空天母艦上麵。
“我不知道。”克裏克說道。
蘇舍爾的臉瞬間變了,他死死盯住克裏克,在那一刻,他真想撬開克裏克的嘴巴,扯出他的舌頭,然後把他的牙齒全都打碎。
“蘇舍爾,夠了,停止吧。”
伴隨著通訊器中傳來的聲音,房門打開,兩名調查員攙扶著克裏克的肩膀,將他帶了出去。
蘇舍爾放下通訊器,對著臨走時的克裏克低聲說道:
“小子,我不信你不開口。別忘了,上一個死活不肯開口的人已經成為了一架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