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你瘋。”

翻了個白眼,蘇寒馨自抬步走開了。

殘雷已得手了,雖不多,但也能修煉一陣子,但那些兒童卻是如何才能救出來,蘇聞沒有半點頭緒,他想到要是動武,那很難戰勝獅魔,若要智取,而今也沒什麽良策,實在是頗為煩人,何況時間不等人,再過幾天就是月滿之日,到那時,要想行救人之計就更難了。

獅魔已發出了不少請帖,請一幹妖魔鬼怪前來赴宴,那天也正是它的壽誕,必定會有許多妖魔前來,要想在當天劫走那些兒童,又談何容易。

即使是與自己為伍的那些散修拋頭顱灑熱血,也難以辦成這件事。

他掃視一圈,目光落在身材婀娜多姿的蘇寒馨背上,連忙追上去,並肩而行,低聲笑道:“你有沒有法子可行?”

“什麽事?”蘇寒馨倒有些裝懵起來。

蘇聞沒有好氣,咂了咂嘴,道:“不會這麽快就忘記了吧?看來你也是個喜歡食言之人。”

“我是喜歡食言,那又怎麽了。”本意是想用個激將法來激一激這個白衣少女,不料人家卻是個軟硬兼不懼之人。

“咯咯,算我倒黴就是了。”他也無奈地幹笑兩聲。

要是沒有了蘇寒馨的幫手,那這件事成功的機會就渺茫,但要把她爭取過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過,她也有自己的想法,道:“我姑姑不是說你有一隻血魂魔葫麽?不如這樣,你把它給我,我就幫你,如何?”

那隻血魂魔葫可是他的全副身家,而一切功法都是從那裏出來的,倘若沒了血魂魔葫,那他也不能再修煉血魔雷訣了。蘇聞當然不會同意。

“這個嘛,不是我不想給你,當初我師父將這個魔葫給我的時候,已將它跟我的經脈聯結在一起,一旦將它取出,它就廢了,而我也活不下去了。這也是師父防止我改邪歸正的做法,讓我一輩子都離不開這個血魂魔葫,永遠跟妖邪在一起。明白嗎?”

雖不善於說謊,但已騙了獅魔,那幹脆就將蘇寒馨也騙一回。

聽到這麽嚴重,蘇寒馨將信將疑道:“真的嗎?那你豈不是很無奈?”

“咯咯,沒什麽啦。人生無常,反正能修煉就好,說不定某日我得了大道,終於脫離了這血魂魔葫,到那時我才是真正自由了。”他瞥了一眼她,笑道。

“那你把功法傳給我,我再救人。”蘇寒馨狡黠一笑道。

其實,蘇聞已感覺到她也沒多少妙計,這純粹有些像是騙人的伎倆,於是搖了搖頭,並不同意。

蘇寒馨俏臉微沉,道:“你不信我,那拉倒。”她也見出了蘇聞頗為想救那些兒童,因此想借機來訛一筆。

但蘇聞微笑道:“不行!你根本救不了那些兒童!算了,還是走吧。何必浪費時間呢,我傳授一些功法給你便是了。省得在這裏顯出你的無能。”

他這是真心之言。

但蘇寒馨最不喜別人說她無能了,她向來自恃聰穎過人,沒有什麽事辦不成的,在家裏也自有小智囊之稱,此刻聽蘇聞那輕蔑的口氣,登時不悅道:“那我偏要救出那些兒童,讓你見識到我的手段!”

“哦,那走著瞧。”

表麵很冷淡,但蘇聞的內心卻如火火爆發,心緒激**。

而要救那些兒童,第一要將那個禁陣破開,第二便是要引開獅魔,然後帶人走。二者缺一不可。而第一點也十分重要,如果連禁陣都破不了,那遑論救人了。

“那禁陣,你有能力破解嗎?”蘇聞瞥了一眼正在沉思的蘇寒馨。

她秀眉微蹙,道:“以我的能力或許不足,那是‘流雲水罩禁陣’,莫要小看它,等閑人破解不了。法力相當的才行,除非有特別的功法。”

說到這裏,她盯著蘇聞。蘇聞也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說我有能力破解那‘流雲水罩禁陣’?”他也沒有信心,因為沒破過這種禁陣,一旦失敗,那一百兒童便性命危在旦夕。

“可能做得到。”她猜測道。

這非兒戲,不能隨便亂試,隻有一次機會,若不行,那就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那裏好像還有四個妖魔,它們的修為也不錯,但隱在黑暗的角落裏了。”蘇聞早已將那禁陣周圍的一切都掃視過,察看清楚,以免到時動手時功虧一簣。

“那是姑姑的四大得力手下,一叫通臂魔猿,一叫金羽妖鴉,一叫獨角神牛,一叫八爪蛇王。此四個妖魔的修為都不差。”蘇寒馨如數家珍一般,娓娓道來。

聞言,蘇聞皺眉道:“那在破解禁陣之前,還得將那四個家夥弄倒才行。”

“這個當然,所以說要救那些兒童並非易事。不然,我早就下手了,還等到如今?”蘇寒馨冷笑道。

說話間,二人已走到大廳上。

不久,獅魔也回來了。它與蘇寒馨又聊了一陣的妖法,便各自去休息。

蘇寒馨與蘇聞步出百妖洞,飛到了一塊天然的突出的山石之上,雙雙坐下,眺望著昏暗的遠景。

“它是你的親姑姑?”沉默了片刻,蘇聞打破這種無語的氣氛,問道。

“它是你的親姑姑。”蘇寒馨橫了一眼蘇聞,冷淡道。

“我觀你外貌也不像獅魔一族,你雖是魔門中人,但本身還是人族吧,那你怎麽叫它姑姑呢?”蘇聞頗為不解道。

這件事沒弄懂,他都不敢太相信蘇寒馨,否則到了緊要關頭,或許人家的親情關係發揮作用,那救人之事便成泡湯了。

蘇寒馨微微沉吟,最終還是道了出來。

原來,獅魔有一次被正道修士圍攻,走投無路之下便硬著頭皮應戰,居然也殺傷了不少修士,但它也受了重傷,最終衝出重圍,一路狂逃,本來以為必死無疑,但遇到了蘇寒馨的父親想救,才得以逃過一劫,自那以後,蘇寒馨就喚獅魔作姑姑。

不過,蘇聞聽完她的故事,還是不知她出自何門何派,也不知她父親是何人。

蘇寒馨有意隱去不說。

兩人又沉默了半晌,她才開口道:“辦法隻有一個,五五開,一半機會一半失敗。你敢不敢做?我想了無數的方法,也隻有這一條路還可一試,其它的都不行。”

想到要是能救那些兒童,戰死也無所謂,蘇聞堅定道:“說吧,在這種情況下,有一條路行那比沒路行要強。”

他還等著好消息去告知與自己同來的那些散修呢。

“你不止一人前來救那些兒童吧?”她突然口鋒一轉,問起這種敏感問題。

“這個……”蘇聞第一念頭便是在想對方莫非在套自己的同夥,到時與獅魔一網打盡。但想到平雲道長一夥也是準備受死的,說出來也沒什麽,“對,這又如何?”

“再過幾天就是月滿之日,在前一晚,肯定會有許多妖魔前來向獅魔祝賀,到那時,你的同夥也混進來,到時便引開四大守衛。而我則去穩住姑姑,你就去破解禁陣,若果成功了,你再帶那些兒童走。”

她掠了掠額前的秀發,凝神望著蘇聞。

“要是我破解不了那禁陣呢?”蘇聞頭皮有些發麻。

這隻有一次機會,若成功了,則能救出那些兒童,失敗了,連自家性命也丟在這裏了。

而蘇寒馨所謂的成功與失敗各占一半的意思也就在這裏,隻要能破解禁陣,則成功一半,還有一半則看天意了。如果禁陣也沒法破去,那就等死居多。

“你有什麽法子穩住獅魔?它也在百妖洞裏,難道聽到打殺聲不會出來?”蘇聞擔心的還不是破不破得了禁陣,而是如何對付獅魔。

“這個不用你擔心,至少我能拖得住一陣子,可能是一盞茶光影,又或者是半盞茶工夫,因此你一定要迅速下手。我祭出的‘轉移視聽法’能使在我身邊的人陷入迷陣之中,以獅魔的修為,至多也就是一盞茶工夫,它就會自動破去我的‘轉移視聽法’,如果它對我也起了疑心,那可能半盞茶工夫也不到,它就會趕過去與你惡鬥。”

蘇寒馨將自己的能耐道了出來。

“那太好了!”蘇聞當即頗為感動,情不自禁地執著她的一雙玉手,真摯道。

“你幹什麽嘛?”蘇寒馨的語聲中有淡淡的撒嬌味道。

平生之中,蘇聞隻牽過紅菱仙子的玉手,如今再握著蘇寒馨如玉的滑膩雙掌,如同握著一匹綢子。

聽到對方微微嬌嗔一聲,蘇聞才回過神來,連忙鬆了手,抱歉道:“不好意思,一時忘情,因此冒犯了姑娘。還望原諒。”

“你壞透了。”雖是這麽說,但蘇寒馨的俏臉上卻有一絲淡淡的笑意。

這天晚上,兩人就各自盤膝打坐修煉。

不知不覺間,蘇聞的《白骨蝕魂箭》已修煉到第五重,擁有五根白骨蝕魂箭了。而他的《黑煙障》也修煉到了第二重。

“待我試一試這黑煙障第二重到底威力如何。”想著,便祭出黑煙障,霎時間,以他為中心,一股股黑煙彌漫出去,籠罩了方圓二百丈。

蘇寒馨處身於其中,微驚道:“你幹什麽?”

“不怕,我是在試一試黑煙障的威力。”蘇聞安慰道。

隨即,黑煙障即時幻化出許多大大小小的骷髏頭,輕輕清哮著,在黑氣之中飛舞咬齧,將黑煙籠罩之下的花草樹木以及山石土丘盡皆推平,當黑煙退去之後,隻剩下蘇聞與蘇寒馨盤膝而坐的那塊大石頭還存在,其它的物事都不見了。

“不錯!你這招要傳給我!”

蘇寒馨見狀,不禁大喜,即時要求道。

既然想求人家鼎力相助,蘇聞也不吝此妖術,於是傾囊相授,將《黑煙障》傳授給她。

“你對我真好!”月華之下,蘇寒馨渾身與牛乳一般的月色渾為一體,更顯醉人之處,一笑一顰盡顯秀麗。

其實蘇聞心中最重要的還是紅菱仙子,他也不道明,隻因如今要靠眼前這個白衣少女相幫,隻任由她說什麽都行。

一晃之間,便過了幾天,已是月滿的前一夜,果然不出蘇寒馨的預料,許多大大小小的妖魔,有名沒名的,隻要在附近一帶的,都來向獅魔恭賀誕辰。

平雲道長那班散修,在狼精的帶領下,也混進了百妖洞裏。

一切都是按計劃行事。

蘇聞想到隻有一晚的時間,如果過了這一晚沒成事,那就難以救出那些兒童了,他心下稍微緊張,畢竟這關及一百兒童的安然。

“可以開始了嗎?”他經過蘇寒馨的身邊時,輕聲問道。

“我去跟姑姑聊家常。你行動吧。我會用‘轉移視聽法’幫你拖一下時間,成不成就看你的了。”言畢,她徑自去找獅魔了。

而此時,百妖洞裏的其他妖魔都在大吃大喝,誰也沒有留意蘇聞這夥人要行事。

這種時候,最危險,其實又是最安全,一旦亂起來,場麵很難平靜下來,也有利於脫身。

“你們先去將獅魔的四個得力手下牽製住,我去破那禁陣!如果失敗了,那就沒有第二次機會了。”蘇聞一雙虎目望著平雲道長,非常認真道。

“這個我們知道!大夥來之前,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沒什麽好怕的!大不了就跟獅魔硬磕一場,死也死得暢快!”平雲道長輕輕搖動拂塵,安之若素道。

“那就好!這就行動!”蘇聞隨即吩咐狼精:“你去把守前麵那個路口,不讓其他妖魔輕易過來,倘若這次你立了功,我會傳一套功法給你修煉,包我突飛猛進。”

聞言,狼精大喜,如飛去了。

一幹散修扯下了喬裝的妖魔外型,即時飛掠向那個小盆地形狀的所在,當他們到達那裏後,果然聽到霹靂似的怒吼,先是通臂魔猿從黑暗之中現身,怒哮著,拍打著胸膛,即時殺過來,隨後才是那隻金羽妖鴉尖嘯一聲,從空中俯衝而下,撒下道道金芒,那是它的殺手鐧,淬了毒的羽毛。再次則是那隻獨角神牛衝出來,如一座山也似的,橫衝直撞。

但蘇聞卻沒有見到八爪蛇王,心下狐疑,暗想蘇寒馨所說是不是有誤,但也顧不了那麽多,如今正是殺敵之際,沒空想那麽多。他稍為掃視一眼,發現己方的散修們好像土雞瓦狗,不堪一擊,在敵妖衝殺之下,紛紛倒地,隻有平雲道長還能運用飛劍跟獨角神牛有得一戰。

“這怎麽是好,要是我不出手,再過十幾個呼吸時間,這些散修都要死了。那我也沒有時間去破那個禁陣了!”

原來的計劃是指望這些散修拖住獅魔的四個得力手下,可如今看來,根本做不到,如果能拖半盞茶工夫,那也罷了,看來是半盞再半盞茶都拖不住,一切都亂了套。

“罷了,看來我還得出手殺了獅魔四個得力手下才行!”

言念及此,蘇聞低吼一聲,渾身煞氣繚繞,隨即是冥神魔甲裹身,背後一對巨翼亮相,手中一柄末日巨斧,如天魔降臨,威勢萬鈞。

當那身堅勝鋼的通臂魔猿殺得正興起之際,抬頭瞧見蘇聞好個模樣,不禁大吃一驚,暗道:“乖乖,不得了!我自以為獅魔是最有氣勢的,想不到如今才真正見識到了什麽叫做強大!不過,看他的修為不算高,隻是那套

功法利害!”

因此,通臂魔猿內心又鎮定了些。

蘇聞正是見到通臂魔猿舉手投足之間,便殺了十數個散修,當下大怒,即時身影一閃,便已到了通臂魔猿麵前,舉起末日巨斧劈下去。

但通臂魔猿果然不是浪得虛名,怒吼一聲,居然渾身暴閃出刺目的精芒,整個兒好像成了一樽金光閃閃的黃金塑像,殺氣也隨即暴漲數倍,比原來要威猛許多。

“小子,你有什麽能耐,隻不過是恃著功法了得而已!看我的‘魔猿三變’!”

通臂魔猿居然連變三次,也隻是短短的一二個呼吸時間而已,本來麵目隻像一個巨人,如今卻像是一座小山,單是身周流漾著的那層氣罩,就足以教人膽寒。

那氣罩雖比不上罡氣罩,但也好像一層半透明的橡皮一樣,將通臂魔猿裹在其中,即使是一般的刀槍也不可穿透。

蘇聞的末日巨斧砸過去,一個巨大的骷髏頭張開大嘴咬齧著殺向通臂魔猿。

砰!

一聲巨響,末日巨斧居然被通臂魔猿打出的一隻金光巨拳敵住了,虛空之中氣流激射,震得地麵的砂石紛飛,頂上石塊簌簌掉下來。

“哇,蘇兄果然利害!這回我們有救了!”

“能得蘇兄相助,果然是事半功倍!大夥要努力,成功就在眼前!”

“對!我們必勝!跟這禿頭鴉決一死戰!”

這些散修圍著那隻金羽妖鴉奮力廝殺,人數雖多,但奈何修為實力不足,麵對一隻妖鴉,居然也沒能占上風,反而時不時有一個散修中了巨毒倒地。

蘇聞感覺己方已處在勢危之中,即時祭出黑煙障,忽然之間,周遭二百丈內都成了黑黢黢一片,幸好他能控製黑煙中的骷髏頭,不致於誤傷了自己人。

果然,當黑煙障祭出來後,己方就略微占了上風。

開始,這些散修還以為是獅魔殺到,都嚇得麵無人色,直到聽見蘇聞說不用慌張,才知是蘇聞祭出來的。

可是,突然之間,一陣猛烈的腥風吹來,將黑煙障悉數吹跑,這種怪事,蘇聞也是第一次遇到,到此時才想到原來黑煙障也有不中用的時候。

他隻感覺那股腥風是從那個小盆地上吹過來的,但又沒見是什麽妖魔作怪,非常疑惑,一時未能所以然,但麵對通臂魔猿,也不及多思。

通臂魔猿正被黑煙障裏的骷髏頭衝擊,手忙腳亂的,忽然得救,哈哈大笑道:“老大果然中用!”

蘇聞聽不明,還以為是獅魔駕到,暗吃一驚,掃視一眼,並沒有感應到獅魔的存在,何況這隻是數十息之間而已,還遠遠沒有到半盞茶工夫。

“不能再拖了!”

他隻知道,時間對於他們而言就是生命,早一刻打倒這些妖魔,就早一刻成事。於是,溢出一道魔影,殺向通臂魔猿。

雖是一道魔影,但也具有實質的攻擊力,呼嘯著,如一團黑雲掠過去,揮舞著十隻長如利劍的鋒爪,口中噴著從前吸收到的剩下的一點巨毒,朝通臂魔猿殺過去。

通臂魔猿怪叫一聲,渾身如同一團燒紅的鐵水,想將魔影擊滅,但魔影就好像牛皮一樣,裹在它身上,就是不褪去。

見有機可乘,蘇聞即時暴掠過去,雙翼如同兩口巨劍,往通臂魔猿身上招呼過去,隻聽到錚錚錚連響,一團團火花飛濺出來,居然沒能一下子剪死它。

“我乃金剛之身,除非你有上等寶器以上的法寶,不然,休想傷我一根毫毛!”通臂魔猿桀桀怪叫,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自恃無恐之狀。

在通臂魔猿一片叫囂聲中,蘇聞渾身散發出滾滾的黑色冥焰,忽爾將通臂魔猿裹住。當此時,通臂魔猿開始哀嚎起來。

“這是什麽鬼火,居然可以燒到我!我要跟你拚了!”怒吼連連,卻未能掙紮出魔影與冥焰的雙重包裹,通臂魔猿聲音越來越小。

快要結果了通臂魔猿,蘇聞見己方的散修們與金羽妖鴉及獨角神牛鬥得難分難解,覺得自己可以上去破禁陣了。但他一直在暗忖道:“蘇寒馨說獅魔有四大得力手下,為何隻見三個,還有一個呢?”

但已沒空去多想這種事情,雙翅一震,便望小盆地飛去。

忽然之間,他又聞到了濃鬱的腥味,開始還以為是一般的血腥味,但仔細一分辨,其實並非普通的血腥味,心中一驚,忖道:“莫非真是獅魔來了?那就糟糕了!”

砰一聲響,那條繞著小盆地的河流急劇升上來,往蘇聞抽打過來。

本來隻在想著獅魔,也未留意下方會的河流會攻擊,大吃一驚,暴掠向上,才堪堪躲過一劫,至此時,他才瞧清楚,原來那條河流是巨蟒所化,正是獅魔四大得力手下的八爪蛇王。

那八爪蛇王有些像蛟,但又不是蛟,可能是正在向蛟進化,昂起巨大的頭顱,長長的身子將禁陣圈了起來。要想破禁陣,那必須打倒這條蛇王,不然,就不用多想了。

這條八爪蛇王的氣息比其他三個妖魔加起來的還要強,給人一種窒息感。

“你們這群不知量力的家夥,居然敢來覬覦獅魔大人的東西,看來你們是嫌命長了!也罷,就讓我來了結你們一生!”

說著,張口噴出一條冰柱,射向蘇聞。

那冰柱徑長都有四五尺,破空而來,呼嘯之聲刺耳,冰柱所過之處,盡皆留下一條白茫茫的氣帶,其實是在虛空裏凝結出了一層冰粒。

蘇聞不敢怠慢,末日巨斧轟過去,眼看擊碎了冰柱,但一瞬間,從末日巨斧裏飛出的骷髏頭被凍住了,懸浮在虛空之中,頗為詭異。

“哈哈哈,你這點微末的修為,也敢在我八爪蛇王麵前逞能,那也太不自量力了!讓你嚐嚐我的冰氣之利害!”

蛇王大嘴一張,滾滾的冰氣噴出來。

雖是氣體,但彌漫開來的速度還勝於光芒,隻眨眼間,便將法蘇聞整個人凍住了。遠遠看去,便像是一座冰山裏裹著一個惡魔,動彈不得。

平雲道長等散修見此慘狀,都頗為驚愕,在他們之中,戰力最強的當數蘇聞了,可如今這個最強被收拾了,他們這些戰力一般的散修就更沒能力救那一百兒童了,有不少散修不禁黯然失色。

“這怎麽可能……”

“他就這樣被殺了?太不可思議了!”

“我們失敗了!天哪,為何會敗得這樣徹底!”

這些散修已感知到自己的性命不久,心中不忿,個別發起牢騷來。

平雲道長正在運飛劍力鬥獨角神牛,堪堪打個平手,他也沒有辦法去救蘇聞,見蘇聞已被八爪蛇王打得一敗塗地,也是毫無辦法。

此時,裹在通臂魔猿身上的魔影與冥焰將它燒成了灰,然後飛到了蘇聞的身邊,正在燃燒冰塊。

“哼,還以為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原來這樣不堪一擊!害我從一場美夢之中醒來,著實可惡,今日不將你們一個個打成肉醬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八爪蛇王巨大的頭顱轉向平雲道長,就要噴出冰氣。

就在這個時候,鎮封蘇聞的那座冰山忽然哢嚓哢嚓響起來,好像要碎裂開去,不少人頭大小的冰屑往下掉。

八爪蛇王自信自己修煉出來的冰氣乃比大自然的臘月寒氣還要冷上數倍,即時用刀去砍,也砍不開,自以為封住蘇聞就必定結果了他,殊不知還有聲音發出來,登時又扭轉巨大頭顱瞪著蘇聞。

而蘇聞當時正想一閃之際,便已中了冰氣,隻感覺渾身一痛,便被冰塊裹住了,他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瞧著蛇王,這一次的失利並沒有使他受傷,反而惹起了他的鬥誌。他識海的那隻血魂魔葫放射出濃烈的紅芒,在他的四肢百骸裏流轉,便如一股巨大的力量在使他熱血沸騰。

而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血魔雷訣快要突破到第六重了。

一陣陣黑色的光芒從他的身體散發出去,將身周的冰塊一寸一寸撐開,而他的身形似乎也驟然間大了十數倍,變成了三頭六臂的模樣,手中拿著血紅的魔叉、末日巨斧、還有索魂鏈。

那形象就如一個剛剛從地獄裏出來的追命無常,給人萬鈞的威壓。

吼!

三隻頭同時仰天長嘯一聲,震得百妖洞上方的岩石簌簌掉下來,一陣眩目的黑光如漣漪一般震**出去,他的血魔雷訣正式踏入了第六重,擁有地獄使者一般的殺戮能力。

當他身周的冰塊悉數掉下去之後,就出現了一層又一層的煞氣,煞氣之中還有不少骷髏頭在咆哮。

這種情形,莫說是普通的散修們見了吃驚,就是如今還有些得意洋洋的八爪蛇王也是渾身震顫一下。

平雲道長修煉大半輩子,也見過許多妖魔,但像蘇聞這等巨魔,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也是快被嚇懵了,幸好蘇聞是己方人員,不然,單是這一嚇,便教他要束手投降了。

“噢!不得了!蘇兄越來越強大了!”

“咦!他前世是不是閻王啊?怎麽會變成這樣?”

“謝天謝天,蘇聞是幫我們的!不然,我們即使有四隻腳,今日也是難逃一劫了!”

這些散修仰頭瞧著半空中的蘇聞,忍不住紛紛各抒已見,語氣全是興奮的,感覺好像得到救援一樣,頓時輕鬆了許多。

蘇聞感覺到自己的殺氣還在狂增,腦子裏好像除了殺戮之外,就別無他想,他那三隻頭六對眼睛射出紅芒,將在場的眾人掃視一圈,幸好還能認出平雲道長等人,不然忽爾飛過去,連自己人都擊殺了。

“你這條小小的蛇子,居然也敢在我三頭天魔麵前賣弄!還不過來受死!”

此時的蘇聞說話的語音也有些像從地獄裏傳出來,不好聽,但頗有震懾力,聽了教人寒到心裏。

本來這條八爪蛇王的身軀就如山一樣,但如今麵對著長大了的蘇聞,便也不覺得有原來那般巨大了。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八爪蛇王雖強作鎮定,但畢竟麵對強敵,心中自然生出畏懼,何況現下有一股強大的氣息已將它包裹在其中,好像隨時都能將它擊斃一樣。

“我要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話未畢,蘇聞其中兩隻手裏的血紅魔叉刺了過來,照著蛇王的頭顱飛去。

那條血紅魔叉宛如一道紅光,忽然變粗變大,呼嘯而出,耀眼的紅芒將附近一帶映照得紅彤彤的,四周好像都染上了一層鮮血一般,而在魔叉刺出那一刹那,還伴隨著鬼鳴之音,教人聞了膽戰心驚。

“我不怕你!”

八爪蛇王頭頂上的那坨金色的蛇冠放射出強烈的金芒,一道道光芒化成一條條張著血盆巨口的金蛇,還舞動著八爪,向前殺出去。

砰砰砰……

魔叉與金蛇撞在一起,化成無數流光,擊向四周,幸好這百妖洞甚為寬闊,居然也能容納這等強勁的衝擊力,隻是有大批的碎石掉下來,不見要倒塌之跡。

蘇聞二話不說,緊接著就是將手中的索魂鏈射出去。

那索魂鏈粗如腰身,通體漆黑,上麵黏附著無數的骷髏頭,細如拳頭,但每個骷髏頭好像都是活的,不停地低吼,每吼一聲,都教人心神不寧。這索魂鏈正有懾魂之效。

隨著索魂鏈一起飛出去的,還有無數道若隱若現的惡魂,好像一道道淡白的影子,但也是張牙舞爪的,怪嚇人的。

八爪蛇王自從跟隨獅魔混之後,在這百妖山脈百妖洞裏,除了獅魔之外,就數它的修為最強,是獅魔四大手下之首,一向沒遇到什麽敵手,自以為很利害,剛才它明明見到蘇聞用冥焰去燒通臂魔猿,倘若出手相救,應該還可救轉通臂魔猿,但它一貫覺得弱者不應該生存在它身邊,於是眼睜睜瞧著通臂魔猿被燒死。

直到此刻,它才感覺遇到了強勁的對手,也不禁開始著慌起來。但它的修為並不比蘇聞低,何況還有法寶,於是也未見崩潰跡象。

蘇聞則想趁機將八爪蛇王一舉滅了。然後好去破禁陣,因為時間不多,他記得蘇寒馨說過,用“轉移視聽法”至多隻能混淆獅魔一盞茶工夫的視聽,或者是半盞茶工夫,而今已過了小半盞茶光景了,若還不盡快將那一百兒童救出,待獅魔趕來,那則是功虧一簣了。

“敢跟我八爪蛇王叫囂!看我的中階靈器羅刹珠!”

尖嘯一聲,八爪蛇王張口噴出一個圓溜溜的珠子,紅光耀眼,忽爾大如鬥,好像一團燒紅的鐵球。

砰!

羅刹珠激撞在索魂鏈上,兩股澎湃的力量在虛空之相互碰撞,好像兩股潮水互不相讓,震得虛空不停地晃動。

此時,蘇聞手中的魔叉與末日巨斧同時轟出,魔叉如蟒,末日巨斧化成一隻金色骷髏頭,帶著數十小骷髏頭,咆哮而去。

而八爪蛇王的羅刹珠敵住了索魂鏈,還有餘力再擋住魔叉,但卻不足以抵擋末日巨斧的威力,它驚呼一聲,有些絕望的味道。

蘇聞也以為這一擊必定能結果八爪蛇王,不意八爪蛇王的尾巴旋成一個巨大的風車,居然將末日巨斧擋住了。

錚錚錚……

一團團火花飛濺出去,轟隆之聲不絕於耳。

“桀桀桀……”八爪蛇王一舉敵住了

蘇聞的進攻,不禁得意怪笑起來:“你們這群不知好歹的散修敢到太歲頭上動土,量你們也堅持不了多久,隻要獅魔大王一到,你們就要土崩瓦解!桀桀桀……”

就在這個時候,蘇聞感覺到自己的《五行霹靂爪》似乎要突破到第九重了。

他如今有六隻手臂,六臂齊動,爪影如虹,忽然之間,他領悟到了第九重的真諦,心中暗喜道:“終於突破到第九重了!”

六爪在虛空裏旋轉,便如六道光華在飛舞,向前一伸,六爪化成了數百團流星一般的光芒,鋪天蓋地而去。而在最後,六隻金色巨爪電射而出。

此時的八爪蛇王大吃一驚,它基本已使出了渾身解數,但想不到蘇聞還沒有用盡力,登時不知所措,隻要也舞動八爪,可惜它的八爪並不是功法,隻是在驚慌之中亂抓而起,跟蘇聞的爪功不可同日而語。

哢嚓哢嚓……

一陣清脆的骨頭斷折聲彌漫開去,緊接著便是八爪蛇王慘叫聲響起:“噢!我的蛟爪斷了!哇,我的鐵鱗被抓破了……”

聲音之慘烈,不亞於阿鼻地獄中的惡鬼所發。

六隻金色的巨爪千變萬化,鋒利不可擋,饒八爪蛇王身上的鱗甲堅勝百煉鋼,但在爪勁之前,也如豆腐一般不堪一擊,隻轉眼間,便紅白紛飛,血雨飄灑,一陣陣腥臭充斥周圍。

哢嚓!

最後一聲巨響,八爪蛇王七寸所在地方,被巨爪抓過,已斷為兩折,龐大的蛇身轟然倒地,濺起滿天的塵土。

蘇聞當即將那顆沒人控製的羅刹珠收歸己用,即時將它祭出來攻擊那隻獨角神牛。羅刹珠如一道流光飛過去,從獨角神牛的肚腹中穿過去,帶出一條血注。

獨角神牛隻與平雲道長鬥個半斤八兩而已,突然被蘇聞加入戰陣,哪裏敵得住二人聯手攻擊,嗥一聲慘叫,也是倒地不起。

平雲道長指運飛劍將獨角神牛的巨角斬下,收羅己有。

而時間非常迫切,蘇聞也顧不得許多,即刻飛到那個小盆地上麵,使出渾身解數,才堪堪破解了那“流雲水罩禁陣”,眾小兒的哭聲也隨即傳了出來。

此時,眾散修也合力將金羽妖鴉結果了。

“太好了!我們成功了!”

“這是上天相助我們!果然是邪不勝正!”

“不是,這是蘇兄的功勞,要不是他鼎力殺敵,我們哪能走到這一步?”

“對,蘇兄!”

一眾散修抑製不住內心的興奮,頓時狂呼起來,也不怕這裏是百妖洞,剛才殺的隻是獅魔的四個手下而已,真正的獅魔還沒來呢。

“大家靜一靜!現下正是危急時刻,成敗就在此一舉,大家再努力一把!”蘇聞指著那一百兒童,道:“平雲道長,你帶著眾位兄弟把這些兒童都帶走,我來斷後。”

“小兄弟,這斷後可是危險得很,不如等老朽來吧,即使獅魔追來,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平雲道長提議道。

“不!你知道怎麽把兒童安置好,這裏有我應付獅魔,不要再爭了,快行動!”蘇聞一揮大手,好像將相一樣意誌堅決。

眾散修也不再爭執,即時祭出一股輕風,將那一百兒童裹住,便往百妖洞洞口飛去。

此時百妖洞裏妖魔很多,都是來為獅魔慶生的,也不知蘇聞一夥已生事,正在洞裏閑狂,突聽到一聲暴喝:“九天神兵在此,爾等妖孽還不快快受死!”

言猶未畢,蘇聞已掄起末日巨斧到處亂砍,登時劈中幾個妖魔,慘叫聲連連,百妖洞內即時亂哄哄的吵成一片。

眾妖也不知是真是假,聽聞九天神兵降臨,還以為是惹了眾怒,真的有天兵天將前來將之一網打盡,於是為了保命,紛紛逃躥,也不分西東南北,隻要有條路可走便行,大部分的還是從百妖洞裏狂衝出去。

這當兒,那些裹著兒童的散修們在平雲道長的帶領下也趁機而出。

就在此時,一聲洪亮的獅吼傳來,分明是獅魔已覺察不妥,“何方朋友敢到百妖洞撒潑,還請報上名來。”

在這緊要關頭,蘇聞即時向平雲道長使了個眼色,道:“你帶人從另一邊走,我去引開獅魔。”

“這次功勞多得你相助,不然我等決無成事之能!後會有期!”平雲道長拱拱手,帶著散修從西南方向而去。

蘇聞則立於百妖洞口前,不停地轟擊洞口周遭的岩石,煙塵滾滾,亂石紛飛。

一些修為弱小的妖魔被那數萬斤的巨石一壓,登時變成了肉醬,場麵淒慘之極,比之前時更為亂糟糟。

“閃開!”

獅魔暴喝聲從洞裏老遠傳來,隨即見到一個獅頭咆哮而來,將擋在前麵的妖魔們吞噬掉,直撞出洞口。

那股強大的氣息,分明比蘇聞強許多。

“這是九死一生的時候,拚了!生死並不重要,痛痛快快殺一場才過癮!”蘇聞手臂三樣兵器朝著那個法力凝成的獅頭轟出,居然也砸爛了立時信心大增。

但下一息,另一股更強的氣息彌漫來了,那是獅魔本尊駕臨。

“你這小子著實不知好歹!為何給我搗亂?莫以為我跟你師父有些交情,你便可胡來!說!你到底有什麽陰謀!”

獅魔還不知那一百兒童被救走,剛問完,就有仆役小妖來稟告說那些兒童不見了,它便立時明白了。

“來吧,我向來就想跟你好好鬥一鬥!”

為了拖住獅魔,蘇聞隻得往相反的方向飛去,一邊用言語去激怒獅魔。

獅魔大怒,朝著蘇聞怒吼一聲,獅嘯便如千軍萬馬一樣掃過去,將山林石峰一一震碎,那無形的聲波如同海嘯一般撲向蘇聞。

蘇聞一時不知這魔頭有此等魔功,暗吃一驚,將魔影裹住自己,隻暴掠向後,但那聲波還是隱隱透進經脈裏,好像千萬支利針刺進來,痛得要死,幾乎昏厥過去,幸好筋骨堅硬,意誌非同一般,咬牙挺了過來。

“咦?正麵接了我的獅嘯功也沒死?果然是金雕那廝的徒弟,還有兩把刷子!想我這獅嘯也修煉得不錯了,平時對著一般的妖魔輕輕一嘯,便可將之殺死,這個小子居然好像沒受什麽大傷!氣死我了!好不容易尋找到一百個九九重陽出生的兒童,本來就要用來修煉成神功,卻被他救走了!不殺此人決不叫獅魔!”

獅魔這獅嘯還沒修煉到爐火純青的境界,不然,隻那麽一吼,便要教蘇聞化成虛無,如今也隻修煉到了六七成功力而已,便如此了得。它以為獅嘯一出,便能將蘇聞結果,不料未能如願,登時大怒,身影拔地而起,飛向蘇聞。

見到獅魔向自己衝過來,蘇聞心中一片寬慰,暗忖道:“來得好!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但願平雲道長帶著那些散修將兒童平安救出,也不枉了我一番苦心!這魔頭比我實力要強,不可小覷了它!”

意念所動,魔叉、末日巨斧與索魂鏈同時飛出去。

“這點微末的修行就想與我相鬥!看我怎麽擰下你的頭顱!”

獅魔大怒,身影化成一隻巨大的金色巨獅,渾身罩著一層金光,徑直飛過來,居然將魔叉、末日巨斧與索魂鏈同時撞開。

蘇聞暗吃一驚,心忖道:“不好!這魔頭有罡氣罩!”

幸好他自己有一雙巨翅,突然一扇,便憶在虛空之中滑出一裏之遠,收回魔叉、末日巨斧與索魂鏈,即時暴走,但還要吸引獅魔前來,因此口出惡言道:“獅魔你這個懦夫,有種的就上來,跟你爺爺比劃比劃!嘿嘿,我要跟你鬥個天昏地暗!”

“小子,有種就別走!”

獅魔雖占了上風,但人家不與它相鬥,它也一時無奈何,隻得咆哮追趕。

可是,蘇聞哪裏會與它鬥戰呢,明知要蝕本,還要硬衝上去,那不是傻子嗎?他目的就是引開獅魔,讓平雲道長有充足的時間帶兒童離開而已,並不一定要跟獅魔拚命的。

“來吧!這裏的地麵不甚平整!我要跟你到那邊的山頭較量較量,到時定下規矩,誰的要給法寶!”他不停地扇動大翅膀,在飛行速度方麵,硬是比獅魔要更勝一籌。

“不要逃,我們大戰三百回合!”

獅魔在後麵狂追,但不論四蹄如何在虛空劃動,或者是騰雲駕霧,都追不上,怎麽都是與蘇聞相隔一裏左右,即使祭出法寶,也難以遽然擊中他。

蘇聞掃視一眼周圍,發現不用多久自己便要飛出百妖山脈,隻是不知蘇寒馨如何了,想道:“她用‘轉移視聽法’助了我一臂之力,要不是她幫忙,剛一動手與通臂魔猿惡戰之時,必然會驚動獅魔,那我們都無法脫難。隻不知她現下怎麽樣了,要是被獅魔捉住了,那可糟了!”

但如今,他也沒有能力回去察看一看,想到蘇寒馨曾說過她父親救過獅魔一命,應該不會有大難,至多隻是翻臉而已。因此,心中又寬慰些許。

回頭一瞧,見如山一般大的獅魔正怒吼著追來,但又追不上,心中好笑,回首道:“獅魔,今日要是你能追上我,那我便當即認輸,要是你追不上我,你便要向我磕頭,認我作師父!嘿嘿。”

獅魔聞言,差點嘔血,修為比對方高,戰力更強,便就是沒有蘇聞飛得那麽快,氣得快要胸膛爆炸。

“你躲得過今日,躲不過明天,我遲早會去找你師父論理,到了那一天,你就無可逃了!快還我那一百兒童,饒你之過!”獅魔想了想,覺得還是將魔功修煉成比較重要,於是改了口氣,變得有些懇求的味道。

“哈哈,不好意思啦,我已將他們都吃掉了,真好味道啊!要是你下次再捉到一百兒童,不妨再告訴我,我還會來好好享受一番!”

蘇聞隻想激死獅魔,把話說得飛上天去。

聽說一百兒童已沒了,獅魔差點昏了過去,它花了數年時間才找到九九重陽出生的一百兒童,好不辛苦,明天就要用來修煉魔功,還差一步,但就是被蘇聞壞了事,以後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再找夠一百九九重陽出生的兒童,想起來便氣炸了肺。

“氣死我了!即使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你吃下去!”獅魔想到那一百兒童在蘇聞體內,吃了蘇聞也就相當於同時吃一百兒童,登時發誓道。

聞言,蘇聞暗驚,要是那樣,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將這魔頭擺脫掉,但就快要出百妖山脈,估計這魔頭也不敢到處亂追,一旦遇到正道修士,到時群攻之,饒它修為不錯,也要力竭而死,於是,更加用力向前飛。

半盞茶工夫,他便飛出了百妖山脈,回頭一瞧,見到獅魔還在追趕,便又道:“獅魔,來吧!如果你有種就追過來,我約好了一批正道修士跟你決一死戰!就在前麵十數裏之外,你若能贏了我們,那我便甘願認輸!”

他這空城計唱得雖不絕,但也算稍有震懾力。

果然,獅魔環視一周,見就要出了百妖山脈,又聽蘇聞說約好了幫手來大戰,頓時又猶豫起來,想起了許多年前被正道修士圍攻,差點丟了性命,如今要是再被圍攻一次,說不定便沒有以前那麽好的運氣,可能一命嗚呼都有可能。丟失的兒童以後可以尋找,但自己的性命丟了,那就什麽都沒有了。

左思右想一番,獅魔居然停了下來。

“小子,這個大仇我獅魔絕不會忘記,日後必當還你!跟我獅魔為敵,你絕對得不到好處!”獅魔轉而一想,又恐嚇道:“你跟蘇寒馨來耍弄我,那好,待我回去收拾她!”

蘇聞暗驚,但不溢於言辭之間,哈哈笑道:“好得很啊!哈哈哈,我當日肯做她的仆人,也是看上了這一點,得知你扣了一百九九重陽出生的兒童,我早就流饞涎了,哈哈哈,本以為不能得手,想不到天助我也,居然被我成功了!”

他雖這麽說,但心裏不停道:“千萬不能傷到蘇寒馨!她助了我,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那我欠下這份人情,以後就難以還了。”

獅魔隻以為蘇聞與蘇寒馨是一夥的,但聽蘇聞如此說,便已對蘇寒馨少了幾分猜疑,冷道:“我才不會上你的當!”

有獅魔這一句話,蘇聞心裏安定了許多。

“有種就來,我在前麵等你!也不多人,隻百來個修士而已,都想一睹你的魔相。”話未畢,蘇聞又一扇大翅,便已飛出了一裏之多。

獅魔燈籠般的巨眼射出仇恨的火芒,卻又無可奈何,隻得轉身飛回百妖洞。

至於平雲道長那邊,蘇聞感覺應該沒事了,隻要不是獅魔追去,也也難以追到他們的,粗略估算一下,他們也已出了百妖山脈,那就不會有大危險。

經過這一戰,蘇聞的實戰經驗又豐富了許多。一路向前飛去,過了一頓飯工夫,已飛離百妖山脈數百裏了,覺得獅魔不可能會追來,於是降了下去,正是一處山腰的岩石之上。

此時,天色微明,一縷曙光普照大地,旭日東升了。

盤膝坐下來,迎著朝陽,吸納天地靈氣,稍微休息一會,便取出那枚霹靂玉,然後將裏麵的殘雷用來清洗陰魂的惡業。

就這樣,一個人直修煉了三天天夜,才將霹靂玉裏的殘雷消耗完。

而他的陰魂惡業也少了許多,當此時,他的修為水平也直升上去,居然快要突破到開光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