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女醫生就什麽都不知道。

她也是有眼色的人,知道白鶴丞跟言諾之間關係一定不純,看完病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躲了再說。

白鶴丞對醫生有這樣的覺悟很是滿意,這個時候房間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白鶴丞的眼神這才柔軟了下來,連帶著柔軟的,還有白鶴丞的麵部表情。

“為什麽我說帶你出海你說身體不舒服,但又跟別人去了海上,你這丫頭心裏都在想些什麽,有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雖然知道言諾很可能什麽都聽不見,但白鶴丞還是想把自己心中所想全給說出來。

“你知不知道我聽說你掉進海裏的時候是什麽心情嗎?我差點沒被你的魯莽給嚇死。”

“言諾,你這個女人什麽時候才能省點事,什麽時候才能不讓我擔心你?”

白鶴丞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說得他嘴唇都有些幹了,轉眼一看言諾的時候才發現言諾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的。

“你很擔心我?”

“我給你添麻煩了?”

言諾還沒有徹底恢複過來,由於喉嚨裏嗆了太多水的原因,她的聲音嘶啞得讓白鶴丞略顯心疼。

“沒有,你怎麽可能給我添麻煩呢,隻要人沒事,就沒有麻煩。”

白鶴丞對言諾道。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這樣的白鶴丞和白子恒口中形容的白鶴丞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可白子恒形容白鶴丞的那一番話和白鶴丞之前給言諾說的一模一樣,這又讓言諾覺得有些混淆視聽,讓她猜想白鶴丞到底是哪樣的人。

“白鶴丞,要是我今天死了,被你的員工推下海就那麽淹死,你會給我討回個公道嗎?”

言諾問白鶴丞的時候也隨時關注著白鶴丞的動作變化,人的語言會有假,但是動作變化不會。

特別是下意識的那種動作變化,更是不會。

“你覺得呢?”

白鶴丞沒有直接給言諾答案,他覺得由他嘴裏說出來的話不一定言諾就會去相信,但他讓言諾自己去體驗去揣測的話,就又會是不一樣的效果跟答案。

“我覺得應該會的吧。”

言諾尊重內心的想法,她一直不懷疑白鶴丞會給他討回公道。

跟崔靈比起來,言諾是白鶴丞的女朋友,不是無關緊要的人,他當然要偏向崔靈多一點。

“你覺得應該會?”

“你該對我有點信心,我曾經答應過要護你周全,讓你不被人傷害,今天是我疏忽大意,不過事情已經發生,雖然沒照顧好你,但我還是會給你要個說法。”

言諾對白鶴丞那麽沒有信心,這讓白鶴丞稍有些挫敗。

“不用,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好,至於那個女人,也就隻是個可憐人而已,沒必要和她一般見識,過了就算了。”

言諾嘴上說著不想計較,心裏卻想了千百種找崔靈算賬的方式。

言諾遊泳潛水認第二的話,根本沒人敢認第一,她之所以被推到海裏後連掙紮一下都不願意,就是在賭不遠處的白鶴丞會不會在第一時間救她,更想用這樣的方式讓崔靈再也翻不起波浪。

可以想象,這次的事情發生以後,崔靈肯定不能繼續在公司裏待著了,她甚至在同行裏找不到一個比較體麵的工作。

圈子就那麽大,名聲臭,那就是真的臭了。

言諾賭對了,賭勝利了,也真真實實地感受了一把死亡帶來的壓迫感。

是的,如果白鶴丞來晚一步,她說不定就真的死在了海裏,所以她能活下來,想要找崔靈的麻煩,一點也不會讓人意外。

“你分明就是小肚雞腸,還非要裝作一副大度的樣子,累不?”

白鶴丞將言諾的偽裝拆穿,碎掉言諾的心思。

“崔靈那邊我已經讓人把她帶過來了,你要不要先跟她見一麵,聽她一個解釋?”

白鶴丞比言諾要想得先一步,為了讓言諾做主張,直接讓人把崔靈帶過來,這樣的他,還不至於到一無是處的地步。

“你的意思是,我問她為什麽要置我於死地?”

這樣的問題傻不傻?

這和問小偷為什麽要偷東西,強盜為什麽要綁架人質是一個道理。

因為有那個需求啊。

“見一麵再說啊,就當無聊的時候給自己帶來的消遣,難道不好嗎?”

白鶴丞給言諾找的理由十分充分,言諾連個拒絕白鶴丞的理由都想不出來。

她點頭,也想讓崔靈看清楚,人跟人之間,有時候真的是不一樣的。

“言諾,你怎麽就沒死呢?”

崔靈剛被帶上來,就咒言諾死,白鶴丞一個眼神過去,帶崔靈來的人先是給了崔靈一耳光,隨即捂住她的嘴巴。

“讓你來是好好說話的,可沒想著要你來找死,你這是作還是嫌棄自己的命太長?”

崔靈臉上火辣辣,她沒想到同樣是老板的員工,為什麽白鶴丞對言諾和對她的態度相差了那麽多。

“白鶴丞,你讓人把她的嘴巴都捂住了,我怎麽問她問題呢?”

言諾眼睛眯笑道。

對著白鶴丞的時候,她的眉眼裏,可全都是笑意。

“我怕她等下亂說話,要是亂說話了怎麽辦?”

崔靈的嘴巴那麽糟糕,再說點讓言諾不喜歡的話出來,到時候把言諾起到了可怎麽辦?

“沒事,她再亂說話,你就繼續讓人打她的大嘴巴不就行了?”

言諾是說給崔靈聽的,也是給崔靈一個警告,告訴她要是再亂說話,下場可能跟這個一樣慘。

“我說怎麽回事呢,原來你早跟總裁一起了,哈哈哈哈。”

崔靈沒想到自己隻是隨口一說言諾攀高枝,就給說中了。

“你沒想到的事情多了去,就跟我沒想到你會真的萌發出要殺我的心是一樣的道理,既然我沒死,你是不是也該給我一個說法?”

言諾沒有同情崔靈,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她要是早先一步想過自己可能會有這樣的後果,也不會自己作死,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你不是有人給你撐腰討說法麽,我還能給你什麽說法?”

崔靈沒覺得自己有什麽好說的,絕對權勢下,人家想要她怎麽樣,她就得怎麽樣,她隻是別人眼中的一個玩具,這個時候覺得折磨她很有趣,那就折磨一下,等著覺得折磨得沒趣了,她就又會變成一個一無是處的垃圾,然後被人為處理掉,這樣就可以讓言諾眼不見為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