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岸的大堤上,與薔薇·艾德一起同行的,不僅有楚鳴,還有費特曼和菲爾德。

原本,薔薇·艾德並不想讓菲爾德上車,但副官說,契科夫長官把他交給了楚鳴,希望他能帶菲爾德鍛煉鍛煉。

薔薇並不知道契科夫到底有何打算,她覺得跟著楚鳴並不是一個好的決策。因為他現在被塔利班號上的那群家夥盯上了。

“這裏就是我發現西蒙斯的地方,可惜那光頭賊得很,我沒有抓住他。”

菲爾德接著說道:“在薩馬拉時,他就與聯合軍參謀處的人走得很近,現在看來,他果真與他們是一夥的。”

菲爾德一開口,薔薇就閉了嘴,她對菲爾德很深的芥蒂,一聽到菲爾德的話,她心裏就會莫名的升起一陣煩躁。

菲爾德接著說道:“有關楚鳴先生所說的情況,老師已經整理成了資料,準備把他上呈給東聯盟軍方總部。”

“哦!”楚鳴忍不住說道。契科夫是軍區總指揮,由他出麵,自然不會有什麽問題。

忽然間,費特曼低聲說道:“你們說西蒙斯與那個什麽老大突然出現在這裏,會不會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

話音剛落,車上三人突然間愣住。菲爾德急忙取出軍用手機,撥通菲爾德的號碼。

嘟——嘟——

電話接通,菲爾德急切的問道:“老師,老師您……”

“我在前往第9軍軍事基地的路上,有什麽事情回來再說。”

電話很快被掛斷,菲爾德常常鬆了口氣。

“老師的隨身護衛隊是薩馬拉伸手最好的戰士,有他們在,不會出問題的。”

突然,薔薇開口問道:“你說的隨身護衛隊是十二門徒嗎?”

菲爾德點了點頭。契科夫的護衛隊是一個由十二人組成的小隊,他們的公寓圍繞著契科夫的房間,每當契科夫外出,也總是不離他的左右。

這十二人不舍晝夜的保護著總指揮官的安全,所以又被稱為十二門徒。

“如果你說的是他們的話,那麽契科夫叔叔可能卻是有危險了。”

薔薇打開警車的抽屜,從裏麵取出一疊文件。

“他們已經被寧博港選中,分配在附近的幾處警署之中。我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們拿著文件前去各自部門報道。”

楚鳴想了一想,皺眉道:“太巧了,這一切發生的太巧了。”

然後,他急忙束好安全帶,對薔薇·艾德說道:“開車,快!”

從沿海大堤前往第9軍總部,這段距離並不近。薔薇·艾德急忙啟動警車,拉響警報,一路向西南狂奔而去。

菲爾德掏出手機,急忙撥通契科夫的電話。

“什麽事?”

菲爾德焦急的說道:“老師,您現在是誰陪著您?”

契科夫皺了皺眉,“到底什麽事?”

菲爾德道:“老師,請您現在立馬回去,我懷疑可能會有人對您不利。”

契科夫嗬嗬一聲笑道:“我去見一位軍方要員,怎麽能說推辭就推辭?再說,知道這件事情的隻有你、我、副官,你說你們兩個誰會對我不利。”

話剛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菲爾德對著楚鳴等人搖了搖頭,然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快,趕快!”

菲爾德焦急的催促道。

就在契科夫掛掉手機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周圍有些不對勁。

這是一條通往第9軍軍事基地的道路,距離軍事基地約有100多公裏。契科夫與第9軍的某位要員約定在兩點之間見麵。

由於所要談論的話題不能讓第三人聽到,這其中不僅有聯合軍基地參謀處的問題,還牽扯到政務部,組織部,甚至是軍區議事會的某位人員。

所以,他們選擇的地址十分隱秘。

臨行之時,契科夫隻是隨口說了一句:“西南方向。”

具體的地址,契科夫並沒有告訴司機,也沒有告訴隨行的任何人。

但,司機卻像是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一樣。

懷中的手機再次響起,不用猜也知道是菲爾德打來的。

隻是現在,他卻沒有動。

契科夫安靜的坐在後座上,他的左手處是他最愛的長刀黑光,這不僅是他地位的表現,也是他實力的象征。

雖然已經年邁體弱,但沒有人會懷疑他的身手。

手機丁玲丁玲的響個不停,司機一邊開車一邊用餘光看著後視鏡。

坐在副駕駛座上和契科夫右邊、後邊的隨從都把目光放在了這名總指揮官的身上。

汽車內的氣氛緊張而詭異,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手機鈴聲滅了之後,再次響了起來,契科夫緩緩掏出手機,按下了接通鍵。

“老師,您現在到哪裏了?我們馬上趕過去!”

契科夫苦澀的笑了笑,他知道,已經來不及了。

“老師?老師?老師您沒事吧?老師?”

手機裏菲爾德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焦急。

“好孩子。”契科夫說道,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之前那種冰冷與淡漠,他就像一個正要給自己的後人告別的老人,目光慈祥而溫柔,還夾在著一絲絲的淚光。

孩子,你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做個正直勇敢的人,做一個善良有用的人。

契科夫在心中默默念道,他現在有千萬句話想對菲爾德說,但是他不能說。

菲爾德還太年輕,實力遠遠不夠,他不想害他。

“查理·艾德,”突然,契科夫說道,“查理·艾德。”

然後,手機就被掛斷了。

右側的隨從拿著契科夫的手機,然後掏出一把槍,砰砰砰將它打的粉碎,最後丟在了路邊的小河裏。

“將軍,可以了。”

噔——

副駕駛座上的男子從懷中掏出一根煙,點著後深深吸了一口。

淡藍色的煙霧徐徐吐出,向車窗外湧去,男子靠在靠背上,仰頭望著藍天說道:“老將軍,是時候上路了。”

契科夫微笑的輕哼一聲,他右手緩緩抽出戰刀黑光,左手在刀背上輕輕撫摸著,這把刀深沉厚重,刀刃看上去並沒有多鋒利。

這是一把用力量來砍人的刀,並不全靠它的速度。

“老夫縱橫戰場幾十年,神擋殺人,佛擋殺佛。憑著一股衝勁和刀尖上的功夫,未曾遇到過什麽敵手。

想不到,在我垂暮之年,居然會碰到這麽個結局。”

副駕駛座上的男子抽了口煙,“老將軍的威名,我們早就聽說過的。我也一直很佩服你。”

“哦?”契科夫語氣揚了揚,他望著自己親手挑選的隨從,問道:“那今日這事又是如何?”

男子說道:“參謀處的事,誰也沒想過是這個局麵,更沒想過那裏居然是一群怪物。”

“但這事一旦抖落出來,隻怕在上頭的那幾位誰都不好過。”

“老將軍,您已到了退休享福的年紀,又何必來趟這渾水。”

契科夫苦笑道:“是啊,已經到了退休的年紀,又怎麽犯糊塗趟這渾水?”

就在這時,契科夫忽然一揮戰刀,漆黑的刀光橫劈出去,切向駕駛座上的司機。

與此同時,砰砰砰砰!一陣急促的槍聲響起。

汽車左側車門瞬間被切掉、掀開,契科夫從汽車上跳了下來,就勢在地上一滾,然後拚命的向前跑去。

司機、副駕駛座上的抽煙男子,以及原本坐在契科夫的右側、後麵的兩個座位上,一共五人從汽車裏跳了出來。

他們各自帶著一把手槍,快速的向契科夫追去。

地上血跡點點,契科夫身上中了四槍,一在右手手臂,一在右腿,餘下兩發子彈都打在他的腹部。

他拚命的向路邊的山林中跑去,事到如今,他已經不求自己能夠逃脫,也不求能夠活下去了。

他現在唯一要做的,是把消息傳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