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出發到古戰場!”蘇聞聽到說古戰場上有天地殘雷,也正好去找一找,兼且想見識一下正雅兩道世紀大戰的場麵。

就這樣,蘇聞帶領著鷹精一班嘍羅向古戰場上進發,他儼然成了一個小魔頭了。在正道修士看來,他已完全淪喪為妖魔,但他的心性卻又還有善良的一麵。

“老大,有機會小的介紹七十二魔君之一的紅娘給你認識。”鷹精討好道。

那紅娘本性有幾分浪**,手下一幹雄性妖魔都給她品嚐過了,而鷹精也一樣,當日在康德帝國境內,紅娘正想用自己的欲望去勾引蘇聞,想將蘇聞收歸麾下,不料遭到拒絕。

聽到紅娘二字,蘇聞便記起那條靈蟒,不屑道:“不想見它。”

鷹精見蘇聞身旁有紅菱仙子與蘇寒馨這等絕世美女,暗想像紅娘那種老妖婆確實不能入蘇聞的法眼,也就不敢再多舌。

忽忽向前進發了兩天。

以鷹精為首的妖魔在蘇聞的帶領下,倒沒作惡,規規矩矩的,隻打些野味吃了,不敢亂來吃人。

這天晚上,天狗食月,陰氣頗重,但沒食完,還留下了一彎如鐮的亮光。

眾妖魔蠢蠢欲動,想趁此機會出去覓幾個生人補補血氣,正要偷偷溜出去之際,被蘇聞發現了,舉手之間,便殺了幾個妖魔,警戒道:“在我麵前,不許行此怪誕之事,隻許你們吃些野味,若違我命,就地誅殺!”

遇到這麽個不愛吃人的帶頭大哥,眾妖魔心中不舒服,但懾於蘇聞三人的修為實力之高,又不敢聒噪,隻得奉命盤膝打坐,假裝修煉。

而在這種時候,最歡喜的當數蘇寒馨了。她仰頭瞧了瞧被天狗吞了絕大半的月兒,尋思道:“雖不是全陰,但不妨試試,或許有所收獲,那就不用再跟他磨牙了。”

這些天來,她都用心修煉虎魔煉骨拳,可是,沒多大進步,總覺得這套拳法不適合自己修煉,但想到要修煉蘇聞的血魔雷訣必要修煉虎魔煉骨拳,於是隻得忍了,耐著性子不停修煉,另一方麵又不時纏著蘇聞,要他告知血魔雷訣的修煉方法。

不過,無論蘇寒馨如何糾纏,蘇聞還是有自己的法子支吾過去,一直拖到此時,也沒將修煉血魔雷訣的功法告訴她。

因此,蘇寒馨有些不悅,又不敢表露出來,憋在心裏,隻暗暗等待機會。她既是魔門中人,自有一套利害功法,那就是搜魂大法。此功法頗特別,在月陰之夜,可以用來去搜索別人腦海裏的記憶。然而,一旦用此搜魂大法去搜索某人的記憶,則可能致命那人死亡或重創又或者變成失憶。

“他一直不肯告訴我那套功法,估計他是有意搪塞,日後也不會傳授給我,不如用搜魂大法直接搜索他的大腦,那還來得容易,至於他是否會死,那我可管不了那麽多了。”

瞧著正在打坐修煉的蘇聞,並沒多少憐憫,蘇寒馨隻想早些將功法弄到手,然後逃之夭夭,回到魔門之後,閉門修煉此功法,功成之日再出來,恐怕也就可叱吒秦淮大陸了。這麽想著,不禁喜之不勝。

隻可惜不是月全食,她又仰頭瞄了幾眼,覺得有些遺憾,但這也是一個好時機,若不試一試,心有不甘。

不過,還有一點令她有些不放心的就是,她的搜魂大法還沒完全修煉到家,也不知能不能行,以前試過,一搜索人家的大腦,當即造成死亡。

“會不會失手呢?”她知道紅菱仙子不是蓋的,一旦露餡,那極有可能要與紅菱仙子惡鬥,勝負還未可知。

眼見天狗快要慢慢將月兒吐出口中,蘇寒馨再也等不及了,即時盤膝坐下來,想要祭出搜魂大法。她心中默默念誦法訣,登時有一層若隱若現的符文在她的身周飛舞,若不是有意看去,很難發現,而那些符文正是搜魂大法的觸角。

她緩緩催動符文向蘇聞飄過去,想把蘇聞的腦袋包裹起來,然後盡情搜索一遍。

斯時,已是三更天了。

按平時,這一帶荒野之處,除了蟲聲唧唧之外,至多隻是樹葉颯颯聲響,萬籟俱寂,極為寧謐,可是,遠遠之處卻有微微破空之聲傳來,伴隨風聲還有一股股不弱的殺氣彌漫而來。

蘇寒馨暗吃一驚,還以為是蘇聞知覺,立時收回搜魂大法,睜眼一瞧,見蘇聞已長身而起。

“有人向我們這邊飛來了!”蘇寒馨暗自慶幸早一刻收回了搜魂大法,不然,被瞧見了,那就沒戲唱了。

“不會是那些臭道士吧?”鷹精兩眼發綠光,也眺望著遠方,但它畢竟修行功力不足,還不能瞧清黑夜之中的概況。

蘇聞微一感應,覺得來者人數頗多,並且好像從四麵圍過來一樣,望了一眼紅菱仙子,道:“可能是正道修士來了!”

“那就跟他們決一死戰!”紅菱仙子的雙眸又射出懾人的紅芒,在黑夜之中特別引人注目。

果然,隻一會,滾滾殺氣從天而來,四合圍攏,大有一網打盡之勢。

蘇聞帶著眾人起在半空,凝望著來者,見是聚仙門的四大長老之一的無為子率眾前來,正氣勢洶洶地瞪著自己。

“蘇聞,你已被我等圍困,還是投降吧,作困獸鬥徒勞無功!”無為子的銀須在風中輕輕擺動,聲如洪鍾,發聾振聵。

這班正道修士不下數百人,果然將四麵圍住。

蘇聞這邊,除了他與紅菱仙子,及蘇寒馨修為高些之外,鷹精等小妖魔的實力可謂很一般。

“我不去為難你們,為何你們卻三番五次來為難我,一條路也不給行,真的要趕盡殺絕?”每每想起紅菱仙子墜入魔道此事跟這些正道修士無不有關,蘇聞心中便極為憤怒。

“我等是正,你等是邪!正邪不兩立!”無為子一臉正氣道:“自古以來,正都勝邪,爾等邪魔外道快快受死!”

如今的蘇聞並不怕無為子,他隻是顧念曾是同門的情誼,才不想大開殺戒,但這些不開化的東西卻是一而再再而三來逼迫自己,是佛也會怒,何況他心中自有魔性。

“那就來吧!”

話未畢,蘇聞已化成了三頭天魔的形狀,在這些日的鬥戰中,他隱隱感覺到自己的血魔雷訣要進入第八重了。

無為子一聲令下,數百修士向這邊攻了過來,而蘇聞大手一揮,成千的妖魔也殺了過去,登時鏖戰起來。

而紅菱仙子與蘇寒馨也是第一次並肩作戰,二個美女一守一攻,宛如不可攻破的戰艦,在虛空裏左衝右撞,劍光所到之處,皆有血光閃爍。

半空之中,畝許方圓之中,無為子與蘇聞卻是氣定神閑地對視,雙方都在用眼神交戰,兩人之間的虛空有淡淡的光芒在暴閃,一陣陣空氣凝成的薄刃在相互碰撞,又紛紛碎開去。

“想不到不長的日子裏,你的修為又提升了!”這是無為子長老由衷之言。

“多謝誇獎。”蘇聞淡淡道:“還是出招吧!”

“你是後輩,讓你一招!”無為子長袖飄飛,自有一股威嚴。

“那好!看招!”

蘇聞明白,要是沒將無為子逼退,那今晚就得殞命在此,修為上雖比無為子要差,但功法卻未必一定遜色,這是他的底氣。

手中的魔叉如一道血光射過去,劃亮了夜空。雖說是讓一招,但也並未見得無為子不還手。

當魔叉衝到無為子的麵前,隻見他掐了個法訣,渾身暴發出一層精芒,好像一麵盾牌一樣,將魔叉擋住了。

一招已讓過,無為子也不敢大意,他知道蘇聞不是等閑之輩,也加倍小心應付,兩耳不聞旁邊的鬥殺,隻專注於蘇聞一人身上。

魔叉被盾牌所擋,硬是不能前進,蘇聞即時將手中的末日巨斧砸出去,一隻金色的巨大骷髏頭帶著幾十個骷髏極速飛過去,轟向無為子。

無為子又掐了一個法訣,手中立時多了一口巨劍,符文閃爍之際,有懾人魂魄之效,往前劈出,居然將末日巨斧的骷髏頭劈開了。

“人劍已合一!”

蘇聞見過用飛劍的修士,但這種人與劍已合一,人即是劍,劍是人的修士,還是頭一遭,暗想無為子能成為聚仙門的長老,果然不是靠拍馬屁而來的。

“許多年前,老夫用這口天罡雷霆劍誅殺了一個巨魔,那時,這口天罡雷霆劍便算是開齋了。今晚,你將這是它第二次開齋的人,若對付一般的妖魔,老夫還不屑用此劍,但你曾經是聚仙門的弟子,就給你一點麵子!”

言猶未了,那口天罡雷霆劍在虛空裏劈斬過來,留下一道耀目的白芒,帶著劈啪作響的電芒,向蘇聞當頭殺下來。

那一瞬間,蘇聞感覺到淩厲的劍氣壓迫而下,好像無堅不摧,整個人似乎給劍氣罩定一樣,想要移動都頗難。

而虛空之中,也似乎被切開了一道口子一樣,留下白晃晃的切麵。

無數細小的電芒隨著劍氣一起罩下來,震得虛空不停地晃動,一陣接一陣的暴鳴使人耳膜生痛,勁風呼嘯,摧枯拉朽。

在這種時候,一旦心怯,那便輸了一半,蘇聞低吼一聲,識海裏的血魂魔葫登時放射出強盛的光芒,一刹那間,他感覺自己鎮定多了,即使麵對著這麽強勁的對手,也沒什麽好怕的,反而有一種興奮,覺得與高手過招,那才是自己生來的真正目的。

當年,血魔老祖創造這套血魔雷訣的用意,也正是要使懦弱的人在受了血魂魔葫的紅芒的刺激之後,變得膽大包身,特別嗜好鬥戰。

“哈哈哈……”蘇聞三頭六對眼睛同時放射出刺目的紅芒,一陣興奮的笑意,“痛快!痛快!向我劈過來吧!”

話聲未絕,手中的魔叉、末日巨斧還有索魂鏈同時飛出去,向上迎擊天罡雷霆劍。

蘇聞手中的三樣兵刃都不簡單,特別是那索魂鏈,帶著無數的陰魂,一旦祭出,更具震懾修士陰魂的作用,除非是得了元神的大能,才不懼,像一般的修士,隻要還要依靠肉身的陰魂,那都是難逃索魂鏈的攻擊。

可是,當這索魂鎖衝上去之時,被那電芒擊得好像要散開去,劍光便宛如一道巨大的雷霆直劈下為,將魔叉、末日巨斧與索魂鏈都劈開。

瞬息之間,蘇聞未能再凝聚出三樣兵刃,舉頭望著劈下來的雷霆,嘴角卻是露出了冷酷的笑意。

而此時,不遠處鬥戰的正邪兩道人物見一道如虹劍飛已罩定蘇聞,各自心驚。

正道修士大喜在望,一片歡呼。

“太好了!無為子長老果然了得!”

“哈哈哈,就要滅掉那妖孽了!大快人心!”

“早知如此,我等請無為子長老出來,恐怕早就搞定那小子了!”

與正道修士這種提前慶賀的話語的不同的是,妖魔們都驚恐地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卻是不知如何是好。

就連紅菱仙子也知道即使放出飛劍遲了,不能擋住那道劍光,她瞳孔頓時收縮,臉色更煞白了。

在聚仙門時,紅菱仙子便知道無為子的天罡雷霆劍的利害,便也隻限於聽聞,從來沒有親眼見過,這是第一次,感覺比傳說中的威力還要大,可能是人家已修煉得更加爐火純青了。

而蘇寒馨卻因沒有得到蘇聞傳授功法,也不希望他在此時遇難,俏臉上也顯出頗為焦慮的神色,隻是也沒計可施,隻得眼睜睜瞧著這一切。

在那電光石火一瞬間,就連無為子都覺得自己已勝券在握,不禁露出欣慰的笑意,仿佛提前完成了門主交代下來的任務,不枉此行。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更加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喝!”

一聲貫穿天地的怒吼,震得山巒野林盡彎腰,聞者無不兩耳欲聾。

下一息,蘇聞哈哈狂笑,他已感覺到自己的血魔雷訣突破到第八重了。在這一刹那間,他的身形由三頭天魔頓時轉變成了一個烈焰巨魔,手中兩柄巨錘,如兩座小山丘,也是烈焰騰騰。

當這個烈焰巨魔驟現之間,滾滾的勢氣猶如海潮一樣向四麵八方飛瀉出去,使得周遭的氣溫頓時升了十數度,他身周的空間已被烈焰燒得露出淡淡的黑色,好像虛空被燒塌一樣。

而他的血魔雷訣在進化到第八重時,機體自然也比原來更強壯,而體型也變成了烈焰巨魔,比三頭天魔更具殺傷力。而他原來的那對黑色巨翅卻變成了一對火動,好像兩道火焰在虛空裏輕輕拍打。

而魔叉、末日巨斧與索魂鏈並沒有消失,隻是負在了背上,好像一個滿身兵刃的天魔。

天罡雷霆劍的劍光劈下來,當一聲巨響,卻見兩柄烈焰巨錘生生將劍光擋住了,火花飛舞,劍光亂迸,一時未分出勝負。

至此時,壓箱寶已被破,無為子也不禁失色,暗忖道:“不得了!這小子修煉了什麽魔功這般利害?要是傳授給老夫,我也要修煉一番!再鬥下去,莫非連老夫也要折在他手下?這可不大妙,原來當日門主未能一舉滅他,不是有意放水,確實是沒能力!”

想著想著,無為子便萌生退意。其實,若他一味跟蘇聞硬磕下去,也未見得蘇聞能占到便宜,何況那幾百修士都是挑選出來的,對付上千妖魔也還是綽綽

有餘,一旦惡戰到底,說不定能真的拿下蘇聞。

可是,鬥戰這種事,隻要有了怯意,那便相當於輸了一半。怯意一生,自然處處就想到自己的安危,一考慮到自己的安危,出招就不免掣手掣肘的,根本發揮不出原本的實力。

而蘇聞卻是越戰越勇,兩相比較,好像他比無為子實力要強許多一樣。

每一錘,都能迸射出滾滾的烈焰,而這些烈焰又不是普通的烈焰,夾雜著冥焰,一旦沾上,基本燒個精光。

無為子長老忽然洪聲道:“大夥兒先退,此妖孽可能還有幫手隱伏在周圍!”

他也隻不過是想找個台階下而已。

機靈的蘇寒馨即時佯裝大呼道:“你們知道就好,以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奪命三姑、吞魂三姐,快快出來,截住他們的退路。”

她這麽煞有介事地大呼小叫,倒像真有“奪命三姑”與“吞魂三姐”一般,竟也嚇唬到不少正道修士。

而無為子正好借機跑路,大呼道:“快撤,讓老夫殿後!”同樣是逃跑,在他麵前,卻像是做了一樁好事相似。

聞言,有些修士如落網之魚狂躥起來。但也有一些修士頗不以為然,因為他們用靈識去掃視,沒發現周遭還有什麽更強大的妖孽,不過,見到同夥都跑了,自己留下來也不是蘇聞的對手,無奈何之下,也隻得離開。

蘇聞等人也不追趕,立時收兵往前走,希望盡快進入古戰場。

幸好這一戰之中,紅菱仙子與蘇寒馨都沒受傷,有幾十個妖魔被滅了,但總的力量而言,還沒受到重創。

要是他們即時後撤,或許還能避過一劫,可惜他們想要到古戰場上去,注定要與正道修士碰麵。若不是蘇聞的魔功威力巨大,恐怕全部都要被圍殲。此是後話,按下不題。

而無為子帶領眾修士回到大部隊,心裏也不好受。

聚仙門門主禦道子還以為他們將蘇聞殲滅了呢,笑問道:“長老,這回已事成了吧?”

“要殺那妖孽,著實不易。”無為子頗感沮喪地道。

在大部隊裏,秦淮大陸眾多門派的當權人物都在這裏,聽到無為子說沒成功,登時議論紛紛,因在出發之前,禦道子曾說隻要無為子出馬,必能滅了蘇聞,可是事實已證明,他說的話不準,令人空歡喜一場而已。

本來有些門派對聚仙門就不滿,特別是升仙門與白虹教,這會又有話要說了。

當先發難的就是升仙門的門主玄虛子,在南青峰上,他鬥不過禦道子,失去了盟主之位,心中於此事耿耿於懷,總想找碴來推翻禦道子,但又沒有什麽事可真正引起眾修士共鳴的,而今此事,正好用來詬汙禦道子,於是,便步出列,作了個四方揖。

“論修為實力,禦道子在我等之中,確實數一數二。”玄虛子一本正經道。

他也不稱禦道子為盟主了,直呼禦道子,以此來渲泄不滿,又說“數一數二”,那則表明自己也並不弱,與禦道子是半斤半兩。

眾人的目光都投向玄虛子,等待他說下去。

而聚仙門的修士則是怒目而視,恨不得立時出手將玄虛子滅了,但在群雄麵前,也不敢亂來。

恃著眾人之威,玄虛子可謂沒有絲毫恐懼,瞥了一眼禦道子,道:“不過,聚仙門之中出了兩個妖孽,這等大事,在我等門派之中,也是冠絕各大門派的。”

言及至此,便有不少修士偷偷嘲笑起來。

禦道子登時火氣上升,怒喝道:“玄虛子,你放屁真臭!有什麽話就真說了吧!還有誰不明你的心思!”

“那好,你要我說,我就不客氣了!”玄虛子大袖一拂,道:“本來呢,我也認為出兩個妖孽也不算什麽事,可是你們聚仙門總是不滅這兩個妖孽,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他們走,這就讓我們看不懂了。”

“你說什麽?”禦道子殺氣驟升。

這一回,玄虛子不得不提防了,後撤了幾步,以防對方突然出手,他知道自己本領不及禦道子,當真近距離動起手來,往往吃虧在眼前。

但其他門派的修士卻是支持玄虛子,均道:“玄虛子說得有理,我等在這裏公開公正地討論,不必動幹戈。”

禦道子雖是盟主,但一直未取得眾門派的一至信任與支持,此時更不敢與眾門派為敵,到時丟了盟主之位不說,聚仙門是否還能留存繼承人都是個問題。

玄虛子見不少修士支持自己,頗為得意,拈了拈須,道:“在南青峰一戰,禦道子居然殺不了那妖孽,後來反而被那妖孽殺了我等不少同道中人,你筆帳,要算起來,禦道子也要負責任吧?”

各門各派之中,多多少少都有弟子不是給蘇聞打傷打殘,就是給紅菱仙子打傷打殘,一聽玄虛子這樣說,都勾起了心中的不快,均附和道:“對!禦道子確實有責任!”

而禦道子則是有口難辯,當日在南青峰,他不是有意放走蘇聞,隻是想等等再下毒手,哪裏知道後來會演變成那樣,如果早知當初,他一出手就結果了蘇聞,日後就省卻許多麻煩。此時要說自己當時不是蘇聞的對手,又有誰信呢?因此,他理虧了。

見禦道子氣得輕顫,玄虛子更是得意,嘿然道:“後來,你們聚仙門派弟子出去清除那兩個妖孽,卻又無功而返,多的不說,就說這次,你明明說無為子長老出馬,便能收拾那妖孽,可到最後,還是兩手空空而回!”

與無為子一起去圍殲蘇聞的,也有升仙門的弟子,他們回來之後,便立時向玄虛子報說了當時的情景,說無為子有意放水。

而其他門派的修士也有精明之人,早已瞧出無為子的行為是有問題的,聽玄虛子說起,便一同出聲道:“對!我們看得真切!無為子長老確實是有意放那妖孽生路!”

這回,又輪到無為子啞口無言了,他的確有那種心思,此時被人挑出來,也不知說什麽才好。

聚仙門的門主與長老都無法回辯,就顯得處處被人說中了。

得寸進尺的玄虛子更是興高采烈,繪聲繪色道:“這一切好像說明了你們聚仙門存在護短之嫌。”

已憤怒的禦道子咄一聲,打斷玄虛子話頭,叱道:“放你狗屁!我聚仙門乃堂堂正正的大門派,豈會為了一個妖孽而自毀名聲?這一切都是巧合,並非你所說的那樣無理!”

但此時玄虛子已得勢,哪裏肯饒人,嘿然冷笑道:“你怎麽說都行,大夥也奈何不了你,然而,眾人的目光是雪亮的。”

氣氛霎時間變得緊張沉悶,好像即時會有一場衝突。

一向默默靜聽的白虹教的教主不言真人掃視一眼,微笑道:“此事好辦,讓老朽來作個和事佬如何?”

而今,一眾正道修士正在去古戰場的路上,倘若發生內訌,那是極傷元氣的,莫說去殲滅妖魔了,恐怕自家內部便廝殺起來,然後給妖魔撿個大便宜,重創正道修士。

其實人人都不想見到這一幕,但這個形勢已有些向那方向發展,要待不理聚仙門那件事,又頗難,如果紛爭起來,或許就是當場惡鬥。

而此時不言真人肯出麵調解,亦同正常,且受到眾人的認可。

就是玄虛子與禦道子都把目光投向了不言真人,但玄虛子明顯要愉悅一些,而禦道子則滿臉的陰沉,皆因不言真人跟禦道子有些齟齬,一旦出言,多半偏向玄虛子。

“這老東西肯定沒好屁放!”禦道子雖極不情願,但也沒法,隻得看他說什麽。

果然,不言真人口出之言便是對禦道子不利,“以老朽看來,此事電關鍵的地方即是聚仙門在什麽時候能擊殺蘇聞與紅菱仙子,隻要辦到了,那大夥心裏的嫌疑也就盡釋了。對也不對?”

頓時,周圍響起附和。

“對,隻要聚仙門做到了,那盟主之位還是禦道子的。”

“我們拭目以待!”

“在未殲滅妖孽之前,禦道子還是讓出盟主之位為好!”

大片的議論都對禦道子不妙,而這些修士所關心的就是聚仙門是否能滅蘇聞與紅菱仙子二人。

“那依你說該如何?”禦道子雙目如鷹,死死地瞪著不言真人,好像要生吃了那廝一樣。

不言真人老骨頭了,不怕人家吃,倒是氣定神嫻道:“老朽已說了極易解決,在未殺那兩個妖孽之前,這盟主之位暫由老朽和玄虛子代替,到時若你們聚仙門完成了大夥的使命,那便將盟主之位歸給你,如何?”

早已想到會是這樣,禦道子冷哼了一聲,不置可否,但人家都說到那個份上了,他想再多說幾句表明忠心的話都沒什麽效果。才剛剛得到不久的盟主頭銜,不意又要失之交臂,這個多年的心願猶如又要落空,他登時心裏五味雜陳,以憤怒為主,大袍無風自鼓,獵獵作響。

“那你是同意了。”不言真人微笑著麵對一眾修士,道:“由現時開始,盟主之位由老朽與玄虛子接管,大家有沒有意見?”

首先是白虹教與升仙門的弟子大聲附和。

“沒有意思,這樣很好,就應該這麽做!”

“對,這個方法挺好的!我們大家都支持,以後的事以後說!”

“由兩位掌門來做盟主,那是再好不過了,舉手再舉腳嚴重同意!”

在眾人的嘈雜聲中,禦道子盟主之位被架空了,他又變得一無所有,當日在南青峰是何等的雄心壯誌,以為秦淮大陸上這些門派的盟主必是自己莫屬,不料出了大頭佛,將事攪和了。

聚仙門的弟子個個頗為氣憤,但也無可奈何,畢竟理虧了,吃不過眾人的口伐,即使要開打,也難以力敵上百倍力量己方的修士,唯有默默低頭,自認倒黴。

幸好,隻要能滅了蘇聞與紅菱仙子,那盟主之位依然可奪回來,這是絕望中的唯一希望。

“那兩個業障!居然使老子丟失了盟主之位!罪大惡極!絕不可饒恕!不滅他們絕不叫做禦道子!老子快要氣爆了!”

臉麵雖很平靜,但禦道子的內心宛如大江翻騰,怒氣噴湧,暗暗發誓要將蘇聞與紅菱仙子幹掉,最主要的還是泄恨!

當即,他立時對所有在場的修士道:“為了表示我聚仙門的誠意,本座正式決定,倘若誰能將那兩個妖孽誅滅,則獎賞一個寶器!”

此言一出,便引起不少震驚。

為何會震驚?且待慢慢道來。在秦淮大陸上這些正道門派,不下成百上千,但真正擁有寶器級別法寶的卻為數不多,一般都是擁有一件上階靈器作為教派的鎮山之寶,輕易不示人,除非是用來救命,不得已之際,才會亮出來,頗為珍貴,大有敝帚自珍之味道。

像聚仙門這種比較大的教派,才有寶器級別的法寶,但也不多,而且是鎮教之寶,門主雖可用,但若要將它贈送或轉交給他人,則須經四大長老同意,不然,一切為空談。

如今,既沒與四大長老商量過,便貿然作出這種決定,使聚仙門門徒登時目瞪口呆,誰也不明禦道子是說笑還是當真。而從外人來看,獲得一件寶器級別的法寶那也是極為難遇之事。

霎時間,平靜的山坡之上響起了紛遝的聲音。

“哇!乖乖不得了!看來聚仙門真的是下血本了!”

“寶器?我沒聽錯吧?要是那樣,我們也要去找那兩個妖孽一決高低!”

“這個做法值得肯定!”

大多是讚賞的意見,也有小部分是懷疑的,覺得這或許是禦道子的一個陰謀而已,因那寶器應該是聚仙門的鎮山這寶,如何能輕易給人?

就連聚仙門四大長老也是麵麵相覷,一時不能理解。青雲子三縷長須輕飄,步出列,道:“請問門主,適才要獎賞寶器的話語是真還是假?”

正在盛怒的禦道子,太恨蘇聞與紅菱仙子,隻是想早些擊殺他們,又想表明自己的心意,決無護短之虞,才脫口而出,那純粹是一時快人快意,事後回想起來,當真心頭發寒,但話已出口,豈可收回做食言君子?

何況在場的數千修士都聽得一清二楚,假如在這個時候一而再再而三地言而無信,那會給人很壞的印象,日後能不能駕馭盟主之位都是個問題,因此,雖知太過魯莽的禦道子也不想再改口。

“對,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禦道子目光炯炯,“在場諸位都認為本座有遮醜護短之意,確實難以口辯,隻能用此誓言來表明我聚仙門乃正道堂正門派,絕不容許有妖魔在門內胡作非為!”

“這個……”青雲子頗為難地抖了抖胡須。

其他三位長老也一起道:“門主,此事非同小可,還望三思。那寶器乃曆代門主所傳,從來沒有落在其他修士手中,倘若日後那兩個妖孽為他人所滅,那寶器豈不要落入別人手裏,這如何是好?”

聚仙門的修士,雖說到這個寶器,但卻沒有道出全名,因一旦說了全名,便有聰明之士能猜想到寶器的威力,那可能會引來覬覦的修士暗中下毒手也未可知。

禦道子自覺又理虧,但這是門內之事,自己一介門主,不可控製其他修士,卻還可命令本門的弟子,這件事不

可能再改口,以毀自身形象,麵不改色道:“不必多說了!本座主意已定!不論是本門弟子還是其他門派弟子,隻要能滅那兩個妖孽,均可得到本派的寶器!”

聚仙門的寶器非止一件,但也不會超過三件,這也是他們沒道出法寶名稱的因由,到時若真的有外派門子完成任務,則可再商量揀其中一件獎賞。

既然門主都當眾那麽說了,明顯是不可逆改,四大長老隻有悶悶不樂,又不敢意思當場在數千修士麵前給門主臉上抹黑,便權且忍下,等待良機再作打算,隻願意是本門弟子誅滅蘇聞與紅菱仙子才好。

當然,禦道子也希望本門弟子能滅掉兩個妖孽最好,那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雖是獎賞寶器,也屬於傳給了自家弟子,並無大害。

於是,他麵對本門弟子洪聲道:“大家聽好了!我們聚仙門自建立以來,都是正道大門派!裏麵沒出過妖孽,想不到在本座執掌之時,卻冒出兩個可惡妖魔。我等不可心軟,顧念同門,遇到兩個妖孽時網開一麵,定要趕盡殺絕!不留後患!”

而此時,蘇華與寒茹清還沒有回到這裏,但一心隻想著要殺蘇聞的禦道子也未發現他倆的缺席。

“本門弟子聽令!現由四大長老每人帶領一隊人馬,即時去追趕那兩個妖孽,務必功成!”禦道子還要留在大部隊裏察看情況,以免玄虛子與不言真人弄小動作,到時即使殺了蘇聞與紅菱仙子或許也難以再登盟主之位。

“遵命!”

聚仙門弟子大部分都出動了,由青雲子、莫言子、無為子及長青子四大長老帶領,立刻出發,由無為子指路,朝原來退回的方向追趕而去。

其他門派也有不少修士趕去看熱鬧,另一目的則是看有沒有希望撈上一件寶器,隻要運氣好,也說不定能撿個便宜,不費什麽力氣便斬殺蘇聞的腦袋。

霎時間,數百的修士如蜂湧一般破空而去。

而另一邊廂。在擊退無為子之後,蘇聞等人即時向古戰場前進,他們以為正道修士不會再來為難自己了,因已比較接近古戰場了,周圍時而能見妖魔,要殺也殺些現成的,不必再來找自己拚命。哪知他與禦道子的恩怨不是這麽容易能一筆勾銷的。

鷹精見蘇聞功法了得,更加視若神靈,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天,他們已飛到了一座山頭之上,稍作休息。這山頭頗為特別,圓嘟嘟的,上麵隻有稀疏的幾株老樹,其它地麵全是岩石,就像一個光頭上長著幾根頭發。

鷹精以前來過這裏,道:“這就是落魂丘了。傳說當年有一個遠古大能,在重傷之後,逃到這裏,最後歸西了。而那大能的腦袋就變成了這座山丘。”

聽著鷹精如數家珍地道及此地名,蘇聞心下微怔,尋思道:“落魂丘,怎麽這樣怪的名字,以往在鄉下,聽說書先生說到某某名將往往到了某某地名特別的去處,便一命嗚呼了,而今我到了這落魂丘,莫非也要應讖?”

想著這不吉利的念頭,他都有幾分不自在,但方圓數十裏內,其他山峰狹穀都沒有這裏平坦,可容那麽多妖魔同時落腳,不便散落在四周,以免這些妖魔一時興起,將下方的路人捉來吃掉。

正在猶豫間,紅菱仙子微呼一聲:“不好!”

隨著她“不好”二字道出來,蘇聞也已感覺到有一股頗強的氣息正向己方移過來,但奇怪的是,沒能看出來者的位置。

“莫非還在很遠的地方?”他這麽想時,又感應到那股氣息更近了。

“他們追來了!小心!”紅菱仙子是見識過青雲子的群體隱身術的,“他們是隱在虛空裏了!”

話未畢,啵一聲,好像一個大水波破了,虛空的氣流橫射出去,隨著狂風怒號,前方半空之中顯出上百修士,為首之人正是青雲子。

四大長老帶著人馬向相同的方向而去,但走遠了,即使出發時是相同的方向,到得後來也會相距甚遠,青雲子正好第一個發現蘇聞的蹤跡,極速跟了過來,他對蘇聞有惻隱之心,不想毀他,隻想要他低頭認錯,然後廢去修為,使其變成一個凡人即可。

見到青雲子,蘇聞想起當日在刹雲峰上,要不是這位長老給幾分麵子,恐怕也不能留在聚仙門內,成為外門弟子,因此相見,頗感親切,雖已是不同的陣營,卻依然還記得那份恩情。

“大長老駕到,不知有什麽事?”蘇聞也不是滋味,明知故問道。

“你本性未泯,隻要不再修煉魔功,估計還可知一凡人,這樣就沒人定要殺你而後快了。”青雲子諄諄道:“倘若你一味執迷不悟,遲早會受到天譴。”

聽到說自己可以成為凡人,蘇聞心頭起伏很大,一時想到回鄉下也不錯,一時又想到變成了凡人,那又很沒味道。最後,又想到紅菱仙子成了這個樣子,全都是因自己之過,倘若沒將她救轉,自己先回歸為凡人,那心裏也頗為安。

“稟長老,弟子還有心願未了,可讓弟子了結心願再如你所說,卸去魔功,回複凡人?”他拱手問道。

其他聚仙門弟子則已按捺不住火氣,均怒道:“妖孽!在大長老麵前兀自囂張,還不快快受死!”

青雲子揮手示意不可聒噪,待靜了下來,才道:“你還有什麽心願未了結?”

蘇聞轉過頭,瞧著紅菱仙子,眼睛裏射出複雜的的神色,既有愧疚,又有愛慕,既有無奈,又有幸福。

半晌,深深吸了一口氣,道:“等我救轉紅菱仙子,再任由大長老處罰,如何?”

紅菱仙子是墜入了魔道,莫說是蘇聞,就是禦道子也難以一下子用道統來滅掉她的心魔。在外人聽來,蘇聞這句話乃是托辭,並非真誠之意,但他其實就是由衷之言,毫無做作。

即使是青雲子聽聞,也覺得蘇聞是有意如此說,借此來脫險的,於是不同意道:“此言差矣!你如今的修為尚不高,要想將紅菱仙子救轉,談何容易,恐怕沒個一千幾百年都辦不成吧。”

然後,又瞧了瞧紅菱仙子,繼續道:“以你而今的魔性,已很難返本歸元,或許將你關起來,鎮封著你,才是你最好的歸宿。”

這個建議,不論是蘇聞,還是紅菱仙子,都難以接受。

而此時那些妖魔也忍耐不住了,怒吼道:“殺,殺,殺。決不妥協!”

蘇聞已知無法再談攏,但又不想跟青雲子交手,不過,這也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事,他隻是不想再多殺聚仙門的同門而已。

“長老是要將我滅了還是要捉回去?”他問道。

“兩樣都可以。”青雲子為了聚仙門的大局著想,也不會輕易讓蘇聞逃出五指山。

“那就得罪了!請賜教!”

蘇聞拱了拱手,示意紅菱仙子與蘇寒馨逃走,自己一人擋住青雲子。但兩個美女不願離開,紅菱仙子是發自內心的想與蘇聞並肩作戰,而蘇寒馨則是還沒弄到血魔雷訣,心有不甘,因此留下來。

此時,有聚仙門的弟子嚷道:“大長老,不用跟這班妖孽客氣,我們一起上,將它們全殺了!”

看著上千的妖魔,青雲子也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於是,其他聚仙門弟子瞬時衝了過來,在妖魔裏殺起來。

喊殺聲震天。刀光劍影,血腥味極濃。

青雲子兩眼定定地望著蘇聞,淡淡道:“據說你的魔功很利害,我倒想領教一下。”話未畢,指間掐了一個法訣,虛空裏便有無數的清芒向他身周凝聚上去,隻轉眼工夫,便成了一件流漾著精芒的半透明鎧甲。

以實力來論,青雲子比無為子還要強一些,若想活下去,那必要擊退青雲子。

而另外三個長老雖還沒到,但其實也是向這邊方向而來,不久便要摸到,這是蘇聞不知的,否則,他心裏也要驚慌,畢竟一人麵對四大長老,那決無取勝之機。

紅菱仙子並肩浮於蘇聞身旁,她清楚,二人力敵青雲子,則有可能脫身,不然,久鬥下去,於己方不利。她隱隱感覺到聚仙門這回真的是派出了不少力量,而青雲子隻是其中一股而已。

“也罷,你們兩個是後輩,就一起上吧。”

話猶未了,青雲子手一揮,一道劍光射了出來,在虛空裏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八道白光破空而來,分劈蘇聞與紅菱仙子。

蘇聞不清楚這是什麽飛劍,但紅菱仙子知道,不禁脫口而出:“八卦劍!”

那八卦劍八道光華如虹劃過來,饒是鋼鐵也要被切斷,八劍可形成一個八卦的形狀,使劍氣源源不斷地飛射出去。

紅菱仙子疾忙將自己的飛劍放出去,幸好不是獨敵八卦劍,不然必輸無疑。她隻是力敵二道劍氣。

而蘇聞低吼一聲,催動血魔雷訣,瞬間化成了烈焰巨魔,手執烈焰巨錘,向前轟出,再背後的魔叉、末日巨斧還有索魂鏈,統統朝青雲子丟去。

在這激戰之中,也顧不得什麽同門不同門的了,唯有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一人對付六道劍光,也頗感吃力,那劍氣既鋒利,且力道極大,每碰撞一下,都好像一座山壓過來一樣,但劍刃又是那麽薄,若不是他的烈焰巨錘了得,恐怕也已遭難了。

此時,青雲子才見識到蘇聞魔功的原樣,之前,他都是聽人說如何如何的恐怖,也曾見過妖魔,算是有見識之修士,但驟然見到蘇聞化成的巨魔形象,還真著實吃了一驚,暗道:“怪不得無為子退回來,這業障果真有兩把刷子!”

八卦劍忽爾在虛空裏一旋,八道光華形成一個八卦麵,黑白精芒亂舞,好像是一個風口一般,有呼嘯之聲傳出來。

“小心!劍氣要出來了!”紅菱仙子更提醒一句。

那八卦麵裏陡地一亮,無數劍光如魚群一樣噴射而出,直衝向蘇聞,遠遠地看去,倒好像一條無頭銀蟒撞來。

蘇聞不敢怠慢,即時將手中兩柄烈焰巨錘合而為一,變成一座小山丘也似,往前一砸,蓬然巨響,錘影如潮,迎了上去,裹挾著滾滾烈焰,卷向那個八卦麵。

雖將絕大部分劍光擋住了,但如潮的劍光還是有些許衝了過來,擊在蘇聞的身上,幸好他身外的冥神魔甲了得,又擋去一部分劍光,然而還是有極少量的劍光射在他身上,鮮血直流。

瞧著蘇聞居然可以擋住八卦劍一擊,暗忖道:“果然是一個強大的妖魔!”

紅菱仙子隻能運起劍光飛向青雲子,以圍魏救趙之策來脫蘇聞之險,不過,當她的劍光飛到青雲子麵前的時候,隻見青雲子大被一拂,便將劍光拂偏了。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隊人馬,由無為子帶領的聚仙門弟子也趕到了,即時展戰了鬥戰。

如此一來,二大長老與蘇聞過招,情勢就更危了。

但蘇聞並沒有害怕,他反而更興奮起來,這完全由他識海裏的那隻血魂魔葫放射出來的紅芒所致。此時的他身上受傷數處,但沒有致命傷。

無為子見青雲子能力敵蘇聞與紅菱仙子,覺得自己隻要加入戰陣,那必然能擊殺蘇聞,心下暗喜,覺得是報仇的時候,手一揚,天罡雷霆劍飛了出來。

到了這個時候,蘇聞覺得不能再纏鬥下去,他已明白這次可能是聚仙門四大長老都出來了,現時才二個長老,待會再有二個長老殺到,那自己再長一對翅膀也難以脫險。又見到那些妖魔紛紛倒地,己方的力量在迅速變弱,要是再拖下去,決無幸免之理。

“青雲子的八卦劍離身頗遠,隻要我向他殺過去,以拚命之勢使他後退,再乘機與紅菱仙子撤走,那才是上策!”

心念電轉間,他已凝聚了所有力量,背後一雙火翅膀猛地一拍,狂風與怒火同飛,虛空裏明晃晃一片,下方的樹木也燃燒起來。

隻一息,他便已衝到了青雲子的麵前,低喝一聲:“得罪了!”

青雲子料不到蘇聞居然會一閃到自己麵前,果然是吃了一驚,在不明情況之下,暴掠後退,眨眼便退了上百丈。

借著烈焰鋪天的空隙,蘇聞即時轉身拉著紅菱仙子的手向遠處飛掠而去。

無為子不敢輕易追上去,而青雲子心生惻隱,居然沒有立時追擊,指揮劍光劈向那些妖魔。

隻是幾個閃爍,蘇聞便帶著紅菱仙子撤離了數裏之遙。忽然之間,他才記起蘇寒馨沒在身邊,暗忖道:“完了,她若是被二位長老圍攻,必難存活!這怎麽是好?”

與紅菱仙子降落在一個山頭之處,問道:“蘇寒馨還在戰陣裏,怎麽辦?”

紅菱仙子想不到在聚仙門二位長老麵前居然逃出生天,心下頗為欣慰,聽說蘇寒馨沒出來,她也沒什麽妙計,要回去救人,那得拿出本事,不然,任憑什麽計策都不堪一擊,隻會被二位長老圍攻。

“以我二人的力量,要對付青雲子與無為子,可能力不從心。”紅菱仙子凝望著後方道:“要是開始她在我們身邊,那就好辦了,估計也一起逃出來了。”

後麵一句,頗有責備之意。

蘇聞也明白要是再返身回去,那可能連自己都難以再出來,而剛才隻是二位長老,要是回去的時候遇到四位長老,那更沒法脫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