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車上沒有音響,林潯自備藍牙音響連上手機,放著歌。

熱度排行第一的是當紅小花蘇琳娜的新歌。

窗外雨滴如雷雨般大,雨刮器一直在工作。

林潯雙手扶在方向盤上,說:“都不問一句,就跟著我出來了?”

雙子兩人互相嘻嘻哈哈,把謝子琪夾在中間,嘴邊掛著笑:“老大,再怎麽樣,你也不會把我們給賣了吧?”

羅暗摸摸腦袋,回想起這幾天的遭遇,“反正我不想再給那群人幼崽表演了,還是跟著老大好玩點。”

羅明吞了吞唾沫,“而且我們已經有好幾天沒吃到謝大哥做的菜了,特別特別想念。”

謝初墨表情十分無奈,扭頭問林潯:“所以現在去哪兒?”

“記得你之前說咱們隊伍裏還有其他人,是不是也該去找下一位了?”

林潯用戴著戰術手套的指尖輕輕擊打方向盤上的皮革,隨後抬了抬下巴。

“嗯,是該去找下一個隊員了。”

“但不確定她是否會加入,總之,走一步是一步吧。”

羅暗高興地說:“好耶,又有新夥伴加入了!最近跟謝大哥對練沒什麽意思,我們兄弟倆也練得差不多了。”

羅明接上話:“隊長,如果之後沒事的話,不如就陪我們練練唄?”

“行。”

林潯笑著答應他們。

雙胞胎不會開車,林潯和謝初墨兩人交替著來開,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趕到目的地。

——灰鴉區。

又可以稱之為貧民區。

髒、亂、差,是這裏的代言詞。

附近的變異體被清理幹淨了,生活在這裏的人們自發修建起護欄,形成一個安全區。

幾人從踏入這裏的那一刻,空氣中便透露著讓人喘不過氣的不安與壓抑。

不同於大城市的光鮮亮麗,這裏是它的反麵。

讓人不自覺聯想,都2049年了,還有如此破敗的地方。

四周全都是用是鐵皮搭建的簡陋棚屋,縫隙間透出微弱的燈光,遠處偶爾傳來人們交流的低語。

灰色的天空下著細雨,衝刷著地上的泥地。

鞋子泡在發軟的汙水泥坑地,也沾染上這裏的氣味。

“他們是誰?”

“怎麽來我們這裏了?”

“他們身上肯定有好東西……”

嘈雜的聲音與沒有色彩的四周交織成複雜的圖畫。

外來者的行囊在正午時分顯得格外引人注目,仿佛是荒漠中的綠洲,吸引著周圍無數個貪婪的目光。

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女人,眼神中閃爍複雜的光。

她跟在走在最後的羅明身邊,悄然靠近。

手指輕輕摩挲著破敗的掌心皮膚,仿佛在計算著什麽。

不遠處,幾個孩子躲在陰影裏,偷偷交換著眼神,小腳不自覺地向前挪動,目光緊緊鎖定在他們的背包上。

風穿插在雨裏,帶著一絲涼意,輕輕拂過臉頰,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就在這時,一隻長著毛的大手忽然伸出,狠狠掐住女人的脖頸,把她高舉起來。

“啊——”

女人慘叫著掙紮。

“喂喂,我們初來乍到,就有不幹淨的東西靠近了?”

羅明嘴角上揚,態度惡劣地抓住女人纖細的脖頸。

那隻和黑豹一樣健碩有力的手臂長著黑色毛發,與他整體十分違和。

他壞心眼地盯著女人,舔舔唇邊,威脅似地說道:“剛才是哪隻手碰了我的包?我要擰斷。”

奇怪的樣子瞬間嚇跑其他準備打算盤的人。

林潯停下來,表情淡如水,他麵前慌慌張張跑來一個撐著傘的男人。

“抱歉、抱歉,沒想到您這麽快就來了!”

男人叫張嚴,經營一家小賣部,有幾個錢。

身邊跟著的人是他的夥計,職業打手,專門清理渣子。

也算是在灰鴉區比較有名的惡人。

二號按林潯的要求,給她在這裏弄了套房,對接人就是他。

不過張嚴並不知道林潯一行人的身份,隻知道是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

二號在電話那頭下令,冷冷一笑:“你不會想知道她的身份,大到隻要一句話,就能把整個灰鴉區鏟平的存在。”

張嚴當場就被嚇尿了褲子,花了不到半天的時間,就找人清理幹淨這間小房子,重新布置了家具。

“……大壯,去把人趕走。”

張嚴眉色一動,趕緊讓自己身旁的打手去把礙事的女人帶走。

他朝林潯陪笑道:“早知道您這個點來,我就親自來接您了!讓這裏的人壞了心情,實在不好意思。”

林潯沒理會他的阿諛奉承,挑眉問他:“房子在哪兒?”

“就在這邊!您跟我來就好!”

羅明把女人扔在地上,恥笑一聲,便走了。

一個漂亮的雙層小洋房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裏。

附近區域都被收拾得幹幹淨淨,看不見一點垃圾和汙水。

仿佛是從廢墟之中盛開的鮮花。

林潯雙手環臂,上下看了一圈,像是來度假的。

三個,兩個,五個……

光是藏在附近監視他們的人,就有十來個。

“還不錯。”

林潯將一隻手放在張嚴的肩膀上,氣壓一下子低下來,冷冷道:“……如果這周圍沒那麽多眼睛就更好了,你覺得呢?”

張嚴一下子白了臉,兩腿打著哆嗦,“我、我也這麽覺得……”

當晚,所有煩人蒼蠅就都消失了。

……

打大壯把女人拖到一個角落,猛地抬起膝蓋,用力頂在對方的肚子上。

女人痛苦地蜷縮起身體,口中發出淒厲的哀嚎聲,眼淚止不住流淌而出。

“嗚嗚……”

大壯又抬起拳頭,砸向她的鼻梁:“賤女人,誰讓你跑出來的!?還想求救?”

說完之後,他揮舞著雙臂,瘋狂毆打。

女人沒有反抗,隻是抱著腦袋,蜷縮在地板上。

一陣急促的哨音響徹整片天際,才終於驚醒了陷入暴怒狀態的男人。

他停下攻擊,喘息粗重,眼睛充血,表情猙獰可怖。

女人趴伏在泥濘不堪的地上,身體劇烈抽搐著,頭發已經被鮮血染紅,傷勢不輕。

“哼。”

張嚴冷笑一聲,站起身,居高臨下。

“今晚放你一條生路,如果還敢再犯,別怪老子心狠手辣……”

女人捂著胸口,咳嗽兩聲,嘴唇蠕動了兩下,像是想說什麽話。

但是很快,她便無力地閉合,躺回原地。

“張哥,中午來的那些人要怎麽辦?”

張嚴煩躁道:“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麽吧,盡量順著心意來,別去忤逆。”

身居高位,實力不凡,神秘強大。

林潯一行人的來到,很快就在灰鴉區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