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延不讓路, 一堵冷牆似的橫在她麵前,淩厲目光牢牢鎖在她身上,眼波沒有半分晃動, 身姿也是僵硬, 緘口不言, 就這麽看著她。
施璟放下敵對的防備, 眼尾慵懶,硬著頭發敷衍應付的模樣,“那好吧,你說,你現在是有什麽訴求?”
“訴求?”蔣延被她這個用詞逗笑,“我沒什麽訴求, 隻是想問你,你喜歡過我嗎?”
施璟沒辦法給他答案,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歡過蔣延, 隻是覺得和蔣延在一起那半個多月, 很刺激, 玩得很盡興,至於其它的, 她可沒想太多。
她實際上沒什麽懷心眼兒, 也沒什麽城府。
帶蔣延去開房,純粹就是玩, 玩得也挺認真, 絕對不是故意玩弄他的感情。
隻是她以為,像蔣延這樣成熟穩重的男人, 睡過之後,應該不會死纏爛打, 應該會明白她的“點到為止”。
“喜歡的吧,和你在一起那幾天,還是挺開心的。”施璟坦誠道。
“那怎麽會一夜之間就不喜歡了呢。”
施璟眼睛亂瞟,說話也吞吞吐吐,“就是,就是......咱們也不是談戀愛,也不能一輩子這樣,不能一直放縱,我那時候搞得身體都不行了。”
說了兩句,語氣逐漸誠懇,不知不覺抬起頭拍拍蔣延肩頭,眼神一片至誠,語重心長道:“這玩意兒吧,真的不能過度,得適可而止。”
她稍微地低頭,嗓音壓低不少。
“哥,實話和你說,我那幾天真腎虛了,沒騙你,我真去醫院看過了,醫生就是這麽說的。我都虛了,估計你也傷了根基,咱倆一見麵就幹柴烈火的,不合適再接觸了,分開對你我都好。”
蔣延臉色越來越難看,怎麽說著說著,反倒是施璟成了好人,真心實意為他著想的樣子呢。
“你有空也去醫院看看吧,買點東西回來補一補。”她揉揉蔣延肩膀,“你年紀也不小了,萬一真虛了,比我還難補回來,這可不是開玩笑。”
“多謝提醒。”蔣延冷淡道。
施璟輕聲歎氣:“你能想明白就好。”
蔣延:“你和蔣獻複合了?”
施璟點頭,“倒是也沒有真複合,不過我們住在一起了。我和他,分不開的。”
“那以後,我們還能像之前那樣嗎,隻要你想,我隨時有空。”蔣延不曾想過,自己居然會開這個口,這和做第三者有什麽區別,他何以淪落到這個地步,伏小做低對施璟這樣請求。
“還是別了,終歸是對身體不好,也不太道德。”施璟猶豫了下,還是拒絕了。
蔣延唇角微不可聞地勾了下,“我想,蔣獻應該也不會介意的。反正他離不開你。”
施璟的臉一下燒了起來,連忙擺擺手,“蔣董,您一個受過高素質教育的,怎麽能說出這種話,實在太不應該了。這要是傳出去,你我的名聲往哪兒放呢,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所以你決定徹底放棄我了嗎?”蔣延又道。
施璟:“什麽放不放棄的,我們之前也沒承諾過什麽,好聚好散吧。”
“好,那祝你幸福。”蔣延鞋尖一轉,轉身離去。
正好,蔣獻從樓上下來找施璟,撞上了蔣延。兩個男人麵對麵,暗流湧動,劍拔弩張,蔣獻先開口:“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蔣延不說話,繞開他就走。
“我和施璟在一起了,你以後別總是打擾我們。”
蔣延出門離去後,蔣獻走到施璟身邊,握住她濕氣未幹的手,“他怎麽進來了?”
“我怎麽知道,這話不應該問你嗎?”
蔣獻扯過毛巾,給施璟擦頭發,狐疑道:“你們剛幹什麽了?”
“你說幹什麽?”
蔣獻仔仔細細看施璟的臉,眼風一寸寸下滑,停在她微紅的唇瓣,“你們親嘴了沒?”
“親嘴幹什麽?”
蔣獻不太相信施璟的話,“你能忍住不親,沒和他來個吻別什麽?”
“我不親你還不痛快了,綠帽癖?”
蔣獻摟住她,“說的什麽話,你要是以後能安安心心過日子,我都謝天謝地了。”
施璟換好衣服,吹幹頭發出來。蔣延也沒在客廳,抬眼往樓上看,書房亮著燈,他估計是去書房了。
蔣獻已經把要搬走的東西都搬到樓下,一共三個行李箱,兩人一起推著,出了別墅,來到外麵的皮卡車旁邊。蔣獻提著行李箱放皮卡車後車廂放,施璟站在一旁,往蔣家別墅看去。
遠遠看到蔣延站在二樓的陽台,隔著這樣的距離,施璟還是能感受到蔣延就在盯著她看。
她收回目光,催促蔣獻,“好了沒,磨磨蹭蹭。”
“馬上就好了。”
施璟開著皮卡車,兩人一起回了倫南公館。她的行李昨天就從小出租屋搬來了,現在蔣蔣獻的東西也齊全,又回到了當初同居的日子。
施璟坐在沙發上玩蔣獻的錢包,拿出他的身份證看,她和蔣獻都二十八歲了,沒兩年就奔三了。抬腳踢了踢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的蔣獻,“哎,你覺不覺得自己老?”
“老?”蔣獻停住手上的動作,沒反應過來。
“再過兩年我們就三十了。”
蔣獻放下手裏的東西,起身坐到施璟身邊,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沒感覺,反正咱們也是老夫老妻了,日子再過下去也是這樣子。”
“咱倆怎麽就分不開呢。”
施璟握住蔣獻的手,在他手心按了按,從小到大,她一直和蔣獻在一起,似乎真的分不開了,他們之間還有比愛情更深層次的東西,這是外人比不了的。
“不是分不開,是我離不開你。”蔣獻低頭在她脖子上細密地親著。
施璟撐起身子,捧住他的臉,“小蔣,我也愛你。”
“我知道。”
不管外人怎麽看,蔣獻是真心實意覺得,施璟愛他,而且最愛他。他和施璟分分合合,吵吵鬧鬧,施璟曾和賀臨有過一段不錯的戀情,也曾被蔣延勾得神魂顛倒。
可到頭來,施璟最記掛他,最愛他,心裏就是有他。
雖然外人可能覺得施璟常對他呼來喝去,但隻有他知道,施璟是最愛他的,這是獨一份的特殊感情,什麽人也比不了。
蔣獻溫熱的手順著她的腰身輕撫,觸碰的每一處,都帶著火花,他親在施璟的下巴,“問你個事兒,你認真回答,行不?”
“不行。”施璟永遠要和他對著幹。
蔣獻咬住她的下唇,“求你了,我真想知道。”
“那你說吧。”
蔣獻斟酌了一會兒,才一本正經開口,“我,蔣延,還有賀臨,誰的身材最好?”
“你哥。”
施璟可沒敷衍含糊,真心實意給他答案,她是認真的。算起來,這三個男人都是上乘極品,真要比個高低,還是蔣延略勝一籌,蔣延的極度自律可是開玩笑,雕塑般的身材線條,叫她欲罷不能。
她當初一開始隻打算玩個一夜情,後麵被勾到腎虛,可見蔣延的魅惑。
蔣獻嗤之以鼻:“開玩笑吧,他年紀都那麽大了,還能比我好?”
“反正就是比你好,手感好,哪哪兒都好。”
蔣獻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腹肌上,“我這兒手感不好?”
“一般般。”施璟掀開他的衣服下擺,頭鑽進去。
蔣獻挺了挺胸,隔著衣服摸施璟的背,“施璟,我愛你,永遠愛你,不管你怎麽對我,我都愛你。”
......
國慶到了,兩人都沒出去玩,施璟帶蔣獻回了村裏。進門時主動和母親說明:“媽,小蔣也來了,我倆在談戀愛呢。”
“哦,可以啊,你倆一起玩到大,在一起挺好的。”施曼容笑著道。
蔣獻聽了,心裏美得不行,一整天幹活精神抖擻,清掃院子,菜地除草,什麽都幹,什麽都幹得利索。
下午兩人去田裏拔蘿卜,施璟坐在田坎上編草螞蚱玩,蔣獻在地裏熱火朝天幹活兒。稍不留神,一回到看到施璟躺在草垛上打電話,邊講邊笑。
蔣獻放下手裏的活兒,走過來彎身側耳,貼著她的手機聽。
聽出對麵是賀臨的聲音,他低頭對著施璟張張合合的嘴親了一口,用唇語道:“開免提,我也聽聽。”
施璟推他一把,橫眉道:“幹活兒去,別打擾我。”
蔣獻賴著不走,坐在她身邊,頭靠在她肩上,靜靜聽她和賀臨講電話。
說來說去,都是在說賀臨在非洲的情況。果然距離產生美,以前施璟天天也嫌賀臨煩,如今賀臨留在非洲了,瞬間又變成白月光了,以最美好的姿態留在施璟心裏。
這也是蔣獻忌恨的一點,賀臨還真是手段陰暗,靠這麽下三濫的手段讓施璟從此念念不忘。
聊了近一個小時,施璟才掛斷電話,蔣獻陰陽怪氣道:“他也就做做樣子吧,我就不信他能一輩子留在非洲。”
“人家就算樣子也是真有本事,你呢,你有個屁本事。”施璟往後倒,躺在綠油油的菜地裏。
蔣獻也學她躺下,雙手交疊墊在腦後,和她一起看向湛藍淨明的蒼穹。時間仿佛在後退,一切變得純粹,和小時候一樣純粹,那時候他和施璟也常常這樣肩並肩躺在草地裏看藍天。
“施璟,我們談個戀愛吧?”蔣獻忽然道。
“那你先和我表白。”施璟閉著眼說。
蔣獻撐起身子,看她恬靜漂亮的臉,“施璟,我愛你,和我在一起吧。”
“好啊。”施璟睜開了眼睛,萬頃碧波倒映在她眼底,像藏了一幅蔚藍畫卷。
蔣獻低頭吻她,十月的風漾得菜葉搖曳不止,對麵的山浮嵐暖翠,蟲鳴沙沙,清新的芳草氣息充斥於兩人的吻,穆如清風又帶著原始的野性。
“別在這裏**,被人看到了,罵我們是禽獸呢。”施璟咬他下唇,和他分開。
“那就回家!”蔣獻笑著拉她起來。
“那你背我。”施璟道。
蔣獻蹲在地上,等著施璟趴在他的背。施璟故技重施,兩手撐住他的肩,利落地跳山羊翻過去了,蔣獻站起來笑了笑,“還玩不玩?”
“玩。”
蔣獻往前跑幾步,又在前方蹲下,施璟繼續跳起來跨過他的背。玩得不亦樂乎,連續不斷挑了二十個,終於是累了,最後一次把蔣獻撞倒,兩人抱在田地放聲大笑。