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焦躁
(261)
程一走後的一個禮拜,我又經過了幾次蘇夏的工作室,但僅僅是經過。
我不認為她對程一離開的事沒有感覺,但她似乎更願意選擇一個承受的這種扭曲做法。
終於在第三天,我有了登上xinzhou工作室的合理借口。
趙越的生日趴訂在3月13號,蘇先生讓我回家的時候順路去取一下訂做的衣服。
結果我就又在蘇夏的私人辦公室裏見到了上次那個小有名氣的演員,他跟我有過一麵之緣的微微點頭打招呼,隻說了“你好。”
我很好奇他在xinzhou蘇夏這裏出現的頻率,有點狐疑的點頭回應了他一聲“你好”,心裏納悶兒他到底跟蘇夏是哪種關係。又想到他是個演員,還是個長相不錯一準兒走偶像路線的演員,就覺得我那點兒懷疑很不靠譜。
我笑了笑:“好像上次也在這裏遇見你了,可惜沒帶簽名簿,不然等你紅透半邊天的時候賣掉,也是一筆不小的零花錢。”
他就粲然一笑:“承你吉言。”
這個話就算搭上了,我問他:“r去哪兒了?她總是這麽忙啊。”
“你來之前她剛走,去了三號攝影棚,大概得有一會兒才能回來。”他猜到了我接下來的問題似的,“三號攝影棚是美麗雜誌的攝影工作室,那邊今天有模特在拍周刊寫真,服裝一直是r在跟,所以比較忙。”
“看來是我來的不巧了。”
漲潮微笑,沒有說話,似乎是默認了這句我來的不是時候。
本來我是可以很識相的起身離開的。但是看著他的臉我忽然就不想走了。別誤會,我不是貪戀美色,而是逆反的脾氣上來就要跟人家擰著來。於是我拿起旁邊雜誌架子上的《新周期刊》來閑閑翻看,一副等不到蘇夏誓不離開的架勢。
隻是試探試探而已,看看心裏的感覺準不準。
就這樣五分鍾過去了,十分鍾過去了,然後半小時過去了……
我感覺有點兒無聊了。或許這個人跟我一樣也隻是來等蘇夏回來拿衣服的而已。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正常了。作為一個獨當一麵的當家設計師之一,助理徒弟一大把。我來找蘇夏的時候尚且有助理詢問來由,沒道理他一個大男人沒有人接待吧?
想到這裏,我就有點兒眼神發冷的看向隔壁那個坐著一直在玩……魔方的漲潮。
他的眼神裏沒有不耐,隻是專注的盯著魔方隨意的撥弄。好像對這種等待再習慣不過。
察覺到我看他,他才歪過頭。瞬間笑了,“怎麽這樣看著我?”
我怎麽看著他了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此刻心裏的感覺是極其別扭的。我就問他:“你跟蘇夏是什麽關係?”
一開口我才知道自己的語氣有多冷,還帶著明顯的抵觸與不易察覺的厭惡。
他還是笑:“她是我的服裝設計師啊。這很奇怪麽?”
“你來之前沒有預約麽?”我不相信蘇夏會把一個主顧扔在辦公室一走半個小時。這還是我來之後等了半個多小時,他隻會比我等的更久。
“當然有預約了,隻是我比較通情達理。又沒檔期,所以就讓她先去忙別的。這也很正常吧?”他看著回答,眼睛裏沒有一點閃躲。
雖然如此,但也不夠我想象的那麽坦****。
我也笑了,“真稀奇,蘇夏居然會讓人等她而自己去忙別的,真是稀奇……”
“是你太敏感了。”
我笑笑,不置可否,起身出了辦公室。
我問蘇夏的助理艾麗薩拿了蘇先生之前訂做的衣服,心思複雜的出了xinzhou工作的大樓。
還是沒能見到蘇夏,看來以後也不用見了,我有一種短時間不會再見到她的感覺,特別的強烈。
開車回家的路上我都處於一種莫名煩躁的狀態,但是這種情緒在看到兩個孩子坐在臨窗的榻榻米上衝我燦爛微笑的時候,當下就雲消霧散。
程一已經走了,蘇夏再跟誰親近跟誰在一起,與我何幹?
我走到榻榻米前,一左一右的各親一大口,“媽媽回來了,想不想我?”
由於這兩隻小猴子已經學會了爭寵吃醋,我就順應時勢的學會了誰也不抱公平對待,除非蘇先生也在的情況下。
說來有些可笑,他們居然給家裏親近的人都分了等級,我如果抱了其中一個,另一個必然要找蘇先生抱著才行。不過平平不會像安安那樣大哭著鬧騰而已,他就是會特別的安靜,安靜的讓人不舍得冷落他。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期望他們快一點長大,可以滿地跑不需要抱的時候就好了。
蘇媽說兩個孩子就快會爬了,今天翻了身竟然用手支撐著抬起頭開好半晌,也不知道是想做什麽,憋得臉都紅了。說是要學著爬了。
我有點驚訝:“四個月就能爬了?不是都五六月的麽?”
“哪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孩子跟孩子還不一樣呢。”蘇媽捋著安安的小粗腿笑道,“我們家平平跟安安就是跟別人家的孩子不一樣,骨骼發育的好,學什麽都快,沒準兒每天就會爬了,是不是啊安安?奶奶說的對不對?”
蘇媽又開始逗孩子了。
我忍不住笑:“您這典型的就是‘誰家孩子誰最親’,左右就是自己家的孩子好!”
“那當然了,我們平平跟安安就是很好的,你看誰家四個月的孩子這麽聽話?”
“我們平平是很聽話。”
蘇媽就虎了臉,佯裝嚴重的道:“你可要一碗水端平啊,不能隻誇平平不誇我們安安,你小心他會說話了要找你算賬的。”
我一詫:“沒這麽精吧?”
蘇媽煞有介事道:“可沒準兒,長蘇小時候就什麽都記得。兩歲那會兒還跟我翻不讓他吃糖瓜的事兒,那都是周歲的事兒了,你說年紀小他咋就記得?”
“……”
我愣了好一會兒,頓時側開頭大笑。
實在不能想象兩歲的蘇先生投訴老媽不讓他吃糖瓜的場景,簡直不忍直視。
蘇媽還在旁邊強調:“你別笑,可別不信,這事兒他爺爺都說了。說這小子搞不好就是睚眥必報的主兒。結果你看,不也挺好的。”
睚眥必報可不是什麽好詞。
跟蘇先生清貴高雅的形象一點都不搭邊兒。
下午等安安睡著了,我抱著平平哄了一會兒。他在我懷裏很快就安安靜靜的睡了,那毫不設防的樣子讓我心疼不已。
看著兩個孩子一天天長大,那句‘會哭的孩子有糖吃’的道理就在兩個孩子身上體現的越來越準。會鬧會頑皮的安安會吸引周遭更多的目光跟關愛,而安靜乖巧的平平明顯就略遜一籌。這也是我給平平更多注意的原因,我也怕一個孩子會有失落的情緒。
兩個孩子並排躺著。
平平的睡姿跟他的名字有點像。胳膊是微微彎曲自然的放在身體兩側;安安就睡的與眾不同,他的手握成了小拳頭舉在頭上,一種‘我投降’的樣子。
從睡姿就能看出來安安比較活潑。
我躺在他們身邊,很快就睡著了。
再睜眼時已是天色烏蒙。身邊兩個孩子都醒了,兀自蹬腿玩兒的起勁,居然還是手牽手的。
我不禁撲哧一笑。實在覺得這兩隻很有意思,早前覺得兩個孩子會照顧不周的想法轉瞬就沒了。被‘有人作伴不孤單’的想法完整給取代了。
我起身在兩人臉上一人一口的親著,就聽見臥室的房門開了。
不敲門就進來的人也就蘇昊了。
他一身正裝筆直高貴,襯的身形更加挺拔修長。他衣服也沒換,就走到床邊俯身親了親我,然後才是兩個孩子,又捏了捏我的臉,“睡的好麽?”
他的眼角眉梢都含著愉悅的笑意。
我愣了愣,疑惑著:“發生什麽好事了麽?”
“這麽明顯?”他摸了摸臉。
我點點頭:“很明顯。”
他就又低頭在我唇上狠親了一口,說“回頭告訴你。”
就起身去換衣服。
望著他連腳步就帶著輕快的愉悅,我挑了挑眉,暗自好笑。
有時候怎麽就像個孩子呢?
等他換好了衣服,洗過了澡,也就到了吃飯的時間,楊嫂敲門說飯做好了。
我跟蘇先生一人抱著一個下了樓,慧慧跟楊嫂就上前接過了孩子。
蘇媽已經回了幹部大院。
晚上蘇先生依舊興致高昂,將我拋在浩瀚的情的海洋裏忽上忽下,雲起雨來,風散雨歇……來來回回,將我折騰的連求饒的話都說不連貫……
臨睡前好像聽他說:“沈安那個案子就快結束了,姓張的那個靠山要倒了。”
早上我一個人躺在空空****的**,目之所及是從窗外透過來鋪滿了地板的陽光……我想起了他昨晚上的話,模模糊糊的想起了關於沈安的那個案子。
大概是那對老人的養子被肇事逃逸者撞死那個……我還記得沈安被打了,我跟蘇先生還去醫院看望過他,他還轉了證人準備指認被告買凶傷人的……如果我沒記錯,就快兩年了吧?
蘇先生真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時隔這麽久,這個案子的進展都能讓他愉快成那樣,我從來都不知道他會有這樣的一麵,有點……可愛,是的,可愛。
我抱著被子,埋頭發笑。
有人敲了個敲門,我應了一聲“進來。”
楊嫂抱著平平出現在門口,還哄道:“這不是抱著來了麽,媽媽醒了,媽媽醒了……”
我稍稍捂著被坐起來,問她怎麽了。
楊嫂笑的有點局促,又有點赧然:“平平起床了一直都在鬧,有點不安,怎麽抱都不行,怎麽哄都不行,就要往樓上來……結果就到了這屋門口……”
平平的手照著我的方向在掙,楊嫂抱的微微吃力。
我忍不住笑,拍拍身邊的位置:“把他抱過來吧,我哄著。”
楊嫂就把平平放下,問留的早飯是端上來吃還是下樓去吃。
我這才看了看表,已經十點一刻了,這一覺睡的有些長,但我還是很累。
“等會兒跟中午飯一起吃吧。”我怎麽好意思讓端上來吃,又不是做月子,隻是那個什麽……嗯,那什麽過度,起不來了而已……
真是很酸,特別是大腿。
楊嫂走了,我重新躺回被窩,平平歪著腦袋在看我,一雙跟蘇先生如出一轍的鳳眼璀璨如晨星,眨我的心裏溫暖極了。
我想蘇先生了,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坐在辦公室裏在想我。
嗯,大概他在想那個官司。
等他回來詳細問問好了。
我握著平平的小拳頭跟他玩兒了一會兒,安安也來了,是付老太太抱著上來的。門也不敲,抱著安安就開門進來了,劈頭就問:“你怎麽能區別對待,憑什麽把我們安安放在樓下,就抱著平平一個啊?”
她一臉的為安安討公道似的,卻滿眼都是笑意。
安安轉著滴溜溜的眼睛看我,一臉的不解。
我就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鎖骨點點都是玫紅!
我頓時扯過被把自己蒙了起來!
這下丟臉丟大了!
就算安安還小不懂,被看到這樣也很窘啊!何況付老太太肯定也看見了!
我躲在被子裏咬牙臉色漸燙,付老太太特別淡定的聲音就從被子外麵傳來,“快出來吧,別躲了,我什麽都沒看見,你們小夫妻倆感情好是好事,躲什麽躲?”
她還說……
有人拽了拽我的被,我掀露一角,就看見平平抓著被角的小拳頭,他一瞬間就咧開嘴笑了起來,咯咯的笑聲傳來,我跟付老太太都詫異了。
他很少笑出聲。
付老太太也笑了起來:“你看平平都以為你跟他藏貓貓。”
我隻能厚著臉皮從被窩裏鑽出來,幸好有兩個孩子在,不然付老太太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那我真是頭也不敢抬了。
我抓過床頭的睡袍遮遮掩掩的船上,翻身下床,付老太太提醒道:“沒吃早飯別泡澡啊,淋個浴就行了啊!我今兒還找你有事呢。”
我頓住:“怎麽了?”
“去去去,收拾完了回來再說。”她的目光在我胸前劃過。
我一怔,落荒而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