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斯年簡單跟兩人說了嚴真已經口頭承認了綁架的事實,後續的進程就按照刑事犯罪的案件流程進行了。
“陳竹……還記得他嗎?他負責跟進這個案子,所以不用擔心。”他想伸手摸摸童星闌的頭,礙於黎初溫瞪大了眼睛在旁邊看著,手還未動,心已經製止了自己。
童星闌點頭,“所以我是他曾經喜歡過的女孩的替代品?”
“還不清楚。”萬斯年實話實說,“當時隻不過是我推測的,後麵還要陳竹他們調查過才明朗,但八九不離十吧。”
不知道在哪聽過這樣的話,研究心理的人,多多少少免不了都會有點心理疾病的,嚴真這種的應該是醫者不自醫了。
黎初溫在兩人之間瘋狂、擺手,“想這瘋子幹嘛,得虧他提前畢業了,否則留這樣的人在學校真不知得嚇壞多少人……不過也挺後怕的,一想到曾經和這樣的人接觸過就&……”
她突然想起童星闌多次和他獨處一室做心理谘詢這事,噤了聲,隨後拍了下自己的嘴,“嗬嗬”地轉移了話題:“說起來……剛剛萬警官才和我們說了你和徐女士見麵的事,怎麽樣怎麽樣,看到她有什麽感覺?”
萬斯年表情有點微妙,覷了童星闌一眼,見她並沒有太大的反應,放心了些。
童星闌也沒有想刻意瞞著這件事,隻是不知道怎麽開口和她們說,現在她們既然知道了,也省了她的功夫,“沒什麽特別的,就是和陌生人聊天的感覺。”
她們之間彼此都不了解,並不是說有血緣關係支撐著就可以忽略一切,生活畢竟不是電影,沒那麽多轟轟烈烈和感人肺腑。
黎初溫又嘰嘰喳喳地問了許多,童星闌都一一回答了。
萬斯年坐在旁邊看她們聊天,嘴是插不上的,也隻能給她們換熱茶,遞遞零食了。再後來黎初溫提議要帶童星闌看搞笑的綜藝節目,驅散一下昨晚的陰影,節目才播出一般,她就接到社團的電話跑去陽台聽去了。
“你舍友……挺活潑的。”萬斯年望著那個在陽台認真切換著四五個角色配音不知給誰聽的黎初溫,語氣平靜。
童星闌順著他的方向看去,輕聲笑道:“她對男性有芥蒂,但這並不影響她成為一個率真可愛的人。”
萬斯年倚著沙發背半躺半坐,“可愛……吧……小星星,這件事你想告訴徐女士嗎?”
別的女人可不可愛他並不太關心,他得為她目前的情況做考量,但具體選擇如何,還是要看她自身。
“我不知道,”童星闌沒有太大的抗拒感,隻是單純不知道現在這種情況是不是有必要告訴徐慧,“你覺得呢?”
他見識多,或許能給她點方向。
這時候的她還沒意識到自己無形間已經有了依賴他的想法,這與她從前回避一段關係的行徑截然相反。
萬斯年想了想,坐正了些,兩手手肘搭在大腿上,說:“我的想法是可以告訴她,雖然她現在在法律上不是你的監護人……當然你也過了被監護的時間,作為你的母親,她還是有知道的權利的。”
頓了頓,他看了眼童星闌的神色,輕聲道:“其實你心裏也明白,不是她不想找你,隻是時間過得久了,她那時候以為你已經……所以她開啟了新的生活。”
人不能永遠活在回憶和過去了,這隻會萎靡不振,最終走向滅亡。徐慧也不過是想帶著女兒和老公的記憶繼續往前走,過完自己的一生,嚴格來說,這並沒有錯。
童星闌似乎在認真思考他說的話,然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她平靜地點了頭:“那就告訴她吧。平時都是你來聯係她的,這次也麻煩你了。”
要說萬斯年不驚訝那是騙人的,畢竟昨天見麵後她的反應並不算特別好。
“想好了?”他覺得她可以再考慮久一點,時間還早不是嗎。
童星闌點頭,“警局那邊需要我去做筆錄嗎?我在電視上看過的,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下午過去。”
萬斯年不淡定了,難得皺了眉,直接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生病了?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她沒好氣地笑了:“沒病,單純接受了事實,我還沒那麽嬌氣。”
這經曆的確是叫人驚心動魄的,但除了當時會有點心慌外,自萬斯年趕到救下她的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是百分百安全的了。艱難地入睡後,她的精神恢複了許多,再回頭看這件事,就像看了一場電影一樣。
黎初溫結束了通話,回到客廳後看兩人麵對麵的坐著,萬斯年還抓住了童星闌的一個手臂,看起來有點親密。沙發空位還有很對,她偏偏坐到了兩人之間,好奇地問:“你們在聊什麽?”
萬斯年把剛才兩人的對話複述了一遍。
“你真的想清楚了嗎?!我知道你平時獨立又堅強,但這種時候千萬不能逞強啊!”激動的人換成了黎初溫,她抓緊了童星闌的手臂,就差沒有晃兩晃了。
萬斯年眉頭緊皺地把她的手生生掰開拉下來,“她手臂有傷。”
黎初溫驚了下,瞬間鬆手,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有點太驚訝了,都沒休息夠呢,馬上又要做筆錄什麽的……”
“她身上的隻是輕傷,按照程序來說,下午過去做筆錄已經算晚的了。”
“受傷的是星闌耶,你究竟是站在哪一邊的?!”
“……我沒有站在哪一邊,隻是告知你查案的常識……”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聲音都蓋過了電視裏的綜藝節目,熱鬧得不行。
童星闌就這麽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心情倏然放鬆開來,好不容易等他們消停了,安靜地一同望著她,她才拋下一句更勁爆的話來:“我想見一見嚴真,這樣是允許的嗎?”
“不可以!”
“不允許。”
兩人的異口同聲讓她不禁苦笑了一下,“別激動,我就隨口一說……”
她其實沒有說,想去見嚴真,單純隻是心裏有種衝動想要給他打一巴掌。不過……好像不說的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