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的血魔雷訣功力,至多也隻是堪堪敵住其中一位長老而已,回去救人,那也太勉強了。但如果我不回去救她,那再沒人能救她。她必是魔門之人,聚仙門的弟子不會放她離開。”

思湧如泉,想了又想,最後道:“我回去救她!”

紅菱仙子吃了一驚,道:“你能救她出來?”

這是一個問題,但去不去救又是一個問題。蘇聞猶豫了一下。但想到當日在百妖山脈百妖洞裏,蘇寒馨也曾鼎力相助過自己,而今她有難,又怎可置之不理呢,他雖是個鄉下小子,但心中自有一股義氣。

“我去試一試,要是能救出最好,救不出再說。”覺得不能再拖,於是向後飛去。

“我跟你一起去。”想到蘇聞一旦回去,可能就永遠不能再回來,紅菱仙子也不願獨自偷生,於是跟去。

“不可,要是我等三人再被圍攻,那我也沒法同時救出你們二人。”蘇聞勸道:“你在這裏等我,我以最快的速度飛回去,他們想不到我還敢回去,必然吃一驚,而我則趁機再把蘇寒馨救走,然後一起向古戰場而去,諒他們也沒奈何。”

聞言,紅菱仙子也覺得有理,點頭應允,隻叮囑一句:“快去快回。”

一句話,包含了她所有的關切與焦慮。

而當蘇聞帶著紅菱仙子後撤之時,蘇寒馨正被數個聚仙門弟子圍攻,雖未落下風,但也不見得能占上風,何況身邊的妖魔一個接一個死去,不出半盞茶工夫,就會有更多的聚仙門弟子圍攻她,到那時,她就雙掌難敵四拳,想不倒黴都不行。

一瞥之間,她見到蘇聞走了,心下又急又怒,想不到他居然不通知一聲就後撤了。那是由於蘇聞全神貫注要帶紅菱仙子離開,才有紕漏,一時未想到蘇寒馨。等到蘇聞走了,蘇寒馨覺得絕望了。

她滿臉驚恐地環顧一圈,隻覺得這回是必死無疑,登時想到自己好好一個美女,還沒享受過男女情愛,便要死在這裏,淡淡的悲傷油然而生。

“這個臭蘇聞,走了也不顧我!本小姐死了也不放過你!”她隻更加用心與聚仙門弟子鬥戰,如今隻能靠自己了,又聽到鷹精慘叫一聲,被青雲子八卦劍所斬,更是心裏發怵。

眼看就要落難之際,卻聽到遠處有呼嘯之聲,轉頭望去,見是蘇聞的烈焰巨魔身影,蘇寒馨絕望之中又燃起了希望。

而那些聚仙門弟子見到了蘇聞逃走又重回,都想不明白其中的關竅,還以為是他帶了幫手來惡戰,個個心裏忐忑不安。

就連青雲子與無為子都是微怔,均想道:“這妖孽定是有了殺手鐧,不然不會回來,得小心了!”

哪知蘇聞什麽殺手鐧也沒有,隻是硬衝回來救人的,純粹是勇氣而為。他渾身的烈焰一旦釋放出來,周遭又頓時好像火海一般,使人難以看清一切。

趁著混亂,蘇聞已飛到了蘇寒馨的身邊,拉著她向遠處飛去。

當見到蘇聞是來救人的,聚仙門的弟子都恍然大悟,大喊道:“快追!別讓讓跑了!”

一二百的修士即時向蘇聞撤退的方向飛去,緊追不舍,也不顧還有些妖魔沒殺死,他們這回的任務就是要擊殺蘇聞,其它的都不重要。

不過,一旦被蘇聞衝出了重圍,那便很難追上,他那對巨翅隻那麽一扇,便向前進了一裏有多,比普通的飛行遠要快。

饒是青雲子這種道行比較深的修士,也沒法追上去,隻能在後麵遙遙跟著而已。

蘇聞兩手抱著蘇寒馨,隻顧飛掠,也沒將她放下來,隻是幾個閃爍,便將聚仙門的弟子都拋在後麵了。

“我還以為你不會理我了。”蘇寒馨撿回一條命,窩在蘇聞懷裏,柔聲道。

“想到你也曾冒生死之險助我一臂之力,不得不回去救你。”蘇聞並不隱瞞道。

本以為是愛,原來是恩,蘇寒馨心裏冷哼了一聲,覺得也是,這樣二人基本沒拖沒欠了,算是扯平了。

也不過多久,便已回到了紅菱仙子所在的那座山頭上。

三人即時收斂了氣息,處身於山腰的密林之中,這樣一來,即使青雲子等人追到這裏,也沒法找到蘇聞三人。

“你是怎麽做到的?”紅菱仙子真的難以想象蘇聞能單槍匹馬從二位長老麵前救出蘇寒馨。

“我也不知道,當我飛回去之後,聚仙門的修士見了我好像有些怕,都要閃開去,就那樣,我救出了她,然後一路暴走,飛到這裏。”

想起自己的壯舉,蘇聞心裏也冒出一絲的驚訝,要不是恃著自己有一對出色的巨翅,他也不敢回去,不然,救出了蘇寒馨,也逃不掉。

“那些可惡的修士,為甚麽一而再再而三追殺我們呢?”蘇寒馨心裏對聚仙門頗有怨恨,這個仇算是記在心裏了,“以後絕對要向他們討回來!”

後來,聚仙門不少弟子被她所殺,跟這次事件無不有關係。

三人算是脫險了,在鬼門關裏走了一遭,又重回人間,心裏那個劫後餘生的快慰心情,自不用說。也不知聚仙門的修士是否追到四周,因此,也不敢亂動。

而此地離古戰場又近了許多,四周的環境與普通的山巒有許大不同,處處可見煞氣流轉,而妖魔的蹤影就更多。

這樣也挺好,至少聚仙門的修士被這些妖魔所散注意力,也難以找到蘇聞的落腳處。

但另一個問題就是,鷹精已死,沒人帶進古戰場了。那古戰場極為遼闊,裏麵陰氣極重,未知危險極多,是故等閑修士不敢輕易進入。

蘇聞剛剛逃過聚仙門的圍殺,隻想靜下心來,修煉一下自己的《黑煙障》,正好周圍有煞氣可用,於是盤膝坐下,一直修煉了一天多,居然修煉到第三重了。

第三重的黑煙障範圍又廣了許多,達到三百丈方圓,而此時的霧氣更濃,一旦祭出來,宛如是墨汁般,對麵不見人。而裏麵的骷髏頭也變得更強大,時而還有一些厲鬼在飄動,具有懾魂功效。

而紅菱仙子則在修煉她的飛劍,她的幻花飛劍結合烈焰,威力頗大,隻是還沒到爐火純青的境界,而另一口飛劍是從方嶽那裏得到的,沒有劍訣,隻能當作一般的飛劍來用,威力則小許多。

蘇寒馨雖極想把《虎魔煉骨拳》修煉成功,可是這虎魔煉骨拳乃至剛拳法,不適合她這種女子修煉,不論她多麽用功,依然是難以造極登峰,而今又沒有月陰之夜,即使想用搜魂大法來搜蘇聞的記憶都辦不到。

堪堪過了一天之後,沒有發現聚仙門的修士追來,三人覺得也安全了。

“人生真是好險!”蘇聞回憶前天的事,心中也感慨良多。

“聚仙門為何要這樣追殺你倆呢?”蘇寒馨雖約略知道原由,但還是想問個清楚。

蘇聞自然以為是禦道子對妖魔恨之入骨,才會對自己下通殺令,但紅菱仙子比較了解禦道子,見解自然不同,她淡淡道:“即使像聚仙門門主也還不能看透紅塵,估計他以後難成大道。”

想起聚仙門,蘇聞又會想到自己的弟弟,心忖道:“是了,這回出來追殺我的修士之中,居然沒見到我弟與寒茹清,當真是奇怪之極,要是平時,若我弟不來那還在情理之中,那個寒茹清卻是處處想要我性命,不可能不來。”

想到此處,不禁打了個寒噤,渾身不自在起來,臉色也有些難看。

兩個美女見他這般,同聲問道:“怎麽了,不舒服了?”

二人都受到蘇聞的救助,心存感激,特別是紅菱仙子,她的芳心早已是蘇聞的了,不但芳心,就是芳身也已是蘇聞的了。

“沒事。”蘇聞心裏亂糟糟的。

其實他是想到自己的弟弟不會追殺自己,會不會是被聚仙門捉起來了呢?想到要是弟弟被捉,心情登時便壞起來,一股股淡淡的忿恨湧上心頭,當時要是想到,就即時問青雲子,可惜那時顧命要緊,也沒空想這方麵的事情。

“不過,要是捉起來了,估計也不會對他怎麽樣!”言念及此,蘇聞又心寬許多,隻要自己還在,有朝一天會去救弟弟出來。

三人用過辟穀丹之後,便商量下一步怎麽辦。

如今,天地之大,蘇聞卻感覺沒立錐之地,頗為鬱結。在妖魔之中,又覺得自己是正道修士,在正道修士裏,又被看作是妖魔,當真兩邊不是人,好生苦澀。

而蘇寒馨出生便算是魔門之人,自然不會有蘇聞的想法。她唯一的目的就是想把蘇聞的血魔雷訣弄到手,然後逃之夭夭。

“再向前走,估計不久就會到古戰場的交界處,要想進入裏麵,還得冒著巨大的危險。”紅菱仙子也曾到過古戰場的外圍,但沒有進入過。

蘇聞要進入古戰場的目的有三個,一是想看看弟弟,但這一條如今已沒了,二來則是想看看大場麵,見識一下正邪兩派的激戰,三則是尋找天地殘雷,給自己,也給紅菱仙子用。

“古戰場裏應該有不少天地殘雷,隻是有些危險,進入了就有可能出不來。”蘇聞斜坐在一株老鬆樹旁。

“你為什麽要尋天地殘雷呢?”蘇寒馨不解道。

蘇聞笑了笑,道:“有用才找,不然,找來幹什麽?”

他不想道及血魔雷訣的弱點,不然,以後被其他修士得知,極有可能用來對付自己,萬一真的將自己鎮封起來,不說殺死了,就不讓自己去用殘雷來洗滌陰魂的惡業,那就相當於給自己重創了。

紅菱仙子知道他找殘雷有一半是為了用來壓製自己的心魔,但那也隻是一時之計,治標不治本,難以達到永恒的效果。她的心魔要消失,隻能用道統是壓製清洗,除之外,別無他法。

三人沉默了一會,蘇寒馨忽然道:“不如到我家去吧。”

她左想右想,覺得在哪裏都不安全,隻有將蘇聞帶回自己的家,那就可放心,等待月陰之夜,到時將他的血魔雷訣弄到手,就大功告成,其它一切的事都與她無關。

蘇聞雖認識蘇寒馨有一段日子,隻猜測她是魔門中人,但從來不知她的家在哪裏,她到底是何方妖魔,此時聽到邀請自己到她家去,微感意外,但不置可否,他隻瞥了一眼紅菱仙子。

他與紅菱仙子早有肌膚之親,二人已儼然是一對小夫婦了。因此,他怕她吃醋,想偷眼瞧瞧她的臉色。

殊不知紅菱仙子淡若水,並沒有什麽不滿或慍色,反而淡淡笑道:“妹子的家在哪裏呢?”

蘇寒馨微微一笑,想了想,道:“隻是魔門中的一個小教而已,不值一提。”

她道出自己的身份,但蘇聞與紅菱仙子都沒有感到驚訝,因之前早已猜到了八、九分,如今聽來,頗為自然。

“什麽名字?”蘇聞隨口問道。

蘇寒馨又思索一番,掃視一眼蘇聞與紅菱仙子,覺得說出來也無妨,道:“血海門,沒聽過吧?”

其實血海門在魔門之中,特別是在秦淮大陸上,還是有些名氣的,雖不甚響亮,也算得上一個小貨色。

“聽過,你們血海門也是正道要想滅的一個魔門教派之一。”紅菱仙子道:“當年,你們血海門趁著正道教派在開大會之際,居然將幾個教派的總部搜刮一空,當那些正道修士回去之後,得知一切,對血海門恨之入骨,但又不知你們的總部在哪裏,才沒能找上門算帳。”

為了得到血魔雷訣,蘇寒馨確實甘願冒極大的危險,其實她在想,一旦將血魔雷訣弄到手,便結果紅菱仙子與蘇聞。

“姐姐居然也聽聞過血海門,那再好不過,我們這就出發,到那裏盤桓些日子,等外麵風聲寬些,再出來未遲。何況蘇大哥要想進入古戰場,也可由我們那裏進入,血海門的總部離古戰場不遠。”蘇寒馨盛情邀請道。

紅菱仙子隻想去尋找純正的道統,或者曾經有純正道統的仙山洞府,在那裏修煉一段時間,也可壓製心魔,而一旦進入古戰場,她的心魔就會更加猖獗,有害無益。

“我已想到去一個地方,必須到那裏修煉試試。”紅菱仙子望著蘇聞,道:“就不跟妹子去了。”

聽紅菱仙子說不去,蘇聞也即時道:“那我也不去了。你要到什麽地方去,我陪你去吧。反正我去古戰場也沒什麽重要之事。”

殘雷於他而言,其實頗為重要,一旦沒了殘雷洗滌陰魂惡業,他的修煉進度就會慢下來,但來了能與紅菱仙子一起,他寧願選擇放棄尋找殘雷。

而蘇寒馨倒有些許的吃醋,但也隻是稍瞬即過,笑道:“你倆真是,難道怕我會吃了你們嗎?我雖是魔門中人,但跟妖魔還是有分別的,它們妖魔會吃人,而我魔門教派極少吃人的,隻是修煉魔功而已。”

她隻怕蘇聞不肯去,那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將血魔雷訣弄到手。

紅菱仙子隻想獨自去修煉,她也明白殘雷於蘇聞的重要性,不能因自己而使他陰魂惡業偏重,那以後極難洗滌。

“聞,你就與蘇妹子一同到她家住一段日子,我隻要鎮壓了心魔,自然要去尋你的。”說著,雙手握緊了蘇聞的手,“這隻是短暫的分

別,但也是迫不得已。我的心魔用殘雷來壓製,隻是權宜之計,最終還須用純正的道統來清洗才行。我想到那個地方當年有遠古大能在那修煉,或許有殘留的道統,因此我去那裏靜修,這對我有好處,而對你沒有益。你還是找到天地殘雷再說。我們相見有的是日子。”

這也是實話,那些有純正道統的洞天別地,對蘇聞沒什麽用,不能清洗他陰魂的惡業,他的這種惡業不同於心魔,而是整個陰魂受到邪汙,必須要用雷霆這種至剛至陽的力量才能煉掉惡業。

而紅菱仙子的心魔是一種心性,也就是說,一個人或者一個修士,他或她的本來就擁有正邪兩種念頭,隻是在平時之中,一般是正的念頭占了主導位置,把邪的念頭壓下去了,才顯出一個人比較合乎世俗的要求。一旦那人的邪的念頭冒出來,將正的念頭壓下去,做事則不合世人的眼光,就是叛逆,從修士角度而言,則是魔了。

因此,紅菱仙子的陰魂並未全受到汙穢,隻須將邪的念頭壓回去,使正的念頭得以重申,則可以了。

要是經過了長久日子也未能使正的念頭露頭,那邪的念頭就會逐步汙染陰魂,最後也會變成真正的魔。而她此時隻是心中有魔,心魔與她作對,時時控製,阻撓她的正常行為而已。

最高興的當數蘇寒馨了,有了那番話,估計蘇聞也會跟著自己回家了。

“紅菱姐姐說的極是,蘇大哥就跟我回家等紅菱姐姐的好消息就行,不必跟著去,不然,可能會被她無法靜下心來摒除心魔,那更是得不償失。”她也附和紅菱仙子的看法。

雖不想分離,但紅菱仙子說的也是實話,蘇聞隻得接受。

“那你要小心。”

剛剛團聚沒多久,想不到又要分別,蘇聞凝望著紅菱仙子,眼神裏充滿了無奈與關懷,這一別也不知要多長日子才能相聚。

紅菱仙子微微頷首,柔聲道:“你也一樣。到了古戰場之後更要小心。一旦找到了天地殘雷,那就早些離開那裏吧。”

兩人話別,紅菱仙子依依不舍地輕輕一頓足,便飛走了。

望著紅菱仙子的身影消失在遠方,蘇聞輕輕籲了一口氣,尋思道:“這是天意麽?等我道行深了,以後得多幫助她。”

見紅菱仙子走了,蘇寒馨自然愉快,減少了一個阻礙自己行動的人,總是件好事,不然,很難向蘇聞下手,也不知何時才能弄到血魔雷訣。

“走吧,到我家去!”她非常熱情地邀請蘇聞。

天地之大,確實沒哪裏好去,別人如此盛情相請,蘇聞也不好意思婉拒,於是含笑道:“行。但沒禮物,你家人會不會對我有看法?”

要到一個姑娘家去,在他看來,總是有點怪怪的,這不是一般的進去坐坐,而有可能要住一段時間,倒有些像是男女關係了。

而蘇寒馨又是另一番心思,覺得隻要把蘇聞纏住,那就不怕得不到血魔雷訣。

二人說說笑笑,在蘇寒馨的帶路下,向血海門飛去。

秦淮大陸上的魔門邪教一般都是建立在離古戰場不遠的地方,這樣既可吸收到大量的煞氣來修煉魔功,又可避免正道修士的圍攻,隻要稍有風吹草動,即時進入古戰場,若對方也跟進來,那大不了來個同歸於盡,也並沒有虧多少。

過了一天,二人終於進入了一片山峰之中,雲霧繚繞,陰氣頗重,飛了一會,便依稀能見到前方有一條瀑布。

蘇聞還以為是真的瀑布呢,其實後來他才知是幻景。

當蘇寒馨到了瀑布前時,掐了一個法訣,那瀑布便如一扇門也似分開了,露出了裏麵的光影,原來裏麵是一個洞天福地,自成一片環境,有山有水有花草樹木。

“進來吧。”蘇寒馨見到蘇聞微怔,笑著招呼。

“聚仙門那裏也有類似這種進出的門口,但你們的卻是瀑布,真讓我開了眼界。”蘇聞笑著道。

二人進入之後,蘇寒馨又掐了個法訣,那條瀑布便緩緩合成一條。

洞天福地裏麵樓宇層疊,房舍成片,倒像是一處世外桃源勝景,不似是一個邪教的所在地。

當蘇聞見到一些修士的時候,又感覺自己確實是進入了魔教之中,因所見的那些修士,基本都是透著一股煞氣,總是陰鷙地瞪著人,好像要吃人一般。

但每個人見了蘇寒馨都問一聲“小姐”好,顯出蘇寒馨在這裏的地位非同一般。

穿門過戶,走了許多的回廊,終於到了一所大殿之中,那裏煞氣頗重,雖頗寬敞,有十畝許方圓,裝飾極豪華,但透著魔氣。

大殿上坐著一位一身黑袍的中年人,兩撇八字須,雙目淩厲,自有一股威嚴,此人正是蘇寒馨的父親蘇世昌,亦是血海門的門主。

當蘇聞踏進大殿那一刻起,蘇世昌的目光便掃了過來,好像要把人看穿一樣。

蘇聞並不害怕,跟在蘇寒馨身後,很平靜地望上去,與蘇世昌對視了數息,然後又掃視兩旁,發現站了幾個人,估計是血海門的成員,好像正在商量什麽大事一樣。

“女兒拜見父親大人。”蘇寒馨福了一福道。

“那位是?”蘇世昌的目光還停留在蘇聞的身上,感覺這個少年的氣息不弱,不明他來這裏的目的。

蘇寒馨連忙介紹道:“這位是我的朋友,名氣非常大,力敵正道修士,救出女兒,姓蘇,單名一個聞。”

對於蘇寒馨的脾性,做父親的頗為了解,見她帶回來一個少年,若不是其中有重大因由,絕無可能發生,因此,蘇世昌已隱隱感到這件事有蹊蹺,但在眾人麵前也不敢就問,便點頭道:“很好。你先帶他下去休息。待會我再好好跟你敘敘。”

聽到兩父女對自己都頗為客氣的,蘇聞輕鬆了許多,沒那麽局促了。

在蘇寒馨的吩咐下,幾個仆人即時為蘇聞打掃出一間上等的房間,蘇聞也不客氣,便住進去了。他心裏還暗忖道:“以後要是能與紅菱仙子找到這樣一個不為人知的世外桃源就好了!”

殊不知站在一旁的蘇寒馨心裏卻想道:“你進來了,就沒那麽容易出去了。等我把你的那套功法弄到手,你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因此,蘇聞已處於一種極為危險的境地,但他天性樂觀,即時知道了,恐怕也就是暫時的一陣慌忙,何況不知道。

安排好蘇聞的住宿之後,蘇寒馨即時去見她的父親。

蘇世昌在書房裏接見女兒,問道:“你帶那小子到這裏,有什麽用?”

一般而言,除了血海門的成員之外,不準其他修士進來,也不允許門徒隨便帶陌生人回來,以免日後被正道修士發現此處,那又得重新尋找建立總部的地方。

“若不是有很重要的東西,女兒不會帶他到這裏。”蘇寒馨道:“爹爹可知他有一門特別的魔功?女兒見識過了,當真了得,假若我們得到了,修煉成功,那在魔門之中,也算得上大腳色了。”

“嗯,很好!那爹爹即時吩咐屬下去把他捉起來,好好拷問,從他嘴裏得到魔功口訣!”蘇世昌頗為滿意女兒帶回來一頭獵物。

在魔門之中,血海門算不得大門派,充其量也不過是二流貨色,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主要還是沒有利害的功法,這是困惑血海門多年的難題,如今若驟然得到一部好的功法,那則是對血海門有莫大的幫助,成為秦淮大陸上眾魔門教派的領軍門派也是指日可待。

在與蘇聞相處的日子裏,蘇寒馨已摸準了他的性格,知道硬來是逼問不出什麽東西的,何況一旦逼得急了,他說些有錯誤的口訣,使人修煉之後會走火入魔,那更是得不償失。因此,她不讚同父親的做法。

“爹,他是他倔強的人,不可動粗。”

聽女兒這麽說,蘇世昌已明白女兒的心思,笑道:“莫非你想用搜魂大法去搜他的記憶?”

“對,若我與爹爹一起用搜魂大法搜他的記憶,估計能成事。”說到這裏,蘇寒馨眸子裏射出興奮的光芒,好像已把血魔雷訣弄到了手一樣。

這搜魂大法也是血海門的術法之一,乃家傳秘術。如果父女倆一起祭出搜魂大法來折磨蘇聞,那還真有看頭。可惜,這搜魂大法真要祭出來,並且想要取得完滿成功,得付出許大的功力。

不是蘇世昌不舍得消耗些功力,隻是目前形勢迫急,非一般可比,剛才他在大殿上與門徒正是討論著正道修士前往古戰場的事情。

血海門是魔門的一員,自然也收到了請帖,要到古戰場去組成大聯盟,然後向秦淮大陸上的正道修士發難。在這當兒,不能隨便消耗功力,不然,到時到了古戰場上,要是遇到了利害的正道修士,那便沒能力自保了。

見父親臉有猶豫之色,蘇寒馨不解道:“父親認為行不通麽?”

“不是這等說。因近來就要到古戰場去,跟正道修士決戰可不能有絲毫差錯,不然,自己性命也不保。”蘇世昌道出了因由。

“不如我們不去參加,那豈不就可以了?”蘇寒馨太想要蘇聞的魔功,建議父親放棄到古戰場。

但給血海門送來請帖的魔道之中很有名的人物,蘇世昌不敢不給麵子,若是不去,日後自己的血海門受到正道修士的攻擊,人家也不會來救自己,到那時,則是後悔莫及。他頗為精明,經過縝密的思考,覺得還是響應前往較好。

踱了幾步,蘇世昌道:“你還不能深諳這世道,有些事不能做得太絕,否則日後自食惡果。爹爹何等樣人,要是能不去,必不去,想來想去,還是得去。”

他瞥了一眼女兒,又道:“以你的搜魂大法的功力,也基本可以搜魂到他的記憶,不必爹爹相助,隻要有月陰之夜便行了。爹爹等你的好消息。”

父親有顧慮,蘇寒馨也沒法,隻得靠自己。

蘇聞用過辟穀丹之後,修煉了一個時辰,覺得快要突破到中階開光境的修為實力,但還差那麽一點點。

“這裏麵的環境於我而言,頗為合適,有充足的煞氣,那我便可用來修煉!”心裏想著,便開了門,出到院子裏,催動血魔雷訣。

霎時間,已披上了冥神魔甲,吸收煞氣,拳打腳踢,呼呼作響,越來越快,身影已化成一道黑影,在院子裏知舞,整個院子裏都是影子,拳氣所觸之處,砂石紛飛。

當他的血魔雷訣祭出來之後,吸收煞氣來修煉,堪比別的修士吃丹藥。

而正好路過的蘇寒馨遠遠地瞧見蘇聞的魔功,兩眼放光,又喜又恨,喜的是已把蘇聞引到了自己的地盤,插翅難飛,恨的是對方不肯將魔功輕易傳給自己,不然,也不用弄得這麽複雜。

見到蘇聞渾身暴閃出一層黑芒,那強橫的氣息滾滾湧過來,以她的精明,當即明白,心驚道:“咦?他居然踏入中階開光境了!乖乖不得了!”

而一旦達到了中階開光境的修為實力,那生命光環將更強盛,可開發出修士更大的潛能,使修士的筋骨血肉都得到完全的改造。而這個時候的修士,壽命也可增一百年。

在突破到中階開光境之後,蘇聞也感到頗為高興,即時降了下來,看著自己的雙拳,心中有說不出的興奮,暗忖道:“魔功雖有弊,但利也頗大,要不是我有這血魔雷訣,到哪裏弄到那麽多的丹藥吃來修煉?”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靈識掃視到有人正在窺視自己,便微微咳了一聲,道:“哪位朋友光降,不肯露麵呢?”

蘇寒馨見被識破,將計就計,格格笑著走出來,道:“蘇大哥,你的修為又增進了!恭喜恭喜!”

“原來是你。”蘇聞即時心念電轉想道:“她必然見到了我的魔功,此刻不會來纏我傳授她口訣吧,得找個借口堵住她的想法才行。”笑了笑,道:“彼此彼此,你要是把虎魔煉骨拳修煉成了,那就可修煉我的這門功法了。”

這番說辭,蘇寒馨聽了不下十數次,如今聽來,隻會生氣,不像當初聽時那般高興。

“你總是說傳授給我,說到現在,也沒個落實,哼,我才不信,不如你立刻傳授給我,等我修煉成了虎魔煉骨拳再修煉那門功法也不遲,你說怎麽樣?”她撅著紅唇,幽幽道。

若是初出茅廬的蘇聞,聽了這番話,又住在人家的家裏,早就全盤托出,毫不吝惜地把自己所知道的血魔雷訣道出來了,可是,經曆了一大事的他已變得有些心機了,做事不像以前那般容易被套。

“不及,我就怕傳授給你之後,你會貪進,不顧後果,到時後果極為嚴重,想要後悔也來不及了。”

不論蘇寒馨如何糾纏,蘇聞都有自己的方法應付,反正用太極磨將對方的問題磨成粉,使其不成問題。

自此之後,一連數天,蘇聞都住在這裏,不缺食不缺穿,倒是一種愜意的生活,但每每想起紅菱仙子,心中未免有些惆悵,也不知她如今怎麽樣了,在路上是否會碰到正道修士,又或者碰到妖魔,這些思念一一湧到腦海裏,在夜深人靜之際,往往難以入眠。

而他想到古戰場上去,不過,蘇寒馨也有頗多的借口,要不

是說還不到時機,就是說那裏正處於極危險的時候,說要等些日子才可去。

反正都離古戰場不遠,蘇聞也不著急。

這天,他見到血海門的修士整裝待發,暗忖道:“他們是魔門中人,必是到古戰場去,我何不也跟著去見識一番呢。”

打定主意,便找到蘇寒馨,道:“寒馨,你們血海門的人是不是要到古戰場去?”

“對。”蘇寒馨美眸眨了眨,“他們隻是去與其他魔門匯合而已,不能帶你去,到時我和你一到出發。”

對方這樣說了,蘇聞隻得按下性子,又等待起來。

蘇寒馨才不想讓蘇聞出去呢,除非是得到了血魔雷訣,不然,一旦出去了,或許就沒有機會得到魔功了,讓他留在血海門裏才更有把握得到功法。

忽忽又是兩天過去了,而蘇寒馨也學蘇聞的那套,經常打馬虎眼,不帶他到古戰場上去。

一天不知道,二天不知道,次數多了,自然就明白了,蘇聞暗想道:“這小妞不會想留我在這裏上門做贅婿吧?那樣也不錯,可惜我若找不到天地殘雷,說不定哪天魔性大發,將血海門全部修士滅了也有可能。”

見蘇世昌等帶著血海門大部分力量離開了血海門,蘇聞覺得要是再不去古戰場,那便要錯過正邪兩道的大戰,這可是極為難得的開眼界的機會,於是,他又找到了蘇寒馨。

“寒馨,我們也該出發了。”他心裏已想到對方必會找借口來搪塞自己。

果然,蘇寒馨甜美笑道:“不急,現在正是危險時刻,我們到那裏去會遇到很多麻煩,不如再過些日子,我與你一同前往,那就沒那麽危險。”

早已知她會這樣說,蘇聞有些不高興道:“那算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千金小姐,還是留在這裏,等我找到天地殘雷,再回來向你辭別。”

見蘇聞臉色不像往常那般好說話,蘇寒馨心念電轉:“過幾天應該就是一個月陰之夜,那時便可用搜魂大法搜他的記憶,不過,看他的樣子已等不及了,要是不帶他去,恐怕他自己也去了,以我如今的實力,還攔他不住,一旦他發起飆來,說不定會對我下手也未可知。”

言念及此,她倒有些害怕起來,又想起蘇聞的那套魔功的了得,若真的來對付自己,哪裏是對手,隻有任宰的份,當時父親蘇世昌還在這裏時,則無須恐懼,現下卻是時勢不同,得權衡而為。

“你要去也行,再遲幾天可不可以?”她以最甜的笑容引誘對方。

可是,蘇聞鐵了心要到古戰場去,淡淡道:“我明天就要出發。你還是不要去吧,到時有個三長兩短,我難以向你父親交代。”

沒有辦法,蘇寒馨隻得同意明天一起前往古戰場。

雖是千金小姐,蘇寒馨其實也沒真正進入過古戰場,在外圍溜達過則有其事。早知這樣,不如就跟父親一起去比較合算。但血海門的人都已出發了幾天了,想要追上,那是不可能的事。

次日一早,蘇寒馨與蘇聞便離開了血海門,往古戰場的方向而去。其實她心裏也忐忑不安,因為路途不熟,生怕中了古戰場裏麵的殘留法陣,恐怕得永遠留在那裏,她經常聽門派裏的長輩說起那裏的凶險之處,往往也起雞皮疙瘩。

越是接近古戰場的入口入,那周圍一帶的煞氣熏人,幸好兩人都具有魔性,並不怕煞氣,要是普通的道行淺的正道修士,一旦被這濃鬱的煞氣侵蝕,社魂都頗不適。

古戰場有兩個入口,其中一個入口叫做萬年枯,那裏方圓千裏內都是死氣沉沉的,隻有黑色的水汽彌漫,地麵永遠是濕漉漉的,陰氣之重,自不用說。莫說正道修士,就是妖魔兩道的修士也不敢輕易從那裏進入古戰場,那裏是當年仙魔大戰時留下最多殘破法陣的地方,稍有不慎,那便要歸西。

而另一個入口叫做天魂門,由一朵巨大的黑雲彎成座拱門的形狀,通過了這座拱門,那就相當於進入了古戰場。

這一帶的陰氣沒那麽重,而且危險係數也沒那麽大,一般而言,正邪兩道多半要從這裏經過。

天魂門周遭一帶方圓數百裏內,也潛伏著無數的危險,因此,不論是正還是邪兩道都得小心翼翼通過,隻要越雷池一步,可能就化成灰了。

天魂門一帶存留著許多的陰魂,即時是白天,在數十裏之外也能聽聞到鬼哭神嚎的那淒厲的幽幽之聲,當真教人心裏發毛。

以前,蘇寒馨也就來過天魂門附近而已,根本沒有進去過,那時,她隻要聽到群鬼亂嚎,便即時返回去,不敢再去招惹厲鬼。

聽到鬼哭,她有些害怕道:“你不怕嗎?”

蘇聞凝重的臉色露出一抹笑容,道:“你看我像怕嗎?”

其實,他也知道當自己祭出血魔雷訣的時候,自己比一般的厲鬼更要嚇人,隻是自己還是個人的肉軀,遇到了猙獰的家夥,自然也會有些緊張,但見多就好了,見怪不怪,沒什麽好害怕的。

蘇寒馨掃視一眼蘇聞,笑道:“我能看出你心裏的恐懼。”

她這樣說,分明是想要對方打退堂鼓,然後一起回血海門。但蘇聞想到自己的陰魂的惡業越來越重,要是找不到天地殘雷,日後或許變成厲鬼也未可知,何況沒殘雷洗滌陰魂,修為也難以上去,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前去搏一搏,或許在大機緣之下,能得到上天的眷顧也有可能。

“老實跟你說,我確實有些緊張。這是因自從聽多了鬼故事,如今聽到這些鬼哭,心中有童年的那種恐懼的回憶,不過,現在比剛才要好一些,看來我的適應能力還是挺強的。”

蘇聞掃視一圈,發現二人已進入了黑氣之中,周圍都是灰蒙蒙的霧氣,日光又照不下來,到處昏暗到極,眼睛已不大有作,隻能靠靈識來掃視周圍,還能發現不妥。

“那我們回去吧,怎麽樣?”她討好地笑了笑。

“不!到了這裏,我們就往前走吧。要是你害怕,你先回去,等我進去瞧瞧。”古戰場裏到底是個怎麽樣的景象,蘇聞不知,蘇寒馨也不清楚。

二人可謂是摸著石頭過河,都是走一步是一步,哪裏有危險,哪裏沒危險,根本不了解。

但蘇寒馨不想離開蘇聞,怕萬一以後找他不到,就不能索取血魔雷訣功法了。

越是接近天魂門,就越能體會到陰氣之重,厲鬼時有出沒,幽幽的鬼鳴充斥四野,加上霧氣彌漫,平添幾分詭異。

忽然之間,十數隻厲鬼尖嘯著向蘇聞迫過來,張著空洞洞的大口作樣要吞噬他的陰魂。

因有心理準備,蘇聞也未顯出有多少驚慌,嘴角輕勾,顯出一抹鄙夷,背上長出黑色巨翅,上麵的骷髏頭如蜂巢裏的蜜蜂一樣,怒嚎著衝了出去,將周圍圍合上來的厲鬼撞散。

登時,那些厲鬼明白遇到了道行不錯的修士,即時隱遁得沒了蹤影。

“想不到你的魔功比這些厲鬼更利害!”蘇寒馨含笑道。

“那還用說。這些厲鬼也隻能嚇唬嚇唬普通人而已,遇上我這等修士,它們是半分便宜也戰不了的。”忽爾想起自己的魔功在這種煞氣特重的地方修煉進速很快,“日後要是能經常來這裏就好。”

“住我家裏,有空我們就過來。”蘇寒馨為了得到血魔雷訣,可謂使盡了渾身解數。

正在二人談笑前進之間,蘇聞的靈識忽爾掃視到數百丈之外有一股不弱的氣息正透過來。

蘇寒馨也發覺了。

兩人麵麵相覷,蘇聞做了個噤聲的手指,屏息靜立,留意那股氣息的來源,暗忖道:“這氣息還要略強過我的,莫非是猛鬼?”

而這時,他也發現對方好像有所知覺,也正在留意自己這一邊,登時兩邊都靜立不動,好像在試探彼此的修為實力。

忽然,在霧氣之中,現出許多若隱若現的兵馬,輕飄飄地朝蘇聞飛過來。那正是氣息所凝成的殺氣,已基本成形,由此可窺知對方的修為不弱。

蘇聞也不甘示弱,雙眉一豎,滾滾的氣息破空而去,化成各式各樣的兵刃,有刀,有槍,有棍,十八般兵器樣樣齊全,也是無聲地迎上去。

那就像一幕啞劇,沒有激烈的鬥戰聲音發出來,但雙方之間那二三百丈的虛空裏宛如一片戰場,兵刃相撞,碎開去,化成虛無,沒聲沒息,在這古戰場的入口處,更顯得鬼氣森森。

這樣互相試探了一會,沒分出勝敗。

那邊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閣下是何人,敢問仙尊道號?”

聞言,蘇聞暗吃一驚,心忖道:“這聲音好熟悉!記起來了,是升仙門門主的口音!他沒能發現我是誰!”

升仙門門主等正道修士一路斬妖滅怪,總方向是向古戰場而去,因當日鬧了紛爭,彼此需要靜一靜,是以前進過程中殺殺妖,除除魔,各門派沒什麽可交流。升仙門門主帶領弟子首先到達古戰場入口天魂門一帶,遇上了不少厲鬼,正殺得起勁,忽爾感應到數百丈之外也有一股不弱的氣息,便探查一番,但沒有結果。

隻要蘇聞開口回答,那定會被認出來,因此,他向蘇寒馨使了個眼色,二人並不理睬升仙門門主玄虛子,想到對方修士眾多,不好應戰,於是快速向天魂門飛去。

當蘇聞與蘇寒馨移動之際,便散發出了淡淡的魔氣,玄虛子立時意識到是遇到魔門中人,叱喝一聲道:“追!不能讓他們跑了!必是魔門妖孽!”

而此時,蘇聞與蘇寒馨二人疾飛向前,雖是向著天魂門而去,但一時未能進入天魂門,便被幾個升仙門的弟子攔在了前頭。

一股勁風拂來,將周遭的霧氣吹稀了一些。

那些升仙門的弟子一眼瞧清了蘇聞的麵貌,嚇了一跳,齊齊動手,掐法訣的掐法訣,祭起靈器的祭靈器,並且大呼起來。

“門主快來!我們發現蘇聞了!”

“請過來支援!我們頂不住,他就要跑了!”

“啊!不好,我中招了,這可惡的妖孽,居然有那麽強的戰力!”

在一片擾攘之中,蘇聞舉著兩隻烈焰巨錘轟了過去,當場砸死二個升仙門的弟子,大翅一展,與蘇寒馨飛掠而去。

聽說是蘇聞,玄虛子暗忖道:“嘿嘿,要是我能將這妖孽擒下,到時將他帶到聚仙門眾人麵前,羞一羞他們也好,他們還有什麽好說的!”

聚仙門三番五次都沒能將蘇聞誅滅,倒是損傷了好些弟子,此事已傳播開去,若他玄虛子能捉住蘇聞,那就證明他的能力比禦道子要強,至少可以說明他的智慧要比禦道子高。

想著押蘇聞去羞辱禦道子,玄虛子心下大喜,當即加速飛掠過去,他那遁空法也不是蓋的,在虛空之中前進的速度特快,隻幾個閃爍,便已攔在了蘇聞的前麵。

“妖孽,看你往哪裏逃!”

話未畢,玄虛子已出手向蘇聞抓過去,一隻巨大的氣型大氣當頭抓向蘇聞。

但蘇聞也不是豆腐,沒那麽容易被擊倒,一錘擊出去,單是那烈焰就將氣型巨手震碎了,還有那隻小房子一般大的錘影呼嘯著,周遭圍繞著數個火骷髏頭,一起轟向玄虛子。

“咦!修為實力居然提升到中階開光境了!這妖孽不是一般的妖孽!”

隻是剛交手,玄虛子便暗自驚訝,當日在南青峰上,他明明見到蘇聞的修為不高,但想不到沒過多久,再次相遇時,則已不可同日而喻。

但他的道行比蘇聞要深,功力要強些許,立時祭出他的絕技“萬手靈王”來迎戰。那“萬手靈王”威力巨大,好像有無數和手在轉動,每隻手上的靈兵都能震懾人的陰魂。

“妖孽!還不受死,更待何時!”

一聲怒叱之下,萬手齊發,如無數光柱擊了過來。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蘇聞不敢怠慢,仰天長嘯,渾身烈焰滾滾,好像一個由三昧真火凝成的天魔,一對巨翅也是火焰騰騰,上麵還有不少骷髏頭在蠢蠢欲動,極為神秘。

錚錚錚……

當蘇聞將一對烈焰巨錘,還有魔叉、末日巨斧與索魂鏈都飛出去的時候,與“萬手靈王”的無數靈兵碰撞在一起,霎時間地動天搖,狂風怒號,在這古戰場門口,更具末日的氣象。

“你先進入天魂門!”

見到升仙門的弟子紛紛圍上來,蘇聞怕到時他與蘇寒馨二人被困,想要脫險極為麻煩,倘若隻是自己,那還容易衝出重圍。

蘇寒馨修為雖不錯,但一人也力敵那麽多的升仙門弟子,確實不易,祭出的那柄中階靈器玄陰噬血彎刀隻有招架之力,聽到蘇聞的叮囑,明白他的用意,就想往天魂門盡力飛過去。

此時,一擊沒能拿下蘇聞的玄虛子心忖道:“看來這個小妖女的修為實力不高,並且對蘇聞很重要,如果我捉住了小妖女,那再令蘇聞束手就擒,或許也行得通,那樣還不用消耗更多的元氣,以免進入古戰場與妖魔大戰時精元不足。”

一番如意算盤打下來,玄虛子立時身影一晃,用遁天法,在虛空裏縹緲穿梭而行,霎時便到了蘇寒馨前麵,伸手就想擒拿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