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馨暗吃一驚,頭也不回,反手就祭玄陰噬血彎刀,望玄虛子擊去,一道紅光激射而出,差點擊中玄虛子。

“小妖女,休得賣弄!”

吃了一驚的玄虛子怒喝一聲,雙掌虛旋,在虛空裏旋出一個巨大的氣波,想要罩住蘇寒馨。

眼看蘇寒馨就要被罩住的時候,蘇聞從後麵奮力殺上來,一條索魂鏈如燒紅的鐵鏈,上麵有許多火骷髏頭,呼嘯著,從背後擊向玄虛子。

要是玄虛子不理,那就要中招,雖可用氣波罩住蘇寒馨,一旦自己受傷,這裏就沒人能震懾得住蘇聞,不得已之下,放棄攻擊蘇寒馨,返回激戰蘇聞,怒忖道:“老子不信滅不了你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妖孽!”

蘇寒馨本以為要遭殃,不料被蘇聞救了一命,心中對他有了一點好感,但來不及感謝,隻得掐法訣,駕起去霧,直向天魂門飛去。

升仙門的弟子見到門主鬥戰蘇聞,都遠遠地圍著,不敢隨便出手,他們深諳門主的脾性,隨便出手助戰,會被門主認為是班門弄斧,回去之後,輕則罰掉幾個月的丹藥,重則暴打一頓。因此,眾門徒隻圍著呐喊助威,不敢輕易上來出手相幫。

當日,在南青峰上,蘇聞見識過玄虛子的手段,知道他還有利害的法寶沒有祭出來,因此特別小心。自己除了功法比對方要強一點,道行功力實還有差距。

“你與我升仙門的恩怨也該了結了!”

玄虛子不再想著要活捉蘇聞,隻想能誅殺便可,從他得知自己門派裏的清虛道長被蘇聞打成白癡之後,便更加痛恨聚仙門,但不敢隨便向禦道子叫囂,此時遇到蘇聞,正是出氣的時候,一腔怒火便噴湧而出。

本來蘇聞與升仙門沒什麽仇怨,但想到當日是升仙門的長老出賣自己,才會變成今日這種局勢的,心中每每想起這一節,便咬牙切齒,發誓日後要找升仙門算帳,如今實力雖還不能淩駕於升仙門之上,但也無須過分畏懼。

“你們是一起上還是單個來?”

掃視一圈,發現升仙門的弟子逐漸將包圍拳收縮,這可不是好事,畢竟一人戰上百修士,以他如今的修為實力,還辦不到,當然,要搏殺到底也可以,隻是自已要到閻王那裏報到而已。

此時的蘇聞已完全化成了烈焰巨魔的形象,舞著兩柄烈焰巨錘,威勢萬鈞瞪著升仙門眾修士,嚇得一些道行淺的弟子微震。

“哈哈哈,你還有這個能耐?等本座割下你的頭顱,那時叫你再囂張!”

說罷,玄虛子祭出他的上階寶器靈蛟鞭,一道弧形的光華劃破虛空,直向蘇聞抽過去。

這靈蛟鞭威力之大,匪夷所思,當轟出之際,抽得虛空也震**起來,好像要破碎虛空一般,勁風橫掃,滾滾的氣霧極速流轉。

“以我血魔雷訣的威力,尚且敵不住他的上階寶器靈蛟鞭,好強大的氣勢,居然將我罩在其中!這一回,看來不動真格都難以脫險!我還有靈器戮魔環與上階靈器陰山毒龍爪,若是單個放出去,沒哪個能擋住靈蛟鞭的,須兩件一起祭出去,再配合我的血魔雷訣,估計能敵住靈蛟鞭!”

一息之間,他腦子裏念頭已飛轉了上百遍,打定主意,祭出戮魔環與陰山毒龍爪。

果然,九隻戮魔環與陰山毒龍爪飛出去,迎擊靈蛟鞭,隻一個照麵,便基本分出了高低,九隻戮魔環碎了四隻,陰山毒龍爪也崩壞了一隻小利爪。

見到自己的靈蛟鞭威力如此了得,玄虛子哈哈大笑道:“妖孽,就憑你那丁點道行與法寶就想與我玄虛子較量,太不量力了!你下世再修煉個一千幾百年,還不是本座的對手!”

當此時,四周圍觀的升仙門弟子則紛紛交口稱頌起來。

“我們的掌門威武!比聚仙門的門主還要利害得多!”

“對,秦淮大陸上的正道門派的盟主就該由我們的門主來當,其他人閃一邊去!”

“這個妖孽終於無路可逃了!聚仙門花了那麽大氣力也未能誅滅他,當我們門主一出手,便拿下他,這是何等的了得!”

聽著門下弟子的頌揚,玄虛子更是飄飄然,自有一種快要升上雲端的感覺,圓圓的臉滿是得意之色。

就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為玄虛子助威之際,卻發生了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那更令玄虛子臉麵全失。

眼看靈蛟鞭就要抽打在蘇聞的身上,不出幾個呼吸,被譽為近年來成長最快的妖孽蘇聞就會己橫就地,這是在場的修士一致的看法,即使是玄虛子這種走橋比別人走路多的老古董,也自認為是已拿下了蘇聞。

可是,世事難料,人算不如天算。

玄虛子在打自己的如意算盤的同時,人家蘇聞也在打自己的鐵算盤,甚至打得比玄虛子還要響。

玄虛子隻不過想誅滅蘇聞,而蘇聞則是想將那件上階寶器靈蛟鞭收歸己有。

當靈蛟鞭疾抽過來,就要打在自己身上時,蘇聞手中的一雙烈焰巨錘狠狠砸在了它上麵,不偏不倚居然用雙錘夾住了靈蛟鞭。

因靈蛟鞭打碎了戮魔環與陰山毒龍爪,但同時飛過來的力道也已弱了許多,是故蘇聞能用雙錘夾住它。

在升仙門眾修士自鳴得意之際,蘇聞幾個麻利的動作連成一貫,沒有絲毫的停滯,當雙錘夾住靈蛟鞭時,便即刻用索魂鏈去纏繞它,將它縛了個結實,然後收回來,負在背上,長嘯一聲,拍打著巨翅,追趕蘇寒馨去了。

這一幕,隻是短短的二三個呼吸的工夫。

剛剛還在稱讚門主的了得,轉眼間,門主的法寶都被人家奪走了,這一下子,升仙門的門徒都目瞪口呆了,不敢再放一個屁,連追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巨大的反差失望,使得玄虛子也是呆了呆,但他是何等樣人物,豈會長久震驚下去,過得三五個呼吸工夫,已鎮定下來,回過神,大吼一聲道:“居然連老子的靈蛟鞭都搶走了!追!”

平時,玄虛子老人家可沒爆過粗口,這會實在是太氣人,明明已瞧著妖孽要受死,卻在那關鍵一刹那之間,生出這般的大頭佛,讓人不可捉摸,把一件千古美事弄成了千古恨。

聽到門主的命令,這班升仙門弟子才記起蘇聞已暴走,一起呐喊起來,追隨在玄虛子後麵,向天魂門飛去。

而玄虛子又霎時之間未能追上蘇聞,以他的遁空法,本該在幾息之內追上才對,但發覺越是接近天魂門,他的遁空法也好像有些失效,至少好像被黏稠的煞氣所阻礙,沒法正常運用。

“這小崽子!快還我的靈蛟鞭!不然老子生吃你的肉!”

如今追又追不上,要打又打不成,玄虛子真的頭都大了,那靈蛟鞭也算是他升仙門的鎮門之寶,一般都是上代門主在卸任時傳給下代門主,已傳了不知多少代了,到了他這一代,居然弄丟了,真是死後都沒臉下去見祖宗。

蘇聞損失了兩件靈器,才換回一件寶器,但還沒算真正得手,因靈蛟鞭上有玄虛子的烙印,若是除不去這烙印,那他也沒法用,這靈蛟鞭是靠意念控製的,誰的烙印注進了裏麵,誰就能控製。

以他如今的修為,想要抹掉靈蛟鞭裏麵的烙印,還有些難度。

而當靈蛟鞭遠離玄虛子的時候,即時玄虛子想要控製它,也不夠力,可謂是鞭長莫及,意念之力到了那裏都所剩無幾。

因此,蘇聞將靈蛟鞭弄到手之後,要做的二件事是,一則是要遠離玄虛子,二是想辦法將靈蛟鞭的烙印抹去。前者容易,後者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

適才用烈焰巨錘夾靈蛟鞭的時候,蘇聞還覺得自己的雙臂有些酸痛,那是當真危險之極,他也是豁出去了,若夾不住,被靈蛟鞭橫鞭一掃,若沒攔腰折斷,也要重傷倒地不起。回想起適才自己的那英勇的一刻,他也微微泛起心悸,幸好一切都如願。

他的那雙烈焰巨翅,本來帶有煞氣,在這種煞氣與陰氣都頗重的地方,反而沒受到影響,倒好像如魚得水,飛得更加快,一展翅之間,便已滑出一裏多,當真疾如流星。

聽到玄虛子在後麵聲嘶力竭地大嚷大叫,蘇聞回首笑道:“玄老頭子,多謝你的靈蛟鞭,若以後我捉到小草蛇,也煉製一條草蛇鞭贈送給你,那你以後就能帶著草蛇鞭到處去打耗子了。哈哈哈。”

“你先停下來,有話好好說!”玄虛子老糊塗了,居然說出這種話。

隻要是正常的人,都不會停下來,蘇聞比正常的人還要更正常一點,他也沒有停下來,一邊飛一邊笑道:“停下來有什麽事好幹呢?這樣飛行才爽啊,好涼快,當真是風吹小雞、雞,其樂無窮!你沒有感受到嗎?”

聞言,玄虛子更是暴跳如雷。失了靈蛟鞭不說,還要受到人家的揶揄,這種窩囊氣,若不出,真是十八輩子還憋在心裏,可是,沒機會出才是重點。

“你要是把靈蛟鞭還我,以後我也不在為難你。還可以給你一件靈器,想想吧,隻要我們長仙門不再找你麻煩,那你可舒服多了。不然,你要麵對那麽多正道修士的攻擊,何日才是個盡頭,你若還了我靈蛟鞭,我還可替你在眾道友麵門美言幾句,包你少許多麻煩。”

二人一前一後,向天魂門飛去,始終是相距一百來丈,任憑玄虛子如何追趕,都追不上。他此時沒有其他辦法可想,隻能出**之計,希望蘇聞上當。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蘇聞卻配合玄虛子,道:“原來這樣啊,那好得很!我接受你的建議!”

“那快停下來吧!”玄虛子大喜,以為自己的一寸之舌真了不起,其實他的又不是三寸之舌,沒什麽說話高超之處,即使是三寸不爛之舌,也沒法將蘇聞騙倒。

“停下來就不用了。”蘇聞笑道:“我說了會還給你那自然是會還的,我從來不食言的。你記住好了,我蘇聞向天發誓,一萬年之年,保證會把靈蛟鞭還給玄老頭子。哈哈哈。”

此言一出,惹得玄虛子三屍神暴跳,哇哇大叫,完全沒了門主的那份沉靜雍雅氣度,變得有些好像精神錯亂一樣。

“妖孽,快還我的靈蛟鞭!”玄虛子奮力追趕,隻是追不到。

蘇聞眼看著就要到了天魂門,掃視一眼,尋找蘇寒馨,忽爾抬首望見在半空中的那月牙形的天魂門之上,有一個人影,目光凝聚看去,見正是蘇寒馨,心下暗喜,總算沒有弄丟。

一會,蘇聞便到了天魂門之上,看看全由黑雲凝聚成的空中大門,不得不感歎這鬼斧神工的奇妙。

而隻要向裏麵再踏進一步,便是古戰場。

風蕭蕭,黑雲寒,陰風嗖嗖,惡鬼橫行,放目之處,盡是愁雲飄飄,也不知裏麵隱伏了多少危險。單是這無比遼闊的景象,便教人心底裏冒起敬畏。

地麵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深坑,可見當年仙魔大戰之時是多麽的激烈,看不到高山,估計也是被轟平了。

“快走,升仙門一家老少都在追我。”蘇聞拉著蘇寒馨的手飛進了古戰場裏。

這是他第一次拉她的手,倒讓蘇寒馨頗為感動,被牽著手一起並肩而飛,那感覺很美妙。她的一雙眸子盯著他那堅毅的臉龐側麵,想說些什麽,忽然記起要從他那裏弄到血魔雷訣,於是又忍住不說了。

後麵隱隱傳來玄虛子的喊聲:“妖孽,快還我的靈蛟鞭。”

帶著蘇寒馨,進入了古戰場,二人都不熟悉這裏的路徑,也不知哪裏有危險,哪裏沒危險,隻是往前飛,黑霧拂臉,隻覺鬼氣森森。

但升仙門的修士從後麵追來,雖追不上,但也沒能拋離,隻是相隔了一裏左右,這種距離,也不過三五個呼吸工夫便能追到,因此,蘇聞也不敢停下來,又覺得背後那條靈蛟鞭正在蠢蠢欲動,好像要發威一般,更加小心,以防被靈蛟鞭所傷。

“你以前進來過這裏?”二人漫無目的地飛,蘇聞感到不是路,他記起別人說這裏危險重重,心生微微的擔心。

“沒有。”蘇寒馨很老實地回答。

聞言,蘇聞哭笑不得,當初與鷹精在一起,聽說那廝懂路徑,可惜被殺了,如今二人對此地不熟,著實危險得很。

“那老頭子一直跟著我倆,要是甩不掉他,那就別想有清閑日子過。”回首瞧了瞧,雖看不到對方的身影,但蘇聞能感應到玄虛子的氣息一直緊跟自己。

“看,前麵有一個石洞!”

順著蘇寒馨所指,蘇聞見到果然有一個大石洞聳立在地麵上,好像是透向地下的。

與其一路飛著逃奔,倒不如進入石洞裏,或許還能避開玄虛子,蘇聞點頭道:“好,我們進去。”

不過,想到這裏一切都充滿了煞氣,也不知石洞裏有什麽樣的危險,不敢深入裏麵,隻是躲在離洞口很近的地方。裏麵黑黢黢的,當真是伸手不見五指,而陰氣一重一重地彌漫而來,教人寒毛直豎。

這個石洞好像很寬闊,裏麵有多深還無從知道,一眼望不到底。

兩人收斂氣息,藏在暗處。

當此時,更能感覺到石洞裏的陰森可怕,黑暗之中,仿佛有某些鬼魅在蠢蠢欲動,

但又無聲無息,教人沒法捉摸。

蘇聞與蘇寒馨剛進來時,便發覺裏麵的煞氣比外麵的要重許多,兩人心裏有些忐忑,麵麵相覷,但此時不能出去,估計玄虛子等人也追到了,隻好強打精神,等避過了玄虛子再說。

隻一會,便聽到洞外有嗖嗖的破空之聲而來。來者正是升仙門的修士。

“怎麽沒了氣息?”

一臉憤怒兼沮喪的玄虛子停在了石洞外麵,再掃視一番,沒法感應蘇聞的氣息,感到奇怪。

“門主,那妖孽會不會躲進這裏麵了?我們進去搜索吧!”其中一個升仙門弟子指著石洞道。

玄虛子也想到此節,但他感覺到石洞裏的魔氣那麽重,裏麵說不定有極強大的妖魔,或者有強大的法陣,是故不敢隨便進去。

“不要進去!”玄虛子阻止道:“古戰場裏極多危險,隻怕我們進得去出不來,倘若是幾個妖魔,那倒沒事,最怕就是遇到法陣,一旦中招,那極少生還機會。”

聽到玄虛子這樣說,躲在裏麵的蘇聞當真高興,幾乎要笑出來,連忙用手捂著嘴,以他的估算,對方很快就要離去。

其實,玄虛子也確實想要離開,但他忽爾掐了一個訣。

這是一個控製靈蛟鞭的訣,當訣化成一道淡淡的光芒在虛空裏飛舞時,突然飛進了石洞裏,隨即聽到嗡一聲響,正是蘇聞負在背上的那條靈蛟鞭發出來的。

“不好!被他們發現了!”蘇聞的索魂鏈雖死死地捆住靈蛟鞭,但卻沒有辦法讓它不發出聲音。

玄虛子聞聲便知蘇聞在裏麵,道:“你們以為躲在裏麵就行了麽?快快出來,還我靈蛟鞭,尚可留你全屍!”

在這種布滿危險的地方,即使知道蘇聞在裏麵,玄虛子還是不敢隨便進入,生怕大家一起中法陣,那是得不償失。

“有種你就進來!我們再切磋切磋!”

雖是這麽說,蘇聞與蘇寒馨還是向石洞裏麵退去,生怕玄虛子一夥真的進來,到時想撤都來不及。至於石洞深處有何危險,此時也顧不了那麽多。

本來就極為憤怒,又被蘇聞嗆了一句,玄虛子登時連連掐訣,祭出一團團火焰轟進去,但石洞裏麵太寬闊,根本起不了作用,隻如螢火之光,飛進去之後沒了蹤影。

而蘇聞與蘇寒馨在石洞裏前進了百來丈之後,發現這石洞是斜著向地下的,也不知最底層是什麽,當即停住腳步。

就在這時,周圍有淡淡的魔魂從洞壁溢了出來,無聲無息的,向蘇聞與蘇寒馨兩人包圍過來,一刹那之間,蘇聞感覺到有些眩昏,好像陰魂被罩住了,受到攻擊一般。

“小心!”

一隻魔魂張著巨口向蘇寒馨衝過來,蘇聞立時將魔叉刺出去,隻一叉,便結果了那隻魔魂。

而越來越多的魔魂開始向二人進攻,蘇寒馨祭起玄陰噬血彎刀,護住身周數尺,使魔魂不得近身。

蘇聞則祭出血魔雷訣,用巨翅去不停地擊打魔魂,那巨翅上的骷髏頭呼嘯而出,與魔魂撞在一起,絞成一團,互相廝殺。

玄虛子等修士聽到裏麵魔聲陣陣,陰風怒號,不禁暗自慶幸沒進入石洞,不然還真難說結果會如何。

“退後!”意識到危險的玄虛子急忙命令弟子散開去,不可接近洞口,以免有強大的妖魔驟然殺出來,無法及時後退。

而蘇聞與蘇寒馨二人大戰魔魂,剛剛擊殺了一批,又有一批出現,當真是殺之不盡,這對於蘇寒馨是一種負擔,對蘇聞而言,並不算什麽,他運起血魔雷訣,在這裏殺魔魂,就相當於練功而已。

在殺戮之中,蘇聞感受著肉身一步一步變強。

正在二人不知殺到什麽時候才能殺盡這裏麵的魔魂之際,忽然一聲低吼,從石洞的深處傳了出來,陰森森的淒厲吼聲宛如從地獄裏冒出來的,聽了叫人渾身不舒服。

而那些魔魂好像很怕那個聲音,居然全都沒進了洞壁裏,霎時間,周圍又靜了下來。

“多虧了這種吼叫,不然還沒空說說話。”蘇聞收回魔叉,對著蘇寒馨淡淡一笑。

“外麵有仙升門的人,裏麵又潛伏著巨大的危機,虧你還笑得出來。”蘇寒馨撅了撅嘴,說道。

正在二人小聲交談的時候,石洞裏有一股陰森森的氣息透出來,彌漫開去,瞬息將石洞占據。

這種氣息,並沒有生的氣息,完全是死亡的味道,蘇聞暗吃一驚,緩緩轉過頭,往石洞的深處瞧去,見一道淡淡的影子立於不遠之處。

這裏麵沒有什麽的光線,但那人影居然有一層光澤,再仔細一看,蘇聞才看清楚,原來是一身銀色的盔甲,而濃重的殺氣正是由那個盔甲物散發出來的。

蘇寒馨打了個哆嗦,退到了蘇聞的身後。

那個全身盔甲的家夥兩眼眶透出淡淡的光芒,正死死地盯著蘇聞,而剛才是不是這家夥發出來的吼叫還不清楚,但那股強橫的殺氣著實使蘇聞不得不正視。

“你是誰?”

蘇聞也是見過大世麵的,對於一個敵人還不會慌張。

那盔甲怪並不出聲,身影一晃,便已到了蘇聞麵前,一拳砸過來,便如一座山壓下,氣勢之強,當真出乎意料之外。

蘇聞識海裏的血魂魔葫即時放射出強盛的紅芒,使他變得嗜殺如命,兩眼暴射出兩束紅光,罩定那個盔甲怪。

這時,他才看清楚,那盔甲怪原來並非穿著盔甲,而是身上長出來的鱗甲,好像一副盔甲一樣,從頭到腳,都是銀光閃爍。

他踏步向前,舉起末日巨斧劈出去。

盔甲怪身影極快,砸出去的拳頭還沒觸到末日巨斧便立時收了回去,暴掠數丈,然後又衝了上來,居然化成一道銀光,如一柄銼子相似,向蘇聞極速射過來。

蘇聞雙翅一拍,如兩把巨刀一剪,錚一聲,將盔甲怪攔在身前一丈之外,使對方進退無門,此時,他舉起了末日巨斧,就要劈下去,若一斧劈中盔甲怪,估計不死也得重傷。

不料盔甲怪居然開口道:“大人,請饒命。”

忽然想到在古戰場上沒有帶路人,蘇聞收回了末日巨斧,道:“你是何方妖魔?”

“在下乃戰甲魔傀,早在仙魔大戰之中死去,留得半縷魂氣,經曆了無數年,才漸漸修煉成如今這個模樣,請大人手下留情,願跟隨大人。”

戰甲魔傀聲音洪亮,震得四壁嗡嗡作響。

蘇聞將他放了,道:“這是你的洞府?”

“不是。”戰甲魔傀道:“當年,我跟魔君到此與仙士大戰,結果家主與我都死在這裏,家主骸骨埋在這個石洞裏。”

“這等說來,剛才那些魔魂也是你喚出來的羅?”說時,蘇聞掃視一圈,沒見到魔魂。

“正是,那些都是陰兵,在此護著家主的屍骸。”戰甲魔傀毫不隱瞞道。

蘇聞見戰甲魔傀戰力還可以,收做家將也不錯,才沒殺他,進入古戰場,還須人帶路去尋找天地殘雷,或者去看看正邪兩道大戰,都需要戰甲魔傀。

“我們殺出去,有這麽多的陰兵,估計能擊退升仙門的修士。”蘇寒馨興奮道。

“這些陰兵其實在石洞裏才有戰力,一出了這石洞,便沒戰力了,隻能嚇嚇人而已。”戰甲魔傀道:“因這石洞裏布有法陣,陰兵能吸收煞氣為能量,然後才可戰鬥。外麵沒有法陣,它們吸收不了煞氣,根本沒什麽戰力。”

而此時,外麵的玄虛子還是不停地掐法訣用烈焰轟擊石洞裏麵,想燒死蘇聞二人,但沒甚效果。聽到裏麵喊殺聲衝天,玄虛子也不敢進來,又不想離去,真是左右為難。而他也是半個盟主,到時正邪兩道交戰,他還得指揮指揮,若不到場,以後可能就被不言真人奪了盟主之位。

就這樣,堅持了一天。雙方都沒有動靜。

也不知外麵的升仙門的人走了沒有,蘇聞決定去探一探,即時盤膝坐下來,用靈識循著路徑,緩緩地滲出石洞。他還不能將陰魂分出去。

當他的靈識宛如潮水一般滲到了洞口之際,發覺有一股不小的氣息正在洞口外麵搖晃,那正是玄虛子與弟子們的氣息。

像玄虛子這種修為的修士,在正常情況之下,隻要稍有動靜,便即時會感應到。他正在想著該如何才能把靈蛟鞭收回,忽然感覺到洞口有微弱的氣息出現。

“莫非那妖孽想溜走?”

心頭一震,玄虛子即時分出一縷陰魂,將洞口周圍都封了起來。

而蘇聞的靈識一碰到外麵玄虛子的那縷陰魂,便如同碰到了火花一般,有一種灼熱感,即時縮了回來。

但他不甘心,第二次再用靈識去衝,想衝出洞口察看一下是什麽情況。

這次,玄虛子微微冷笑,暗忖道:“想出來?可沒那麽容易,讓裏麵的妖魔將你折磨到死!”

隨即,立時掐指捏了個法訣,登時,虛空裏寒芒亂舞,一重又一重的利刃排山倒海般壓了過去。

蘇聞的靈識剛剛出到洞外,便見到了洶湧的殺氣如實質的兵刃一般掃了過來,嚇了一跳,即時也將靈識化成一種利刃的模樣,迎了上去。

虛空之中淡若水紋的兵刃無聲無息地碎開去,好像虛空塌了下來,卻看不到半塊碎兵刃掉在地上。

“功法雖是你的利害,但論到修為實力,還是老夫更勝一籌!”

玄虛子頗為得意,立時再發出一波氣息,化成兵刃迎上去,徹底將蘇聞透出洞口的那縷靈識給打滅了。

微微一怔,蘇聞睜開了虎目,暗忖道:“老頭子果然有些實力,居然不讓我的靈識透出去!”

下一息,便聽到玄虛子的聲音傳了進來:“蘇聞,你怕了吧,哈哈哈,那好說,隻要你肯把靈蛟鞭還給老夫,絕不為難你。老夫牙齒當金使,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以後必不加害你。怎麽樣?”

蘇寒馨這時才知蘇聞把對方的靈蛟鞭也收了,不禁莞爾,悄聲道:“你怎麽弄走他的靈蛟鞭呢?”

“很簡單的,手到擒來。”蘇聞笑了笑,然後朝洞口朗聲道:“玄虛子道友,你們先離開,日後等我真的感覺到你們升仙門不再與我作對,再還你靈蛟鞭,如何?”

這麽赤、裸裸的威脅,如何能使玄虛子接受?他怎麽說也是升仙門的門主,乃上千人的頭,若是被一個少年震懾住了,那日後沒法見人,當即喝道:“好妖孽,你有種就永遠不出來!”

“那你進來嘛!”

蘇聞仗著地利,卻也不怕他衝進來,如果真的來了,那大不了就兜個彎出去,再將洞口轟爛,教對方出來都困難。

玄虛子這種老古董,深知古戰場裏的危險,輕易不敢進去,他剛剛踏入石洞,便感覺到了極重的煞氣,這跟正道修士經常吸靈氣修煉有非常大的關係,靈氣與煞氣乃二個極端的事物,吸慣了靈氣的修士,遇到煞氣太濃鬱則會感覺窒息,同樣,吸慣了煞氣的妖魔在靈氣特別豐沛之處亦難以存活。

蘇聞乃一個很特別的修士,他曾所在的門派聚仙門,所修習的道行之法是需要吸收靈氣的,但他自身又有一套魔功,而這魔功又是吸收煞氣的,因此,不論在煞氣或靈氣之地,他都能適應。

隻是嚐試了一下,玄虛子便退出了,不敢再進入石洞,要是硬進入,也不知會不會丟掉性命。

這樣,忽忽又過了一天。

蘇聞沒法將靈蛟鞭的烙印除去,因此不出來,生怕接近了玄虛子之後,靈蛟鞭會掙脫索魂鏈,那就麻煩了。而玄虛子也不敢進去,不知裏麵到底是怎麽一種景況。

要是再這樣耗下去,玄虛子必會錯過正邪兩道大戰。想了許久,他忽然心中一喜,暗忖道:“也不知他們是死了還是活著,如果死了,那倒罷了,要是還活著,一旦我離開了這裏,那他們必然也會出來。那我豈不是白白虧了一條靈蛟鞭?”

每每想到自己沒了一件寶器,玄虛子便痛惜不已,又想道:“他們也不知我走了沒有,隻要布一個傀儡法陣在這裏做做樣子,估計也能嚇住他們,等滅了妖魔之後,再回來這裏,聯合正道修士,一起殺進去,那時還怕拿不回靈蛟鞭?”

打定主意,他連連掐法訣,大袖一拂,飛出數十道精芒,精芒落地之際,便化成了他與他的弟子的模樣,也會動,隻是沒有真正的本領而已。待一切都打點好,玄虛子便與弟子悄悄地離開了石洞一帶,往古戰場的中央地帶飛去。

而蘇聞與蘇寒馨不清楚外麵是怎麽狀況,隻得用意識去掃視,發覺對方還在洞口外麵,不敢輕易出去。

“這石洞隻有一個出入口嗎?”蘇聞盯著戰甲魔傀問道。

“是的。”

蘇聞望了一眼上方,暗忖道:“要是老頭子不離開,那我豈不是要永遠留在這裏?不會,他也熬不了多久,等他走了,我再走。”

其實他想將上麵打出一個窟窿,但想到這麽巨響,必會引來玄虛子的注意,出去了還要被追擊,倒不如在裏麵不出去,萬事大吉。

“你懂古戰場的路徑吧?

”蘇聞又問道。

“懂,在下在這裏活了那麽久,幾乎古戰場的每個角落都曾去過。”戰甲魔傀得意道:“即使閉上眼睛,在下也能現出古戰場的每個地方。”

“很好!”蘇聞暗喜。

有一個導遊總比沒有要好,那可以省卻許多危險。

“這古戰場裏麵有天地殘雷吧?”他也是聽說,如今問一問戰甲魔傀是最能得到準確消息的了。

對於這個問題,戰甲魔傀未能即時回答,想了半晌,才道:“可能有吧。因平時沒甚注意,不大記得。”

就在蘇聞與戰甲魔傀談話之際,蘇寒馨卻又是另一番心思。她與蘇聞來古戰場,完全是滿足一下蘇聞而已,不想遇到升仙門的修士,現下還被困在了這裏,心想何時才能出去,又掛念著何時才能把蘇聞的血魔雷訣弄到手,一顆腦袋轉個不停,卻沒甚妙計可施。

不過,上天或許眷顧她,居然出現了一個月陰之夜。

蘇寒馨修煉搜魂大法,對於月陰之夜特別敏感,凡是月陰之夜,她的識海裏都會現出一團黑霧,不用去看,也知道是月陰之夜。

月陰之夜,有時是天狗食月所致,有時是因其他妖魔所致,這會的月陰之夜,卻並非天狗食月,而是古戰場上的煞氣有了波動,受到正邪兩道修士的牽動,因此改變了天空裏的月色,使其成為月陰。

這種時候,對於妖魔是最有利的,因月陰之際,陰氣頗重,更偏向妖魔的法。妖魔一般修習的法都是魔功,在陰氣極重的時候祭出來,威力往往會大許多。

而月陰之夜對於蘇寒馨而言,則是萬分重要的,她想得到血魔雷訣,則須借助這種難得的時機來祭出搜魂大法,將蘇聞的腦子記憶搜一遍,估計也能得到血魔雷訣。

當石洞裏的陰氣越來越重的時候,蘇寒馨找了個位置坐下來,隨時準備祭出搜魂大法。她望著蘇聞,心忖道:“他曾救過我,要不要對他使用搜魂大法呢?”

她的搜魂大法、功力不夠深,有可能成功,又有可能失敗。

“要是把他弄成了沒記憶的人,那可糟了!”她想道:“到那時,則沒有什麽法子可以再得到他的那套奇特的法!但此時不試一試,恐怕以後也難以有這樣的良機!”

就在這時,蘇聞卻忽然飄到了她的身邊,問道:“你幹嘛一人坐在這裏呢?”

適才在沉思,聽到蘇聞的聲音才回過神來,假裝打了個哈欠,道:“趕了這些天的路,又與升仙門的修士鬧了一場,覺得有些疲累。”

“戰甲魔傀要帶我倆下去瞻仰一下魔君的屍骸,你有沒有興趣?”蘇聞想起會被困在這裏,皆因自己,要不是自己想進來古戰場尋找天地殘雷,或許就不會被升仙門圍困。

而蘇寒馨正在發愁,要是蘇聞一直纏在身邊,那就沒有施展搜魂大法的機會,聽到說要去看魔君的骸骨,暗忖道:“天助我也!這時正是月陰時刻,他要是到地底去了,那我便能祭出搜魂大法!”

想到很快就能得到蘇聞的血魔雷訣,不禁喜之不勝,笑道:“你去吧。我在這裏歇一歇。”

“我怕升仙門那老頭子真的闖進來,豈不麻煩?”這是蘇聞發自內心的話。

其實玄虛子已離去,隻留了一個傀儡法陣在石洞洞口,假若蘇聞再用靈識去掃視一番,衝出石洞就會發現,那些個修士全是沒有真本領的,純粹是樣子相像,用來嚇唬人的。

可惜,蘇聞沒有那樣做。

“他不敢進來的!”蘇寒馨臉現焦急之色,“這裏的煞氣那麽重,他進來都不會舒服。何況他要真的進來了,我可立即飛去找你。”

她隻怕蘇聞不肯去,而一旦過了今晚,又要等許久才會有月陰之夜,到那時,能不能祭出搜魂大法又是另一件事,何況祭出來也未必能成功搜索到。

“那好吧。我去去就來。”

蘇聞很想去見識一下魔君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

由戰甲魔傀帶路,一直向石洞深處走去,越是向下走去,越能感到魔氣之重,直濃鬱得如同氣霧一樣。雖沒有光線,但蘇聞有夜視的能力,並不礙事。

“那次仙魔大戰誰贏了呢?”蘇聞感覺到很好奇。

“沒有真正的贏家,仙魔兩道都各有勝負,但又各有敗北。難以說誰取得了勝利,而那一戰,使無數仙魔殞落,像我等一般的修士就別提了,而仙魔兩道的一些巨頭都在那場大戰之中死去。”

言及此,戰甲魔傀好像輕輕震顫了一下,記憶裏浮現當年激戰的盛況。

蘇聞在進入古戰場的時候,見到地麵全是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巨坑時,便想到雙方鏖戰的激烈程度,但一個外人,不論如何想象,都無法想到當時的慘烈情況,隻有參與過那場戰役的仙魔才知道什麽叫做屍積如山,血流成海。

“魔君也是巨頭之一嗎?”對於仙魔兩道,蘇聞了解不多,他不是那種長久生活在門派裏的弟子,隻寥寥知道仙人之中都不住在秦淮大陸,而魔族則有弱小的力量盤踞在秦淮大陸上。

聞言,戰甲魔傀苦笑道:“在下當年的家主還算不上巨頭,說得好聽點,也就是巨頭的一個小卒而已,像我這等修士,連巨頭小卒的邊都還沾不上。”

“如今你的修為實力比本尊要差許多吧?”蘇聞心中驚訝問道。

在與戰甲魔傀短暫的鬥戰之中,他能明顯感覺到對方的實力不強,但這是因對方隻是本尊的一縷殘魂所修煉成,跟本尊實力差很遠,想到本尊應該修為實力不錯,而還不能與巨頭的小卒相提並論,他便難以想象巨頭的修為實力到底大成什麽樣子了。

其實戰甲魔傀還不好意思說出來,羞澀道:“應該是吧。”

蘇聞不出聲,隻聆聽,果然,戰甲魔傀頓了頓,又忸怩道:“那時的我修為實力也不錯,可能要強一點點……”

到此,沒有說下去,其實是想說“強一點點過你”,但如今蘇聞是他的主人,因此不敢亂說不敬的話。

而蘇聞也覺察出,笑道:“沒事,我的修為本來不怎麽樣,要是強大,還會怕了升仙門嗎?也不會被困在這裏。你大膽說好了,我是直言直語的人,不喜歡人家太過謹慎,隻要有一定的分寸就行了。”

果然,得了指點的戰甲魔傀放開了膽子,娓娓道:“在下這身戰甲,如今已是不俗,一般的刀槍是無法砍透的,除非遇到飛劍之類的法寶,那定然擋不住。可是,當年的我的那身戰甲都是金黃色的,就是靈器以下的法寶都無須擔心,根本傷不了我一根毫毛。”

初見戰甲魔傀的鱗甲,蘇聞還以為是獨特的種族,生就的一身鱗甲呢,聽完才知是修煉出來的,心中暗歎天地造物的奇妙,當真難以窺知其中奧秘。

“那你要恢複到以往的修為實力,還需要多長日子?”想到自己有一個這般了得的手下,蘇聞又有些得意。

對於這個問題,戰甲魔傀並沒多大信心,籲一口氣道:“漫漫無期,除非是遇到大機緣,將陰魂修補完整,不然,恐怕千年之後也難以達到以往的實力。”

戰甲魔傀如今隻憑著一縷陰魂便已修煉到這個樣子,著實不易,但也花了不知多少歲月,以這種殘魂修煉,也有可能恢複原樣,假若是元神,那則很快便能修煉回本尊的實力,但陰魂還屬於比較低層次的東西,遠遠沒有吸足天地精華,不具備迅速再生的能力。

一般而言,修士的少許陰魂得以保存下來,縱使用功修煉,也至多能修煉到本尊的幾成功力而已,很難達到本尊原來的實力。

隻有一途,若能得到什麽靈丹妙藥,將殘缺的陰魂補全,那就有希望了。其實到了那時,也就相當於沒有肉身,修煉出一個肉身,再把肉身修煉強大,或直接修煉陰魂就行。

蘇聞明白戰甲魔傀的苦惱,安慰道:“隻要有空,我也會幫你找些方法修複你的陰魂。”

戰甲魔傀大喜道:“那就多謝大人了!”

“你不會不能離開這個石洞吧?”剛才聽說那些魔魂隻在這石洞才有戰力,出去之後便沒了,蘇聞還想依靠戰甲魔傀帶路,忽爾想起這個嚴重的問題。

“我與那些魔魂不同,它們連陰魂也沒有剩下來,純粹就是一些惡念而已,但我還有一縷陰魂,因此可以出去,根本平常修士差不多,但就是實力不如從前,出了古戰場怕被人欺負而已。”戰甲魔傀道出了心中的真言。

“沒事,與我一起修煉。”蘇聞拍了拍它的肩膀。

而這時,他們還沒有走到洞底,也不知有多深,反正周圍已有不少水氣,怪潮濕的。

想到仙魔大戰必然有原因,蘇聞便好奇問道:“仙魔大戰經曆了多少次呢?”

“這個在下也無從知道,在未有我之前,仙魔大戰就已有了,那都是混沌初開時仙魔的戰爭,隻是口頭流傳下來,沒有記載。據在下所知,那時的仙魔大戰也是難分高下,仙與魔都不能取得真正壓倒性的勝利。”

戰甲魔傀已活了數千年,當然這是要計他本尊的年歲,但它所知還是極有限,許多仙魔之間的戰爭也是耳聞而已,並未得到佐證。

“你經曆的那次仙魔大戰是由何原因而起呢?”蘇聞問道。

“聽我以前的家主說,當時三仙島的修士頗為囂張,不停地去擊殺魔族的成員,這就惹怒了魔族的高層,魔族高層派出殺手,也幹掉了不少正道修士,不久,正道修士又派出更強的修士去剿滅一批魔族,後來循環下去,就成了仙魔兩派的真正戰爭了。”

想起以前的大戰,經曆了生死的戰甲魔傀還心有餘悸,臉上雖覆著一層鱗甲,但眼神掩飾不住淡淡的驚恐。

那次仙魔大戰,它和家主魔君都殞命於古戰場,這石洞就是它們的永遠歸宿。而那些魔魂則是一些魔兵死後的殘念,是由戰甲魔傀收集而來的。

每次的仙魔大戰,都不知要死多少修士,當真是慘不忍睹。

而仙魔之間的紛爭,也就是正邪兩邊的戰爭,這正與邪乃天地的陰陽兩麵,可謂共生共滅之物,若有正即有邪,若無正則無邪,正邪永遠如常人的陰魂與肉身,都是同時存在的。隻要有正道修士,那就永遠都會有邪魔。

因此,仙魔激戰將不可避免,每隔那麽一萬幾千年,便要對碰一次。這也是天地的規律,正邪太盛,則需要中和一下,正邪的力量都要消減些,才使天地間得到正常的秩序。一旦正道力量太強,那就顯得正道修士太過霸道,而若是邪魔力量太強,那麽又顯得世間太過黑暗。

距離上次仙魔大戰雖過了幾千年,但如今的修士一說起仙魔大戰,都是唾沫橫飛,猶如當時他正在旁邊作壁上觀一般。

蘇聞既為戰甲魔傀參加過這樣大的戰爭場麵而感到羨慕,又為死去那麽多的正邪兩道修士而感到婉惜。

“你見過最強的巨頭是什麽樣子的?”蘇聞這十幾年之中,所見所聞最強大的莫過於禦道子一流的。

戰甲魔傀想了想,道:“在下在古戰場裏見過最強的巨頭,那是一舉手一投足就可將大片虛空擊碎,輕輕一拂袖,便將方圓數百裏夷為平地。”

“那強橫到了什麽程度?”蘇聞微訝道。

“無沒形容。那種巨頭,隻用一個眼神就可將在下殺死,或者在萬裏之外,隻一個念頭便能將在下滅了。當真可怕。”戰甲魔傀也是有見識的妖魔,說起來,目光之中既帶著羨慕又略有震驚。

至於戰甲魔傀所說的巨頭的利害,蘇聞在腦中想象一遍,還是難以得出到底利害成什麽程度,以他的實力,如今要轟倒一座山頭也可以,但要將方圓數百裏輕易推平,那還遠遠做不到,莫說數百裏,就是數十裏都不行,出盡吃奶的力氣,恐怕至多也隻是將十數座山頭轟平而已。

“你的前家主魔君先生,他的修為實力有多大?”蘇聞望著戰甲魔傀問道。

“咯咯。”戰甲魔傀咧嘴一笑,似乎又不好意思說出來,良久才隱晦道:“這個,咯咯,還可以。應該算得上一個小強者。”

它不敢說“比我強多了”這種話,怕傷蘇聞的自尊。因它的本尊的修為實力比蘇聞還要高,而魔君的實力又比它高許多,那就顯得蘇聞的修為實力不值一提,說出來自有一種壓人的味道。

蘇聞也明白,微笑著點了點頭,心忖道:“幸好魔君已不在,不然,進來這裏即使不被升仙門的老頭子攻擊,也要受到魔君的圍攻,那著實不好受。”

“是了,魔君當年也住在秦淮大陸上的麽?”

還在鄉下的時候,蘇聞簡直連秦淮大陸也沒聽過,隻知自己住的那個村子的名字,直到進入了聚仙門之後,眼界才逐漸開闊,漸漸知道自己所處的原來叫秦淮大陸。

至於這個秦淮大陸到底有多大,他也是沒有概念。

“不是的,原來我們都住在三仙島上的。”想起離家別井來到古戰場開戰,最後客死他鄉,戰甲魔傀聲音之中有一種淡淡的憂傷。

“三仙島在哪裏?”蘇聞並不是虛榮之輩,有不識的,他就不恥下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