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成文的那句話一出口，郭芯芯和於曉光、周悅、張曼曼等同學們，立刻就明白了話外之意，不約而同地把目光看向秦風。
秦風隻是和他們對視一眼，不動聲色，不過心裏暗想：“果然，檢討書中提到我，不是白提的！蔣成文這次‘警示大會’，目標果然是我！且聽他接著怎麽說吧！”
他倒好好聽聽，蔣成文到底想對他做什麽。現在的秦風，還怕他燕電導演係主任不成？
“劉一平和胡明遠的作弊行為，源於我們導演係老師們，對學生們創作作品過程中，缺乏關心，缺少管理和指導，導致某些同學鑽了空子，做了騙子！其實，我們電影學院不是沒有製片廠，不是沒有可以讓同學自由拍攝的機構！那麽，有些同學為什麽非要找外麵的投資、用外麵的製片機構呢？顯然，這些同學心中，又存在著鑽空子的心思！”
聽了蔣成文這強詞奪理的話，台下同學們交頭接耳起來，覺得蔣成文這般把所有與外界合作的同學們都一棍子打死，未免不近情理！
顯然，蔣成文也察覺到這一點！
“大家請注意，我不是說我們燕電的學生不可以和外界合作了，而是說，在拍攝作業、期末作品、畢業作品的時候，我們真的不應該讓同學們和外界合作！第一個，學生的創作過程老師無法把控，無法獲知進度，可以說一無所知，給了別有用心的學生很大的漏洞和作弊的空間！第二個，和外界合作的同學，比在校內的同學，在拍攝資金、設備上，要擁有更多的優勢，如果是平常的創作，擁有優勢沒什麽，但是在一視同仁的期末考試和畢業考試麵前，你擁有優勢了，就意味著對其他同學不公平！既然從一開始就不公平，那麽成績還有什麽公平可言啊？”
一些同學聽了這段話，覺得有些道理。
“所以，經導演係研究決定，從今天開始，所有的學生拍攝作業、期末作品、畢業作品，一律納入我們內部電影製片廠——燕青廠的管理之下！未經燕青廠的允許，任何同學不得和外界公司、個人合作！哪怕是向外界租界設備，也要先申請，獲得批準之後，由燕青廠出麵協調設備的租借事宜！無論是誰，莫能例外！”
蔣成文在說到最後八個字的時候，眼光有意無意地掃了一下秦風。
在座的各位都明白，所謂“外界”雲雲，指的當然是秦風的“東風文化”啦！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看向秦風，想看看秦風是什麽反應。
秦風還是安坐如山，嘴角極其不易察覺地笑了一下！
“原來是衝著我的‘投資’來的啊！也就是說，給我下絆子的！不過嘛——”
秦風暗暗分析：“事實上，這個‘限外令’對我的‘東風文化’而言，影響甚微啊！蔣成文自己也很清楚，完全的‘限外’，根本做不到，還會顯得他過於專斷獨裁而招來大量的批評反對！於是，他先是借著劉一平和胡明遠這兩個投機取巧的敗類，大做文章，打壓我和我的公司！
“事實上，我和我的公司，也是劉一平和胡明遠的‘受害方’好不好？
“接著，蔣成文為了服眾，把‘限外令’劃定了一個範圍，限製在拍攝作業、期末作品和畢業作品上，這個限製加上劉、胡二人的作弊行為，讓他的‘限外’理由十分充足，大家也不好駁斥什麽！
“但是對於其他項目，比如學生們自由創作的作品，則不受‘限外令’的限製，一樣可以找我合作啊！
“對於很多有才華的學生而言，光是拍攝作業、期末作品和畢業作品，完全無法滿足他們熱情的、充沛的表達欲、創作欲！故而，我的投資項目並不會因為他的‘限外令’而損失太多！
“那麽，精明的蔣成文，明知我不會損失太多，卻……”
秦風思考到這兒，忽然覺得蔣成文的這一招“限外令”，似乎別有深意啊！
“也許，他僅僅是為了在眾人麵前折損我的麵子吧？那好，麵子不值錢，隻要你別太過分，我也懶得計較。”
秦風做好了“以不變應萬變”的準備，就抬起眼皮，向蔣成文掃了一眼。好巧不巧，蔣成文的目光也掃過來……四目相對之下，二人都是微微一笑。
秦風看到蔣成文的笑容裏，藏著一絲絲詭秘！
他忽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哎呦！我怎麽忽略了，我還和燕青廠有一個商業片合同等待履行呢！莫非……蔣成文這一招，是衝著我和燕青廠的第二部合同而來！？可是，這個合同，和他口中的拍攝作業啊，期末、畢業作品啊，可沒關係啊！”
秦風和燕青廠合作的第二部商業片的合同訂立在前，蔣成文的“限外令”發布在後；無論是合同內容還是合作形式，都和今天的“限外令”扯不上關係！
不過，秦風猜測得沒錯！蔣成文還真是衝著這第二部商業片合同來的，但是秦風沒想到的是，蔣成文還真就硬生生地把它和自己的剛剛頒布的“限外令”扯上了關係！
“那麽，大家還有沒有什麽問題啊？”蔣成文宣布完“限外令”後，問大家。
“蔣主任您好，我想問一下，”郭芯芯站了起來，她先是瞄了一眼秦風，然後說，“現在已經和外界公司或個人展開合作的項目，怎麽辦？”
作為秦風班級的助教，郭芯芯知道，班上的同學們因為和秦風是同學的關係，近水樓台先得月，幾乎全班的創作項目都找秦風投資。現在忽然不讓了，那已經展開的項目怎麽辦？
蔣成文笑著回答：“已經展開的項目，如果作為學生們自己拍著玩的，可以繼續，我們不會幹涉；但是如果作為拍攝作業、期末作品和畢業作品，那就不行了。請立刻退出，或者更換拍攝作業、畢業作品的項目。還有沒有問題？”
“也就是說，我們的畢業作品，隻能和燕青廠合作，對吧？”張曼曼站起來問，“燕青廠能保證我們的畢業作品順利拍攝嗎？”
“可以的，我給你保證！”蔣成文笑眯眯地回答，“你剛才說，‘畢業作品’，你現在是大三嗎？”
“對啊。”
“哦，大三啊……不錯，是該準備畢業作品的時候了。那你和秦風一班嘍？”
“嗯。”張曼曼困惑地點點頭，不明白蔣成文幹嘛忽然提到秦風。
接著，蔣成文就麵向秦風，麵露親切的微笑：
“秦風同學，秦導，你要不要給大家做個榜樣呢？”
秦風微微一怔！
榜樣？什麽榜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