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平平安安

(222)

營養針還有半瓶沒打完,蘇先生就喊了醫生來給我把針拔掉,又問了一下我現在是不是能正常進食,清水雞湯能不能喝之類。

雖然值班醫生說最好吃點兒清淡的,但是我覺得家裏付老太太跟蘇媽燉的雞湯也是絕對清淡的,因為都看不到油星,頗有那麽點兒可憐兮兮的。

這期間蘇先生就去了套房的客廳,外麵傳來說話的聲音,我這才發覺這間套房裏有別人。

由於隔音效果太好,我並沒聽清楚他們說什麽。

沒一會兒蘇先生就回來了,說:“外麵是月嫂跟護工在,月嫂姓江,護工姓梁,要是你還滿意江嫂,就簽下來當保姆吧,孩子大了楊嫂一個人也顧不過來。”

我跟蘇先生又說了一會兒話,外麵敲門聲響起,蘇先生應了,就進來一胖一瘦的兩個中年女人,穿著一身柔滑棉料的衣服的人是月嫂,另一位穿著印有醫院標識的人則是護工梁嫂,看起來年紀比江嫂略大。

大了起碼五歲,像五十多歲的樣子。

這就算正式的打過了招呼了,蘇先生說:“我太太剛生產完精力可能不是很好,孩子就多多麻煩江嫂了。”又對梁嫂道“梁嫂隻需要每天過來打掃一下衛生就可以了,至於她,我會照顧的。”

梁嫂有些局促的抓著護工服,尷尬道:“這樣…不好的,就是不幹活。費用也會算進去的…這樣這樣…”

她詞窮,大概想說‘這樣很虧’。

蘇先生就笑:“沒關係,照顧她是我的樂趣。隻有這點不想假手於人。”

梁嫂還想說什麽,被身邊江嫂拽了一下袖子,愣了一下,蘇先生就兀自進行下一個話題,說這期間的工作很輕鬆,“梁嫂不必每天熬在病房裏,上午來一趟打掃一下衛生就可以了。工資照付。”

我吃著醫院搭配的產後餐,不動聲色的聽他們說話。正說著,門外付老太太跟蘇媽就一人抱著一個繈褓穩穩當當的走了進來。看見我都是臉上一喜,“你醒了?”

話一出口就是那種放低了聲音生怕吵醒了誰似的。

我瞬間就沒了吃飯的心思,下意識就要掀被下去。付太太連忙快走了幾步過來,“知道你要看孩子看孩子。別急別急。抱過來給你看!”

蘇媽就說:“你看這兩個小東西長得一模一樣呢,剛生下來眼睛就張開了,老大七斤一兩,老二六斤八兩,都很健康!壯實著呢。”

我看著梅花小被裏抱著的粉紅小猴子,皮膚都還是皺皺的,頭頂上的毛發稀疏,卻很黑。

兩隻皺紅的小猴子都閉著眼睛睡的很香的樣子。七斤一兩的那隻好像是嗅到了什麽味道似的。一直往我所在的方向偏頭。付老太太瞬間就笑了起來:“肯定是聞到奶味兒了!”

兩個老太太張羅著喂奶,我瞬間尷尬的不行。

蘇先生大概知道這種情況。就跟梁嫂跟江嫂說讓她們先去吃飯,回來之後有什麽問題可以問我們家管家。

兩人麵麵相覷的一下,退出了房門。

我覺得大概這兩個人會覺得我們這一家人事兒多,心裏一定說我們奇怪來的。

兩個外人都走了,雖說一個是親媽一個是婆婆,但是自打我成人之後就從來沒在蘇昊以外的人暴露過什麽,眼下要當眾喂奶…我還真是有一點不習慣。

沒辦法,這是親兒子。

付老太太手把手教我怎麽抱孩子,手要拖著頭,因為嬰兒的骨骼很脆弱,頸椎骨還沒有力氣支撐著頭,所以要幫他們托著。

或許是本能,七斤一兩一兩一接觸到,瞬間就咕噥著嘴唇,我萬分不好意思的把塞進寶寶嘴裏,他就無師自通似的開始了吮吸。

開始有那麽一點點疼,之後便好了。

這種感覺有點兒奇妙,懷中抱著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它們曾在我的肚子裏與我共同度過了九個月,如今成為了‘母親’這感覺無比真實。

我問蘇先生:“留過了臍血了麽?”

“嗯。”

蘇先生應了一聲,就又在專心用蘇媽交給他的方式,小心翼翼的抱著蘇媽應塞到他懷裏的寶寶。

蘇媽在旁邊抱怨:“這小子眼裏心裏都隻有媳婦,孩子生下來還都沒抱過,宋醫生都說了,孩子生出來看都不看,隻顧著老婆的人她還是頭一次見。”

蘇先生就道:“不是您打小兒就告訴我,‘上孝順父母,下教育孩子,媳婦才是跟你過一輩子的人,任何時候都不能亂來’的麽?”

蘇媽也好笑:“你就這點記得牢。”

喂完了老大,我跟蘇先生交換了一下孩子,問蘇媽:“媽,這兩個孩子的名字取了麽?我都不知道該怎麽稱呼,總不能大的小包子,小的叫小猴子…”

這是蘇家的孫子,蘇媽最有發言權,她說:“我跟你爸合計好了,這兩個孩子的大名我們跟親家一人想一個,然後送去測算,等滿百天就訂名字。現在就起的小名兒先叫著,老一輩兒人說名字起早了壓不住。”

這話我姥姥也說過,當年劉文龍也是過了百歲才起的大名,現在家裏也還是習慣用小名兒稱呼他。

所以說…“現在這兩隻要怎麽稱呼?”

付老太太不滿我用‘隻’來稱呼自己的孩子,我“好好好”的說:“那就這兩個孩子怎麽稱呼?”

蘇媽說讓我們看著取個朗朗上口的名字,別太生僻。

於是這一晚上,我跟蘇先生都在糾結到底給孩子們取個什麽朗朗上口的小名兒才好。

我的右手邊是兩個並排躺著的小包子,右手邊是支著頭看著我們三個的蘇先生。從一開始他就滿臉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的溫柔表情,比我這個母親還要顯得母性十足。

我問他:“你這個當爹的都不提前給兒子想名字的?”

“這件事一早就跟嶽父跟爸談過了,第一胎多虧是兩個兒子,不然就一個名字,沒被采用的那一方該是多落寞?”他整理著我的碎發,便整理邊道:“我倒是想過小名兒,平平跟安安,你覺得怎麽樣?”

“這不是很好嘛,幹嘛都不說,害我白在心裏吐槽你一頓。”

他見我鼓著嘴很是不滿的樣子,就伸手捏上我的臉頰,“行啊,這才生了孩子幾天,我在你心裏的地位立馬一落千丈了?”

我連忙去捂他的嘴:“你小聲點兒,這回這兩個可是什麽都聽得清清楚楚了,萬一吵醒了怎麽辦?”

他把我的手拉下來,習慣性放嘴邊一吻:“不會的,媽說了,他們現在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就是睜著眼睛的時候也是看不清楚周圍的。”

我就想到今天晚間喂奶會兒,眼睛是睜開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在看什麽,顯得有那麽點兒呆滯。當時還擔心會不會是有問題,但是宋主任說過很健康,半點兒問題都沒有的。

原來是眼睛還看不清楚麽…

好了,話回正題。

我指著那邊毛發稍密的七斤一兩說:“這個叫平平,老二叫安安,以後要叫平平安安,明天記得跟媽說。”

蘇先生含笑應了一聲,我忽然想起來:“跟爸報過喜了沒有?”

“都報過了,你說這麽大的事兒,怎麽能不通知他爺爺?”蘇先生滿眼的好笑。

我算了算,明天是生產後的第二天,我問他說:“我第三天是不是就能洗澡了?前後折騰了四天我感覺自己快餿了,光是那天晚上的漢我都受不了…”

“不行。”蘇先生嚴厲道,“我晚上給你擦過了身子,昨天也是,但是這個澡暫時不能洗,特別是頭發。”

“為什麽為什麽?你在我旁邊躺著都沒聞到味道?”

“什麽味道?”蘇先生眉梢一挑:“我隻聞到了誘人的奶味兒。”

算了不問他了,原因大概就是那些什麽時期特殊,洗頭會落下頭疼的病,洗澡會什麽什麽…反正懷胎十月跟孩子斷奶前都是不能生病的,因為不能吃藥,會通過母乳傳給孩子。

我在心裏算了算,我大概還需要過一年國寶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先等來的不是付老太太跟蘇媽,而是容意跟羅思佳。

兩個人也不知道提前做了什麽功課,直接就殺到了病房來,還知道進門躡手躡腳,聲音低到不行的問我:“孩子呢?”

我往臥室裏間瞅了瞅:“在裏麵睡覺呢,剛喂過奶。”

照比直往臥室裏間瞅的容意,羅思佳注意的點就要奇怪的多了。她的眼神在我胸上轉了轉,也沒有遮攔的納悶兒道:“你居然奶水充足到可以喂飽兩個孩子…”

我這瞬間真的特別想抬起腳來給她一下。

我沒好氣兒的翻了翻她白眼兒:“等你孩子生下來,保證你也a換c了!”

她的眼神表示不信,就聽容意回身問我:“我們方便去看看小寶寶麽?我今天一點兒化妝品都沒擦呢。”

我說當然,但是要小聲。

然後兩個人就迫不及待的拽著我往臥室走,好像是要搶著去看什麽珍稀寶貝一樣的感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