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足有四隻。

小兔子的眼睛還沒有睜開,身體光禿禿的,像小老鼠。

母兔用鼻子輕輕碰了碰小兔子,確認它們是健康的。

然後便開始舔拭小兔子的身體,幫助它們保持溫暖和幹燥。

簡寧與三爺對視一眼,直接用意識在腦海裏溝通。

自從簡寧突破到金丹修為,就仿佛從山雞蛻變成了鳳凰。

除了禦獸驅使,還多了心靈感知,禦獸召喚等基礎技能。算是重新回到了上輩子身死魂滅時的等級。

“灰色那一隻,感覺靈力最豐沛。”

三爺的聲音在簡寧腦海中響起。

“可我喜歡白色。”

“我們現在是挑靈寵,不是挑寵物!”

沒錯,四隻小兔子經由三爺泡澡水的洗禮,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些靈氣,算是初步踏入了靈獸的範疇。

跟神獸當然沒法比,但稍加訓練,說不定能開個神智,也能成為簡寧的幫手。

以往禦獸宗打架,從來都是靈寵們上場,主人在下麵搖著扇子觀戰。像簡寧這樣“窮酸”得隻有一隻龜的,說出去會被人笑話。

三爺秉承著為主子排憂解難出發,默默地在身邊挑選著合適的動物,進行培養。

可惜,進展到現在,也就隻有這幾隻小兔崽子勉強達到了及格線。

三爺默默地走到小兔子旁邊,用頭碰了碰。隨後一臉嫌棄地走開。

算了算了,連眼睛都還沒睜開呢。不能操之過急。

裏麵最高興的人還有大毛。

這四隻小兔子中將有一隻會成為他的寵物。這可是他盼望了好久的事情。

此時,蘇旭的聲音從對講機中斷斷續續地傳來。

“寧寧,不好了。達叔回來了,渾身是血……”

簡寧趕緊下樓,跑去4棟的入戶大堂。

隻見達叔和小隊中的另一人,身上皆是血跡,此刻有些脫力地坐在牆角,一臉的垂頭喪氣。

“其他人呢?”

4棟的人著急地問。

達叔搖搖頭,聲音裏帶著一絲無奈與苦澀。

“都死了。”

他看向匆匆過來的簡寧,眼裏有些自嘲和愧疚。

“我沒事,沒被咬,身上的血都是他們的。”

他們這一隊一共6人,在市集開始後不久就出發去了舊城區。

“明明之前也去過城區的學校,裏麵喪屍雖然有,卻也不難解決。”

正是因為上一次在學校裏收獲頗豐,所以他們這次又大著膽子往裏麵深入了幾公裏。

“本來我們將車子停在了遠處,打算步行前往超市。偏偏有個人臨時想要小解,拐進了一條巷子口,結果,尿還沒完,就被巷子裏從天而降的喪屍給撲倒了……”

“從天而降?”

“是。”

達叔點點頭。

“就是從牆上撲下來,不像普通喪屍那樣行動緩慢。”

“其他人想去救援,卻又在戰鬥的過程中,發出了巨大的噪音,吸引了超市裏的大量喪屍。”

達叔苦笑著抿了抿嘴。

“數量實在太多,路況我們又不熟。應該說,以前能走的路,許多都被車子攔住或被別的幸存者擋了道……”

總之,一行六人,不是被咬了胳膊,就是被撕成了好幾段,幸好兩人最近吃得比較好,體力也充足。當機立斷地甩下了怪群,硬生生地用腿給跑了回來。

蘇旭領著幾個男人,給兩人檢查了一下身體,確保沒有任何的傷口,這才放心地點點頭,讓兩人去休息。

自從刀疤覆滅後,人員傷亡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陽光嘉園,導致逐漸安逸的大夥,竟然有些不太適應。

“是達叔把人領出去的,卻沒有把人領回來!他要負責!”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加入呢!”

有人哭著喊道。顯然這些情緒激動的都是死亡人員的家屬。

其餘人雖然沒有直接開罵,卻也沉默不語。

心裏大概還是有些怨恨的。

為什麽一定要深入舊城區呢?新城區這一塊都還沒探索完呢。能成為一線殺怪隊員的人,身手自然都有兩下子,這不過半日,就死了四人。

單從人力資源上來看,也是個重大的損失。

“是我的錯,我沒有把隊伍帶好。”

達叔換了身衣服重新出現在大夥麵前,也將那些人的埋怨都聽在了心裏。

其實他何嚐不痛苦?

眼看著之前一塊從刀疤手裏逃出來的兄弟,被喪屍啃噬得麵目全非,卻又無能為力,隻能自顧自地逃命。

大夥說得沒錯,他就是個懦夫。

“我並不認為達叔有什麽錯。”

簡寧神情拘謹,眉宇間多了一絲鄭重。

“事情的起因在於有人粗心大意,忘記了外出搜索的重要原則,不能單獨進入未曾清理的地方如廁。”

這是一個人人都知道的規矩。

無論是在什麽地方,哪怕是憋著拉在了褲襠裏,也總比脫了褲子,拉到一半被喪屍啃咬了的好。

不遵守規則的人,賭的其實是自己的命。

賭贏了,以後恐怕就更加不會將這些保命規則放在心上,行事越來越隨意。

賭輸了,那便一了百了。

“物資是有限的,大家都知道。新城區人少地廣,但物資同樣也少。我們遲早也會向周邊區域擴散,所以達叔的舉措並不是不成熟的舉動,相反,還是為了小區所有人在探路。”

不知不覺中簡寧加重了語氣。

“如果是在以前,恐怕你們連抱怨的機會都不會有吧?”

相比於刀疤統治的時期,可不會允許他們在這裏叉著腰指責領隊。

“簡隊長!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那人急了,“我們連質疑的機會都沒有了嗎?這豈不是獨裁?不讓我說,我偏要說,你們這跟刀疤有什麽區別?”

簡寧看了一眼達叔,隻見他被打擊得不輕。

這個中年男人,先是肩負了家庭的重擔忍辱負重,再是無怨無悔地挑起了大梁,帶著4棟幸存者從無到有。

可以說他為這些不相幹的人,傾盡了所有。

而此刻達叔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心裏的防線正在崩塌。

蘇旭實在看不下去。

“有你們這樣質疑的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挑撥離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