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醫生,雖然不想把關係搞得太僵,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千萬不要因為咱們之間的恩怨,而在這次手術上動手腳,否則你會死得很慘。”

上次,為了劉醫生的前途,他推薦了劉醫生。

這次,為了劉醫生的性命,他提醒了劉醫生。

希望劉醫生能在仇恨中分得清楚什麽人是他能惹的,什麽人是他不能惹的,如果他不聽勸,一意孤行,想通過言諾爸爸的手術失敗報複秦文的話,秦文發誓他會讓劉醫生過上生不如死的日子!

“我是救死扶傷的醫生,怎麽可能像你說的那麽齷齪?”

就算要齷齪,也是心裏想想就好,不會輕易說出來讓秦文有抓他把柄的機會。

“劉能,我再說一遍,如果病人有個三長兩短,我有的是機會讓你跌到穀底一輩子翻不起身抬不起頭來!”

秦文跟在白鶴丞身邊那麽久,多少也聽過言諾的事情,言諾身邊就一個親人,要是這個親人再有個閃失,她未來的親情豈不是變成一張白紙,親情沒了,什麽都沒有了。

劉醫生沒有回答秦文,他淡定地把電話掛斷,整個人躺在辦公室的板凳上,他深吸一口氣,整個人突然迷惘起來。

等了那麽久,終於找到了報複的快感,但是報複的快感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他的心甚至比以前還覺得空**,至於為什麽會出現這種原因,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自從有了白鶴丞的插手,言諾爸爸的事情給言諾的壓力就小了不少。

她走了個後門,讓白鶴丞給她請了年假,反正她在公司也是打醬油一樣的存在,不去的話大不了少拿點工資。

爸爸腦部跟腿上的炎症已經消除,醫院本想就在近兩天給他做手術的,秦文以時機還未成熟所以推脫。

白鶴丞擔心言諾覺得這是秦文故意所為,還刻意給言諾做了解釋,醫生才是最了解爸爸身體狀況的人,秦文的醫術她還能懷疑?

……

言諾爸爸已經從加護病房轉到普通病房,他清醒後問的第一句話就是言諾身邊的男人是誰。

這幾天白鶴丞都和言諾在一起,像白鶴丞這麽好的男人,她也不準備藏著掖著,不過也沒當著她爸的麵把白鶴丞介紹出來。

趁著白鶴丞沒在,言諾爸爸對白鶴丞的好奇心又燃燒了起來,為了不讓她爸太敏感,言諾說之前還專門問過她爸心髒承受能力如何,會不會受到太大的刺激,到時候出個岔子來。

“諾諾,從上次你拿煙酒鴨子的時候,我就想問你是不是談戀愛了,又怕給你灌輸爸爸不信任你的思想,那個男的跟你前前後後這幾天,當爸爸的隻是生病,腦子沒壞掉,這點分辨能力還是有的。”

言諾爸爸一語說中,言諾也隻好開誠布公。

“爸,他叫白鶴丞,是Mgo的總裁。”

言諾在做一個極其膽大的嚐試,她在冒險。

白鶴丞的身份特殊,因為都姓白,所以就算兩家人根本不是一類的,他還是容易被殃及到裏麵去。

再加上言諾舅舅剛去世,所有矛盾暫時都指向白家,頭腦稍微簡單點,一下就能想到舅舅去世,是不是也跟白家有關?

如果真是那樣,白家接連牽扯出兩份命案,言諾爸爸說什麽也答應不下來了吧?

“Mgo?”

他是一個在同樣崗位工作了超二十年的老工人不錯,但也沒過時落後到連Mgo是什麽都不清楚。

而且爸爸也知道白子恒的存在,知道Mgo總裁和白子恒之間的關係。

更是知道舅舅去世可能也跟白家脫不了關係。

白家,在爸爸腦子裏,白家又有幾個好東西?

“爸爸,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跟你保證,白鶴丞絕對不是傷害我媽媽和舅舅的那個。”

沒等爸爸先拒絕,言諾維護性地先給著重解釋了一遍。

憋了那麽久,白鶴丞也出現在他麵前好幾次了,為了不讓爸爸對白鶴丞的誤會越來越深,言諾決定把事情的真相全部告訴他,至少爸爸仇視的對象會有所轉移的吧。

“我收集了很長時間的證據,事實上間接害死媽媽的人是白子恒,可是我要找的不是白子恒,是白子恒身後的保護傘,隻有他身後那把保護傘被找到,媽媽的冤案才會被平反出來,大人物被查到,還怕這個大人物帶來的影響力不夠大?那時候媽媽被侮辱,也能再次回到眾人的目光中。”

言諾的計劃隱瞞了所有人,她唯獨不想隱瞞的一個,就是她的爸爸,這個世界上和她最親的親人。

“跟白鶴丞相處了那麽久,我相信白鶴丞不是白子恒的保護傘,他也沒有冒險保護白子恒的必要,甚至我可以揣測,舅舅的死,跟白子恒身後的保護傘同樣有十分密切的關係。”

這一切的陰謀背後,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正是這雙手操作著一切,有的人死了,有的人還逍遙法外,如果不早點把這雙無形的手找出來,將來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死在這雙無形的手下麵。

“諾諾,就算不是凶手,但他是白家的人,你媽媽的事,你舅舅的事,你能確定都跟他無關?”

言謹必須提醒言諾,讓言諾看清現實。

即便白鶴丞跟言諾媽媽的死沒關係,但白鶴丞是白家的人,這是不可爭辯的事實,言諾真跟白鶴丞在一起了,她能放下仇恨?

肯定是不能的。

可不放下仇恨,給媽媽討回公道,她還能在白家安生下去?

更是不可能了!

言諾明白言謹的意思,這也是為什麽到現在都還沒辦法跟言謹好好說的原因。

因為這層關係,言諾都思考了許久,才答應和白鶴丞在一起的。

他們戀愛的每一分每一秒,言諾都抱著珍惜的態度,因為很可能下一秒她的夢就醒了,她將跟白鶴丞成為仇人,一對愛而不得的情侶就算了,成為為了保護家人而翻臉的仇敵,才是對真心相愛的一對璧人最大的打擊。

“爸爸,可是我喜歡的白鶴丞一直就是個獨立的個體,我喜歡他,和他是白家的人是兩碼事,媽媽的仇,我照樣記在心裏的啊。”

言諾就知道言謹一定會反對,卻不知道言謹那麽直接。

“愛是一回事,你們能對自己的愛承擔起責任承擔起後果嗎?”

如果隻是愛的話,根本不夠成為兩人在一起的墊腳石,他們今後要遇到的問題還有更多,這些問題不解決,他們不敢勇於麵對的話,照樣一輩子走不到一塊去。

與其越陷越深,言謹其實更希望白鶴丞能和言諾好聚好散。

他的妻子的仇,他不可能就那麽算了。

他優秀的女兒,他心尖尖上的姑娘,更是不可能嫁到一個有歹毒心腸,三觀不正的家人的家庭裏去。

就算白鶴丞再優秀,他的家人心思歹毒邪惡也不行。

萬一哪天白子恒就把言諾給傷害了呢?

言謹的猜測不無道理,言諾到白家去的前幾天不就差點被白子恒羞辱?

隻是這些發生過了的事,她不想多說,省得言謹以後的每一天都睡不到一個安穩覺。

“爸爸,我該怎麽辦?您想我放手嗎?”

言諾兩邊都不想傷害,現實卻隻給了她一個做單選題的資格。

她無辜的眼神放在言謹臉上,怕言謹下一秒的話會打破她心中的那個關於愛情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