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上抽搐:“打擾你喝茶了?嗬嗬……那這鳥就送你了吧,在下告辭。”

“大膽!”其中一侍衛突然暴雷似的喝斥我。

我嚇得原地一抖,身上掛著揣著的一堆東西叮叮當當一串響。

“住嘴!”那神經病更凶,扭頭斥那侍衛。

好凶好凶,此地不宜久留,我轉身就走,身上嘩啦嘩啦掉花也管不了了。

“爹!爹!不是說去吃齋飯嗎?”

三個跟屁蟲跟在我後麵叫。

吃個屁啊!這裏有個暴力狂,搞不好吃小孩的!

“自己下山去吃,趕緊走這裏很危險。”

我一邊加快腳步一邊又把錢袋裏的錢抓了幾十枚塞胖丫手裏。

“都抓住!”

背後一聲令下,胖丫和三兒登時被一個追來的侍衛一邊一個夾在腋下,黑小子抓著棍子抵抗了兩下後,也被製住了。

本著能逃一個是一個的原則,我拔腿朝來時的路狂奔,卻在跑出去不到十步的時候感覺身後一陣風逼近,瞬間被提了後領扔回木亭邊空地上。

“你跑什麽?”那神經病雙手背在身後,居高臨下,很是閑情地問我。

“你,你抓我幹什麽!”

我站起身來,挺直腰杆。

“你又抓這三個小孩子幹什麽?”我手一指那仨因為太吵鬧被捂了嘴巴的跟屁蟲。

“這都是你進宮前生的孩子?”他勾唇陰森冷笑,“歲數不大,孩子倒不少,這裏頭最大的也有七歲了,你今年有十七?簡直畜生,這麽能下種,閹了也挺好。”

“怎麽可能?他們跟我都不認識,隻是剛才帶我上山來而已,你把他們放了行不?”我好聲好氣商量,“順便,順便把我也放了……”

話音未落我趁他踱了一步出去距離稍有遠離拔腿就……

拔腿就被他一指戳中肩窩下方,刹那間,渾身血液仿佛都停止流動,所有筋骨肌肉瞬間僵直凝固——我整個人都動不了!

竟然還會點穴?這該死的神秘東方古代武術!

“身上雜七雜八的都是些什麽破爛?收了這麽多花,她們知道你是個太監嗎?”

他饒有興致地把我腰上木劍抽了出來,“咻咻”兩下把我身上花都挑落後,劍扔在地上,抽出了我掖在褡褳口袋裏的春宮圖。

“別,別看……”我阻止他。

他卻不聽話,將那春宮圖在光天化日之下完整展開了,上麵乃是一副律感十足的“觀音坐蓮”。

他麵紅耳赤地把春宮圖扯爛擲在我臉上。

“從未見過如此好色的太監!”

???太監好色礙著你什麽事了?又不好到你身上去!

他臉色鐵青,上下打量我,忽然又怒起來,手指著我腰間那倆泥塑男娃娃,不敢相信道:“你個狗奴才還是個斷袖?”

“我,我不是斷袖,這個是……”不對,我憑啥向他解釋?“我斷不斷袖和你有什麽關係?你放開我!你這人怎麽這麽蠻橫,平白無故把人抓了?我怎麽惹到你了?”

他沒什麽反應,旁邊倆侍衛倒是怒目圓睜看著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你這樣的奴才也配長這樣一雙眼睛?”他不答,抽出我腰間折扇展開,遮擋住我下半張臉端詳,又冷冷道,“可惜是個太監,不然把你收了玩兒也是不錯。”

“……”我謝你不喜歡太監之恩。

“你怎麽出宮來了?”他又問。

我:“和你有關係?我……出宮辦事。”

他注視我雙眼,片刻後,眼神篤定,道:“你私逃出宮。”

我慌了:“我不是!”

“為何私逃?你身為天子家奴,私逃出宮……是重罪。”

“我說了我不是!再說我是不是逃出來的跟你有關係嗎?你管這麽寬?快放開我!”

“怎麽沒關係?我一個親戚是禦前當差的大璫,宮裏大小太監都歸他管,他的事就是我的事……真巧,剛說到他,他就來了。”

晦氣玩意兒身體一側背對著我,朝著禪房,隻見那邊一個穿灰紫色太監服,戴繡金黑紗帽的老太監急匆匆跑來,衝著他喊:“皇上!”

我:“!!!”

“皇上……”老太監瞥了我一眼,又喘了一大口氣,表情收斂,對那白衣男子恭敬道,“皇上讓奴才來找您,怎麽上這兒來了?住持那邊在等。”

原來是皇上找他,還以為他是皇上呢,我鬆了口氣。

“我抓住一個小太監,懷疑他是私逃出宮,管叔可有法子查驗?”他一指戳中我肋下,解了我的穴。

“這倒容易。”被叫做管叔的老太監慈眉善目,衝我伸手,“咱家是司禮監的掌印,小子你在哪兒當差?出宮手諭或牙牌拿出來我看看。”

我看看四周,這老太監還帶了兩個小太監過來,一時之間,竟有五六個人圍住了我,真是插翅難逃。

那白衣玉冠的俊美青年看著我,眼裏現出得逞笑意,仿佛做了什麽極有趣愉悅的事,我卻隻覺眼前發黑,聽見那老太監笑道:“看樣子是拿不出來,抓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