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朵匆匆忙忙趕到醫院的時候,白城已經躺在了重症監護室裏。

隔著玻璃,看不出臉,渾身上下都是紗布,縫隙間露出來的隻有兩種顏色——焦糊糊的黑,和紅殷殷的血。

醫生說,他全身燒傷高達80%,情況不好,性命垂危。

就在今天淩晨四點半,東城區的倉儲庫發生了一起危險品爆炸。

而白城之所以會在倉庫,是因為他之前給墨氏集團供貨的那批原材料,因為不合格而被拒收。

一時間沒有地方存納,於是找了東城區的這個倉庫暫時存放。

一方麵是考慮到拉回去的運費太貴,想等著看看夏白朵能不能跟墨煜澤再好好商量下。

另一方麵,他也想做兩手準備,看有沒有其他人家要,直接在這兒轉手賣了。

但好巧不巧的是,這個黑倉庫因為監管不力,什麽易燃品危險品的都不問,隻要給錢就能存。

而白城存貨的隔壁,就放了大約兩噸的液化瓶。

倉庫的私人老板已經跟警方去接受問詢調查了,說這些液化瓶根本沒人來拿,都存了好久了,之前他們檢查過,裏麵裝的是氮氣,不算易爆品。

但不知道到底是哪根弦崩斷了,今早突然就給炸了!

這個時間點,倉庫除了外頭一個打更的老頭,根本沒有別人。

所以誰也不知道,白城為什麽會在現場。

“夏女士,你跟白城的關係是……”

“他是我小舅舅。”

夏白朵披著衣服,坐在走廊的長椅上。

女警給她遞了一瓶礦泉水,她點點頭說了聲謝謝,卻忍不住渾身發抖。

“你最後一次見到傷者是什麽時候的事?”

警察問。

夏白朵如實回答:“昨天上午,在我媽媽的療養院。”

“那他有沒有提過倉庫貨物的事?”

夏白朵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有是有,但跟這起意外有關麽?

“是這樣的夏女士。”

警察說:“我們經過了一係列的調查,找到了昨天晚上跟白城在蘭會所喝酒的老板。據對方說,白城有意把自己這批原材料低價出給他,下午的時候曾帶他去倉庫驗貨。雙方談得還算是滿意,後來就去會所喝酒去了。之後,他跟白城分開,就不知道他的去向了。”

夏白朵怔愣半天:“那,那後來他為什麽大晚上的又回倉庫了?”

警方說,這也是他們覺得蹊蹺的地方。

“監控裏顯示,白城一個人離開會所後,又開車回到倉庫。或許是拿東西,或許是來見什麽人,反正就是獨自回來了。那時候大約是淩晨四點不到,接著,爆炸發生,他本人因為就在隔壁倉庫,直接受到衝擊。被氣浪推出去大約十米遠,是值班的門衛發現外麵有車,才跟消防和救援的人說了裏麵有人。”

警方的意思很明確,如果沒有更多的證據表明這次爆炸另有隱情,那麽最後隻能按照意外來定案。

夏白朵作為白城目前唯一的親人,需要對這個情況了解並知悉。

“哦對了。”

警察把一個透明的證物袋交給夏白朵,裏麵有一團黑漆漆的東西,依稀可以辨認的出,是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