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張勝如此,艾老頭嘿嘿一笑,伸出爪子般的左手,抓住那少女的胳膊,用力向前一推,將她推到張勝麵前。
那少女啊的一聲,撲到了張勝懷裏。
張勝急忙扶住她,問道:“大小姐,你感覺怎樣?”
他在那少女身上瞧了一眼,除了右手手臂上有一道割痕,其他地方並無傷口。
少女抬起自己的手臂,哭道:“痛,痛。”
張勝忙道:“好,我們馬上帶你回家,給你治傷。”
他抱起少女,轉身走出屋外,怒吼一聲:“走!”說罷,憤恨的向外走去。
然而,張勝雖然走了,他那些兄弟卻不走。幾人呲牙怒目,手裏提著刀,死死的盯著艾老頭。
艾老頭手持兩把手術刀,切開了楊飛的右臂,去查看他斷掉的骨頭。他隨意的向門旁看了一眼,便尖聲喊道:“喂,張老二,把你的狗牽走。”
張勝霎時間停住腳步,正看見自己的幾名手下站在門旁,想要對艾老頭動手。
他冷哼一聲,答道:“我剛才已經告誡過他們,他們也都答應了。但他們與你姓艾的有什麽私仇,我就不便過問了。”
那幾名手下原本正擔心張勝迂腐,會把自己趕走,此時聽了這話,心中無不感到暢快。
幾人紛紛衝到屋內,圍在艾老頭身邊,一人提著一把刀,指著艾老頭的脖子,狠狠的說道:“姓艾的,我們吳老大怕你,我可不怕你。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今日,你絕對跑不了。”
另一人也吼道:“不錯,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艾老頭陰測測一笑,雙手在楊飛手臂上一擠,擠出許多膿血,又把他的右臂放下,開始查看他脖子上大動脈的傷痕。
他咳了一聲,對著院外尖聲叫道:“張老二,你讓他們這麽殺了我,難道就不怕自己後悔?”
張勝原本已經上了車,就要離開,此時聽了這話,心中沒來由一慌,他急忙回頭,衝著屋內高聲叫道:“別動手,都別動手。”
隨後,他攙起少女,將她放在車頂上,問道:“小姐,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麽手腳?”
艾忌是寧光縣有名的怪醫,他醫術雖然十分高明,不過並沒有用在治病救人上。整個市之中,誰都知道栗城有三個人不能惹,第一個是東吳會的吳老大,第二個是鬼裏鬼氣的楊氏爺孫,第三個就是變態怪醫艾老頭。
今鈤本來是那少女的十五歲生日,怪醫艾老頭卻送了一隻血淋淋的烏鴉過去,把那少女嚇得花容失色,失手把那烏鴉摔了出去。
艾老頭一怒之下,憤而離席。後來,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卻把那少女擄走了。
吳老大得知,即刻令張勝前來追趕。
眼下,張勝雖然取回了人,但是他卻不知道那老頭死變態有沒有神不知鬼不覺的對吳大小姐做些什麽事情。
少女此時心中恐慌,什麽也記不清了。她捂著自己的右臂,坐在車頂上不停的哭泣,口中嗚嗚咽咽的說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張勝緊緊握住她的手臂,切聲問道:“倩兒,仔細想想,他有沒有對你動過什麽手腳?比如逼你吃什麽東西、喝什麽飲料之類的。”
少女想了想,搖頭道:“沒有,他什麽都沒有做,也沒有比我吃東西喝水。”
張勝這才鬆了口氣,但他心裏清楚,這姓艾的絕不是這麽好說話的人。尋思片刻,張勝高聲叫道:“艾叔,你這一鬧,整個會場的人都知道,你若不出麵給個說法,我們東吳會的麵子往哪擱,就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話音一落,那幾個兄弟心中突然咯噔一下,一人回頭高聲叫道:“二爺,留著混蛋做什麽,我們不如現在一刀把他殺了,看他還能不能張狂起來。”
張勝沉聲道:“住口,把他帶走!”
那幾人重重歎了口氣,一人就要伸手去抓艾老頭的肩膀。
艾老頭伸手輕輕一劃,手術刀在他人麵前一晃,已經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一道傷口。
那人倒吸一口冷氣,指著艾老頭罵道:“你媽的,竟然敢動老子……”
一句話沒說完,他的手臂忽然間一麻,頓時失去了知覺。
那人哎喲一聲,右臂已然耷拉了下去。他急忙用左手抬起右臂,口中憤憤的說道:“你居然,居然敢暗算老子。”
楚鳴在一旁瞧的真切,心中暗暗驚道:“別看這老頭枯瘦如柴,整個幹屍一樣的人,出手的時候還真是快。”
燈光之下,他見那把手術刀上泛著些幽藍暗綠的磷光,知道必然塗抹了某種藥物,那人被他一刀割傷手臂,隻怕已經被藥物侵體。
這些人都是東吳會的,楚鳴並不了解,不過眼見那人如此,隻怕轉眼間就會斃命,心中便有些不忍。
他見艾老頭雙手中各持一把手術刀,右手中的泛著幽藍色的磷光,左手中的泛著暗紅色的磷光,每每用藍刀割開楊飛的皮肉時,都會以紅刀為輔,將刀尖刺入他的肌膚。
因此,楚鳴斷定,這兩把刀上的藥正好相克。
他伸手一恍,握住那把泛著暗紅色磷光的手術刀,精準的在那人傷口上一劃,又瞬間將他放回到艾老頭手中。
紅刀劃過,那人隻覺得右手手臂的傷口上忽然間火辣辣的疼,嘩啦呼啦,一片黑血從傷口中流出,沾染了他半截袖子。
那人一愣,右手已經恢複了知覺。他怔怔的望著楚鳴,足足有三秒鍾,這才開口說道:“謝謝,謝謝你救我。”
楚鳴這一手行雲流水,從抽刀、出刀、歸刀,幾乎是在一瞬間完成。艾老頭隱隱覺得左手中一輕,回過神開仔細一看,手術刀還完完整整的放在手中,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冷冷一笑,微微抬頭,望著楚鳴說道:“你倒是愛管閑事,你是要與他們為伍,和我為敵了?”
東吳會那幾人聞言,紛紛向楚鳴看去。
楚鳴微笑著搖了搖頭。
那幾人一聽,臉色微微變了。
艾老頭大喜,他嘿嘿嘿尖笑幾聲,扭頭看著東吳會那些人,說道:“你們也瞧見了,他是我的人,你們也不瞧瞧自己幾斤幾兩,敢與我作對!”
這時,右臂手上的那人問楚鳴道:“你真的和這老狗一路?”
楚鳴又搖了搖頭,他指了指手術台上的楊飛說道:“我不過是來請艾老救個人,僅此而已。你們兩家的恩怨,我不願插手,也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