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請問能幫幫我們嗎?”

門外是吉祥抱著她的孩子。

女人身材嬌小,身形消瘦,臉頰處凹陷下去,幾根頭發絲混著雨水貼在麵頰上。

她的目光可憐又小心翼翼,唇角泛白,渾身還在不停地打著哆嗦。

腳下虛浮,差點摔倒,渾身狼狽抱著孩子四處尋求幫助。

說明來意後,謝初墨稍微思考一下,順手打開防盜門,讓她進來。

吉祥卻擺擺手說不用,她身上全是水,會把地板弄髒。

謝初墨沒強求,轉身拿東西去了。

吉祥趁機搜尋房間的有沒有食物。

溫暖幹燥的屋內,客廳的桌子、櫃子上放著應急照明設備。

雖然家具陳設都用舊了,但被主人打掃地一塵不染。

除了謝初墨,別無他人。

“給你毛巾,擦擦身上的雨水。”

謝初墨遞給吉祥。

吉祥感激地接過,把臉上的水珠盡數擦去。

大寶在她懷裏輕輕哭起來,她連忙也用有些粗糙的毛巾擦擦孩子的小臉蛋。

孩子臉頰紅撲撲的,羸弱的嗓子幾乎發不出一點聲音,隻能弱弱哭泣。

吉祥臉上的急切不是演的,她想要鋌而走險一次,用可憐的身份去博得同情。

一個可憐的母親帶著可憐正在發燒的孩子四處敲門求藥。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方法了。

運氣好的話,還會有人給她多餘的食物。

運氣不好也隻是被趕走。

“……是啊是啊,沒想到會突然發生這個事,老天爺為什麽要讓我們經曆磨難?”

吉祥說著就把自己說哭了,難過委屈全都湧上了心頭,不僅懷中的孩子在哭,她也跟著哭了起來。

“感冒藥,退燒貼,還有一些肉罐頭和牛奶,我都放進這個袋子裏了。”

謝初墨這個狀態可做不出愁容滿麵的樣子,但他依然細心,將包好的塑料袋係在吉祥的手上,防止滑落。

“這些你拿著吧,希望能對你有些幫助。”

“謝謝,你真是太善良了。”

吉祥抹了兩下眼角的淚水,吸了吸鼻子,伸手接過包裝。

卻在下個瞬間一把扣住謝初墨的手腕,使出使出吃奶的勁,把人直接防盜門裏拉了出來。

一把水果刀橫在男人脖子上。

“你、你不要動!我不想傷害你!”

吉祥第一次幹這種事,手裏根本掌握不好力道。

一不小心就將謝初墨脖子割出一道傷痕,流出了血。

她卻沒注意到,神情緊張,手在顫抖。

“我也不想這麽做,不要怪我,這都是為了生存下去……”

孫建國也走了過來,撿起地上的傘,撐在老婆孩子身上,還順便將吉祥手裏的大寶給抱走。

他拎了拎手裏的袋子,重量不少,打開一看,裏麵物資相當豐富。

“……這麽多好東西!”

這些東西再次說明謝初墨絕對資產豐厚。

在這般窘境之下,還能拿出這麽好的東西,給不熟悉的陌生人。

他抬起一雙惡毒的眼睛,冷冷盯著謝初墨:

“別怪我!我也是被逼無奈,實在生活不下去了!”

“反正你家裏東西這麽多,給我們一點也無所謂。”

這聲音……

謝初墨回憶著。

對了,是今天白天帶著一群人想來買食物的人。

“嗬。”

門內傳來女人的一聲輕笑。

三雙眼睛同時朝聲源看去,隻見一個身材姣好,容顏精致的女人慵懶斜靠在門邊。

她漠視那把水果刀,語氣帶了點惡劣的嘲諷:“這就被挾持了?菜。”

謝初墨抬了抬眼:“你早就醒了。”

在他讓女人進門的時候,林潯就從沙發上坐起來,帶著雙子鑽進了廚房。

林潯不置可否:“你現在可被刀指著呢,自己能處理麽?還是說,需要我幫忙?”

“給我一點時間。”謝初墨垂眼,又道,“隻要一分鍾。”

明明是被挾持的人,可他看上去比另外兩人要鎮定得多,根本不在意脖子上的餐刀正威脅著生命。

老實講,這把刀也談不上什麽威脅。

孫建國咬牙切齒,他們都還在這裏呢,這兩人當他們是空氣嗎!

人的欲望是一個永無止境的深淵,它永遠不會被填滿。

“老公收手吧,我們放他走……”

吉祥顫顫巍巍開口,已經拿了人家不少東西,甚至還有藥,見好就收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女人手裏的餐刀,逐漸離謝初墨遠了點,後者隨隨便便就能從中掙脫。

“不要慌,我在這裏看著他,你進去找找他家還有沒有什麽吃的!”

兩人正準備調換位置,謝初墨回憶看過的武術指導片,微微屈腿,手臂用力一抬。

打掉女人手裏的水果刀,還順勢一拳打在男人的啤酒肚上。

接著又是行雲流水的一套動作,製服了想要反抗的男人。

“寶貝!”

吉祥連忙抱住孩子,心裏魂被嚇沒了一半。

“東西已經給你們了,滾吧。”

謝初墨摸了把脖子上的血,濕潤和疼痛讓他皺起了眉。

“你……你可惡!”

打也打不過,想耍陰招結果也被看破。

孫建國捂住肚子,一點也直不起腰,弓著背“梅開二度”灰溜溜逃跑了。

謝初墨鎖好兩扇防禦門,覆蓋在他身上的金光一閃一閃,最後消失不見。

“……嘶,好疼。”

他忍不住咧嘴,傷口其實不大,但因為出現在脆弱的脖子上,流了一些血,所以會有點嚇人。

“這就到你異能的極限了?”

林潯不知何時拿出醫療箱,拍拍沙發,讓他坐下,包紮傷口。

謝初墨眉毛一低,老老實實走過去坐下,還不忘歎口氣:“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弱?”

明明都是極度理性狀態下了,卻還要給別人開門,引狼入室。

“弱嗎?”林潯用棉簽沾了些碘伏,輕輕擦拭傷口,“我可沒說你弱。”

“你明明說我菜了……”

林潯覺得好笑,“菜又不等於弱,你三腳貓功夫是聽菜的,但你一沒退縮,二沒丟臉,算什麽弱?”

棉簽丟進垃圾桶,合上碘伏瓶蓋,放進醫療箱。

謝初墨見她心情不錯,又聽見她說:“趁熱打鐵,要不對決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