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姨握著簡瑤手腕的手緊了緊,她當然知道這一點,也知道有些怪物會偽裝成人類的模樣欺騙他們。
可這個小姑娘剛剛的模樣讓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女兒,那個為了保護自己葬身在怪物手中的寶貝女兒。
她看到了簡瑤孤獨地走在在街道上,眼神一片茫然,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麽。
或許是在找自己的朋友,也或許是在找自己的家人。
她看著這個小姑娘由最開始的迷茫一點點轉向了失望,她的歲數和自己的女兒相像,所以她忍不住心軟了,把她扯進了房間裏。
她也知道自己這個行為太過衝動了,可親眼看著自己女兒死去的她滿腦子都是女兒慘死的畫麵,鬼使神差的她就這樣把簡瑤扯了進來,沒有去思考這樣做的後果。
“她是活人,她的手還是熱的,那些怪物可不是有溫度的存在。”
質疑簡瑤的那個人看了簡瑤一眼就不說話了,這裏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也沒有什麽差別了,他們在這裏呆不久的,那些符紙很快就要失效了,到時候外麵的怪物就會發現他們的存在,衝進來把他們淩虐至死。
簡瑤看著房間裏急需藥品的幾個人類,沒有一絲猶豫就從自己的係統背包裏取出了藥品和繃帶,這是她怕自己受傷特意備著的,隻是一直沒用上。
“我這裏有些藥品和繃帶,你們需要嗎?”她主動這樣問道。
她並不害怕那些人拿了她的東西會對她動手,畢竟她比他們要強得多。
房間裏的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她手裏接過了那些東西,有的人傷勢沒那麽嚴重,很快就用它們止住了傷勢的發展。
有的人就沒有那麽好運了,他們的傷去了醫院裏還有一線生機,可現在如此混亂的局麵下,根本就沒法救下他們。
果然,很快就有傷勢過重的人躺在自己家人的懷裏永遠睡了過去,但至少他是現在這個世界裏較為幸福的了,生前沒有受到痛苦的虐待,還是在家人的懷裏離世的。
可他們的家人沒法接受這個事實,房間裏回響起了悶悶的哭泣聲。
這陣悲傷也感染了房間裏的其他人,一群人因為自己命運前途未卜而感到害怕和傷心。
簡瑤眨了眨眼,緩和了一下自己有些發酸的眼眶,才開口問起旁邊的阿姨:“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你們口裏的怪物又是什麽?”
房間裏的人有些驚奇地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麽會不知道這件事情,明明那些怪物出現的數量那麽多,造成的影響範圍又那麽大,她沒道理會不知道吧?
難道她是剛從驚悚遊戲副本裏出來的玩家?這一路上竟然一個怪物都沒有遇到?
阿姨沒有多加懷疑,而是體貼地為簡瑤解釋起了事情的經過。
他們都是這個世界裏有幸沒有成為玩家的普通人,也是在這場末世浩劫裏最沒法自保的普通人。
原本這一天和往常一樣,是一天平靜祥和的日子,人們在城市的各個角落裏忙碌著,過著自己的生活,可一場意外突然出現,打破了這本該平靜的日子。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就被整片整片的烏雲遮蓋住了,但這還不是最異常的,最異常的是,空氣裏的氛圍也瞬間變得詭異起來了。
每個人的心頭都仿佛有一個沉甸甸的東西壓在上麵似的,壓抑得喘不過氣來,隻是他們那個時候都不明白這種壓抑是出自哪裏,可下一秒發生的一切讓他們瞬間明白了這股壓抑的源頭。
數不清的怪物不知道從哪裏跑了出來,一隻接著一隻的怪物層出不窮地冒了出來,開始屠殺著手無寸鐵的人類。
以前,人類是狩獵者,現在人類卻反倒在這群怪物麵前成為了無法反抗的獵物,除了倉皇逃竄以外,任何的反抗都成了螳臂擋車不自量力。
玩家們的技能和道具都被驚悚遊戲鎖住了,就連他們被驚悚遊戲加強過的身體此時也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變回了最初進入驚悚遊戲的時候的樣子。
很明顯,驚悚遊戲能夠賜予他們一切,也能夠隨意將這一切剝奪走。
人類在這幫怪物麵前根本就沒能抵抗多久,熱武器就像是沒入了一片死寂的沼澤裏,根本就沒有帶幾個怪物離開這個世界。
簡瑤看了貼滿了整個房間的符咒,有些疑惑地問道:“那這些符咒……是怎麽回事?”
阿姨其實也不知道這些符咒是從哪裏來的,他們逃到這邊的時候就發現這個房間的房門是虛掩著的,而且裏麵已經貼滿了這些符咒。
最開始他們是有些擔憂和害怕的,可是那些怪物就好像真的受到了符咒的影響,根本就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好幾次都在他們的門口徘徊了幾分鍾就跑了,這樣的舉動變相證明了符咒可以保護他們。
但簡瑤越聽就越覺得奇怪,從一開始就太過巧合了,這世上會有那麽多的巧合嗎?
剛剛好他們逃到這棟建築物裏的時候就發現了有一扇門是虛掩著的,裏麵還一個活人都沒有,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剛剛好他們躲進來的這個房間裏麵有那麽多的符紙貼在上麵,可房間的主人卻不在,難不成他貼符紙和虛掩房門就是為了讓逃難的人能夠更好地躲在裏麵嗎?
很顯然,這是第二個不符合常理的異常點。
還有一點不合理的就是,符紙又是從哪裏來的,如果驚悚遊戲剝奪了玩家一切從驚悚遊戲裏獲得的東西,包括那些學習了符咒的記憶的話。
雖然驚悚遊戲也有可能沒有剝奪得那麽厲害,但這種可能性連簡瑤自己都不信,她太清楚驚悚遊戲是什麽性格了。
愛你的時候就什麽好東西都給你,不愛你的時候什麽都要拿回去,和渣男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那麽這些符咒的出現就太過異常了,不是嗎?
太多的巧合聚集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而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