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老婆婆離開後，童星闌才問萬斯年：“她剛剛問我們要去哪裏？”

他怎麽就撒謊要去逛街呢，幻想一下和他逛街的畫麵，嗯，有點神奇的感覺。

萬斯年麵不改色地回她：“問我們是不是有其他節目。”

事實上剛才那老太太問他是不是要和童星闌去約會，這種時候他解釋並沒有什麽特別用處，幹脆順了她的話就說了。

打擾小情侶約會逛街這種事，一般人都會不好意思，更何況是這種村裏頭樂見小年輕在一塊的八卦老太太。

她點頭，“你也會講本地話？”

她聽得懂粵語，但是本地的老人說話夾雜了村裏的口音，尤其是當語速太快或是說不太清的時候，她約等於沒聽懂。

萬斯年打量了她一圈，沒發現哪裏有受傷的，這才無聲地舒了口氣，“我就是G市人，會說會聽沒什麽奇怪的。你以後接觸多了，聽多了，自然聽得懂。”

頓了頓，怕她難受，又補了句：“她住的那條村裏有不少客家人，剛剛說的話夾了點客家話，你聽不懂也是正常的。”

她也是現在才知道原來他是本地人，突然有種對他基本不太了解的感覺。

“噢，難怪！”童星闌乖巧地走在他的邊上，奈何他腿長，隻能快步跟上。

萬斯年大概是察覺到了，放慢了自己步速，左右看了看，依舊沒看到小家夥的身影，問她：“小花呢？”

“剛剛幫那婆婆的時候它好像看到了什麽跑開了，我們去橋底找找看？”它當時好像還低吼了一聲，倒不是向著她，而是麵向一個沒人的方向。

她當時沒多想，現在突然心裏有種惶惶的感覺來。恰好這時她終於看到手機裏有他的未接來電，又想起剛才他叫自己全名的畫麵，聯想了一下，試探問：“抱歉手機調靜音了沒聽到你電話，剛才你以為我遇到危險了是嗎？”

萬斯年腳步一停，發覺她跟得太快了，說話都帶著些許喘意。他“嗯”了一聲，“防人之心不可無，以後遇到這種事直接找警察。”

他沒多細說，站著等她緩過來一些後才慢吞吞地繼續往前走，這次就像來散步一樣，保證她一定跟得上。

“就這點小事，當時還真沒想到要麻煩到警察叔……”她差點咬到了自己舌頭，感覺如果把“叔叔”兩個字說出來了，好像就默認他也是“叔叔”那一輩一樣，“我的意思是……我其實也不喜歡當好人，隻是這次碰巧被你看見而已。”

而且這老人家特別自來熟，她原本還想著客氣拒絕不行幹脆就來硬的，隻是碰巧他就出現了。

不過……這好像還是第一次聽他叫她的全名。

“以後別叫我童小姐了。”童星闌望著他，眉眼彎彎的，笑起來特別好看，“叫我星闌就好了，不習慣的話叫其他也可以，就是別叫小姐了。”

聽起來不僅奇怪，而且感覺離他好遠。

萬斯年不知怎的不敢直視她的眼睛，把視線挪到邊上，點了點頭，“抱歉，我說的‘小姐’沒有別的意思，不過你是個學生，的確不能總這麽叫。你同學都叫你星闌？”

童星闌眨了眨眼，一臉單純，“不是，她們一般都叫我小星星。”

萬斯年眉頭抬了抬，顯然不信，“小……星星？”

不過雖然她不喜歡和人接觸，也不代表她沒有任何交好的朋友，就比如她的舍友，說不定她們就是這麽稱呼她的。

這麽一想，他很快就接受了，“叫小星星也可以，反正你是學生。”

“萬大哥這話好像說得你自己很老一樣。”童星闌把腳邊的石子踢開了，笑眯眯地說道：“就我還有半年多就畢業了，就算不是學生，你也可以這樣叫我的。”

萬斯年摸了摸鼻子，“我不是這意思……”

他也不知道怎麽解釋，但他還真沒這樣稱呼過身邊的女性的朋友，盡管他身邊就沒幾個異性。

閑談間，兩人不知不覺已經走回了天橋底下，輕易地就在一處草叢裏發現了小花的身影。它嘴裏正叼著童星闌專門托唐醋醋幫忙熬熟的豬骨頭，看樣子吃得很歡。

“咦，你也帶了吃的來喂小花嗎？”童星闌瞥見原本的狗碗裏除了她帶來的一些營養狗糧以外還有點混了肉渣的米飯，上頭好像還淋了點醬汁。

萬斯年湊過來看了一眼，“不是我，剛從市區回來，我沒給它帶吃的。”

“或許是附近的學生吧。”她看了眼另外一個小碗，裏頭的無鹽肉骨頭湯都沒了，肉也被吃光了，還是挺滿意的，“孕婦得多加點夥食才行。”

兩人就這麽蹲在吃得歡快的小花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

躲在暗處的一個人影看了兩人一會，無聲地離開了。

等萬斯年兩人走了以後，基本吃飽的小花走到自己的碗麵前，嗅了嗅裏頭的飯食，舔了下嘴，毫無興趣地離開了。

過了幾日，童星闌難得在學校裏有一節課要上，認真地聽了十來分鍾，萬斯年突然來了電話。

她坐在中見的位置，不方便走到外麵，幹脆躲在桌子底下壓低音量接了，“萬大哥有什麽事嗎？”

萬斯年聽到她這邊有人講話的聲音，長話短說：“明天上午有時間嗎？帶你去見個專家。”

童星闌愣了下，很快就猜到他說的應該是那種能幫她找到小時候回憶的那種專家，捏緊了電話，“有的。”

萬斯年也不打擾她，隻說第二天一早過來接她。

掛上電話後，童星闌有一刹那晃神，半晌才緩過來，繼續認真聽她的課去了。

說不上是害怕，她也不知道要怎麽形容自己的感覺，或者單純隻是不想給太多的希望。

第二天童星闌起了個大早，換上了一條休閑的棉麻裙子，頭發簡單地紮了低馬尾，整個人看著簡簡單單、清清爽爽的樣子。

萬斯年是第一次見她這種打扮，有種……很乖的感覺。

等她打開副駕駛的門時他才移開了視線，拿了袋早餐遞給她：“專家住在郊區，我們這邊過去要一個多小時。出發得有點早，給你買了點早餐，待會吃完再補個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