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的顧永安沒有絲毫睡意,她知道沈煜是刻意支開自己的,看來沈家這是遇上仇家來尋仇了。

她不知道沈家的仇人是何人,有沈煜和沈熠在,應該會沒事的吧。

忽然又想到了那個齊華村,隨即想到了自己所路過的那片紫竹林,越琢磨越覺得熟悉。

“連翹。”

她喚了一聲,守夜的連翹應聲道:“小姐有什麽吩咐?”

“我的嫁妝都在哪?可有現銀?”

“都已經收在庫房了,現銀應該是有,不過好像不多,小姐問這個做什麽?”

連翹不明所以。

顧永安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穿上鞋後順手抓過了搭在架子上的外衣,“走,去庫房。”

庫房就在沈煜的院子裏,她出門時刻意放輕了聲音,沈煜房間裏的燈已經熄滅了,以免自己驚擾到他。

和連翹兩個人躡手躡腳的走到了庫房,顧永安鬆了一口氣,推開了庫房門,連翹點燃了房間裏的燭火。

她的嫁妝一箱箱的碼的整齊的堆在那,看著倒是不少。她一連打開幾個箱子後,裏麵都是物件,不由得有些發難。

“你說這些物件去換現銀,能換多少?”

連翹驚訝不已,低聲提醒著她道:“小姐是急著用錢嗎?這些東西都是記錄在冊的,雖說是小姐的嫁妝,小姐動用之前也得先問過夫人。”

“真麻煩。”顧永安撇了撇嘴,合著這些東西她就隻能看不能用唄?不是自己的嫁妝嗎?

“小姐,這都是規矩,無法的。倒是銀子小姐是可以動的。”

連翹手腳麻利的翻出一個小匣子來,裏麵裝著幾百兩的現銀,還有一些銀票。

顧永安愁眉苦臉道:“這些也肯定不夠啊。”

“少夫人是想買什麽?”

沈熠眼睜睜的看著顧永安對著幾千量的錢財說不夠,不由得有些好奇,這是看上什麽了?

顧永安被嚇了一跳,順了順自己加速跳動的心髒,慢慢的緩了過來,轉過身來道:“三公子怎麽在這兒?”

“路過,看到燈亮了,想不到是少夫人在此。”

沈熠悠悠的走了進來,勾了勾唇,“說說看,是要買什麽。”

“那我說了三公子可要替我保密。”

顧永安覺得自己請教一下沈熠也未嚐不可。

沈熠點了點頭後,便聽到顧永安說道:“一片紫竹林,很大的那種。”

“紫竹林,少夫人要那個做什麽?”

沈熠不由得覺得有點驚訝,又不是良田又不是玩物的。

“有用,就是咱們今天路過的那片竹林。”

顧永安給的答案又確切了一些,她有了個念頭,但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所以才不能說。

想去一下,倘若能成固然是好,若不能成,她到時候再賣出去,虧也不會虧很多。

“地處偏僻,土質又不好,能有什麽用?”

“就…風景好。”

顧永安琢磨了一下,給出這個答案的時候,她自己都不怎麽相信,但她仍舊期盼的看著沈熠,若是沈熠能幫忙,那再好不過了。

“三公子你就幫我這個忙吧,事成之後,我肯定會告訴你的。”

“若是不成呢?”

“不成那我也沒辦法了。”顧永安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總要去博一下的。

沈熠見顧永安略有幾分失落的樣子,有點不忍,雖然他不知道顧永安在搞什麽名堂,不過這麽個小丫頭,應該不會折騰出什麽事吧?

何況有自己插手的話,應該更穩妥一些,他看看她想要做什麽。

“可以,不過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

“聽我的。”

“啥?”顧永安一時間有點沒明白沈熠是什麽意思。

“你做你要做的時候,但是你做的事若我覺得不妥,你必須要聽我的,停下來,如何?”

“三公子你這未免也有點太霸道了吧?”顧永安不高興的小聲嘀咕著。

“你說霸道就霸道吧,有何不可?答應不答應,自己看著辦。”

沈熠漫不經心的看著顧永安,將她細微的情緒盡收眼底,好像她不似表麵上看起來這麽平靜溫和。

也是,若是平靜溫和,又怎麽會強擄長兄。

從前的事情他不和顧永安計較,但不代表沒有發生過。

“行,我答應你。”

顧永安心一橫,自己不熟悉門路,也不認識什麽人,想必會有很多阻礙。

而沈熠有官職在身,現在又是皇上眼前的紅人,門路總比自己要熟。

“一言為定。”

“好,那個三公子,還有一事…”顧永安賠著笑說著。

“什麽?”沈熠輕挑了一下眉頭,這丫頭翻臉比翻書都快。雖說已經是長兄的妻,,可到底也隻是個十六歲的姑娘。

“就我目前能動的銀兩就這麽多,若是不夠的,三公子可否先幫我貼上?等日後我有錢了,再還給三公子。”

顧永安說的誠懇,生怕沈熠不答應,眼巴巴的等著沈熠的回答。

沈熠失笑道:“好。”

見沈熠應了下來,顧永安才鬆了一口氣,隨即又想到了什麽,“最近外麵不太平,三公子還是莫要出府了,我這事也不著急。”

“外麵不太平,家裏也未必太平。”

“好像是。”

被沈熠這麽一提醒,顧永安想到了沈焐的事,不解道:“沈家到底和誰結仇了啊,他們出手這麽恨。”

“是與父親有關的,他們是衝沈家來的,以往的恩怨,總要有個了結的。”

“明日我再找個婢女,跟在你身邊,你自己也要當心。”

“嗯。”顧永安沒有拒絕沈熠的安排,沈熠能這樣說,必定也是有自己打量的。她從連翹手裏拿過了盒子,轉而遞到了沈熠手裏。

沈熠接過後,便離開了,離開前叮囑顧永安道:“少夫人也回房休息吧,是若是還想找什麽,白日裏再來找吧。”

直到沈熠離開後,聽到很多事情的連翹咽了咽自己的口水,忐忑不安道:“小姐…”

“不該聽的就當做沒聽到,不該問的也莫要問,就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懂嗎?”

顧永安溫和的說著,波瀾不驚的樣子反而讓連翹心下一驚。

“是,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