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道可不是一般的道意可以相比的,也隻有身處其中,才能感受到那道意中的淩冽煞氣。在如此濃鬱的煞氣之中,即便是望月修士,內心也是忍不住的一番悸動。
就在孟遠山準備一步上前,與族長與向文東交戰之時,卻有一雙大手從其背後伸出,攔住了他。
孟遠山後頭一看,卻是一臉笑意的周陽。“讓我來。”
孟遠山臉色一變,道:“可是……”
“我們來這裏可不是為了打架的。”周陽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平靜說道。
孟遠山聽後,不再爭論,而是將身子側過去,不過依舊在距離周陽不遠的地方,生怕驅屍族眾人對周陽不利。
“在下周陽,見過族長!”周陽抱拳對著族長說道,身上並無絲毫氣息波動,神色淡然之極。
見到孟遠山退下之後,雙方的氣氛略有緩和,族長的臉上帶著不屑,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你是周陽,我也知道天候宗現在滿大陸的尋找你的身影,恐怕用不了便會尋到這裏來了吧……”
說到這裏,族長的臉上掛著一絲陰森的笑容,好似對於周陽的遭遇很是幸災樂禍似的。
周陽一聽,非但沒怒,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麽!”族長臉色一橫,冷冷說道。
“在這個世上,想殺周某的人不在少數,可是更多人的都早已命送黃泉。當然這群人中,自然包括王軍……”周陽的臉上掛著濃濃的笑意,對於族長的諷刺卻是絲毫不放在心上。
“你就這麽有自信?”族長臉上掛著怪異笑容,隱隱說道。
“沒有自信的話,周某又豈能活到今天。”周陽平靜說道。
“好一個口齒伶俐的少年,隻是本座不知,你來到我驅屍族所謂何事?”其實在看到孟遠山的境界進入望月之後,族長便放棄了殺念。他知曉即便可以將孟遠山斬殺在此,但付出的代價也是極為慘重的。為了所謂的門規,而受到慘重的代價,這是他們萬萬不願麵對的。
當然,對於這一點,周陽早已明知在心,因此他才會有如此的把握。
“自然是為了孫雨仙的事,以前輩的勢力,應該知道我與孫雨仙的關係。我來這裏,隻是想知道一下當初戰鬥的經過,越仔細越好。”周陽並沒有繞彎子,而是直接開口說道。
“原來是為了此事……”族長的臉上露出一絲恍悟,“可是,本座為什麽要告訴你呢?”
看著族長那奸詐的樣子,周陽內心不由得生出幾分厭惡,不過喜怒不表於臉,周陽依舊笑吟吟的說道:“不知道前輩對修士的屍體是不是有著非同一般的愛好呢?”
“那是自然,若是小友能夠拿出打動本座的屍體,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二。”族長似乎略有心動,一臉希冀的看著周陽說道。
對於驅屍族而言,窺道級別的屍體已經算是極為珍貴,不過對於長老而言,也隻有七重八重以上的屍骸,才能打動他們。而這族長,則至少需要巔峰窺道以上的,否則以其實力,其他
的屍骸相助根本不大。當然,一具望月級別的屍骸,對驅屍族而言,乃是重寶。
畢竟在天元大陸,望月修士死亡的事件很少發生,而且一旦發生戰鬥,都是極為慘烈的那種,很少能夠保存全屍的。到現在為止,整個驅屍族也隻有區區一具望月級別的屍骸罷了。
“不知道族長對我這具屍骸,可能動心?”一邊說著,周陽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具屍骸來,這屍骸便是當年周陽在落虛山第四層的羅域之中所遇到的那幹枯老者,此人當初想借機吞噬周陽的魂魄,卻不曾想到被周陽看穿心思,遭到反殺。
周陽將那屍骸握在手中,一臉笑意的看著族長。
族長的臉色頓時間變了,由剛開始的淡然變成了震驚,繼而是狂喜。也許是過度的震驚,其身子在隱隱間都有種顫抖的感覺。“洞天的氣息,此人生前已經觸摸到了洞天的邊緣……”
周陽一聽,臉色稍稍一怔,洞天之境,那可是比望月還有強上一個級別的境界。沒想到那幹枯的老者,生前竟然擁有這般實力。
隨著實力的不斷提升,周陽對修士境界的劃分也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從一開始的武者、開光、內息、窺道、望月、洞天還有最後一個虛無縹緲的碎陰。
所謂碎陰,便是踏破虛空,飛入他界,在有史可查的記載中,也隻有李天元曾經達到過這等境界。
洞天在天元大陸而言已是頂級的存在,擁有一件接近洞天級別的屍骸,對驅屍族的意義是何等的大。隱隱間,族長的眼中露出貪婪之意,不斷的舔舐著幹燥的嘴唇。
周陽在淡笑之間,將那屍骸裝入乾坤袋中,“若是族長可以將當初大戰經過一一敘述的話,周某可以將這屍骸雙手奉上。當然,你也可以出手搶奪,不過周某敢來此地,自然就有十足的把握,至於如何選擇,全在你自己。”
族長的眼睛依舊在閃爍著,此子能夠存活到今日,也算是個奇跡,而且據說在其身上,還有一個恐怖的靈魂存在。若是真的惹怒了他背後的那人,後果將會極其不堪設想。
因此,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族長一臉笑意的答應了周陽,道:“小友說話可曾算數?”
“血誓為證!”周陽單手一指,眉心處飛出一道精血,繼而化作一道驚鴻,消失在虛無之中。
“好,爽快!”族長的言語中盡是讚歎之意,“本座便與訴說一番便是。”
如是說著,族長的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膜拜之色,隱隱說道:“孫雨仙雖敗猶榮,他是敗在天候宗的圍攻之下,是敗在那數千年沒有出手的老祖手中。他雖然沒有進入洞天之境,但已是一隻腳踏入其中。”
周陽臉色凝重,並無言語,一臉認真的聽著族長的慢慢敘述。
“我是被那大戰的陣勢給吸引去的,畢竟像我們這種級別的存在,能夠觀看一場神通修士的戰鬥,能夠得到不少好處。大概是在半個月前,在修羅林中,孫雨仙一人麵對天候宗的十個望月修士,他雖然重傷,但卻滅殺了對方三人。本座相信,若是這一
戰到最後的話,孫雨仙絕對不會敗,隻是在緊要關頭,天候宗的老祖現身,重傷孫雨仙之後,將其製住。”
“那人出現之後,我們便嚇得四處逃去,在隱約之中,本座好像聽到了王軍之名,又聽到了周陽二字,若是本座猜的不錯的話,此次戰鬥應該與王軍的死亡有關。”族長的眼中帶著一絲疑惑,看著周陽說道。
周陽聽後,恍然明悟,他看得出族長的內心並無波動,他的話有八成卻是可信的。若是如此的話,卻是自己害了叔叔,隱隱間,周陽的心中有股東西堵得他難以呼吸……
最終周陽信守承諾的將那屍骸雙手奉上,接著便帶著孟田田與孟遠山離開了驅屍族。他的心中充滿了迷茫,以他現在的實力,前往天候宗,卻是與死無異,饒是他救孫雨仙心切,但卻也知曉此刻不是衝動的時候。
這是一個陰謀,天候宗的人尋我不到,便向叔叔下手,並以此為誘餌,讓我前往天候宗營救叔叔。周陽心中暗自推斷到。如此說來,他們絕對不會對叔叔下狠手,他們的目標隻是我周陽罷了。
想到這裏,周陽心中的那份糾結感慢慢揭開,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明悟之色。重新回來蘭城一樁之後,周陽的心反而變得放鬆起來,不再像一開始那樣憂鬱。
“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天候宗的眼線應該已經發現我們的存在,若是連我們都被他們捉住的話,叔叔的性命肯定就堪憂了,看來得需要找一個藏身之地。”周陽對著孟遠山和孟田田說道。
“茫茫天元大陸,哪裏不是天候宗的地盤,我們又能藏到哪個地方呢?”孟遠山搖了搖頭,對於周陽的建議嗤之以鼻。
“那可不一定,天候宗雖然強,但還沒有強到可以一統天元大陸的地步。這個世界上還是有許多他們到不了的地方的。”周陽眼中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繼而其容貌慢慢變了起來。
易容術,此乃當年裂天傳授周陽的神通,多年沒用,而今信手拈來,卻也極為順手。
片刻之後,周陽的竟然變成了如同孟遠山一模一樣的容貌,孟田田還好,畢竟她是見識過周陽的易容術的。但孟遠山的臉色卻是變了又變,眼中帶著濃濃的不可置信之色,嘴中隱隱說道:“怎麽可能!”
可是事實就在眼前,周陽已經變成了他的相貌,容不得他有絲毫的懷疑。
“此乃易容術,乃是萬餘年前的偽裝之術。”那已經變成孟遠山的周陽,莞爾一笑,淡然說道,“孟遠山,暫且委屈你一下,你在這裏代替我,我們在修羅林相見,地點是當年你我相遇的地方。”
孟遠山那顆砰砰直跳的心漸漸平息下去,道:“好,你們先去,那些雜碎想要留住我,卻也不易!”口中如是說著,孟遠山的臉上掛著一絲濃烈的殺機。
周陽知曉孟遠山絕非泛泛之言,擁有死神道的望月修士豈會簡單,即便是天候宗的望月修士追來,也難以留下他!
於是乎,周陽帶著孟田田離開了蘭城一樁,表情極為輕鬆,根本沒有絲毫警惕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