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審訊室外聽著的陳竹和強子都捏了把汗，已經做好了隨時衝進去勸阻的準備。

然而萬斯年麵對他故意的言語刺激看起來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倚著桌子安靜地看著他，等著他挑釁失敗後無趣地停止了狂笑，這才開口說話：“不是你這種血氣方剛的學生。”

頓了頓，他刻意上下打量了嚴真一陣，嗤笑了一句：“說錯了，你和血氣方剛也扯不上幹係。像你這樣看著文弱的白斬雞，就隻能暴力綁架羸弱的女同學了，怎麽不見你欺負一下我呢？”

嚴真麵無表情地望著萬斯年，“你在刺激我？”

“想多了。”萬斯年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包煙，拿出一根想要點燃，被認真記錄的女警阻止了，無奈笑笑，把煙拿在手上把玩，“像你這種失敗者，還不值得浪費我的時間。”

嚴真哼笑道：“我是研究心理學的，你這招以退為進，對我沒用。”

萬斯年叼著煙，雖然不能抽，至少能嗅到點煙草味，“別扯那麽多有的沒的，你說要見我才肯說你做的那些破事，我來了，但沒那麽多時間和你閑聊就是了。”

“怎麽，忙著照顧星闌嗎？”嚴真微笑著看他，“我很好奇，她有和你說過她的病嗎？”

萬斯年直接坐到桌子上，從容地說：“說了，幽閉恐懼，回避依戀，過度潔癖，還有雜七雜八的，都和我說了，然後？”

他沒有把這些心理疾病的全稱說出，僅以隻言一語帶過。

很顯然嚴真的確被他的回答唬住了，原本洋洋自得的表情開始出現了裂痕，“不可能！”

就算不懂心理學，這想也不想的突然反駁已經很明顯透露嚴真心理防線出現了缺口。

萬斯年賭對了——嚴真對童星闌有著近乎病態的占有欲，不僅僅來自於肉體上的，更多是精神上的，自以為掌控了她的全部。

“我都說出來了，你還說不可能，我也沒什麽可反駁的，愛信不信。”萬斯年甚至都不想再看他了，直接扭頭轉向在做記錄的女警，閑聊似的問：“真的不能抽嗎？就一根？這間房的煙霧係統不是那麽敏感，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

“我在和你說話！！”嚴真突然暴起，整個人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如果不是一隻手被銬在了椅子上，可能就衝到萬斯年麵前了。

萬斯年從桌子上跳下來，就是不走近他，笑笑：“剛才我不就讓你說嘛，你偏不說，這下想說了，成，我聽著，你說吧。”

這副無所謂的態度直接刺激到嚴真的神經，他的臉開始泛紅，眼裏有著不知名的怒火，“你是故意的？故意要搶走她，故意挑釁我？”

萬斯年聳聳肩，“沒事我挑釁你幹嘛？像你這種無名小輩，還不值得我動手。事實上像你這樣的人太陰暗了，她覺得惡心，迫不及待想逃離，你不是一直心裏有數的嗎？這麽些年，你就算碰一下她的手她都忍不住消毒吧？可笑，哪裏來的自信說得你真的擁有了她一樣？”

嚴真再次掙紮著站起來，被女警警告過後才紅著脖頸朝他低吼：“賤人，這個賤人，不識好歹的賤人……沒我的允許她沒資格離開，她是我的，我的！”

“所以你綁架她、打她、甚至意圖想用枕頭謀殺她是嗎？”萬斯年輕飄飄地數說著，“ 你天真地覺得這樣就能留住她嗎？這樣就能讓她聽話嗎？可惜了，你做這些破事的時候她打電話向我求救來著，能救她的人隻有我，而不是你。

“哦你不知道，她解開繩子以後第一時間就打電話給我了，全程我們的通話就沒斷過。你說的那些話都錄下來了，想聽嗎？應該不用了，畢竟是你自己親口說的。所以你真的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嗎？”

終歸隻是個見識短淺的毛頭小子，盡管自詡把心理學玩弄在手裏，嚴真還是被萬斯年抓住了弱點，隻有找準對的言語才能輕易攻破。

——萬斯年找準了，毀掉了嚴真作為童星闌的“救世主”的幻想。

嚴真又開始胡言亂語了，無非重複那些“她是我的”之類的話，沒有什麽創新性的語言。但萬斯年就是要把他的情緒全部逼出來，逼急了的兔子會跳牆，他就等著嚴真“跳牆”了。

“……她不該不聽我話的，不該靠近的你……沒有得到我的允許她連死都不可以……”

“所以你想親自動手並告訴她，隻有你可以殺她對嗎？”

“隻有我可以殺她！哈哈哈，我一開始就該動手的，綁住她沒用，要一點一點地剝奪她的氧氣，讓她求我，讓她痛苦……這樣她就不會離開我了……我花了兩年的時間，差一點就能得到她了，就差一點，偏偏被你攪和了！該死，你們都該死！！”

“這兩年你沒少借心理谘詢的幌子給她下套吧？你根本沒有幫她治療的意思，隻想利用這機會控製她。”萬斯年趁著他狀態癲狂，加重了語氣質問，“你應該經常跟蹤她吧？還不時給她送變態的小禮物，以為這樣她就能懂你，會主動地追求你？結果她就算病態地會主動追求男人，居然還完全看不上你……”

“你閉嘴，閉嘴！”嚴真的額角青筋暴出，不停地扯動手銬，試圖掙脫枷鎖衝過去撕破萬斯年的嘴臉，“給我閉嘴！！”

可萬斯年偏不，篡改了一個小小的事實：“她可不稀罕你送的什麽沙子，直接就摔了，還把裏麵惡心的頭發和分泌物給扔了，這麽變態的行徑，也難怪她會惡心你。”

嚴真瘋狂地扯著手銬，嚇得在記錄的女警好幾次大聲地勸阻，但都被萬斯年攔下了。就在他不停地和嚴真迂回套話的時候，無線耳機裏傳來物證科反饋的信息，之前沙子裏裝著的頭發是屬於一個女人的，而那些白色的分泌物則是男人的精//液。

萬斯年麵不改色地望向嚴真，突然說道：“你綁架童星闌是因為她長得像另外一個女人吧？讓我猜猜，這女人肯定也受不了你的變態所以跟別的男人跑了，失敗的你找不到人報複，隻能找弱者下手，所以就盯上學校裏有心理疾病的女神，試圖向別人證明你能征服更優秀的女人來掩蓋你本身的懦弱，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