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犯了什麽罪?”範開口了,不過這次還是沒有問避難城的情況,而是問黛比犯了什麽罪。

黛比拿出一根麵包,一碗熱氣騰騰的牛奶坐回了窗子邊一邊吃著麵包一邊說道:“偷了幾塊麵包被人發現了,我用小刀不小心紮破了他大腿的動脈,然後爸爸和媽媽就帶著我逃來了這裏。”

範響起了以前流傳在民間的一個傳言:避難城沒有無辜之人。

確實,這個城市裏的每一個人都背負著罪惡,同時也因為罪惡被深深的折磨。

居住在這座城市裏的人,臉上不會有一絲笑容。

範很喜歡這樣的環境,至少不會有太多無關的人來打擾自己修煉。

修煉,長生,仙人。

一個全新的概念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早已被命運折磨得遍體鱗傷的他決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把握好師父給自己的這次機會。

自此,命由我主不由神!範的眼中閃過一抹無法嚴明的光芒,他轉頭看向門外。

屋子外,幾名城主的手下推開了大門,看了一眼門裏的範和黛比就問道:“老頭呢?”——————入秋時節,落葉紛紛,枯木遍地。

波利娜一天前被晉升為軍營指揮官,統領500人的軍營。

這本就讓她有些不開心了。

畢竟晉升指揮官會占用自己大量的修煉時間,如果耽誤了修煉那樣就太辜負師父的厚望了。

更加糟糕的是,來頒布升職命令的,還是她的親哥哥托拜厄斯·加西亞,一名十足的政客。

在哥哥的強烈要求之下,波利娜隻能暫時中斷了修煉,拿出大把的時間來陪著哥哥遊山玩水。

厚重的軍鞋踩在散落一地脆弱的木枝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脆響。

波利娜百無聊賴將手中撿來的樹葉隨手丟在地上,對一旁的托拜厄斯問道:“托拜厄斯,父親讓你來應該不止是來這裏欣賞西境美景吧?”

“波利娜,你總是那麽讓人掃興。”

托拜厄斯歎了口氣,靠在一顆枯黃的樹木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父親本以為,你成為戰神之後,王國的那些人會對軍隊更加重視,沒想到那些蠢貨!!真是一群該死的蠢豬!”

“他們又做出什麽愚蠢的決定了?”波利娜有些不明所以,王國高層做出愚蠢的絕對這不是常態嗎?哥哥身為政客,應該習以為常才對,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反應?波利娜雖然好奇,但她也不太關心那些政客們的決定。

因為現在波利娜不一樣了,她一心隻想成就長生,脫離世俗。

而且自己可是太初派的大師姐,凡人如何去想,又礙著自己什麽事?托拜厄斯見自己的妹妹雖然問了自己,可她臉上的表情卻顯得很是平淡。

完全沒有以前那種忿忿不平的青年熱血之感。

波利娜變了?怎麽變的?托拜厄斯也有些疑惑,但他終究沒問出口,而是回答道:“他們以為我們王國有了女戰神就可以高枕無憂,裁掉了很多軍隊,用著節省下來的軍費大量招募超凡者進入軍隊中任職

女神在上,超凡者就算再厲害,也隻是個體,他們竟然妄想以那些超凡力量對抗多爾人的大炮和火槍!複製出無數個你!如果這能起到作用,奧爾大陸的國家早就不需要軍隊了,隻用招募超凡者就行了!蠢貨!一群蠢貨!”波利娜靜靜的聽著,不做表態。

隻等到托拜厄斯說完,她才問道:“所以父親打算讓我為他幹些什麽?”托拜厄斯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後,他深吸了口氣,低聲說道:“王國的策略必須做出改變,加西亞家族需要你!波利娜,父親想知道,如果他發出召喚,你會來幫助家族進行戰鬥嗎?”叛亂。

這個詞瞬間就浮現在了波利娜的腦海裏。

就算是以她現在的心性,想到家族有可能正在策劃一起叛亂,波西亞的心也亂了起來,不再平靜無波。

她抿了抿紅唇,想張口說些什麽,可是嘴巴張開了卻吐不出一個字。

托拜厄斯見她的狀態,也自己自己的妹妹此時可能有些慌了。

他微微一笑,安慰她道:“沒關係,波利娜,父親派我來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我要執行我自己私人的任務,波利娜,答應我,不要參與這件事。”

不要參與這件事,哥哥他是什麽意思?波利娜剛要開口去問,托拜厄斯已說道:“父親有些失控了,他為了得到政治上的勝利,已經開始使用武力工具,剛剛的話,我是為父親傳達,但下麵的話,我是為我自己說。”

“妹妹,為了家族的延續,你必須拒絕父親的要求!如果我們失敗,至少加西亞家族還有你,至少世界上還會有人記得我,記得我們。”

“哥哥。”

波利娜動容了,她還想再說點什麽,托拜厄斯已轉身離開了樹林:“好了,任務完成,我也該回去了,如果我們勝利,我來接你,如果我們失敗,好好活下去吧,為了加西亞家族,妹妹,好好活下去。”

一瞬間,波利娜想把哥哥扣在軍營內,不讓哥哥回去。

可她知道,自己的兩個哥哥對於父親是百依百順,寧願麵對死亡,也不願意違背父親的命令。

這對他們來說,比死還難受。

波利娜深吸一口氣,看著哥哥的背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

第二天,托拜厄斯的隊伍離開了軍營。

另一波不速之客卻不請自來。

“指揮官波利娜·加西亞,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哥哥托拜厄斯·加西亞到底跟你說了什麽?”監察官和波利娜坐在黑暗的屋子裏,目光冷峻的看著眼前的波利娜問道。

這個問題,監察官已經問過無數遍了,可波利娜還是耐心的回答道:“沒有什麽,隻是說了一些家裏的近況而已。”

監察官顯然不相信波利娜給出的答案,他皺了皺眉,用滿是老繭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打了幾下:“你可知道,你父親因為密謀叛國,已經被殺了,而你的哥哥也在離開你的軍營後就被執法者抓捕了?”咣當一聲,波利娜手中的熱水杯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