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她的描述後,萬斯年眉頭緊皺。

“這件事你想告訴三個舍友嗎?”他思忖了一下,尊重她的意見,詢問道:“倘若你想告訴她們的,天亮後我送你回宿舍,順便把你說的這盒東西帶去檢驗。”

童星闌想了兩秒,問他:“我能不回宿舍嗎?”

“那就留在我這裏。”他想也沒想就回了,“天亮後我打電話讓她們過來,你把那盒東西的存放的位置告訴我,讓她們順便捎上。”

方法總比困難多。

童星闌有點困了,眼睛微微眯著,問他:“他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她不覺得自己有多特殊,自然也不覺得他有多喜歡她,發生的這一切至今都讓她意外又茫然,為什麽偏偏是她?

“和你無關,他瘋了。”萬斯年一臉淡定,“瘋子的思維不是我們能夠猜透的,不是你,也會是其他人,這個問題你不需要多想。”

反倒是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

“疼嗎?”他輕輕握住她從被子裏漏出來的手腕,撫摸著上麵明顯被粗繩捆綁過的淤痕。

童星闌能感覺到他指腹的粗糙,還有他掌心的繭劃過她皮膚的觸感,微微瑟縮了一下,“現在還有點,但沒有那時候疼。”

被打的時候,她當真能看到亮晶晶的星點在眼前不停地閃動,腦袋已經不能用一片空白形容了,簡直是一片虛無。

萬斯年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我會幫你討回來的,睡吧,好好睡一覺,我陪著你。”

討回什麽?像誰討回?要怎麽討回……

童星闌有很多問題想問他,但她真的累了,眼睛已然睜不開,最後在他的注視下沉沉地睡去了。

“做個好夢。”萬斯年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吻,等她睡熟了,這才關上小夜燈離開了房間。

幾乎一夜未眠的他絲毫沒有睡意,從房間出來後他就沉著臉走入了小房。這房裏平時一般沒太大用處,除了基礎的擺設外,他在地上安了一個家用的鍛煉沙包。

他關上房門,把一晚上積攢的憤怒和擔憂全部發泄在了沙包上,直到天際露白才停下。

“陳竹,他招了嗎?”萬斯年一邊給童星闌熬粥一邊詢問著那邊的進展,聽完陳竹嘮嘮叨叨說了一串後,他擰著眉,“他想見我?很好,我也想見他。”

如果不是礙於身份和工作職責,他更想揍他。

林晚和黎初溫在接到萬斯年的電話後就急匆匆地過來了,考慮到唐醋醋的最近準備成立美食工作室比較忙碌且反應通常比較滯後的原因,兩人打算晚些時候了解清楚情況了再告知她。

“說說怎麽回事?昨晚不是單純在你家過夜的嗎?怎麽突然又被綁又受傷的?!”黎初溫下了網約車後是小跑拉著林晚過來的,氣都沒喘勻就問了。

萬斯年冷靜地把整件事的始末詳細地和她們說了,看著她們的臉色從震驚轉變為憤怒,識相地閉了嘴,等著她們發問。

“我OOXX這瘋子……他怎麽就對我們家星闌動手了?!”

“還未查清。”

“是因為星闌沒有回應他的表白嗎?還是因為論壇上那些無聊透頂的帖子落了他麵子??”

“不知道。”

“他是不是早就預謀著要害星闌了??”

“不知道。”

“……你什麽都不知道,這刑警是怎麽當的?!”

林晚扯了扯黎初溫的衣袖,“你冷靜點,衝著他發火也沒用,不是他的錯。”

“可是星闌沒遇見他之前就沒那麽的事啊!”黎初溫不信任男人,在這一刻她滿腦子都是當時受到傷害的童星闌,情緒非常激動,“行了行了,不扯了,星闌現在在哪裏,在房間嗎?我要去看她一眼才放心。”

林晚拉都拉不住她,隻能起來跟著她去了。

“她還在睡覺,昨晚基本沒怎麽睡,最好不要太大動作,容易驚醒她。”萬斯年並不意外她們的反應,起身領著她們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但他半個身子擋住了入口,沒讓她們進去吵到熟睡的佳人,“昨晚帶她去醫院的時候順便讓醫生驗了傷。”

黎初溫和林晚離遠就看到了她額頭上貼著的大片紗布,心裏揪著揪著的。

“星闌她……傷得怎麽樣?”

萬斯年思忖一下,還是如實和她們細說了情況,“……最後鑒定的結果是輕傷。”

“都傷成這樣了還是輕傷?!”這下林晚也不能接受了。

但她們畢竟不是專業人士,醫生的結論必然是權威的,隻能說事情發生在自己親人的身上,即便隻是小小的擦傷也叫人心如刀割——在這點上,萬斯年和她們的感情和相通的。

“稍後就有勞兩位照看著星闌了。”萬斯年隨意地披上風衣,拿上她們拿過來的盒子就要出門。

“你沒時間留下來?”這畢竟是他的家,就由著她們兩個不要熟悉的陌生人在,似乎不太好?

他回頭看了她們一眼,說:“我去親自問他,為什麽選擇星闌。”

兩個女孩表情一凝,連連擺手催促:“快去快去,我們會照顧她的,萬警官你不用急著回來!”

知道兩人會照顧好她,萬斯年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現在他要做的事情隻有一件,就是在回警局的路上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好讓在見到嚴真的時候能更好地控製住自己。

二十分鍾後,他從車上下來,走路都帶著風。才進警局他就把手裏那盒東西交給了早早聯係好的檢驗科同事,迎著向他走來的陳竹,直接取過他手裏的文件認真地邊走邊看。

“目前為止基本沒什麽進展,他什麽都不肯說。”陳竹大步地跟上他,順便觀察著他的情緒,“你確定你一個人能行?”

萬斯年停住腳步,害他直接撞了上去。

“你覺得我不行?”

陳竹吃痛地捂著鼻子,喃喃了一句:“成成成,永遠不能說一個男人不行……”

進入審訊室後,負責記錄的女警看了眼麵無表情的萬斯年,問了句:“師兄,就您一個?”

萬斯年點頭,示意她可以開始記錄了。

“你不是說要見我?現在見到了,說吧。”他的語氣聽不出什麽情緒。

嚴真望著他,突然就笑了出聲,越笑越癲狂,“早知道……當時我應該直接上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