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斯年的話狠狠地戳中了嚴真的痛處。他發瘋一樣直接往萬斯年的方向衝,絲毫不理會被手銬刮肉的痛感,嘴裏嘶吼些:“賤人,她們都得死,都得死!!我應該當場就把她們殺了的,都殺了!!”
看來萬斯年對“前女友”的猜測應該八九不離十了,從嚴真說的話看來,這個女人目前應該是安全的,所以童星闌才成為了替代品。
不過他對嚴真和“前女友”的事情並不感興趣,隻想借機印發嚴真的情緒,找到攻破點。
“所以你承認綁架童星闌並對她是以暴力了對不對?”他對嚴真的暴怒沒有絲毫反應,語氣平靜。
嚴真狂笑了出聲:“是又怎樣?我是綁了她打了她,早該在你出現之前就應該把她毀掉的……你去哪裏!我還沒和你說完,你回來!回來!!”
萬斯年根本沒興趣聽他的瘋言瘋語,已經從他的嘴裏得到答案了,人證物證和犯人口供都有了,任務已經超預期完成。
“可以啊老萬!!”陳竹一臉興奮地趕過來審訊室門口,拍著萬斯年的肩,“你一來他就全部招了!”
萬斯年表情很難看,囑咐他跟進一下物證那邊,確認嚴真所說的那個女人的情況,隨後一臉疲憊地表示要回去了。
“這就回去了?”強子有點詫異。
萬斯年撓撓腦袋,“星闌還在睡著,不太放心她,你們這邊出了最終結果的跟我說一聲,關於給她的筆錄估計要等她醒過來平靜點後我再帶她回來做。”
陳竹揮揮手,“快回去,這裏交給我們得了。”
難得他們的好兄弟拱到白菜了,他也沒有不祝福的理由,哎,管這女孩什麽什麽身世,兩情相悅的就好了嘛。
萬斯年和兩個人碰了碰拳道了聲謝就真的回去了。
回到家的時候隻剩下黎初溫一個在了,見他回來,她簡單地解釋了一下:“林晚學校裏還有點事回去處理了,順便會和醋醋解釋一番,下午她和我交換,晚上的話換醋醋過來。”
萬斯年搖頭,“你們還是學生,先忙學校的事,今天我請假了,我陪著她就好。”
告訴她們的原意隻是知道她們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人,他有告知的義務。
黎初溫滿臉對他的不信任,嘴裏喃喃了一句什麽,他沒聽清,再問時她不肯說,轉移了話題:“聽說你找到弄丟星闌的那個女人了?”
童星闌後來有和三人說起這個女人的事,但也僅是說了她移居國外有了新的家庭,並沒有說兩人已經彼此見過麵了,三人對她並沒有什麽好感。
萬斯年點頭,“是,我們找到了小星星的生母。”
隻能使用“生母”這個稱呼了,畢竟童星闌至今都還沒能完全接受她。
黎初溫吃著剛才林晚幫她買上來的零食,嘴裏含糊不清:“這件事沒必要通知她吧?不過就算通知了她也未必會回來看星闌,嘖嘖,不說也罷了。”
萬斯年喝了大半杯水,思忖了好一陣,最終還是和她說了:“她回國了,現在在小星星小時候的家裏。這種事情原則上我們是有義務要告知受害人的父母的,因為你們還是學生。”
就算是已經成年的大學生,終歸還是學生。
黎初溫被薯片碎嗆了一下,猛烈地咳嗽了好一會,追問他:“什麽時候的事?星闌知道不?!”
“知道。”萬斯年看了眼房間的方向,“事實上,昨天我才和她一起去見過徐女士。”
黎初溫驀然,麵上神色變了幾變,後來似乎沒有吃零食的心思了,把薯片袋紮起來放回到;零食袋裏,擦擦嘴,“她沒和我們說這件事。”
萬斯年往沙發背一靠,無聲地歎了下:“她也沒有機會不是嗎,你們昨晚不在宿舍,再後來就發生了這件事。”
他沒有責怪她們的意思,但也不願她們誤會了童星闌從而引起閨蜜間的不和。
兩人的對話到這裏便徹底陷入了沉默,各有各想的,誰也沒有再開口。
再後來,趁著黎初溫在客廳照看著,萬斯年便進了洗浴間把自己從頭到腳淋了遍,洗去滿身的汗漬。
黎初溫占了沙發的一角,本來正用手機看著小說的,突然聽到房門那兒有動靜,立馬放下手機起身往門口去了,才走兩步就看到童星闌穿著寬大的男人睡衣走了出來。
“星闌!”她小跑了過去,抓住童星闌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在近距離看到她額頭上的紗布和臉上、脖子上隱隱約約的紫青色淤痕,滿眼心疼,“現在有沒有感覺到哪裏不舒服?還痛不?口渴嗎?煮了粥,要不要吃點……”
黎初溫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堆,童星闌壓根就插不上話,隻好等她激動地說完了,才笑著一一回了她:“不動的話基本不怎麽痛了,是有點口渴,也有點餓了。不過……你怎麽來了?”
“萬警官通知我和小晚的,還幫你帶了個盒子過來。”黎初溫對男人沒什麽好感,但對萬斯年還算是勉強能承認的,“早上他回去警局審那個瘋子了,我和小晚留在這兒陪著你。”
童星闌眨了眨眼,在聽到她說“瘋子”的時候身子稍稍僵了下,問:“他現在還在警局嗎?”
黎初溫朝浴室的方向努了努嘴,“在洗澡,剛才和我隔了老遠我都聞到他身上的汗臭味。”
果然她對男人還是很難落下好的印象的。
後來黎初溫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在沙發上坐好,又手忙腳亂地給她盛了粥,倒了杯溫水,正看著她吃著,萬斯年才從霧氣飄飄的浴室裏出來。
“醒來了?”他的頭發濕漉漉的,見到童星闌的時候眼裏有光。
童星闌嘴裏有粥,望著他點了點頭,等咽下去後,他已經走到她身邊坐下了。
“你的事情都忙完了?”她問。
萬斯年淡然一笑,“眼下我的事情都是你的事情。”
童星闌耳朵有點紅,隱隱還有輕微的耳鳴聲,心裏感覺很奇怪,有開心的,也有抗拒的。她垂眸,努力專注地喝粥。
黎初溫看了眼她,又看了眼他,摸摸鼻子:“看起來倒像是沒有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