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嗬,這小子,竟然說自己不是人?

許大錘怒瞪了一眼蘇文硯,也不免放了狠話道:“我告訴你蘇文硯,今天我不把你打個半殘,我就不姓許!”

見蘇文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這直接激起了許大錘的勝負欲:“你個臭毛孩,你就等著哭吧你!”

說完兩個人就直接扭打在了一起,互扯頭發、你一拳我一拳、你一腳我一腳,誰都不讓誰,誰都一副要弄死對方的樣子。

直接把一邊的王大壯都給看呆了,但很快身為統帥的他就反應了過來,還趁此機會盯了一眼身後的幾個跟班,恫嚇道:“以後你們不乖,也就是這下場!”

兩人就這麽在村子口互毆了起來,因著動靜實在太大,周圍的村民紛紛圍了過來觀戰,更有甚者一直在口中念著“打得好打得好”“往這打往那打”諸如此類的言語。

蘇文硯隻覺得這些人都是瘋了。

原本還在家裏的趙二英聽到外麵傳來這麽大動靜,一聽說有八卦,便趕緊就從屋內跑了出來。一看那廝打在一起的人居然還有蘇文硯,她就看起了熱鬧來。

“你還真別說,這蘇文硯雖然才十五歲,但是一點都不輸這二十多歲的許大錘呢!”

有的婦人甚至還在一旁嗑起瓜子來,總之就是沒人上去勸架。大家隻當看了一場戲,至於誰勝誰負、誰死誰活都與他們毫不相幹。

人心冷漠,不過如此。

趙二英見許大錘要敗下風,便使了心計,衝著那蘇文硯就喊了起來:“我說你們家怎麽沒人呢,你倒好啊,居然跑到這裏打架來了!”

“我告訴你,今兒這事要是被你那個半死不活的爹知道,定打折你的腿!”

蘇文硯順著聲音看去,一見是趙二英,心底到底就有些慌了。

倒也不是怕她,而是怕她回頭去自己爹爹那裏顛倒是非。

趙二英忙給許大錘使眼色,許大錘抓住這個間隙,上前就給了蘇文硯一拳,嘴邊直接滲出血絲,痛的他倒吸涼氣。

趙二英見他被打,居然還笑出聲來?!

他還真是有一個好嬸子啊!

此時此刻的蘇文硯隻覺得寒心,從內到外的寒心。

一邊有人見趙二英杵在這為許大錘叫好,不由打趣一般道:“呦,二英,這許大錘和你什麽關係啊,你居然還在給他加油?”

另一個也是輕佻一笑:“可不是嗎,按理說蘇文硯這孩子是你侄兒,你就算不上去勸架,也不該在這說風涼話啊……這不知道的人,還當你和那許大錘有個什麽見不得人的關係呢!”

趙二英當即就給她們甩了臉色:“你們說什麽呢,一個個的嘴巴這麽臭。沒事就多在家裏刷刷牙,別沒事就出來熏別人,惡心人的玩意。”

“嗬,我嘴巴臭,方才那情況我若是說給你家那個聽,怕是你又要被打吧!”

這一個個的女人那都是人精,比趙二英更惡毒的大有人在。

趙二英一時語噎,暗暗裏卻早已經將這幾個女人詛咒了上萬次,也罵了上萬次不得好死。

“娘!”

王大壯一溜煙就跑到趙二英身邊,又扯了扯她的衣袖,滿懷期待道:“娘,我也想要上去幫一幫許叔叔,可不可以?”

不等趙二英說話,另一個婦人便輕笑道:“可以,怎麽不可以,你娘都巴不得自己上去幫忙呢!”

趙二英恨不能上前就扇她一巴掌,但終歸還是忍住了。她今日隻是過來看戲,可不想為此惹上什麽麻煩,便隻能用眼色示意王大壯不要胡鬧。

眼瞅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蘇文硯隻得暫時停了手,一把將許大錘推開。

他不想再打下去,他怕回頭要被爹爹罵,何況他的魚還沒賣完呢。

蘇文硯伸手拭去嘴角的血,開始彎下身子來撿魚。

好不容易將魚重新放進了籮筐,坐在那裏歇著的許大錘又站了起來。

“既然魚你都收好了,那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打?”

蘇文硯簡直無語,便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冷冷道:“你要打就打吧。”

給他打,還有這等子好事?

許大錘說著就要上去打,可偏頭看到這一大幫人,便頓住了:“好你個蘇文硯,你是故意的吧,想回頭告訴別人是我對你動的手是不是!”

蘇文硯卻是拖著魚去了一邊,又乖乖坐了下來,忍著痛笑,專心叫賣道:“既然大家都在這裏,那就過來看看魚吧。這些魚都很新鮮,我家已經吃了一條,味道真的很鮮……”

在場其他人都怔住了,似乎是沒料到這架還沒打完,竟然是以這樣的結果收場。

“這也太無聊了吧!”

“可不是嗎,剛剛不是還打的好好的嗎,我都還沒看夠呢!”

“你們倒是繼續啊!”

各類起哄聲響徹在耳邊,蘇文硯卻置若罔聞一般,嘴裏隻重複念叨著那一句話。

許大錘見周遭人馬上就要一哄而散了,他自然不肯。好不容易給自己找了一個舞台,還沒表現這觀眾就下了台,怎麽能行?

便上前一把扯住蘇文硯的衣領,恨恨道:“來啊蘇文硯,來和我打啊!你不是有種嗎,你不是男人嗎,那你就和我打啊!”

蘇文硯不露聲色,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唯有沉默是最高的輕蔑。

“大家都別走啊,這些魚真的不要看看嗎,真的很美味!”

許大錘真的忍無可忍,直接一腳就將籮筐踹翻在地,裏頭的魚自然又都掉在地上。

蘇文硯輕歎了口氣,冷冽著眸,宛若一把刺刀,直勾勾地落在許大錘身上。

“把它們給我撿起來。”

許大錘要的就是這樣,整個人立馬都興奮起來,忙道:“我就不,你能奈我何?”

“敬酒不吃吃罰酒。”

蘇文硯說完這話,怒吼了一聲,直接一舉揪住許大錘的肩膀,使出渾身氣力就直接給他來了一個過肩摔,許大錘筆直直地就癱倒在地,吃痛叫出聲來。

至於原本還要走的那些人,一見到如此情景,不免都拍手叫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