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自己的承諾後，萬斯年在辦事的路上就有點後悔了。
倒不是後悔給這個女學生幫助，而是後悔自己好像對她投入了太多的同情。
“大概是看她比較可憐吧。”他是這麽跟自己解釋的，仿佛這樣更能說服自己為什麽會突然心軟。
而麵試已經結束的童星闌和他一樣狀態也不太對。
“他這是在同情我嗎？”她沒忍住搖頭笑了，“想不到我也有被人同情的一天。”
盡管她並不喜歡這種“被同情”的感覺，但她知道萬斯年是出於善意的。麵對善意的幫助，她想不到任何拒絕的借口。
“反正他也是順路，我也省了路費和時間。”這是雙贏。
萬斯年非常準時，在約定好的時間真的過來載她了。
童星闌問他：“不會妨礙你工作吧？”
“不會。”他說：“辦完了。”
“你和別人說話也這樣嗎？”
“怎樣？”
“就和我說話這樣。”童星闌想了想措辭，“就特別簡短。”
萬斯年眉頭微皺，“大概吧。”
把重要的事情說了就可以了，難道還要扯其他事情來說嗎？
童星闌有點心理平衡了，小聲地哼著歌，望著外頭的一切被晚霞蓋上一層橙色的薄紗。
“需要載你到修手機的地方嗎？”他知道現在的年輕人沒有手機會渾身不自在。
童星闌看著車子開進了大學城的範圍，語調輕快地回他：“不用了，托你的福，剛剛已經告訴了我舍友這件事，她們有認識的朋友可以免費修理，應該問題不大的。”
她反而有另外一件更在意的事情：“我欠你一頓飯，萬警官。”
萬斯年搖頭，“沒事，不用。”
童星闌也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我不喜歡欠人人情，我猜你也不喜歡讓我一直覺得欠著你人情，對不對？”
萬斯年眉頭皺得更厲害了，然而的確想不到能回什麽，半晌沒有開口。
Z大的宿舍群已經近在咫尺了，她也沒有太勉強他，笑了，“下次再有機會見到萬警官，容許我請你吃一頓就可以了。”
這個建議輕鬆地撫平了萬斯年緊縮的眉頭，“好。”
未嚐不是個好建議。
車子才在宿舍區門口停好，林晚幾人已經候在那裏了。見童星闌下了車，三人團團圍了過來，上上下下地檢查她的傷勢。
“這麽大的事你居然剛剛才告訴我們！”
“頭上的腫包還痛嗎？”
“都車禍了你居然還惦記著麵試，我真是服了你了！”
……
萬斯年沒有下車，像這種女人們神神叨叨的現場他並不十分喜歡，隻是在車內朝童星闌做了個手勢就驅車離開了。
望著車子消失在拐彎處，黎初溫在童星闌眼前晃了晃手，“回神了。走，回家後給我們詳細講講這個‘萬警官’的故事。”
作為好閨蜜除了關注彼此的身體健康，最重要的莫過於感情生活了，這是她們都不會錯過的。
童星闌看了眼被她們抱住的手臂，滿心溫暖，還略微有點委屈：“我的手機好像摔壞了。”
“先用著我的備用機，晚點我讓理工學院的張學長幫你看看，一杯奶茶能搞定的事情，不是大事。”
“待會回去在樓下水果店買個帶葉子的柚子，我們去去黴氣。”
“還痛不痛？給你泡了點花茶，回去後我們壓壓驚。”
一切都不重要了，有她們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