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趙煜風,現在和謝二寶住在一起,睡在一起。

我認為謝二寶是我的老婆,但我老婆認為我是他的奴才,常在我麵前凶巴巴擺主子的譜。

不過我老婆沒什麽壞心眼,他隻是想報了當年我欺負他,虐待他的那些仇。

恩怨分明是洲兒的優點,我犯的錯他不會原諒,但他對我的愛意也不會遮掩,他知道的普雷也不會瞞著我。

光是這一點就令我非常地喜歡他,當然了,我自然是喜歡他的全部的,喜歡他的臉,喜歡他的身體,喜歡他陰陽怪氣的小太監性子,喜歡他時而極好糊弄,時而又極聰明的腦子。

喜歡他知道怎麽討好我取悅我,喜歡他在我生氣的時候軟著聲叫我老公、夫君,喜歡他明明知道我是裝醉借酒折騰他卻還是配合我。

洲兒著實待我很好,是以即便平日裏他故意生氣捉弄於我,比如晚上不準我上床睡覺,比如故意將酸溜溜的橘子喂給我吃,比如總愛打聽我當年因何而不舉,比如將我捆在椅子上看他沐浴……除了最後兩個,其餘的事情我都能夠忍受。

“所以趙煜風,你以前到底為什麽會不舉啊,是一直就不舉嗎?遇到我之前,你家小兄弟就一直軟得像條大菜蟲嗎?”

他又來了,帶著這個令人討厭的問題,並且還打了個令人討厭的比方。

我沉默不語,內心暗自決定,不喜歡謝二寶一炷香的時間。

大熱天的,二寶也不嫌熱,又將臉擱在我手臂上,大眼睛眨了眨,道:“但是過去的已經過去了,老公你現在很厲害就可以了。”

這小子最擅長打一巴掌給顆棗。

我:“有多厲害?”

二寶認真道:“這還用得著我說出來嗎?哪回在**我不跟你哭著求饒?不光在**求饒,在桌上我也跟你求饒,在椅子上我也跟你求饒,那回在沒人的桃花林裏我也……”

我封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心想罷了,雖然一炷香的時間還沒到,但這小太監如此難纏,我就勉為其難重新喜歡上他吧。

一吻結束,二寶嘴唇紅潤還帶點兒腫,瞧著可憐兮兮的,然而喘了幾口氣後再說出口的話一點兒不讓人覺得他可憐:“一般男子,早的十二三歲就開始夢遺,你二十七歲高齡才治好了這個毛病,我的媽呀,你有十幾年的時間裏都,都,嘖嘖嘖……”

我又忘了他還擅長給一顆棗吃再接著打一巴掌。

“並不是。”我須得挽回我在他心裏的錯誤印象,“我隻是,對著後宮嬪妃們不能……平日裏還是正常的。”

“那你是天生的斷袖?”二寶道,“好啊,你本來就是個斷袖。”

“也許是吧,”我翻了翻手上的書,紙上的字卻沒有進腦子,每每二寶在我身邊,我便沒了心思做其他的事,“就是我這個大斷袖,帶壞了你這個小斷袖。”

二寶卻又質疑道:“那你怎麽沒養個男寵?”

“說什麽你都不信。”我歎氣,“你要怎麽著?主子?”

他又趴在桌上裝乖:“我,我就是想知道你的小秘密……”

我稍稍思忖片刻,道:“罷了,告訴你吧,否則你心裏會一直好奇,不過說完之後,我也要知道你的一個小秘密。”

二寶:“什麽小秘密?我在你麵前根本沒有秘密啊。”

有的,我道:“等我說完再問你,你答應我就說。”

“我答應我答應。”二寶喜滋滋地起身去切了一碗冰鎮西瓜過來。

我:“……”

“這西瓜好甜,老公你吃一塊。”二寶拿竹簽子紮了一塊喂到我嘴邊。

我張嘴吃下,冰鎮後的西瓜汁水入口確實很甜,這令我有些不那麽抗拒說出這段故事。

“此事須得從我十二歲那年說起……”

十二歲,我還是睿王趙煜風。

如今昏迷不醒的太後,昔年的虞昭儀,替我挑選了一位王妃叫曲邊蘭。

成婚那晚我還很高興很得意很自豪,畢竟成家意味著我是一個男人了。

然而洞房花燭夜,我不曾想會有幾位老嬤嬤笑嘻嘻地打量我,在我的婚房裏指導我和王妃如何行男女之事。

更糟糕的是,王妃打量了我那處一眼,嘴角掛上冰冷譏笑:“王爺這麽點兒小,豆芽菜似的,夠幹什麽?”

這話如兜頭一盆冷水潑下,我當時就提上褲子走人,新婚那晚,我在書房度過,此後再沒有和女人同床過,後來我十三歲即位,後宮被太後塞了許多妃子,比我大的免不了看不上我,比我小的我下不去手,她們當中也無一人讓我覺得能放心去擁抱,久而久之,及至後來長大,無論用藥還是色|誘,都起不了興致了。

“啊?”二寶皺眉道,“也太可憐了吧,皇後她怎麽欺負你啊?”

我:“大抵是在她眼裏我隻是一個小孩,與一個小孩成婚,總歸不是什麽讓人高興的事。”

二寶點點頭,鬼祟地瞄了我兩眼,卻又不說話。

我:“想說什麽,說。”

二寶:“真的……有豆芽菜那麽小?”

“怎麽可能!”我不高興了,用手比劃給他看,“大概,大概這麽……”

二寶:“那比豆芽菜還是大了挺多的。”

我:“……”為什麽還是不高興。

“沒事,總之你現在很大就行了啊,十八厘米真的超大的老公……”

二寶搖了我胳膊兩下,忽然順著我胳膊滑下,枕在我大腿上,兩眼有些迷糊:“我有點兒想睡午覺了,謝謝老公的睡前故事。”

“……”

要聽的是他,聽完了嫌無聊能犯困的也是他。

“二寶,老公也問你。”罷了,趁他腦子不甚清醒,正好打探他的小秘密,我拈著他的下巴,“你現在……還想不想回家?”

二寶愣了一瞬,道:“不回了。”

我:“為什麽?”

二寶側了個身,手裏抓著我的袍子下擺,閉上眼嘟囔:“我在這裏想爸爸媽媽……可要是回去了,我怕你會想我……也怕自己會……”

“……想你。”

我輕輕摸了摸他的頭,想了想,一手拿起桌上的筆,寫了一封信給趙瑾風。

讓他替我在民間尋一個邋遢落魄的道人。

吳貴寶番外五 我就是他媳婦

吳貴寶終於是躺上了孔三的床,如同被蠱惑了一般,帶著些許害怕按照孔三的意思躺在了床裏側,中間隔著裝有兔子的竹簍和孔三一塊躺著。

油燈已經熄了,吳貴寶能在黑暗裏聽見孔三的呼吸聲。

“睡覺吧貴寶。”孔三伸過手來摸了摸吳貴寶的頭,繼而收回手,不片刻,吳貴寶聽見孔三的呼嚕聲傳來。

吳貴寶一顆懸起的心這才落下,原本他還以為孔三還會再對他動手動腳一番,不想確實隻是睡覺而已,便放鬆下來也睡了下去。

待吳貴寶呼吸均勻,孔三睜開眼,於黑暗中看著吳貴寶不甚清楚的側臉,唇角得意地勾了一下。

這一覺十分意外地睡得很踏實,吳貴寶醒來時發現自己在孔三**時,愣了好一會兒才記起來昨晚上發生了什麽。

三哥昨晚親了他的嘴,不讓他回去睡覺,他還真的就沒回去了。

吳貴寶縮在被子裏不敢出去。

孔三在做早飯,白麵饅頭、雞蛋野菜湯的香氣直鑽進被窩裏。

“貴寶,起床來吃飯了。”孔三把早飯端了進來,桌上擺好碗筷,走到床邊隔著被子拍了拍吳貴寶的肩膀。

那副瘦弱身軀在被子裏輕輕一抖,孔三立馬知道吳貴寶已經醒了,又在裝睡,便裝模作樣地自言自語:“幾天不曾吃過肉了,趁貴寶沒醒,把他這兩隻小兔子下鍋去做兩碗香噴噴兔肉羹。”

說完便伸手提起去提竹簍,下一瞬,被子驟然被掀開了,吳貴寶雙手抓住竹簍著急道:“三哥別!”

“舍得醒了?”孔三打趣道,鬆開了竹簍,“起來吃飯,熱水給你打過來了。”

三哥是故意的,裝睡被發現了。吳貴寶登時紅了臉,下床洗漱,他一邊拿楊樹枝刷牙,孔三站在他身後,一邊給他束發。

“這個不好刷牙,等天晴了,咱們進城去逛一回,買兩把刷牙子回來。”孔三道。

吳貴寶不敢動彈,刷牙的動作輕而又輕,注意力全在孔三擺弄他頭發的手指上:“三哥你自己買一把就行,楊樹枝我用得慣……”

總之下雨天也不必去地裏做事,孔三沒給他束發髻,隻挽了個馬尾垂在腦後,悄悄係上前幾日買的紅色發帶:“那怎麽行?我有的你也得有。”

兩人對坐吃早飯,孔三越看吳貴寶那羞羞怯怯的樣子越覺得喜歡,紅色發帶襯得小臉瓷白,哪怕一身粗麻衣裳也掩不住他的清秀。

吳貴寶感覺到孔三在看他,一頓早飯吃得麵紅耳赤,從頭到尾不敢抬頭。

昨夜半夜雨就停了,吳貴寶飯後洗過碗,拿著桶就出門。

“貴寶,幹什麽去?”孔三問他。

“三哥你不是說想吃肉?”吳貴寶拎著桶腳下生風地走,“我,我去瞧瞧河裏布的網有沒有網著魚。”

孔三知道他臉皮子薄,還沒適應和他長時間獨處一室,倒也不攔他,隨他出去自己待會兒冷靜冷靜。

漁網裏還真網住了好些魚,巴掌大的四條,手臂長的五條,吳貴寶把魚收了放進桶裏,坐在岸邊幹燥的石頭上獨自發呆。

吳貴寶有些動心,他從小孤苦,已經很久不知道和別人一起柴米油鹽過日子是什麽滋味了。

孔三就像一個哥哥那樣照顧著他,但又不完全像哥哥,因為孔三想和他好。

他、他自己……應該也是有點兒想和孔三好的。

昨天晚上那兩個吻雖然是孔三耍流氓,但這會兒想起來竟讓他有些回味。

“嘿,這不是孔三拐回家來的那個小子嗎?”

正胡思亂想著,忽然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吳貴寶回頭一看,原來剛才走神的厲害,沒發現河邊多了一高一矮兩個年輕男人,雖然吳貴寶不認識他們,但這附近隻有孔家村一個村子,他們又認識孔三,想來便是孔家村的人了。

他並不想和陌生人談天,而且也知道孔家村的人都因為孔三是斷袖而瞧不起他,立時便提著桶起身走了。

“哎,小子,”他們卻跟著吳貴寶,其中矮個的那個道,“你知道不知道孔三喜歡男人的?你長得這麽水靈,可得小心他啊。”

高個那個則笑道:“他們天天住一起,說不定這小子已經給他做了媳婦暖了被窩了,用得著你瞎操心嗎?”

矮個那個又接茬道:“孔三這個死斷袖,真想不到他還能找著伴,還以為他得一個人待在那個小屋裏頭無兒無女地孤獨老死呢。”

“我,我不是三哥的媳婦……”吳貴寶停下了腳步,轉身對著兩人道,“但是也不準你們再說三哥壞話,他不會孤獨老死的。”

“嘿,”矮個笑嘻嘻看著吳貴寶,道,“你這小子有點兒意思啊,長的這麽嬌嬌弱弱的,說話倒還有幾分硬氣。”

“小白臉,你倒是說說,你打算怎麽不準我們說你家三哥壞話啊?”高個朝吳貴寶逼近了幾步。

吳貴寶這時害怕起來了,兩手抓著拳頭小小地後退了幾步,正猶豫著是要壯起膽子和他們打一架還是轉身跑回去找孔三,忽然後背就被一隻大掌托了一下,緊接著聽見一把熟悉的粗糙嗓音響起:“貴寶,他們是不是在欺負你?要三哥幫你揍他們麽?”

“孔三!你別上來就故意找茬啊!我們就是說了說話而已!”從前孔三還在村子裏住的時候,揍過這矮個,矮個一聽孔三這麽說,臉上神情登時就變緊張了。

高個那個膽子大些,衝孔三道:“你敢動我們一根手指頭試試!剛才這小子自己說了,他根本不是你相好,這人你從哪兒弄來的?有戶籍紙沒有?別是你擄來的!信不信我們去官府告你強搶民男!”

孔三沉默不說話,兩隻手暗暗活動關節,正打算動手,卻聽見吳貴寶認真爭辯道:“三哥沒有強……強搶民男。”

高個見他似乎有些心虛,聲音登時高了一個度,嚷道:“他要沒強搶民男,那你是從哪兒來的?戶籍紙拿出來瞧瞧!他一個光棍多年的斷袖,家裏親戚也死光了,屋裏突然就多了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又說不是他相好的,那不就是搶來的拐來的?”

孔三觀察吳貴寶表情,暫時按捺下了揍人的衝動,等吳貴寶著急回頭看他時,故意垂下眼簾裝作弱勢的樣子,道:“你們別去報官,我,我……”

“好啊!還真是搶來的!”好不容易抓著孔三把柄能出口氣,矮個得意洋洋的,“你也有栽到我們手裏的一天!走走走這就報官去!讓他去蹲大牢!”

吳貴寶急了:“你們別去報官!我不是三哥搶來的!”

“你說我們就信啊?誰知道是不是孔三讓你這麽說的?”

吳貴寶手足無措,去看孔三,孔三卻一副確實被人抓住把柄了的消極樣子,沉默著不說一句話。

他簡直想哭,原來他三哥是這麽老實的一個人,在家裏對他霸道強勢,結果一出來外麵就給人欺負成這樣。

他得保護三哥,不能讓三哥去蹲大牢。

“我,我不是他搶來的!”吳貴寶突然喊了一聲,接著當著那兩人的麵,扭頭在孔三嘴上親了一口,滿麵通紅,聲音卻有力,“我就是他媳婦!”

一高一矮:“……”

孔三沉默著,一雙黑亮眸子裏泛上笑意。

吳貴寶番外六 三哥疼你,你也疼疼三哥

午飯是一盤子煎魚,一碗魚羹,和一盤青菜。

吃完飯後,吳貴寶又把剩下沒煮的魚稍稍用鹽醃製了一下留給晚飯吃,孔三則在一旁洗碗,看見吳貴寶洗了手離開草棚,卻沒回自己的小屋,仍是進了他的屋子,立馬碗也沒心思洗了,隨便洗了手跟進了屋子裏去。

吳貴寶正在桌邊喝水,見孔三進來的這麽快,便好奇問:“三哥,你洗碗這麽快?”

孔三把門掩上,擔心吳貴寶會害怕,留了一道不大不小的縫:“沒洗完,三哥待會兒再洗成嗎?”

“這,這有什麽不成的……”吳貴寶放下杯子,含了含唇上的水珠,隱約感覺到孔三想做些什麽,低著頭慢慢往後退。

他退,孔三進,直逼到他身前,將他堵在牆角,憋了一頓飯的話這會兒終於憋不住了,問:“你是三哥的媳婦?”

吳貴寶低著頭,聲音又弱又低:“我,我那是……不想他們去報……唔!”

剩下一個“官”字,被孔三封在了嘴唇裏,他連反駁都是這麽弱聲的,沒有底氣的,不是喜歡他還能是什麽?

“三哥不管……”孔三在吻他的間隙中斷續道,“你自己說了……是三哥媳婦……那三哥就當……你是了……”

孔三縱容著自己,像捕獵一隻小動物似的,雙手避開敏感區域揉搓他身上,將吳貴寶吻得雙腿發軟直往下滑,他及時伸手握住吳貴寶那把細腰將人撈住,然後就見吳貴寶紅著水光光的唇,眼泛淚光看著他,氣惱中帶著委屈地叫:“三哥……”

孔三看他這樣子,一邊覺得自己真不是人,又一邊忍不住想抱著他**一番,鬱悶道:“三哥,三哥就是太高興了,三哥出去冷靜冷靜!”

孔三拎了個竹簍和一把鐮刀出門去了,在後山上逛了一天,挖了幾根小拇指大的野人參,掏了幾個鳥窩,直到天快黑才回來,一身髒兮兮的。

吳貴寶已經做好了飯,在灶上熱著,但是今天孔三那樣凶殘地欺負他,讓他有一點生氣,所以他隻是默默端來洗臉的熱水,倒了杯熱茶在桌上讓孔三自己伺候自己。

孔三也不知道怎麽開口和吳貴寶說話,等把身上弄幹淨了,才敢去靠近吳貴寶,從竹簍裏掏出一隻剛孵化出來沒多久的毛茸茸小鳥給吳貴寶看。

那小鳥衝著吳貴寶啾啾叫了兩聲,孔三捏著嗓子同步道:“我錯了,我錯了。”

吳貴寶心裏那點子火氣便消了,嘴角抿著一絲笑,接過小鳥,找了點兒幹草墊在碗裏就算給它搭了個窩。

“三哥,咱們給它吃什麽?”

“簍子裏有我挖的幾條蚯蚓,弄碎了喂給它?”

孔三說著就去折騰鳥食去了,兩人一道喂鳥吃蚯蚓,吃完飯後又一起喂兔子。

喂完兔子沒什麽事了,鄉裏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睡的都早,兩人洗漱上床去睡覺。

吳貴寶害羞內斂,洗漱完了之後就坐在桌邊,孔三走過來扯著他袖子,把他牽上了床去。

“今天晚上讓兔子睡地下成麽?”孔三提著裝兔子的竹簍,抓著後腦勺問吳貴寶,“它們睡**……有點兒氣味。”

吳貴寶抓著被子露著一雙眼睛,有點兒緊張地道:“三哥你不能……扒我衣裳……”

“我又不是那種人!”孔三瞪著眼,“你不鬆口我不會動你的!”

可是你會強親我。吳貴寶心裏腹誹,但還是同意孔三把兔子放在地上了。

孔三吹了燈上床去,和吳貴寶之間隔了一條手臂的距離。

起初他確實打算克製忍耐,但一再回憶今天吳貴寶的態度,他實在有點兒忍不了,尤其在河邊的那一吻,和那聲“我就是他媳婦”,簡直能要了他的命。

這河裏漂來的可人媳婦現在就睡在他手邊,呼吸聲輕輕的,瘦弱可憐的小身板存在感薄弱地躺在同一床被子底下。

他心裏發癢,想聽聽他媳婦的聲音:“貴寶?”

“怎麽了三哥?”吳貴寶聲音略顯睡意,軟軟應道。

孔三心想,得忍住,聽了聲音就行了,道:“沒什麽,睡吧。”

吳貴寶有點兒納悶,但沒多問:“嗯。”

孔三翻了個身背對了吳貴寶,然而一柱香後終於是沒忍住,他猛然轉身,朝吳貴寶問:“貴寶,我,三哥,三哥想抱抱你成不?”

吳貴寶被他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抖了一下,緊張地咬著嘴唇沒出聲。

沒出聲就是默許,孔三心道。慢慢伸出雙手,摸到吳貴寶肩膀,感覺到掌下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的時候,他停住了,但沒聽吳貴寶說阻止的話,便繼續將他摟住抱進了懷裏。

抱住吳貴寶之前,孔三心裏盡是些旖旎心思,是興奮的,是激動的,渴望的。

但真的抱住這具顫抖卻不抵抗的瘦弱身軀時,他內心卻平靜了下來,隻輕輕地抱著他,沒再有任何動作。

“貴寶,三哥喜歡你,想疼你。”孔三低聲道,“三哥……也想被人疼,做三哥的媳婦成不?三哥疼你,你也疼疼三哥。”

吳貴寶許久沒有動靜,就在孔三以為他睡著了,或者是沉默地拒絕了的時候,吳貴寶慢慢地轉過身來,在他嘴唇上很輕地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